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1)

了,雙手環在慕容如歌脖子上面,一邊還奶聲奶氣地含混不清地喊道:“父…父…王!”

慕容如歌瞥見秦驚羽,忙把女兒重新送到梅雨晴的懷裏,梅雨晴見狀,道:“韻兒調皮,讓公子見笑了!”

秦驚羽不答話,只是淡淡點頭。的那氣了必。

這一幕真溫馨,溫暖得叫人心酸,難怪慕容如歌曾經那麽讨厭自己,這麽郎情妾意的場面,好端端被一個外人打擾,換了誰都接受不了。

他都有孩子了?秦驚羽本以為自己會心痛,總歸是自己最初的愛戀,多多少少能在自己心裏留下些許的回憶,可是看到這樣一幕,秦驚羽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現在的蕭王爺,如願以償,佳人在懷,連愛情的結晶都有了,慕容如歌是多麽感謝自己的死啊,死得太是時候了,要不是這個讨厭的西夏公主死的正是時候,他慕容如歌哪裏現在能有這麽潇灑?

梅雨晴帶着孩子和奶娘側身退下,慕容如歌道:“本王多謝寒公子肯為家母看治!”

當即吩咐管家給寒公子準備一間上房。

秦驚羽冷冷道:“蕭王爺急什麽嘛!”

慕容如歌一愣,“不知寒公子還有什麽需要的?”

秦驚羽輕輕一笑,“蕭王爺大概也知道本公子的脾性吧?”

慕容如歌點點頭,寒公子雖然醫術妙絕,精通歧黃之術,可是那一身怪異的脾氣和他的醫術同樣出名。

他就覺得奇怪,熙越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請來寒公子,這位寒公子在北漢的秋荻山莊,就算上門去求他,也不見得能得見一面,現在的寒公子居然主動上門,就知道事情定然不會這麽簡單。果然,寒公子開條件了!

“不知寒公子有什麽條件?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滿足寒公子的條件!”慕容如歌道。

母妃的頭痛之症已有多年,也曾瞧過不少太醫名醫,可是均無根治良方,母妃漸漸上了年紀,頭痛之症越來越嚴重,有時痛的徹夜難眠,他作為兒子自然也寝食難安,好在江湖最近出了個神醫賽華陀的傳人寒公子,熙越離北漢不遠,想辦法請來了寒公子,他的擔憂之心也漸漸放下。

秦驚羽一笑,遲遲不開口。

慕容如歌不解,“本王還請寒公子明示!”

秦驚羽道:“這一次本公子的條件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一個人而來的!”

慕容如歌身軀一緊,“誰?”

秦驚羽露出嘲諷的笑意,“蕭王爺放心,本公子雖然性情古怪,也絕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本公子只想做件好事,了卻一個朋友的心願而已!”

慕容如歌眼眸收緊,“做件好事?”

江湖傳聞,這寒公子心冷到什麽程度?就算你病的不輕,只要他心情不好,也懶得正眼看你一眼,這樣的寒公子還會做好事?

秦驚羽道:“當然,本公子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算不上是壞人,相信蕭王爺也聽說過吧!”

慕容如歌颔首道:“公子不必自謙!”

秦驚羽笑道,“無所謂自謙不自謙了,反正本公子要的東西對蕭王爺來說絕對是唾手可得,随意都可以丢棄的東西?”

“是什麽?”慕容如歌問道。

秦驚羽道:“有些東西雖然對蕭王爺一點也不重要,甚至唾棄不已,可是對于別人來說,也許是寶貝也說不定,現在本公子要的就是這樣一件東西,蕭王爺大可放心!”

“你何不說出來?”慕容如歌道。

“蕭王爺不必着急,只要耐心等上幾天,很快就會知道了!”秦驚羽淡淡道。

慕容如歌沉默半晌道:“好,本王答應就是!”

