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節
,我的頭發……”徐姨娘不停得喊叫,掙脫開皎兮和阿棠的鉗制,像個大肉蟲一樣滾在地上。
錦言看着平日裏嬌美如花的徐姨娘變成眼前這可怖模樣,眼神裏一點同情都沒有。
若然徐姨娘之計得逞,母親所要遭受的痛苦,比徐姨娘現在承受的痛苦,要嚴重一千倍一萬倍。
徐姨娘哭號的聲音,慢慢弱了下來,夾雜着一絲絲□,捆起的雙腿不停地縮動,一會兒,她開始艱難地喘氣,汗珠子從額上顆顆滾落,終于忍不住求救:“快……放了我,我肚子……疼。”
阿棠和皎兮轉過頭來看錦言。
錦言凝視着徐姨娘,說:“怎知你不是裝病?”
徐姨娘又抽了一口氣,抽動的雙腿間,忽然流下潺潺的血水,觸目驚心。
錦言臉色微變,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忽然動了一下,虞氏穿着寝袍便走進了,看見這個情景,臉色也是煞白,嗆聲命令:“還不快解繩子!請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阿紫辛苦地幫馬大哈作者捉蟲蟲~~
66、難眠之夜
那群下人,這才松綁的松綁,請大夫的請大夫去了,徐姨娘臉色青白,早已暈死過去。虞氏眸色一沉,緩緩走到錦言身邊,按住她的肩膀,低聲說:“今日一切皆是聽從我命令所為,知道麽?”
錦言眼睛通紅,倔強地搖了搖頭:“不關母親的事。”
虞氏的嗓音微變:“你承擔不了後果,我是連家正妻,教訓一個犯錯妾侍名正言順,更何況,我還懷有身孕,這就是護身符……”
未及虞氏說完,錦言便硬聲打斷:“是我意氣所為,我不會推卸責任,也不會讓父親再怪責母親,而且我并沒有存心要害徐姨娘肚子裏的孩子。”
虞氏已經氣急,沉下臉對陳嬷嬷她們下令:“把小姐綁回去。”
她們還在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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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說:“難道你們想讓她擔上謀害姨娘的罪名嗎?”
陳嬷嬷眼神一動,只好上來拽錦言的胳膊:“小姐,聽太太的……”
正在掙紮的時候,錦心也進來了,看見徐姨娘被扶坐在椅子上,滿臉是血、滿腿是血、頭發半禿,愣了一愣,“哇”地哭出聲來,想喊一喊徐姨娘,她聽不見,想動一動她,竟無處下手。
轉頭看見虞氏她們站在一旁,急火攻心,哭着想來推攘虞氏,被錦言一手護住,也紅着眼說:“有什麽,沖我來。”
錦心哭得聲音都不連貫了:“太太肚子裏的是命,我姨娘……肚子裏的……就不是命了嗎?”
錦心所言,字字打進錦言的心裏,想要解釋半分都不得,只覺得周身寒徹,心下冰涼。
虞氏隐隐皺眉,讓書月把那混進漪蘭居的男人拉扯出來,說:“你姨娘把這男人送進漪蘭居,想要壞了我的名聲,若不是李家二公子撞破,我們設下此計,恐怕漪蘭居所有女子的名聲,都被這豬狗敗壞了。我且不說,你和言兒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你為你姨娘心疼,你姨娘又置你于何地?”
錦心聽罷,掩口望向徐姨娘,又望了望錦言,哭得更兇了。
錦言也擰開陳嬷嬷的手腕,執意要等父親回來。
先前已有人去給明甫報信,大夫來之前,明甫先回來了,明甫進屋時,看見徐姨娘的慘狀,吓得一個踉跄。
虞氏看見明甫的表情,将錦言往身後一扯,緩步走向明甫,目光堅決:“懇請老爺出婦。”
明甫本來也還沒反應過來,聞言又是一怔。
虞氏擡起臉,望住明甫的眼睛:“不知老爺是否記得,答應過我,再不讓我受委屈,再不讓這賤婦迫害于我?”
明甫心存疑惑:這場面怎會是徐姨娘迫害虞氏,弄反了吧?
虞氏恻然,扯動唇角:“若老爺說的是玩笑話,便算了。”
“怎會是玩笑話,”明甫連忙辯解:“是我的心裏話。”
“如此,”虞氏一把拽下被綁住的男人口中塞的絹帕,“老爺就問問這個男人,今日男扮女裝悄悄潛入我漪蘭居做什麽?”
明甫聞言着實一驚,眼神看向那猥瑣的男人,還沒開口審問,那男人先是磕頭招認了:“老爺饒命,老爺饒命,都是那位徐夫人吩咐小的做的,小的只是圖財。”
明甫眸色驟冷:“徐夫人?她算哪門子夫人!”
