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家碰壁
第24章 石家碰壁
吳管事也算是個老油條了,曉得茶館這種地方是打聽消息的最好去處,當然最主要的是還便宜,就挑了個離石宅近的進去了。
未料,這茶館生意着實不好,等了半晌,都灌了半肚子水進去了,也沒見着幾個客人,更別談打探消息了。
剛想去找個茅房,就見着兩個家丁模樣的走了進來。恐怕是石宅的,吳管事對其中一個有印象,是萊陽縣裏的,早年便聽着去石府當了差。沒辦法,只好強忍着如廁的沖動,并腿彎腰坐下了。
一家丁将采買的東西碼在身旁凳子上,甩甩勒紅的手,坐下便道:“将就在這裏歇歇吧,回了府可有一大攤子事兒,我可不想那麽早回去遭罪。”
“拿些花生瓜子來。”另一個招手喚小二過來道。後又将桌上茶水倒了滿滿一碗灌下去,才道:“也只有這間鋪子,沒啥新鮮玩意,來的人少,不然被發現躲懶可就麻煩了。”
身上疲乏去了些,肚中又有了些貨,兩個家丁心中松快,便開始聊起八卦來:
“你說,二老爺真能搭上知府?”
“我看說不準能行,不是說送了幾個小倌兒過去嘛?”一家丁腦袋湊近些,帶着些隐晦笑容道。
另一家丁納悶,驚呼:“小倌兒?”
“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這知府近兩年就好這一口,越鮮嫩的小倌兒越喜歡。”說話的家丁神色中帶着些暧昧和炫耀道。要知道,這消息可還沒幾個人曉得。
看着家丁說話時炫耀的樣子,另一家丁心中不服,有獨道消息就了不起?搞得好像你去知府塌下親眼看過一樣。便故作高深道:“只有二老爺搭上知府恐是不夠,還得看三老爺這力能不能夠得着,不然就算差事拿下來了又如何?辦砸了還會得罪知府。”
周邊幾縣皆知,石宅兄弟關系親厚,一般外面接生意的是二老爺,負責修築的卻是三老爺。三老爺若是沒這個修的本事,接了生意也只有砸招牌。
聽到說到了石府老爺的消息,吳管事交換了兩條正翹着二郎腿的腿,他正憋的難受,但還是努力尖起耳朵,貼近,想聽得更清楚些。
“說的也有理。前兩日才聽我舅舅說,三老爺正為工事修築一事急得上火呢!”雖不曉得具體是哪一門,但絲毫不妨礙家丁做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另一家丁丢了顆花生仁到嘴裏,嚼巴嚼巴,瞟了對方一眼,舅舅是管事了不起?不甘示弱道:
“上次和張管家一塊兒喝酒,他酒酣時說了此事若成,我石府定會超過孫家,成為臨水縣大戶!到那時可不是什麽小門小戶都能攀上來的。”
他可是曉得的,這家夥的舅舅不就是憑着和石二老爺的小妾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彎的親戚關系才當上管事的嗎?
“莫說日後了,就現在,有些小門小戶還攀不上來呢!我可是聽門房說了,那個萊陽縣有個秦家說是當地大戶。這幾日日日往我們這兒跑,各種珍稀禮物不知送了多少,不也叫二老爺派人打發了嗎?據說面都沒見!”
說我舅舅硬攀親戚,你不是萊陽那個窮地方來的嗎,你們萊陽大戶想來攀還攀不着,何況你這個小喽啰,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家丁說着便不屑的看了另一個一眼。
吳管事萬萬沒想到,這樣也能扯到秦家身上來,果然是人在茶館坐,鍋從天上來。尿意都淡了些。
“萊陽怎麽了?我們萊陽多得是大戶,秦家不過是其中一個不怎麽上得了臺面的。你怎麽不說說劉柳兩家呢?人家那生意做得海了去了,去年咱府裏還回了年禮呢!”罵我可以,罵萊陽不行!家丁護鄉情結一上來,氣得唾沫飛濺道。
來自上不得臺面的秦家的吳管事:默默的捂着膀胱。還是當沒聽見吧,憋尿要緊。
“姓吳的,你也不看看,去年咱們府裏給多少家送了回禮?就屬萊陽縣的兩家,送的最薄。還是看在他們兩家年年不落,給老夫人送了不知多少珍稀藥材的份上。”看姓吳的家丁氣得跳腳,“勝利方”故意繼續彎酸道。
“聽沒聽過一句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萊陽是現在窮,但不代表以後還窮。
知道什麽叫厚積薄發嗎?萊陽最近還準備修條新路到臨水來呢!臨水的路可是有好些年沒翻新了吧?”看對方得意洋洋,姓吳的家丁坐不住了,跳起來道。
“那是因為我們臨水路修得好!”另一個家丁花生也不剝了,反諷道:“我可是聽說了,這路還是個姓秦的財主用了自家一半家財才修起來的。放在臨水,随便哪家大戶,一半家財都夠修十條八條這種路了。”
“是,臨水大戶多,有錢!可他們也得願意修啊!錢多不用來修路有什麽用?我看你就是酸!臨水再富也落不着你頭上呀!”