七十八 一場不該有的相遇

秦驚羽心下忽然變得澀然,這件東西一到手,自己就可以徹底地和慕容世家斷得幹幹淨淨,至于阿讓和慕容靜怡的以後,就聽天由命,姻緣之事不可強求,自己是再也不想知道以後了,人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就像阿讓,喜歡上慕容靜怡是一個青年男子的美好情意,但是至于能不能得到慕容靜怡,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果最終不能得到,那也是阿讓命中注定和慕容靜怡無緣。

不過阿讓這樣開朗豁達的男子,就算受了再大的傷,也會從陰霾中走出來吧。

秦驚羽自嘲,自己這算不算自欺欺人?人家慕容如歌現在一家其樂融融,溫馨無比,最重要的是,慕容如歌的心中從來都沒有過自己,自己又來攪局,雖然是想和過去有個徹底的了斷,或許也是為了挽回自己僅有的自尊和驕傲。

要不然,以自己以前和舒老王妃的過節,自己不會大度到給她看治,這位老王妃不喜歡自己也就算了,還屢次刁難自己,侮辱自己,就憑這一點,有仇必報的秦驚羽就不會以德報怨,可是現在,為了拿到想要的東西,秦驚羽寧願舍棄過去的恩恩怨怨,從此遠赴天涯。

當晚,秦驚羽就住在了蕭王府的客房之中,慕容如歌以貴客禮招待秦驚羽。這座王府,秦驚羽說不上有多熟悉,也說不上有多陌生,到底是自己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地方。

這短短的一年,葬送了自己的愛戀。

短短的一年,葬送了天雪宮數百條鮮活的生命。

短短的一年,葬送了夏迪她們如花的青春。

……

當初只是因為自己的癡和傻,竟然付出了這樣不可挽回的代價。

緣起緣滅,這座王府,見證着自己曾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好在,一切終于都過去了。

秦驚羽像往常的夜晚一樣,在蕭王府漫步,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自己曾經的寝居,聞莺苑。

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忘記了聞莺公主這個名字,秦驚羽不由得淺笑,這個是曾經的自己嗎?曾經的自己,就是這樣傻傻地等在聞莺苑裏面,等着慕容如歌的回眸嗎?

裏面一片死寂,秦驚羽推開大門,相比王府別的地方的流光溢彩,這裏的清寂顯得格外的突兀。

秦驚羽向裏面走進去,曾記得夏迪經常在此和秋痕鬥嘴,誰也不服誰,年輕氣盛的時候,誰的眼裏容得下旁人?

現在,過去的恩怨盡逝,夏迪和秋痕在九泉之下已經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吧!

曾記得,最小的頌月孩子般的笑顏,早已煙消雲散,再無可追了。

曾記得,自己在一個夜涼如水的暮秋之夜,在一片頹敗的荷塘之中,月映清流,将一葉蓮燈緩緩漂泊于荷塘之上,随波逐流,最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

最終,都成了自己一廂情願的單戀的祭奠。

夜幕低沉,籠罩四野,蟲鳴聲聲,一輪盈滿的月亮,緩緩移上枝頭。

随着夜風飄來荷花的香氣,聞莺苑裏的荷塘又開花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當年的是非曲直,已經沒有辦法說的清楚了,只是,一想起青璃姑姑慈愛痛惜的臉,一想起夏迪頌月她們年輕的笑臉,秦驚羽就覺得心下鈍痛不已,不必再去糾結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值得與不值得,又有誰可以說了算?

秦驚羽的手心竟然傳來微微的顫栗,夏迪,頌月,秋痕…,一個個都離自己遠去了,自己現在好好地活着人世間,還可以看盡世間繁華,而她們呢,是否躺在陰暗的地府裏面,永無天日?

秦驚羽閉上眼睛,只覺眼前一片水霧彌漫,氤氲朦胧。

慕容如歌,我秦驚羽只願此生從未認識過你!

一場不該有的相遇,讓我付出了血腥的慘重代價,果真是孽緣,原本就不該有的開始,伴随這慘痛的結束。

良久,秦驚羽從聞莺苑緩緩退出,迎面竟然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自己。

秦驚羽過于沉溺于往事,居然沒有注意到有人也到了聞莺苑。

“你似乎對本王的王府很熟悉!”慕容如歌逼視着秦驚羽帶着銀色面具的臉。

秦驚羽淡淡道:“所有的深宅大院其實都差不多,本公子只是随意走走,王爺多慮了!”

