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節

醒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聲音不大,可确實好聽,又帶着一絲嬌蠻一絲任性,好像承煜就該要幫她這個忙,而且應該很樂意幫她這個忙似的。

嬌蠻?錦言在心裏冷笑,對着她,怎麽就溫柔端莊,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承煜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的撒嬌行為,他喜歡連錦言這種,就是撒嬌,也惡狠狠的。擱平常,三更半夜的,有女子來敲門,他都懶得開,更別說此刻錦言就窩在他懷裏,門外的女子不識好歹地打擾了他倆二人世界,他能有好臉色麽?于是冷聲道:“我不想起來。”

錦言忍不住抿唇,這話答得,分明是打吳小雅的臉,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不是愛莫能助,我是壓根懶得理你。

吳小雅碰了個硬釘子,果然不敢驕橫了,換了個語氣,軟軟地說:“剛去隔壁找連大小姐了,可不知怎的……”

錦言這才倒吸一口涼氣,坐起身來,她哪裏想到自己半夜不在房內的事兒會被吳小雅發現,看了一眼承煜,承煜也凝眉,拉着錦言藏在大箱子後面,然後自己去開門。

再不開門,她嚷嚷下去,錦言不在房裏的事兒,全艙人都知道了。

可就是開門,也只是開了一個門縫而已。

承煜也不說話,小雅微微一讪,便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無辜地望向承煜:“剛才睡不着,也是聽見公子房門有動靜,以為公子沒睡,才冒昧打擾的。”

承煜吊兒郎當地靠着門,給了她一個“有事說事”的表情。

鯉二爺現在心裏煩着呢,跟心上人獨處一會兒,容易麽?在連家的時候,管得嚴不說,丫鬟婆子也多,想在窗戶邊上說會兒話都不容易。好容易出來了,船上比不得家裏,規矩也顧不了那麽多,房間逼仄,丫鬟們也都不睡小姐房裏了,承煜才有機會,在夜裏跟錦言待一會兒。

然後就被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子攪和了,能不有氣麽?

小雅又用那無辜可憐的眼神望向承煜,半咬了下唇,才說:“公子這兒有沒有熏爐?船上,蚊蟲太多了。”說着,伸出塗着丹蔻的十指,比在承煜面前,那嬌慣的語氣又現出來了:“你瞧,把我咬的。”

嫣紅的丹蔻,和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顯得一雙柔荑芊芊如玉。可承煜卻不禁皺起眉,覺得這雙塗了指甲的手——跟鬼一樣。

不對比簡直不知道自己女人的好,承煜想起錦言的小手,白白嫩嫩、幹幹淨淨的,什麽色都不染的指甲剪得短短的,鑲在玉節一般的手指上像圓嘟嘟的小貝殼,讓人看了就想一輩子拉住不放。

眼前這雙爪子,真好意思伸出來丢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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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雅可不這麽想,這樣帶着點無辜帶着點撒嬌地把十指擺在男人眼前,她想,再木頭的男人,也會有點憐惜、有點心疼的。

可她不知道,李承煜不是木頭,而是冰塊。

周身散發出的寒氣,足夠拒人以千裏了,只是吳小雅自信心太過膨脹,沒注意到罷了,這時又嬌懶懶地嗔了一句:“公子有沒有熏爐呀?”

錦言背靠着冰涼的大箱子,握着小拳頭,憤憤然想:勾引!這絕對是勾引!

“沒有。”承煜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砰”地把門關上了,還好那雙爪子收得快,不然可就被夾住了。

吳小雅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因羞憤緊緊地抿住,忽然,面前的門又被打開,小雅以為承煜回心轉意了,正要欣喜的時候,聽見承煜冰冷冷地說:“以後請吳小姐自重,半夜不要敲我的門。”話音剛落,門又“砰”地合上了。

錦言從箱子後面站起身來,看見門外的人影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走了。錦言給那人影一個白眼,然後走到承煜身邊去,小聲道:“我得回去了,一會兒她再去我房裏找我,我還不在,就掩不過去了。”

承煜坐到床邊,又把錦言拉到懷裏抱了抱,耍賴似的:“不讓走。”

錦言也環着他的脖子,額頭抵住他的額角,心裏也很舍不得:“我走了,你把藥給吃了。”

承煜一副很受傷的樣子,繼續耍賴:“你喂我我才吃。”

錦言真是沒法子了,起身把承煜按進被子裏,然後回身端起藥碗,坐在床邊,小勺子舀動了兩下,舀出半勺來,現在自己的唇邊碰了碰,覺得不燙嘴,才把勺子伸到承煜唇邊:“啊……”

