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下動作,微微轉頭,果見承煜呲着牙看着自己,錦言剛想移動身子,把承煜的右肩解放出來,攏在手上的手臂忽然緊了緊,骨節分明的食指向雕花架子上一指,錦言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心裏一哆嗦,架子上一只青花團福的細頸瓶顫巍巍站在架子邊緣,再一動彈,非得掉下來不可。

錦心的腳步逼近,聲音裏也有了些不耐煩:“我沒工夫跟你捉迷藏,快點出來。”古玩房裏暗沉沉的,只有小窗透進來的幾束光線,卻也不大起作用,錦言站在中央環顧一周,實在看不出這裏面藏了人。承煥哥哥分明說錦言和小叫花子進了這裏,難道是看錯了?這是別人家的古玩倉,若耽誤久了,被人當成小賊就冤大了。錦心這麽一想,腳步也頓住了。想了想,準備往回走。

錦言終于松了一口氣。耳邊承煜的呼吸也變沉了,錦言心裏想:再忍一忍,再忍一忍,等錦心出門就可以動彈了。

承煜還算争氣,可架子上的細頸瓶太不争氣了,等不了最後一刻,便從高出筆直地飛了下來。

千鈞一發的時候,承煜松開錦言一把抱住了掉下來的花瓶,輕手輕腳地放在地上。錦言出了一身冷汗。

不等錦言懸住的心放下來,方才細頸瓶旁放着的玉盤哐啷一聲砸在地上。

完了完了,什麽都完了。

錦心的小肩一抖,剛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鳳眼微眯,轉身一步一步走向聲音來源的地方。

要嫁給鯉小魚做小妾了,承煥哥哥要變小叔子了。

在錦言頓失所有希望的時候,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來人腳步極輕,吓得錦心掩住了口,待看清來人,卻發現是不曾見過的,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結結巴巴道:“這……白玉盤是自己掉下來摔碎的,不關我的事。”

來人穿着普通的藍色布衫,略顯蒼白的面容俊美如畫,雖是穿着布衫,卻難掩通身不食煙火氣息的清貴,天人下界也不過如此,只是,那微笑看着錦心的眼神,并不像仙人般疏離隔世,而是很親近很溫暖沒有一分惡意的感覺。他對受了驚的錦心說:“我相信你。”

聲音暖然,讓人覺得剛泡過溫泉一般舒舒服服——是侯府大公子李承烨的聲音!錦言回神,這個聲音,聽過一次定不會忘記的。承煜的呼吸也松了松,定也聽出了是承烨來了。

承烨如溫玉相扣一般的聲音又響起:“姑娘是迷路了嗎?”

錦心趕忙搖頭,略一頓,又點了點頭。

好在承烨并未看出她的慌亂,仍靜靜看着她。

錦心說:“我是來找我姐姐的,有人看到我姐姐和貴府二公子進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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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烨聞言淡淡一笑,是破冰一般的溫暖:“姑娘許是弄錯了,我二弟剛剛還在我房裏呢。”

二弟……錦心的七竅玲珑心立刻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便是傳說中深居簡出的侯府大公子。一絲訝異過後,錦心發現,承烨的面容确實與兩個弟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趁着錦心發愣的時候,承烨又補了一句:“如果姑娘不信,大可派人到我房裏一探虛實。”

那雙狹長的眼睛和承煜別無二致,只不過,承煜眼神中多是狡黠不馴,而承烨的雙眼,滿滿都是真誠與坦然——即便說起謊來也如是,眼神清澈到不會讓人起一絲猶疑。

錦心心裏犯起了嘀咕:果然是承煥哥哥看錯了,擅闖別人家的屋子總不是件好事,大公子不追究該趕緊離了這裏才是。于是也報之笑容:“多謝大公子相告,是我太心急了。這白玉盤碎了,若是有人問起來……”

承烨并無半分責怪的意思,幫助別人仿佛是份內事般理所應當:“若是有人問起來,我便說是我失手打碎的。”

錦心眼睛一亮,随即福身下去笑言:“多謝大公子,我先告退了。”說完,忙不疊地走了。

聽錦心真的走了,錦言才長舒一口氣,剛要換個姿勢,一個高大的影子便籠在了地上,承烨笑意溫然:“你們倆果然是在這裏。”

錦言的呼吸滞住:她和承煜這個樣子就被人看見了!且不說別的,光是承煜赤/裸的胸膛,起伏的喘息,還有迷蒙的雙眼——其實是因為疼的,都足以令人遐想連篇了。錦言的臉瞬間變成火燒雲,承烨卻仿若未見一般,仍是親切地笑着:“方才在路上碰見無雙,說連二小姐面色有異地走了,不知為何事,讓我跟過來看看,無雙要帶着客人游花園不得空,她還交待,若她問起二弟,一定說在我房裏,究竟出了什麽事兒?”