“為什麽會走到這裏來?”慕容如歌輕聲問道。

“沒有為什麽,所有的院子都有人,只有這裏沒有,是以覺得這裏不同,我喜歡清靜,王爺要是不高興,我走就是了!”秦驚羽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秦驚羽直接越過慕容如歌,不給他繼續追問的機會。

慕容如歌盯着秦驚羽的背影,似乎是要将她看透,卻徒勞無功。

★★★

次日一早,秦驚羽就見到了久違的尊貴的舒老王妃。

一身绛紅色華服,雍容華貴,只是眉目間隐有倦色,秦驚羽暗嘆,歲月漫漫,不知道是病痛的折磨,還是慕容世家在京城争鬥之中的浮浮沉沉,這位頤指氣使的貴婦人也變得沒有以往那般盛氣淩人!

慕容如歌,梅雨晴,綠依和秀盈都站在一旁,郡王爺不知道為什麽沒在,秦驚羽也懶得關心。

秦驚羽伸出手給舒老王妃號脈,沉默不語,慕容如歌和梅雨晴還有兩個侍妾都緊張地盯着秦驚羽的臉色。

秦驚羽號完脈,順手從袖中抽出一條潔白的絲帕,擦了擦手。

這一舉動引起了梅雨晴和侍妾們的臉色劇變,舒老王妃何等尊貴的身份?這什麽寒公子不過是一無權無勢的江湖人,說白了就一平民百姓,能給老王妃看病是多大的榮耀,居然還在給老王妃號脈之後擦自己的手?這是什麽意思?

秦驚羽見他們都盯着自己的手上的白絲帕,淡淡一笑,道:“本公子有這個習慣!”秦驚羽本身就是有潔癖的人,不習慣和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确實有這個習慣,不管對方是誰,況且,若是秦驚羽作為一個大夫,所以的病人在自己眼中都是一樣的,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此言一出,梅雨晴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這什麽寒公子真是狂妄的可以,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慕容如歌倒是眼神含義不明,最出乎秦驚羽意料之外的是舒老王妃竟然沒有拿出她那當家女主人的氣魄來訓斥自己!

舒老王妃道:“無妨,無妨,公子請随意,本宮不會在意!”

梅雨晴卻不甘,“敢問公子,我母妃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不知道為什麽,梅雨晴這個時候倒是記起了自己高貴的蕭王妃的身份,不需要對一個江湖草莽和顏悅色,看來江湖傳言也未必可信,聽說這位寒公子,個性高傲,對于不喜歡的病人,無論多麽尊貴的身份,無論出多高的價,他都是不屑一顧。可是現在英王爺請他前來為母妃治病,還不是一請就動?慕容世家的財富,權勢,哪一樣不能讓這個江湖草莽側目的?

秦驚羽是何等人?當然聽出了梅雨晴言語中的居高臨下的味道,不過,秦驚羽這一次不想忍了。

兩年多以前她就做出了決定,成全慕容如歌和梅雨晴,事隔這麽久,她自然不會在無聊到去找梅雨晴的茬,只不過,梅雨晴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還是惹惱了秦驚羽。

她梅雨晴以為自己是什麽?秦驚羽當然知道她心中是怎麽想的,她是地位煊赫,萬人側目的蕭王妃,而自己,不過是一漂泊江湖之人,也就是一草民,她肯屈尊降貴地對自己和顏悅色,她覺得已經是莫大的尊榮了。

秦驚羽冷笑,是不是蕭王妃當久了,以為所有的人都應該匍匐在你腳下,任你踐踏?不要忘了,是你們慕容世家請我來的,有求于人還知道拿架子,以為自己生活在哪裏?在仙境瓊池?所有的人都得以你馬首是瞻?

連曾經最盛氣淩人的老王妃現在對我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你梅雨晴還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現在的秦驚羽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傻傻地等着慕容如歌回眸的秦驚羽了,不管是老王妃,還是梅雨晴,休想我像以前一樣任你們欺負,現在的秦驚羽早不是以前的秦驚羽了!

秦驚羽冷冷地看了梅雨晴一眼,梅雨晴一驚,這寒公子的眼神真可怕,下意識地沒有再問秦驚羽。驚變由了是。

老王妃和慕容如歌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是什麽人?梅雨晴語氣中的矜傲之氣他們怎會聽不出來?

知道是梅雨晴冒犯了寒公子,心下不悅,這梅雨晴也太不懂事了,寒公子是什麽人?不是普通的任何呼來喝去的草民,這次能請到寒公子有多不容易,梅雨晴難道還以為寒公子是蕭王府的下人不成?