承煜最喜歡看錦言這種小媳婦樣兒,很受用地含住小勺,乖乖地把半碗藥都喝掉了,還說:“你每天晚上都來喂我喝藥,我病就好了。”

錦言嘟了下嘴:“想得美,你自己乖乖按時把藥喝了。”

承煜笑着捏了下錦言的臉蛋,錦言把藥碗擱在一旁,握着他的手,趴在他心口,說:“我真的走啦,你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病就好了。”

生病的待遇這麽好,承煜哪裏舍得痊愈。

實在是太晚了,錦言一步三回頭地走到窗戶邊上,才看見地上扔着那件皮裘,于是把它撿起來,卻聽承煜道:“我不要了,你扔了吧。”

錦言這才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答應得很是爽快:“好嘞!”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只看不評,作者孤單寂寞冷啊~~

71、【晉江獨發】金陵醉客

翌日清早,南京已經在望了。錦言打着呵欠從艙房裏出來,正碰見吳小雅帶人扛着行李經過,小雅挑了下眉,微笑:“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錦言困倦地搖了搖頭:“不好,許是水土不服,肚子鬧騰了一晚。”

小雅含笑不語,錦言反問她:“姐姐睡得好嗎?”

小雅笑容一澀,随即道:“好得很。”

阿棠此時正抱着承煜的皮裘出來,見着二人,屈膝行了一禮。小雅的眼神凝在皮裘上,秀眉輕輕皺起,似是無意地問:“姑娘拿去洗?”

錦言微笑道:“實不相瞞,這狐毛鬥篷并不是我的,是李二公子的,我丫鬟粗心,拿錯了,昨日姐姐還回來,我趕緊命人給二公子送去,二公子卻說,他不要了,随我們處置。”

小雅臉色微變,眼神漸涼:“公子是嫌棄我小戶人家……”

錦言趕忙打斷,笑吟吟道:“姐姐別多心,那二公子一貫豪奢,許是看這鬥篷開了線,才說不要的,也可能是嫌我丫鬟拿了他的東西,跟我賭氣呢。”

小雅自知再說下去,自讨沒趣,也就乖乖地閉上嘴。

承煜這時也伸着懶腰出了房門,看見錦言,微笑地眯起眼走了過去,懶洋洋地說:“等到了南京,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笑容既疼愛又寵溺,讓小雅暗自咬唇,心裏那不服輸的勁兒又上來了,于是對着承煜盈盈笑道:“正是,南京好吃的好玩的多得很,公子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帶着公子四處逛逛。”

承煜的眼神瞥了過來,意思是“又沒說帶你去”。

錦言倒是笑着打圓場,大大方方地說:“小雅姐姐有所不知,二公子小時候有段時間就住在南京的,對南京倒是很熟。”

小雅面色讪然,正色起來:“既是如此,等船靠岸,我便随着家人回去了。”言罷,行禮再次道謝,領着九兒和陳嬷嬷,端然走了。

走廊人多,錦言也不能跟承煜多說幾句,只輕輕問了一聲:“公子病好些了麽?”

承煜看見錦言在人前低首垂眼大家閨秀的樣子,忍不住想笑:“還有些溫熱,再吃一副藥,估計就能痊愈了。”眼波輕轉,看着錦言的手:“被蚊子咬了?”

“啊……嗯。”錦言趕忙把手藏進袖子裏,偷偷地白了承煜一眼。

阿棠已經在旁邊掩着口笑了,皎兮也滿眼暧昧地望住自家小姐。

錦言臉色微紅,落荒而逃。

到了南京,大家總算腳踏實地了,在船上搖晃了好幾日,都現出疲态來。于是就在南京歇了兩日的腳,正好京城老宅子派人來了,跟明甫報了一個信兒。

“什麽?老宅走水?”明甫手上的茶碗差點打了。

來人擦了擦汗:“可不是,人多手雜,也查不出個因由,火勢蔓延倒也不大,就是太太和小姐的兩個院子火勢較為兇猛,雖是撲滅了,可屋子一時半會是住不進了,好在家具還沒入進去,不然重新定制,又得好些時日。”

明甫黑着臉:“難道現在又讓我們坐船回去?”

來人尴尬:“可老宅地方就那麽大,燒了兩個院子,總不能讓太太小姐跟丫鬟婆子住一起吧。”

明甫立起眉,沒話說了。

消息傳開的時候,大家都嘆聲連連,好容易才到了南京,又要打道回府了,出趟門容易麽?

別人也就罷了,小少爺這才幾個月大,折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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