“這麽看不起臨水,作甚來這兒做工?有種回你的萊陽呀!”另一家丁将桌子拍得啪啪作響道。
為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姓吳的家丁噔的一聲,将凳子踢到一旁道:“我願意來,關你什麽事?臨水有什麽了不起的?以後萊陽肯定能把臨水甩後頭!”
小二也是臨水本地的,怎能容許別人污蔑臨水?聽了這話,便插嘴:“兄弟,臨水和萊陽設縣也有幾百年了,這麽些年萊陽可從未超過過臨水。”
姓吳的家丁未料還有人幫腔,不忿道:“我們客人說話,你個小二插什麽嘴?!”
此言一出,正如炮仗堆裏燃火星,一點即炸。店裏為數不多的客人也開了口。
“人家可是臨水的,你說臨水不好,怎麽不能開口了?”
“這可是臨水的地界兒,你們萊陽的還是收斂些吧。”
有人嗤笑:“萊陽超臨水?做什麽白日夢呢?就算再過幾百年也不可能!”
吳管事也有些坐不住了,畢竟他可是萊陽人。見同鄉孤立無援,正想開口幫襯兩句,就聽見了踢門的聲音。
“我說到處找你們兩個找不着,原是跑這兒躲懶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一個健步沖了進來,一手提着一人的耳朵恨聲道。他道走到外面怎麽聽着茶館裏吵架的聲音耳熟呢。
兩個家丁連連求饒,管事把桌上剩的花生瓜子都揣了自個兒兜裏,道:“偷奸耍滑,這個月月錢減半。”
什麽偷奸耍滑減半,還不是都進了你的腰包。兩個家丁心中暗恨,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這管事可是二夫人眼前的紅人,只得老老實實的提着東西跟着走了。
兩個“主犯”走了,茶館也安生了下來。
吳管事暗暗将他們的樣貌記下,想着以後秋後算賬,随即便向茶館老板問了路,急沖沖地跑向茅房。
再等一會兒,都要炸了,吳管事邊疏解邊念叨:少爺,這回小的為了秦家可是犧牲不小,差事雖沒辦成,但勞煩看在今日憋尿之痛的份上莫與小的計較。
……
雨下了幾日終于停了,看着外面天氣不錯。秦連生難得給自己放了個假,在院子裏弄了個土堆烤地瓜。
阿福蹲在土堆旁眼巴巴看着,問:“少爺,還要多久?”他似乎已經聞到地瓜烤出的甜香了,咽着吐沫,耐不住性子問。
“再等會兒,烤得焦些更甜。”秦連生剛讓人送了幾根竹筒來,正忙着塞些米飯香腸和豌豆尖進去。土堆都搭好了,只烤地瓜,未免太過可惜。
又蹲了一會兒,看秦連生已經把竹筒塞滿了,阿福問:“還沒好嗎?少爺,我可以先吃一根嗎?裏面塞了那麽多。”
秦連生曉得阿福是個遇着吃就走不動道的,也不再為難他,用備好的火鉗掏了兩根出來。
阿福也不怕燙,接過便掰開往嘴裏塞,邊吃邊誇:“好吃,真甜。少爺,你也吃。”說着便把另一根在身上滾了滾落灰,遞給秦連生。
“我不用,這兒還有。給秦嬷嬷送去吧。”秦連生看地瓜都熟得差不多了,怕烤過了火,都掏了出來,擺在拿來的鐵盤子裏,示意阿福多拿兩根,又把竹筒放了上去。
阿福聞言便站起來,啃着手裏的地瓜,興沖沖的兜着地瓜找自己老娘去了。
過了一會,又領着根尾巴回來了,正是吳管事。
秦連生遞了根烤好的地瓜過去,問:“都打聽清楚了?”
吳管事連連道謝,接過地瓜,掰開邊吹邊吃,被燙得舌頭都捋不直也舍不得吐出來,含糊不清地說:“打聽清楚了。”
“不着急,吃完了再說也行。”秦連生沒想到吳管事這麽愛吃地瓜,看得好笑,讓阿福倒了些涼茶來。
吳管事過了嘴瘾,才道:“小的就好這一口,讓少爺見笑了。小的這些時日又去臨水探查了幾次,打聽到石家确實是在為江南府建造致知書院一事煩憂。”
停頓片刻,吳管事試探着問:“少爺是想幫着石家三老爺想出建造書院的新穎點子,再以此作筏子讓石家幫我們修布坊?”