慕容如歌道:“寒公子,本王的母妃病情如何?可有醫治的辦法!”

秦驚羽淡淡道:“試試吧!”

梅雨晴心下不甘,不由得冷哼一聲,果然只是沽名釣譽之輩。

秦驚羽冷冷一笑,“看來蕭王妃似乎對本公子的醫術頗有微詞?”

舒老王妃一瞪梅雨晴,梅雨晴不敢再說話了。

七十九 世間煩惱,皆來自庸人自擾

秦驚羽道:“醫術無止境,每個人的體質并不相同,即便是相同的病在不同的人身上的症狀也不盡相同,本公子之前又沒見過老王妃,自然需要時間來了解老王妃的體質和用藥,才能下定論,敢問蕭王妃,有什麽不對嗎?”

梅雨晴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這個什麽故弄玄虛的寒公子真是太可惡了,有必要當着這麽多下人的面讓她下不了臺了嗎?

只得讪讪道:“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本宮不太了解岐黃之術,公子所言甚是!”

舒老王妃笑道:“公子還請不要在意,公子請!”

秦驚羽收回神思,沉吟道:“老王妃最近可有疲乏,全身不适和關節刺痛等症狀出現?”

舒老王妃不假思索,點點頭,“有!”

秦驚羽笑道:“老王妃這病有十多年了吧?”

慕容如歌一見秦驚羽的笑,心放了下來。寒公子這種輕松不在意的笑,應該是有把握可以根治母妃的病吧。

舒老王妃道:“是啊,以前還好,本宮也沒當回事,這幾年是越發嚴重了!”

秦驚羽道:“老王妃不必心急,本公子會以金針過穴之術幫您疏通經脈,再輔以服用藥物,如果順利的話,不出十日,應當康複無虞,不過…”秦驚羽後面的話沒說。

“不過什麽?”慕容如歌和梅雨晴一起道。

“不過老王妃切記以後不可情緒激動,也不可精神緊張,更不可憂思過度,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再世,也阻攔不了病情的蔓延!”

老王妃面有憂色,嘆道:“本宮倒是想,只是府中這麽一大攤子事,上上下下能不操心嗎?”

梅雨晴溫聲道:“母妃,寒公子說您要多加休息,以後你就別那麽操勞了,有什麽事情知會我們去做就可以了!母妃您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綠依和秀盈也附和着梅雨晴的話。

慕容如歌道:“母妃,你就聽寒公子的話,別讓兒臣們擔心了!”

舒老王妃長嘆一聲道:“本宮活了一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什麽東西沒有經歷過?什麽榮華富貴沒有享受過?若是真的老天爺要收我了,我也不屈不冤了,我唯一的遺憾就是你們幾個,哪一個不要我去操心?”

秦驚羽不想去摻合別人的家務事,也不想聽,正想開口的時候,舒老王妃就道:“慕容世家連個男孫都沒有,如歌,你和雨晴成婚都這麽久了,怎麽生了韻兒之後就沒動靜了?”說得梅雨晴臉色一紅,羞赧之色立顯。

慕容如歌倒是神情複雜,舒老王妃又對一旁的綠依和秀盈道:“你們也争争氣,你們跟着王爺的日子最長了!”

綠依和秀盈都低下頭去,輕聲答道:“是!”連頭都不敢擡。

舒老王妃又道:“熙越也讓我憂心,跑到邊城去一年多也不見回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單身一個人,要是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哪裏有臉去面見慕容世家的列祖列宗!”

一想到慕容熙越,舒老王妃就不得不提起靜怡,“靜怡那個丫頭真是讓我寵壞了,竟然幹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來!”

慕容如歌臉色不變,不過秦驚羽知道,慕容靜怡是他放走的,他心中此刻注定是難以平靜。

舒老王妃越說越激動,血氣上湧,痛風之症又犯了,臉色很快變得蒼白,差點喘不過氣來。

一旁的人都急了,“母妃!”

“老王妃!”

手忙腳亂,好一會老王妃才漸漸平靜下來,可是疼痛之症沒見,臉色還是蒼白不已。

秦驚羽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無動于衷,慕容如歌才反應過來,“寒公子,家母的病…”

秦驚羽冷冷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此病切忌憂思過度,切忌情緒激動,既然不遵醫囑,還請我來幹什麽?”

