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小娘子報恩

第25章 王小娘子報恩

那人眼神恍惚,不自覺挪動雙腳欲突出人群。不料被周圍百姓團團圍住,正進退不得,忽然靈光一閃,朝前方大聲一喊:“秦小財主!”

衆人下意識便探頭去看。待回頭,那人已不知所蹤。才知自己是上了當,但為時已晚,無奈各自氣憤散開。

那人躲在一座高大佛像後,見衆人都走了才偷摸着探出身。

小心翼翼搽着佛像上的灰念叨:文殊菩薩,今日躲在您老身後實屬無奈之舉,若不慎擾了您老清修,改日必當多多獻上香燭蠟紙致歉,還望您老勿怪。

未料話音剛落,天上竟然下起雨來,聲勢還不小。那人被唬了一跳,只以為是菩薩怪罪,忙不送磕完頭,冒着雨跑了。

……

“劉財主,為了這番差事,小的可是連菩薩都得罪了,可得加錢!”說話的正是廟中挑唆之人。他剛淋了雨,正一身狼狽,對劉財主道。

劉財主嫌棄地瞧了一眼,一身濕漉漉地,褲子上衣服上盡是泥點,頭發上還被泥巴打了結,看着髒兮兮的,不曉得在哪裏滾了一圈。

下意識便捂捂鼻子,離遠了些,道:“你此番确實辛苦,但事确實是沒成這事成的價格和事未成的價格自該不同,頂多給你這麽多。”

劉財主說着便從袖袋裏摸出個銀角子,扔了過去。

“就這麽點?這幾乎少了一半……”那人接過,掂了掂,苦着一張臉道。

劉財主嗤笑:“你還想要多少?因你辦事不力,恐怕那秦連生已生了警惕之心,若日後再想行事可就難了。我沒有追究你不說,還給了你銀子。你如此貪心,莫不是覺着我劉家打手只是擺在那裏好看的?”

想着劉家打手氣勢洶洶的樣子,那人哪還敢多言,只乖乖領了銀子回去。此番确實是自個兒事沒辦成,不過好歹還得了些銀子,夠去賭場潇灑幾天了!

見那人走了,劉財主忙喚了丫鬟将屋中那人留下的泥土污漬打掃幹淨。他有些潔癖,最見不得這些了。

自己忙換了間屋子待着,劉財主心中才舒服了些,開始思量:那秦連生此番若是真生出了警惕之心,日後行事确實麻煩。

但就算是思維極其缜密之人,也難免會有疏漏之處,何況他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日後定能找到他弱點,之後再一舉攻之便是,總不能去學那姓柳的,搞那麽大陣仗,還跟土匪勾結,浪費錢財不說,被人發現還得擔個私通土匪之罪。

就他這三板斧,幾十年了從未變過,也只有秦連生這個沒見過些世面,腦子也不太行的才傻不溜秋地一腳踩進去。

……

秦嬷嬷自秦連生在農莊獲救後,便與農莊中衆人關系處得不錯,沒事愛去逛逛,與農婦們話話家常,便也從農婦口中得知了此事。

懷疑此事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心中憂心幕後之人還有後手,忙将此事與秦連生說了。

“無礙,如今我秦家在縣民中聲名日隆,有人看不過實屬正常。說不定這只是洩憤之舉,不會有什麽實質性行動,嬷嬷不必太過憂心。”秦連生心中有了些猜測,但見秦嬷嬷眉間憂思甚重,便勸慰道。

秦嬷嬷聞言安心了些,便集中精力做起手中針線活兒。這冬天越來越冷了,她得快些給生哥兒把這件鬥篷趕制出來,不然憑生哥兒的身子骨,生病了可不得了。

阿福将還在嘀嗒着水珠的油紙傘放在廊下,臉色不甚好的帶着一個瘦骨伶仃的小娘子進來了。

那小娘子見着桌子前坐着寫字的哥兒,臉雖稚嫩,但眼神透着堅定,便曉得這是秦小財主了。

立即沖着秦連生行了個大禮。

秦連生正忙着算賬,陡然見了此景,心中驚疑,忙走過去,将小娘子扶起,道:“姑娘為何會行如此大禮,實在使不得。”

那小娘子堅持行完禮,才道:“奴家姓王,王旌是我哥哥。”

聽到此言,阿福冷哼一聲,若不是看這小娘子态度誠懇,秦連生又再三告誡對農戶要寬厚些,他才不領這人進來。

“你來做什麽?還嫌害我家少爺害得不夠?!”說話的秦嬷嬷,她一想到秦連生手臂上那條口子就來氣,現在疤還沒落完!

秦連生見狀,忙用手安撫住秦嬷嬷,遂又溫聲道:“姑娘到此處是?”