“不錯。”聽吳管事準确道出自己心中所想,秦連生贊賞的看了吳管事一眼。
“可是這修布坊和修書院差別也太大了,這行得通嗎?”吳管事于工程建造之事上還是有些見識的。
秦連生讓他看過布坊的圖,雖然別致,但從筆觸上看,确為生手所為,只是構思上有些巧思。他着實想不出身為生手的自家少爺畫了布坊的圖還能畫書院的圖,心中擔憂,便出言提醒。
“未必行不通。”秦連生摸了摸盤中小些的地瓜,感覺溫度涼了些,便拿了根剝開皮,順着黑色焦皮上的金黃瓜肉咬下一絲:真甜!還帶着焦香!
見秦連生不像毫無準備的樣子,吳管事心中稍定,繼續道:“布坊員工培訓之事已經通知下去了,報名的不少,只是這教授的師傅還缺些。”
秦連生與地瓜奮戰正鼾,過了會兒才回:“缺的可是教織繡之術的師傅?”
“正是。”見秦連生竟準确猜出缺的是哪種師傅,吳管事忙回。布匹不僅要顏色好,花樣也不能差,不然到時候不好賣,只得爛在手裏。
可萊陽本來就缺繡工好的繡娘,更別提還願教繡工的繡娘了,畢竟是吃飯的手藝。這段時間,為了找繡娘,他急得頭上白發都多了些。總不能到時候都包給繡莊,那得多費多少銀錢?
秦連生沒再問話,聞着竹筒飯開始飄出香味,便用火鉗鉗了一個出來,用筷子掀開口子,竹子、香腸與米飯青菜混合的香味撲面而來,竹筒飯好了。
阿福聞着味忙湊過來,秦連生将手上這份遞給阿福,阿福也不客氣,拿了筷子便吃了起來。
秦連生将剩下的竹筒飯都鉗了出來,給了一個給吳管事,便端了幾份竹筒飯和烤地瓜往院門走。
“去哪兒?”阿福正吃着,見着秦連生欲離開,忙問。
秦連生也不隐瞞,坦言道:“去找教授的師傅。”
“不行,說好了今天休息!”聞言,阿福忙放下竹筒飯,沖到秦連生面前攔住秦連生。秦連生這些時日都忙着布坊和施藥的事,根本沒怎麽休息。他已經打算好了,今天絕不能放秦連生去幹正事,剛剛已是破例了。
秦連生微微擰眉,問:“就一會兒,也不行?”
阿福斬釘截鐵地搖頭。
“那算了,就聽你的。”秦連生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阿福聞言眉眼松懈下來,跑回去坐下繼續吃竹筒飯。卻見着秦連生根本沒回頭,繼續往院門外走,忙喊:“少爺!”
聽到喊聲,秦連生道:“我去給妍姐兒和娟姐兒送竹筒飯,這也不行?”
“那你等等我。”只要不是去幹正事就行,阿福忙将竹筒飯拿上,邊吃邊跟上秦連生。
……
教習字的先生剛走,娟姐兒頂着臉蛋上的沒搽幹淨的墨跡,往嘴裏一個勁兒的刨着竹筒飯。
妍姐兒看妹妹吃相好笑,拿着自己的帕子蘸了點水将墨跡輕輕拭幹淨道:“吃慢點。你這樣子,就好像我們家短了你吃的一樣!”
娟姐頭也不擡,只埋頭苦吃,吐字不清不楚:“真好吃!我以前從沒吃過竹筒飯,沒想到這麽好吃。”
秦連生将竹筒飯往妍姐兒面前推推,溫聲道:“姐,你也吃。”
妍姐兒挑了一口到嘴裏,嘗了一口,道:“确實好吃!還有烤地瓜,我看今晚不用用晚食了。”
“那可不?”娟姐兒說着将地瓜肉挑出來,拌進飯裏吃,繼續道:“哥哥烤的地瓜也好吃!”
秦連生看兩姐妹吃得香,自己也跟着用了些。
到最後,三個人都癱在椅子上直打嗝,阿福給孫氏和周姨娘送完竹筒飯回來,還得伺候三位祖宗用些消食的山楂湯。
正倒着湯,便聽見秦連生開口道:“今天下午吳管事道布坊還缺給繡娘們培訓的老師……”
聽到此,妍姐兒娟姐兒只當是個閑話,并未做出什麽反應,阿福心裏卻咯噔一聲。
果然,只聽見秦連生繼續道:“姐姐妹妹技藝都學自母親,想必教出幾個繡娘不是難事。我想請你們去當教授的師傅。”
阿福: 我就不該信這個祖宗!但總不能這個時候再把他拉走吧?只得垂頭出去以示抗議: 你自個倒湯消食吧!