梅雨晴急道:“寒公子既是醫者,怎麽沒有醫者仁心?”什麽寒公子?冷血無情,母妃病發,他也在一旁無動于衷的。

“雨晴!”慕容如歌怒道,這寒公子是可以輕易得罪的人嗎?

梅雨晴知道一時沖動說錯話,不過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急忙閉口不言。

秦驚羽長笑,“誰告訴蕭王妃本公子是懸壺濟世,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醫者的?”梅雨晴,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你挑釁,默默承受的秦驚羽了,你敢對我出言不遜,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輪不到你梅雨晴來教訓我!

梅雨晴的臉色更加難看,再說不出來話。

秦驚羽收起藥匣,淡淡道:“你們今天擾了本公子的興致,我今天沒有心情為老王妃施針了,改天吧!”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一屋子驚駭不已的人,真是和傳說的一樣古怪,看病不看病全看自己的心情,根本就不管病人病到什麽程度,也不知道哪裏就會莫名其妙地得罪這位大神。

“王爺!”梅雨晴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如歌。

慕容如歌淡淡道:“算了,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江湖傳言,他就是這樣的人!”

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了,梅雨晴帶着綠依和秀盈陪着老王妃回房歇息。

梅雨晴回到自己的房間,又氣又急,那個什麽寒公子真是傲得可以,說白了不就是個大夫嗎?現在是看得起你才對你以禮相待,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還以為你是什麽?讓人供起來的神佛?

一介平民百姓,倒是會擺譜,架子端得比她這個蕭王妃來的都要大。

梅雨晴正在氣憤不已,一陣小孩子的咯咯笑聲傳了進來,是韻兒回來了。

看到粉妝玉琢的韻兒,梅雨晴才恍然憶起今日母妃為什麽會情緒激動,慕容世家目前還沒有繼承人,韻兒是個女孩,她這種出身在豪門貴胄家的千金小姐,怎會不知道母憑子貴的道理?

就算是位居王妃之尊,若是沒有兒子,那地位就不能說是穩若磐石,就算是綠依和秀盈那兩個身份低賤的侍妾,若是他日懷上了王爺的子嗣,若是生下兒子,也有可能危及到她的地位。

嫁入慕容世家兩年多,慕容如歌對她漸漸變了,不再複以前未婚之前的噓寒問暖,寵愛有加,他甚至以公務繁忙的理由很少回到蕭王府。

梅雨晴的心思也漸漸變了,想不到慕容如歌這個對自己矢志不渝的男人的感情也會變,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東西,為今之計,只有盡快生下兒子,才能保住蕭王妃的榮耀和權勢。

只是,她心中有着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衷,她嫁入蕭王府的時候,已經懷了慕容如歌的孩子,又想起那個洞房花燭夜,沒有想象的慕容如歌的溫柔多情,那個時候的他,似乎還未能從楓臨雨那個女人的死中走出來,她只是覺得不解,楓臨雨那個女人本來就從來沒有走進過蕭王爺的心裏,死了更好,她死了之後,蕭王爺反倒悲傷了很長時間。

她以為,蕭王爺最終會忘記的,不管怎麽說,有她梅雨晴,蕭王爺愛戀了多年的女人在他身邊,她相信,不管多大的悲傷,只要蕭王爺看到她,都會忘記,更何況,是蕭王爺本來就不愛的楓臨雨死了。

事實證明,她太過太真了,太過自信了,楓臨雨已經死去兩年多了,這兩年多以來,蕭王爺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楓臨雨這個名字,似乎楓臨雨只是蕭王爺生活中的一個小小插曲,連小小的漣漪都未泛起過,就被她梅雨晴帶來的欣悅巨浪給遮過去了。

最讓梅雨晴不能忍受的是,她以前是懷着孩子,自是不能伺候蕭王爺。韻兒出生的時候,見韻兒是個女孩,她雖然有着淡淡的失望,可是很快就釋然了,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可以生出兒子的,王孫貴族之家最注重子嗣,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自從韻兒出生之後,她的身體養好了以後,蕭王爺也很少來到初晴閣,來了也是看看韻兒,從來都沒有留宿過,蕭王爺不留宿,她就不可能再懷孕,更不要說生下兒子了。