“我哥哥險些誤殺了秦小財主,心中實在愧疚,特來賠罪。”王小娘子歉意地沖秦連生溫婉一笑,繼續道:

“這是我哥哥做錯了事,奴家不敢奢求秦小財主原諒。只是念及小財主心胸寬廣,竟不顧舊怨,還願讓村中人來秦家做工,因此受了村中父老之托,特地來此道謝。”

秦嬷嬷聽了心中怒氣更甚,道:“村中只你一人不成?單單挑了你來,不曉得是來道謝的還是來上……”

眼藥這二字還未出口,秦連生忙阻止,道:“嬷嬷,我餓得慌,不曉得竈上炖的雞軟和了沒有?”

“那我去看看。”秦連生今日朝食便沒用多少,秦嬷嬷又一向憂心他吃得少,就特地早早讓廚房炖了雞侯着。聽着他此時喊餓,就是曉得他不過是想支走自己,想着早點端來了好歹能多吃幾口,也忙不送去看了。

王小娘子眼中波光粼粼,道:“是我厚顏自請了來的。我哥哥在獄中,實不好當面告罪。我是他妹妹,況且,他做下這等事,也是為了我。所以我才厚顏來此。

聽孟縣令說,秦家布坊建造要招人。奴家沒什麽本事,但曾跟着哥哥學過幾招,力氣還是有些的,若秦小財主不介意,願進秦家布坊做工,不要工錢,幫我哥哥贖罪。”

看王小娘子臉色枯黃,身量又小,着實不像個力氣大的。阿福忍不住嘟囔:“看你瘦瘦弱弱,能有什麽力氣?”

王小娘子自是聽到了此言,卻不做聲,只走到門口,将裝滿水的大魚缸輕輕松松抱了起來,放到一旁。

順手撿起墊魚缸的磚頭,左手握住,右手一揚一落,那磚頭便裂成了兩半。

阿福頓時目瞪口呆。秦連生也驚得咽了口唾沫。

王小娘子展示完,柔柔一笑,道:“周邊實在沒有什麽趁手的工具,便只好借這磚頭一用,改日便送塊兒一樣的過來。還望秦小財主勿怪。”

“小娘子确實力氣驚人。”秦連生靜默半晌,搽搽頭上不存在的汗珠,才憋了句出來。

阿福見此,激動不已,問:“你在哪裏學的這功夫?可能教教我?”手劈磚頭,他只在街上看雜耍藝人耍過,自個兒卻從未試過,心中實在好奇。

王小娘子聞言十分為難,低聲道:“從未特地學過,不過是跟着哥哥學了幾招後便自己摸索着玩的。全憑感覺,并無什麽技巧可言,恐怕無法教人,實在抱歉。”

曉得學不成了,阿福情緒十分低落,默默退到一旁。

見秦連生未再開口,王小娘子擡起一雙鹿眼,巴巴看向秦連生,諾諾地問:“不知奴家這身力氣可還入得小財主的眼?若秦小財主不嫌棄,還望允了我做工為我哥贖罪。”

秦連生并未直接答話,思量片刻才道:“不瞞姑娘,除了布坊,秦家還缺些會功夫的,姑娘可願?”

“可我只是力氣大,功夫并不好。”王小娘子仍有些猶疑。

秦連生憺然一笑道:“無礙,秦府中備了些教武藝的師傅。就是不知姑娘是否喜歡學武,若喜歡,姑娘跟着學便是。”

自從上次遇刺,孫氏便終日惶惶不安,生怕再來一次。多招了許多打手不說,還特地在镖局武行找了些師傅過來,說要讓家丁們多學些。

秦連生事情多,多在外奔走,到哪裏都帶着一群打手算怎麽回事?礙事不說,遇到需要跟農戶縣民溝通的時候,別人一看見打手一群,唯恐避之不及,更別提推心置腹的交流了。偏偏孫氏這盤被吓得夠嗆,怎麽說都不松口。

為今之計,只能以自己是女兒身,帶男打手不方便,需要培養個一個頂十個的女護衛為由,說服孫氏撤了打手。

挑出一個學武的女子,在這個時代,談何容易?秦連生這些時日在婢女中看了一圈,也沒見着合适的。

如今看這王小娘子力氣大,自己就能琢磨着劈磚,像是個有悟性的,着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哥哥雖然刺殺過自己,但已知錯,還幫忙抓了秦佑之,自己也沒出什麽大事,想必孫氏也不會太介意的。

“喜歡倒是喜歡,但這實在不合适。”自個兒明明是來賠罪的,卻混了個學武藝的機會,王小娘子心中惴惴,忙推卻。

秦連生溫聲道:“這有何不可?姑娘學了武藝不也是為我秦家辦事嗎?既解了我秦家之憂,亦提升了自己武藝,實乃兩全其美之法。實不必推拒。”