妍姐兒聞言愣在當場,她倒是沒想到生哥兒拉了母親和姨娘出來辦差後,還給自己和妹妹預備了活兒。
不能再讓生哥兒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妍姐兒暗下決心,擰着一雙柳葉眉,道:“不行!女子當三從四德,怎能抛頭露面?”
“女子當三從四德?”秦連生雖不認同這句話,但并未急着辯駁,只詢問:“女子在家從誰?”
“從父!”這個她知道,娟姐兒搶答,遂又反應過來,低落地垂下頭:她們的父親已經死了,還死在人們的歡欣鼓舞中。
看着眼前兩個小姑娘楚楚可憐的樣子,秦博士心中有些不落忍,但還是硬起心腸,語重心長道:
“到了如今這情形,抛不抛頭、露不露面已不是我們能選的了。只有站出去,才能為自己掙一條活路。沒有人能一直依靠他人,就像我……”
“好。我去!”秦連生話未說完便被妍姐兒截了話頭。
或是秦連生一直表現得太堅強,自個兒竟然忘記了她是比自個兒還小上許多的妹妹,而非弟弟。還用那樣的話來說她,妍姐兒越想越內疚。
一雙桃花眼中泛上水霧道:“我剛剛不該那樣說,不管以後會怎樣,姐姐以後都會陪着你,不讓你一個人那麽辛苦。”
說着便伸出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堅定地握住秦連生。
這還是到這兒來後,秦連生第一次這麽容易便說服了別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怔然,不知作何言語。
“妹妹也陪着你。”娟姐兒年齡最小,還不知道秦連生是女兒身,但這并不妨礙她支持自己的家人。一雙小手,油漬都忘記搽幹淨,便也放了上去。
秦連生哭笑不得的拿了張帕子搽幹淨娟姐兒的手反握住。妍姐兒眼中淚意也經這麽一鬧收了回去,戳着娟姐兒的腦袋道:“你這個活寶!”
……
許是老天爺最近心情好,一連幾天都在放晴,冬至日這天都是暖陽當空的。
萊陽縣冬至日向來有祭祖祈福的習俗,因此家家戶戶都趕着去廟裏上香。往後天可就冷了,誰想頂着寒風上山?趁現在還算暖和,可不得抓緊?
“你也是來拜觀世音?”看見熟人,一縣民從帶着籃子裏掏出三根紅燭,問。
“那可不?”回話的是個打扮幹練的婦人,說着又湊近了些,低聲問:“你們也信那個說法?”
又有人湊過來,問:“哪個?是秦小財主腦子裏進的不是普通水,是觀世音淨瓶裏的神仙水那個。”
打扮幹練的婦人忙點頭,回:“不瞞你們說,我今天來就是來求觀世音也給我們莊上財主也灑點的!”
“有用嗎?”有人遲疑。
“怎麽沒用?你看看秦小財主現在變得多好?降租、修路,還給做工換藥!不是觀音灑的神仙水,什麽東西能起這麽大用?”
“說得對!”
“話說,秦家那個布坊說是還給辦了個培訓班免費給人教繡技?”
“有這回事兒,但現在名都報滿咯!想去也沒機會了!”
“我侄女便去報了名。說是秦家的兩位小姐在教。那兩位小姐繡工了得,我侄女才跟了沒幾天,繡得花就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可我怎麽聽說裏面還有寡婦?”有人鬼鬼祟祟插入其中,故意挑唆。
“寡婦怎麽了?別人老老實實教繡活,又沒勾搭漢子!”
“怎麽沒有?秦連生不就是男的?何況秦家還有那麽多家丁管事!”那人繼續道。
一人聞言怒道:“你這說得什麽話?人家秦小財主如今正派的很,可沒你說的那些腌臜事!”他是秦家莊的佃農,家裏的娃還是上秦家領的藥治好的!
“不知道是誰,前段時間還跟自己的親叔叔争一個通房丫鬟!”
周圍人也看不過去了,指責道:“孟縣令早貼了告示,人家兩叔侄根本不是因為一個通房丫鬟争風吃醋,純粹是是那秦佑之收買了土匪殺人!到現在還造謠,你什麽居心?”
這裏是萊陽縣最大的廟宇,來這座廟的秦家莊農戶也不少,見狀紛紛質問:“看你一直拐着彎找小財主茬兒?你究竟是誰?來這兒想幹什麽?”
小劇場:
小閑閑:秦博士,請問自從到了大渝後,您最愛的娛樂活動有哪些?
秦博士:吃飯、睡覺、诓阿福。
阿福:已拒絕采訪
小閑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