她甚至放下自己的清高和驕傲,主動暗示蕭王爺,蕭王爺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但是再也沒有在初晴閣留宿過。

不過蕭王爺盡管沒有和她再行周公之禮,不過對韻兒是疼愛有加,和韻兒的父女感情也相當好。

今日被婆婆提起此事,她心中是羞愧難當,她也想生兒子,可是兒子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生出來的。

丫鬟秋雯急了,她深知小姐的心思,道:“小姐,雖然你和王爺現在還年輕,可是像慕容世家這樣的豪門,最是重視長子了,小姐有沒有聽說過,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梅雨晴沉默不語,她知道秋雯說的對,明顯的,相比蕭王爺,老王妃更加疼愛英王爺慕容熙越,對英王爺也更加縱容,這句民間傳言可真是真理。

慕容世家子嗣單薄,到現在,下一代僅有韻兒這唯一的孫女,蕭王爺和英王爺都二十好幾了,別的這個年齡的王孫公子都兒女繞膝了,老王妃豈能不急?

按理說,像蕭王爺,英王爺這樣的男子,娶多少女人進府都可以,根本就不愁子嗣,可是英王爺至今孤家寡人,倒是聽說有個紅顏知己,不過是風塵女子,絕不可能進了慕容世家的門,而蕭王爺,連上兩個侍妾,也不過一共才三個。

侍妾身份低微,可有可無,梅雨晴也從來沒有将她們放在自己眼裏過,不過秋雯的話倒是提醒了梅雨晴了,慕容世家的長孫只能由自己來生。

老王妃既然已經在公開場合提及此事,就說明最令老王妃憂心不已的就是這事,要是老王妃見梅雨晴遲遲沒有什麽動靜,動了別的心思,或者綠依秀盈有了身孕,抑或是新納妾進蕭王府,那不是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必須未雨綢缪!

可是蕭王爺慕容如歌變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對自己一往情深,疼愛有加,梅雨晴也不知道怎麽做,才能挽回蕭王爺的心。

她甚至一反以前對蕭王爺的冷清和疏離,極盡溫柔,竭力做一個賢惠靜娴的王妃,可是,也挽不回慕容如歌漸行漸遠的心和越來越疏遠的夫妻感情。

這是,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孤途,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

秦驚羽在自己的客房中閉目養神,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秦驚羽蹙眉道:“什麽人?”

門外傳來清澈的男音,“寒公子,是本王!”

慕容如歌?秦驚羽知道他來找自己幹什麽,淡淡道:“本公子今日沒心情!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驚止然論用。門外傳來不均勻的呼吸聲,還有遲疑的步伐聲,沉默良久,最終退去。

秦驚羽躺下,過了一會,門外又傳來腳步聲,秦驚羽道:“又是什麽人?”

慕容如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寒公子,今日本王的王妃不敬之處還望寒公子不要介意!”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是怕惹惱了自己,自己一氣之下,不給舒老王妃診治了吧?

秦驚羽冷冷一笑,“無妨,蕭王爺只要記得答應過本公子的條件就好,其他無關的人和事,本公子是斷然不會在意的!”

門外無聲,不過秦驚羽知道他并沒有走,便道:“蕭王爺有什麽話何不一口氣說完?我沒有什麽耐心!”

“公子什麽時候開始給家母施針看治?”慕容如歌緩緩道。

秦驚羽道:“放心吧,蕭王爺,明天,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幸好慕容如歌早有心理準備,要不然這樣的話聽到不被堵個半死才怪?

慕容如歌又低聲道:“那什麽時候公子才會告訴本王公子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秦驚羽淡淡道:“在令堂的病治好之後,本公子離去之前的那一刻!”

慕容如歌心下更加不安,不過知道這寒公子的性情,說一不二。

秦驚羽知道他在擔憂什麽,笑道:“既然王爺已經答應,又何必糾結?更何況,本公子早就告訴你了,我這次來是做好事的,不會對王爺造成任何的困擾!”

門外再無聲音,秦驚羽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輕松過,還是師傅說得對,世間煩惱,皆來自庸人自擾!