虞氏怆然又道:“若不是李家二公子的提醒,我漪蘭居上下幾十個女子,名聲就敗壞他手了。我的性子,老爺是知道的,若真出了醜事,我必不會茍活。想來,等我死了,老爺便能與徐姨娘神仙美眷,快活一世了。老爺險些讓我受到如此奇恥大辱,我也不願再在連家耽誤,不如老爺就此出婦,也算放我一條生路。”
錦言剛要開口說什麽,又被虞氏擋在身後,繼續道:“出婦之後,我于老爺,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今夜之事,老爺若是追究,我定不推诿,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罷了。”
先發制人,聲淚俱下,倒讓明甫心生愧疚,不忍苛責了。
明甫又想起一事,轉頭向那男人心窩裏踹了一腳:“那賤人如何将你弄進連府的?”這事關連府的安全,明甫當然要問個清楚。
那男人膽小怕事,看到徐姨娘的慘樣,還不趕快招了:“是先前府中女眷出去拜佛時,小的裝成丫鬟模樣,跟着女眷混進來的。”
最近的一次女眷拜佛,是前幾日,可徐姨娘因為懷有身孕,并沒有加入其中。
明甫自然也曉得,立刻皺眉:“你跟着哪一個女眷進來的?”
男人結結巴巴地招了:“劉暮飛……我二人,是舊相識了。”
明甫氣得一陣頭暈目眩,虞氏旋即冷笑:“呵,老爺房內的人都容不得我,既是如此,老爺且就一紙休書拿來,遂了她們的願!”
錦言從母親身後探出腦袋來,可憐巴巴地說:“母親若離家,我也跟着去!”
明甫倒吸一口氣,怎麽這情況,倒全成他的不是了?
終于,外邊有人禀報,于大夫來了。女眷們都移至偏廳,雖是看不到正廳的情況,可都聽得清楚。于大夫看見這情形,自知是宅門亂鬥了,可他是聰明人,自不會多說什麽,只扶了脈,便沉下眉去:“小的是保不住了。”
錦言的呼吸瞬刻收緊,暗咬死了下唇。
明甫心裏也難過得緊,于大夫卻蹙起眉來,搖了搖頭:“怪了,這脈象竟是中毒之兆。”
錦言眼睛睜大,回眸去望虞氏,虞氏也隐皺眉頭,不得其解。
明甫再料想不到這個,趕忙問:“什麽毒?”
于大夫起身擦擦汗:“不好說,老爺派人帶我去貴眷的廚房藥房瞧一瞧,也許能探出究竟。”
一會兒,于大夫回來,手裏拿着一個藥包,嘆道:“就是這個了,裏面人參與藜蘆同用,犯了醫家大忌。”
徐姨娘的貼身丫鬟一看,立刻聲音發顫:“這是姨娘從外邊求來的偏方,聽說可以一舉得男……”
錦言也終于回過氣來,總算不是她害了人命。
于大夫無奈搖頭:“作孽啊……”然後,吩咐幾個人将徐姨娘擡回房裏,又寫了個下死胎的方子,讓人去抓藥熬藥。
淩晨時分,婆子總算從徐姨娘卧房裏抱出一個襁褓,掀開給明甫看了一眼,明甫臉色立刻鐵青,那是一個渾身烏青、已經成形的男娃娃,明甫閉了閉眼,氣得一掌劈在案上,打翻了兩個茶盅。
虞氏想進去看看,被婆子攔下:“屋子不甚吉利的,莫要動了太太的胎氣。”
虞氏只好作罷,明甫這時扶過虞氏,說:“我送你回去。”
虞氏輕輕擰開,正色道:“老爺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出婦之事。”
明甫急得眉頭深刻:“我何時說過出婦……”
虞氏冷哼:“老爺這個婦人,我是不敢做了。”
明甫連忙表決心:“怎會?徐盈兒這毒婦,等她一醒就發落到庵子裏去,還有劉暮飛,一同趕去。”
虞氏白了明甫一眼,也不再說什麽,扶着腰出了門口,明甫趕忙跟上。
錦言也不想再待在這裏,心裏還想着一事,于是也随着母親出門,轉頭還吩咐陳嬷嬷:“等她醒了,記得把她頭上餘下的頭發都剃掉。”
陳嬷嬷無語:敢情小姐是跟徐姨娘的頭發杠上了。
出得門外去,月色盈盈,說不出的清亮,錦言心裏經過一夜的跌宕,總算變得平靜,回想之前那個陰戾、暴怒的她,真如被附體了一般不可思議。錦言也是忽然發覺自己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忍不住暗嘆了一聲,可這戰鬥還沒完呢,暫時還得打起精神來。
錦言推開柴門,默默地坐在奸細的面前,良久,方開口:“我有什麽對不起你?墨星?”
面前的女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