第34章 章節

走人啊。錦言的臉也輕輕別了過去,氣鼓鼓地想:他都不顧自己死活,我還瞎操什麽心。

承煜也挽劍而上,迅疾如風,并不在意承煥花俏的招式,只鑽着劍花的空子直直刺去,許是受了傷勢的影響,他的劍勢微重,并不似平常般輕快流暢。不過三兩式之間,承煜的劍還是已經抵上承煥的下巴。

“好,好,好!”陸鴻撫掌大笑,“劍術上乘的人陸某見過不少,左手使劍,還能運用自如的,實為少見,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無雙放在眼上的手也拿了下來,無雙方才還在擔心承煜的傷勢,這會兒承煥落了下風,她又擔心起三哥來了。聽陸鴻誇承煜,無雙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承煥瞬刻間面如死灰,握着劍柄的手一陣無力,寶劍悶聲掉在地上。承煜用劍尖擡着承煥的下巴,寵溺一笑:“三弟的劍招和人一樣,好看得很。”

承煥冷然用手指撥開劍尖,抿了抿嘴角:“你贏了。”

承煜亂嗽幾聲,将劍回鞘,臉色愈白,微喘道:“天氣有些熱,與……與三弟比劍出了身臭汗,容我……容我回去換身衣裳。”

無雙奔了過去,趕忙對承煜說:“快去快去。”說着,拉着承煥的手臂,生怕承煥又好巧不巧地把手拍在承煜肩上。

承煜報之一笑,回身走了。

錦言看着承煜離開的背影微有踉跄,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于是也站起身說:“我酒勁好像上來了,想去園子裏走走。”

無雙也擔心着承煜,但她是東道主,總不好離席而去,正好錦言開口,無雙巴不得一聲應了,錦言走的時候,無雙悄悄在她手裏塞了一個藥瓶。

已是初夏,扇子再搖,也解不開一身熱氣。錦言順着路找了一會兒,才在一個老榕樹下看見一襲青衣。承煜靠在樹幹上,左手按在肩上,臉上已經沒了血色,遠遠地看見錦言來了,狹長的眼裏忽然有了些神采。

承煜努力平穩着聲音:“剛去了大哥的房裏,他不在。今天,謝謝你……”話沒說完,已經疼得咬住牙。

錦言給他看了看掌在手心的藥瓶,說:“無雙給我的。你若不胡鬧,也不需要我幫你。”那碗酒還是有些勁力的,剛喝完的時候不覺,出來吹了些風真有些難受,說話也夾着舌頭。

承煜聽見這種嗔怪的語氣,十分地受用,勉強擠出笑容來,說:“沒用的,我自己一只手,上不了藥。”

錦言眯起眼盯住承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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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煜本來狡黠的笑趕忙換成一片真誠:“真的,還要綁繃帶,以前都是大哥幫我的。”

錦言轉身就走。

錦言一走,承煜立刻暈倒。

好吧,其實在鄉下農忙季節,莊稼地裏的漢子都是不穿上衣的。錦言如是勸自己。承煜半合着眼,架在錦言肩上的手臂頗有些不适應,含含糊糊對指引:“喏,那邊有個古玩倉庫,尋常沒人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之為善百善而不足,隐忍是美好高尚的品德,錦言心裏默默念叨着。

倉庫很大,有幾十排雕花架子,錦言把承煜扶到最後一排架子後面的牆角,抹了抹汗。就着窗子露出的光線,錦言看見承煜肩上隐約有了血跡。

承煜微有喘息:“你怕不怕見血?”

錦言心裏是有些怕的,一看見尖銳的東西或者是傷口心裏就麻麻的,但是這會兒只能硬起頭皮,說:“不怕。”

承煜虛弱地勾了勾唇,盤腿坐在地上,伸指解開袍帶,脫下錦袍,又解開玉石腰帶,露出胸口一片旖旎風光,頓了頓,說:“那我脫了?”

錦言酒後腦子一片迷糊,不耐煩地問:“你還害羞?”

承煜的耳根真有些發紅,給蒼白俊美的臉上帶來一絲血色。

錦言小扇又搖了搖,半晌一旁沒了動靜,以為承煜就這樣昏死過去,趕緊走過去看他怎樣了,卻見他紅着臉繃着唇手指抓着衣角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錦言的扇子敲上承煜的頭:“快點!”——要是一會兒有人來了,可不好了。

承煜橫了錦言一眼,脫下裏穿的衣衫,露出結實精壯的肌肉。

咦,平時穿上衣服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其實還是蠻有料的嘛。有了這個想法,錦言真想把自己敲暈然後擡走。

解開繃帶,血從裂開的傷口中滲出來,錦言頭皮略麻:“做什麽要跟人打架?知道有傷在身做什麽還要糟踐自己?”