八十章 聞莺公主昔日的尊嚴

秦驚羽在蕭王府過着座上賓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如歌吩咐過,蕭王府從上到下對秦驚羽都是禮讓有加,再也沒有人敢對秦驚羽出言不遜。

一個沒有地位的江湖人居然能在蕭王府獲得這樣尊崇的待遇,連蕭王府中的下人都驚嘆不已!

這天,寒公子的心情終于盼星星盼月亮地好起來了,便吩咐下人,準備為舒老王妃施針。

秦驚羽将無關人員都趕出去,可是慕容如歌,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放心自己,還是什麽,他堅持要留下來,秦驚羽也不勉強,要留就留下來,随他去吧。

舒老王妃躺在床上,秦驚羽将九轉金針取出來,雙手如飛,出手極快,雪白的指尖映着金燦燦的長針上下翻飛,極是炫目。

短短片刻,舒老王妃的百會、神庭、曲池、合谷、神門、足三裏、太沖、豐隆、內庭幾處穴位都紮上了金針。

慕容如歌在一旁看的震驚不已,江湖傳言,寒公子一手九轉金針使得爐火純青,妙手回春,果真名不虛傳。

秦驚羽施完針之後道:"煩請蕭王爺替我開張藥方!"

慕容如歌有些奇怪,他為什麽自己不寫?不過看他那古怪的個性,還是算了吧。

慕容如歌拿來紙筆,在秦驚羽的口述之下寫完了藥方,秦驚羽道:"抓藥熬成湯汁,每日三次,施針每日一次!"

"要多久?"慕容如歌問道。

"大約十天吧!主要是看老王妃自己的狀态!"秦驚羽淡淡道。

舒老王妃道:"本宮謝過公子!"

秦驚羽不說話,收好了金針,收好了木匣,出了房間,慕容如歌跟了出來。

"蕭王爺又有什麽事?"秦驚羽問道。

慕容如歌說不清為什麽,總覺得心下隐隐不安。

看着這樣的慕容如歌,秦驚羽也不想解釋了,她想要的東西是慕容如歌最希望舍棄的,慕容如歌難道還擔心自己會要什麽他舍不得的東西?

慕容如歌不語,秦驚羽轉身,"沒什麽事的話我走了!"

"公子請留步!"慕容如歌出聲道。

秦驚羽慢慢轉身,秀眉微蹙,語氣帶着些微的不耐:"我沒什麽時間在這裏陪蕭王爺捉迷藏,你有話就直說,沒話就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本公子真是不知道原來蕭王爺竟是如此磨叽之人!"

慕容如歌沉吟片刻,最終道:"聽舍弟說,閣下是秦驚羽的師兄?"驚過這着不。

秦驚羽并沒有多少的意外,自己現在到了蕭王府,慕容熙越當然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大哥,有什麽奇怪的?

秦驚羽點點頭,漫不經心:"是啊!怎麽了?"

慕容如歌不語,看着他那糾結的神色,秦驚羽冷冷道:"蕭王爺在擔心什麽?"擔心自己來替秦驚羽讨公道?自己有那麽無聊嗎?

"公子之前說的要了卻一個朋友的心願,不知是否和聞莺公主有關?"慕容熙越的聲音帶着緊澀。

秦驚羽有些想笑,都現在了,慕容如歌還擔心秦驚羽的師兄會做出什麽破壞他美好姻緣的舉動嗎?兩年多以前,秦驚羽就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不過秦驚羽也沒有否認,遲早也是要告訴慕容如歌的,便輕輕地點點頭。

慕容如歌聞聽此言,五味雜陳,驚詫,卻又忐忑不安。

秦驚羽笑道:"蕭王爺難道還擔心我那位已經去世的師妹會做出什麽危及王爺的事情來嗎?"

慕容如歌卻有些恍若失神,低沉道:"她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秦驚羽道:"她的心願對王爺一點也不重要,不過對她自己很重要,實不相瞞,本公子此次便是為此而來!"

慕容如歌眼底有淡淡的落寞之色,落在了秦驚羽的眼裏,"你告訴我,她有什麽心願未了?"

"她的心願對蕭王爺很重要嗎?"秦驚羽冷笑。

"是!"慕容如歌的聲音透着異樣的堅決,身體也微微顫抖。

秦驚羽不動聲色,"只不過是一個死去已久的人而已,王爺不必這麽激動!"

慕容如歌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