這樣近的距離,錦言能看到承烨濃密的睫毛彎成好看的弧度,要說承煜的眼睛和他有哪裏不同,就是承煜的睫毛不似他這般濃密纖長,這樣好看的睫毛,倒與無雙有幾分相似。侯爺這三個兒子,生母雖各不同,可都有一副珠玉風流的好模樣。

承煜也撐身站起,蜂腰闊背,挺拔精壯,比承烨還要高出小半頭,沒了血色的唇抿起一笑:“小事情,大哥先去會客,晚一些我到大哥房裏去等。”

承烨點頭說好,對着錦言施禮離去。

待承烨走了,承煜拾起衣衫,轉眼卻見錦言一臉緊張。錦言硬着頭皮問:“大公子會不會以為我們倆……我們倆有什麽?”

承煜先是迷茫,旋即笑得不懷好意:“有什麽?”

錦言踢了他一腳。

承煜眯起眼,指着衫上最高那粒側紐,說:“扣不到。”

錦言作勢又要飛腿相踢,承煜趕緊換上一副無辜表情:“一會兒出去了被人看見我衣衫不整,問起來,那……”

錦言橫了他一眼,說:“站好!”踮起腳尖給他系紐絆,一邊問:“大公子會不會誤會什麽啊?”

承煜低頭凝視着認真系紐絆的小人兒,搖了搖頭:“大哥看不到。”

錦言擡頭,還沒明白過來。

承煜解釋道:“你沒聽說過嗎?襄陽侯府的大公子自出世便患有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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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戰火高熾

坐在回府的小馬車上,錦言仍心有餘悸。

坐在對面的錦心還是一臉狐疑地看着她,之前錦心問過錦言當時到底在哪裏,錦言只能信口胡謅。

唉,錦言托着臉心裏悠悠嘆息:以後做事再這麽莽撞,重生幾多次都不夠死的。以後可得約法三章,尤其是不許再沾一滴酒了。

到了連府已是黃昏,初夏的傍晚仍有些涼意,下了馬車,剛進內院,就看見文姨娘焦急地在門口盼着,一見錦言回來了,趕忙過來拉住她的手,道:“可算回來了,再耽誤一會兒,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子呢。”

錦言聽其語氣發慌,趕忙問:“什麽事兒讓姨娘急成這樣?”

文姨娘臉色為難起來,錦音和錦心也圍了過來,文姨娘躊躇一會兒,說:“老太太和太太在茗秋堂快打起來了……”

錦言和錦音臉色都發白,只有錦心一副想要瞧熱鬧的模樣。幾人連忙跟着文姨娘去茗秋堂,路上錦言問:“到底是為了什麽?”

要說最根本的原因,其實錦言是明白的。虞氏連日來與明甫琴瑟和鳴,老太太早有一口悶氣郁結在心。從前連府的家政大權旁落,一是因為虞氏性情孤冷,二是因為連明甫和虞氏關系冷淡,而且從沈子钰走到虞氏過門這段時間,都是連老太太打理家中事務,虞氏過門之後,老太太戀權,這才導致如今的局面。其實以虞氏的聰敏才慧,家世財力,只要肯用心,一定能把連府打理得妥妥帖帖。如今虞氏和明甫重修舊好,想要收回大權輕而易舉,且是合情合理。老太太的霸道脾性,哪裏肯讓,只是不占理,只能在旁的地方找茬拈錯,這就需要個引子由頭,錦言問的,就是這根引火線是什麽。

沒想到,倒是關錦言的事兒。

文姨娘絮絮地說:“早上姐兒前腳剛走,後腳姐兒的舅舅就到了……”

錦言驚喜仰頭:“舅舅來了?怎的事先沒有書信通知呢?”

文姨娘淡淡一笑,繼續道:“就是來得突然,倒讓人沒防備呢。不只是舅老爺,舅太太還有一個小姐也一起的。”其實喊沈堂一聲舅老爺是客氣着呢,沈家現在破落得只剩幾間土屋,沈堂來的時候差點被門房趕出去,通身就是莊稼漢子的模樣,哪裏能想到是連家的親戚呢。

錦心聳了聳鼻子,嫌棄地問:“鄉巴佬來咱們家做什麽呢?”

錦言停下腳步,盯着錦心,語氣從未有過的冰冷:“那是我舅舅,舅母,還有表妹,不許你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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