承煜淡淡一笑,感受到錦言軟軟的呼吸撲在他的脊骨上,輕聲問:“那你為什麽關心我?”

錦言想了想,說:“自上元燈節那晚見過你,就知道你其實不是壞人,你幫我放過燈,撈過笛子,包紮過傷口,其實無雙也很關心你,你跟承煥哥哥過不去,無雙夾在中間很難做的。”

承煥哥哥……叫得可真親熱。

“你一點也不像個千金小姐,千金小姐不會給男子這樣包紮傷口。”

錦言給他的後腦勺一記白眼:“你也不像侯門公子,侯門公子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傷疤。”确實,承煜蜜色的脊背上有五六處疤痕,有的還是陳年舊傷。陳年……那他受傷的時候才多大?他的幼年,該是過得很苦吧。

“嘶……”承煜倒吸一口涼氣,不滿道:“疼……”

錦言硬聲說:“忍着,一會兒就好了。”無雙還說他怎樣怎樣堅強,多疼都不會吭一聲的,可見是誇大其詞。

等上好了藥粉,錦言又從他袍子上扯下一塊,給他包好,吩咐道:“我包得不好,等你找到大公子,讓他給你重新包紮一遍,這衣服上扯下的布條也不夠幹淨。”

聽她唠唠叨叨像個老婆婆,承煜眼中笑意愈濃,忽然不知怎的,他臉色一變,迅疾回身,捂着錦言的口拉她進懷裏,聲音壓得極低,在她耳邊道:“有人來了。”

果然,靜下來細細聽,确實有故意放輕的腳步聲移到門邊,靜了一會,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嬌柔而又清亮的聲音喊道:“連錦言,我知道你在這裏。”

錦言的心快從喉嚨裏跳出來:是錦心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武俠看多了……見諒

32、衣衫不整

這裏不是鮮有人至的嘛?

錦心怎麽找來這裏的?

而且錦心怎麽知道她在這裏的?

聽到錦心幸災樂禍的語氣,錦言倒抽一口涼氣。

悠悠轉目,看着地上零落的衣衫,攬着她的赤/裸臂膀,因為躲藏而散亂的發髻……錦言忽然有想死的沖動。

就不該給他上藥的!可……難道就要看着他孤零零地疼死在老槐樹下嘛?其實他也就是嘴巴壞一些,人誰無過呢,總不能因為這個缺點就要有此悲慘下場吧。而且她是對他心無雜念,坦坦蕩蕩的,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會覺得這是一件讓人害羞的事情,若是換做承煥……她肯定早就羞得棄甲投降了。所以,就算時光倒回,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會幫他上藥的,錦言如是想。

那時候無論怎樣都該帶個丫鬟一起的,都怪那碗酒燒壞了腦子,做事這樣不謹慎!不過……就算帶個丫鬟出來,這麽個情形被錦心看見了,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從一男一女偷歡變成一男兩女偷歡……口味略重……

好在來人是錦心,錦心說過,都是姓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錦言傷風敗德有礙風化的名聲若傳了出去,錦心也落不着好。錦心還沒定親呢,這種險她才不會冒。可是以錦心的脾氣,這事兒她也不會幫忙瞞着,既然不能捅到外面出去,恐怕是要私了了。是了,錦心一定還會告訴承煥去。

想到承煥即将看見她和承煜這幅模樣,那雙靜如湖泊的眸子該寫滿怎樣的失望和鄙夷,錦言難過得抽了抽鼻子……呃,忘了某人的手還捂在她的嘴上,抽鼻子的同時正好聞見他手上淡淡的酒氣。轉念一想,若是真的被承煥知道這件事,又會怎樣處理呢?男未婚,女未嫁,偷歡被抓,一般的解決方法都是把這個女的嫁給這個男的以掩人耳目。再慘一點,聘則為妻奔為妾,侯府要是拿大的話,錦言說不定只能當個小妾。

小妾……錦言抽了抽眼角。

承煜可沒錦言那麽多想法,應該說,承煜現在根本沒法思考。

如果錦言可以擡頭,就會看到承煜紅得透明的耳垂。

錦言軟綿綿的頭發,蹭得他……好癢。

錦心慢慢地往裏走,一邊嬌聲喊道:“出來,我已經看見你了。”

錦言伸出手,把承煜脫下的錦袍往裏勾了勾,一動彈,忽然感到攬着自己的右臂輕顫,繞在她耳邊的聲音幾欲不可聞:“你壓着我傷口了。”

錦言趕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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