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殺手的柔情

“太子殿下，人已經帶回來了。”侍衛總管鄭雲鶴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回複到。

“讓他們見一面吧。”陸一陽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倒要看看這個楚明軒的骨頭有多硬，他到底招還是不招。”

“是，下官這就去辦。”鄭雲鶴轉身退了出去。

“慢着，我和你一起去吧。但是不要讓他們看到我，明白嗎？”陸一陽冷冷的又加了一句。

“下官明白。太子殿下盡管等着看戲好了。”鄭雲鶴頗為自得的笑了笑，滿懷自信的向天牢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都沉默了，伴着落日餘晖漸行漸遠的唯有兩條長長的影子。

“明軒，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年輕的母親懷抱着出生不足半月的嬰兒出現在了天字二號牢房的大門口。她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瞪視着他。

“秀兒，你……你怎麽來了？是誰把你抓來的？”

楚明軒在看到妻子的一剎那，心裏僅存的一線希望也如肥皂泡般的破滅了，他踉跄着往前緊走了幾步，伸出了一只血跡斑斑的大手想要摸一摸妻子那熟悉的臉龐，然而……他根本辦不到。

兩根手指般粗的鐵鎖牢牢地鎖住了他的琵琶骨，他的活動範圍僅限于牢房內一丈方圓的地方。

他的衣衫破碎不堪，染滿了一道道的血痕。漆黑的頭發亂蓬蓬的披散着，原本清秀俊美的臉此時已滿是污穢和血塊，根本就看不出五官的所在。

這個人就是自己心愛的夫君麽？怎麽會？怎麽會變成這樣？除了聲音之外，她一點也尋不到之前那個英俊溫和的楚明軒的影子了。

她還清楚地記得十幾天以前，他離開她的時候，他的臉上只不過留有幾道淡淡的紅印子罷了，可是如今……

“明軒，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呀？”她抑制不住心裏排山倒海般的悲痛，嗚嗚咽咽的痛哭出聲。透過朦胧的視線，他滿是血污的臉變得愈發的模糊起來。

幼小的嬰兒被母親的哭聲驚醒了，她委屈的撇了撇小嘴，很不情願地的睜開了眼睛。

“秀兒，你生了，是男孩還是女孩？”楚明軒趕緊岔開了話題，一臉關切的表情輕輕的問道。

“是個女兒，你看看。”她說着就走了過去。

“把牢門打開。”鄭雲鶴冷冷的吩咐牢頭，‘讓她進去。”

“是，鄭總管。”

“她真好看，長得很像你呢。”年輕的父親伸出雙臂把嬰兒接了過來輕輕搖着，唇邊露出了一絲慈愛的笑容。

嬌小的嬰兒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看着她的父親，忽然，燦爛的一笑。雖然只是一個未滿月的嬰兒，她的笑容卻是那般的絕美，美到令人心痛。

“她笑了，秀兒，你看她笑了，她好像認識我呢。”年輕的父親驚喜的喊道。眼睛裏掠過一抹暖暖的柔情。

“明軒，我……我好想你。”她顫抖着伸出一只潔白的手摸了摸他滿是傷痕的臉，輕輕的依偎進了他的懷裏。

“你是不是很疼，你……”她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秀兒，你不該來，你不該來的。我很快就要被處死了，你……還是趕緊走吧。”

他狠了狠心把嬰兒交還給了妻子，咬了咬幹裂的嘴唇說：“孩子還小，你也很年輕，遇到合适的就嫁了吧。不要想着我，記得……要忘記……永遠的忘了我吧。”

“不，明軒，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她一手抱緊了嬰兒，一手拼命的擁住了他的腰，泣不成聲地說。

“張總管，哦，不，現在應該叫你楚明軒了。你想好了嗎？說還是不說？”鄭雲鶴冷笑着慢慢的踱了過來，站在他面前三步遠的地方。

“你不配知道，我要見太子殿下。”楚明軒傲然的把頭一揚，不屑的瞟了一眼曾經共事多年的下屬——如今的敵人，毫不畏懼的說。

“哦，這麽說你是願意招了？可惜太子他根本沒有興趣見你。有什麽話就對我說吧。”鄭雲鶴用一種玩味的表情看着他的臉，頗為惋惜的說：“唉，可惜啊。這麽年輕有為的一個人，卻馬上就要死了，你的老婆會不會傷心死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