“哪有這樣的?”王小娘子擰了一雙柳眉,她只曉得秦家在免費教織造,卻未料到秦連生竟還想免費讓自己學武藝。

自己明明是來賠罪的,卻讓秦家破財,這可萬萬不行,忙道:“奴家曉得秦小財主說這番話不過是為了讓我接受您的好意,但是這世間哪兒有該贖罪的人反而獲利的道理?還望秦小財主就允我去建造布坊就好。”

“你說的有理。”秦連生挑眉,看桌上賬薄批注的墨跡已經幹了,便合攏,放好。

王小娘子聞言一喜,就要福禮道謝,卻聽着秦連生又開口道:“可犯罪的人是你哥,又不是你,你贖哪門子的罪?”

“自古以來便有父債子償的道理,兄債妹償亦合該如此!”王小娘子聞言一愣,遂又忙道。

“自古以來?那我問問你,你哥想殺我你可知曉?你可曾因他殺人之事實際受益?”

“我是不知道,可獲益……”王小娘子說了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村裏人和她有了糧食活命不是因為她哥殺人,而是因為孟縣令和秦小財主的照顧。念及此,心中愧疚更甚,含淚垂頭。

“王姑娘,自古以來确實有父債子償的道理,但它并不是通用的,也并不代表它是絕對正确的。有些‘子’,借着‘父’搜刮來的錢財奢靡無度,确實該償‘父’債。

有的卻不适合。比如你哥哥,沒拿到錢,亦沒造成多大損害,就給我留了個疤,自個還知了錯,乖乖待在牢裏。

他的罪又有多重,值得兩個人來贖?難不成罪都是拿來讓有良心的人自己折磨自己的?咱們好歹還是要給那些真正惡貫滿盈的兇徒留些贖罪的空間不是?

我說這些話,并不是想說你哥殺人是對的,他犯了罪,該罰!但是這件事與你無關!”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自從她哥哥的消息傳回村裏,她心中便一直自責不已。

未料第一個開解她的卻是她哥想殺的人,心中百感交集,道:“多謝秦小財主,我心中已開闊不少。秦小財主不想接受我替兄贖罪,我此時已明了。但秦小財主于我,于村中父老卻有活命之恩,此恩不得不報!”

“報恩?若你是報自己的恩,那我接受了。”秦連生聞言,回得幹脆。

王小娘子聽了此言,詫異地看向秦連生。

秦連生只微擡眼,閑話家常般繼續道:“只是如你所言,活命之恩乃是大恩,若你的報恩只是修布坊搬磚,這得報到幾時?”

王小娘子聞言便表了誠心道:“我願一生一世供秦家驅馳。”

秦連生聞言便笑,道:“一生一世供秦家驅馳?那我秦家豈非成了挾恩圖報之輩?”。

“那當如何?還望秦小財主賜教!”這樣不對,那樣也不對,王小娘子早已被秦連生跳躍的思維繞暈,放棄掙紮,乖乖“聽訓”。

秦連生悠悠然從桌上端起一盤點心,給了阿福一塊,自己也叼了塊兒,走到王小娘子身旁,問:“餓了嗎?來一塊兒?”

王小娘子嗜甜,看見點心上撒了白糖,顆顆晶瑩剔透,實在誘人,便挑了塊兒最小的,送到嘴邊。

見王小娘子拿了塊兒,秦連生滿意地點點頭。随手便将點心放在了王小娘子旁邊的小桌子上。

阿福吃完糕點,眼睛餘光瞟到此幕,感嘆:他家少爺此舉活像個要誘拐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看王小娘子已經吃完了手中那塊兒,秦連生又遞了塊兒送去。已是第二塊兒了,王小娘子有些不好意思,但這點心确實好吃,便沒忍住接了過來。

秦連生自個兒又叼了塊兒,嚼了咽下,才開口:“辦法其實就如剛才所言,王姑娘來秦家學武,過後當個兩三年女保镖便可。

所謂活命之恩不過是秦家解了姑娘燃眉之急,姑娘也助秦家解一解這燃眉之急便好。一來一回,很是公平。”

“那便如此吧。”王小娘子還是第一次遇到秦連生這種類型的財主,感覺很奇妙,不再多言,只答。

秦連生繼續道:“不若王小娘子再回去考慮考慮?”

“不用了!”王小娘子怕又生了變故,秦連生連護衛都不要她當了,忙道:“不若我們定個契書吧!”

……

出府路上,王小娘子沒忍住心中疑問,偷偷向阿福打聽:“這位管事,請問秦小財主一直便如此嗎?”

阿福默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管事”二字喚得是自己,便道:“我叫阿福 ,不是管事,只是少爺的小厮。”

“少爺一直便如此。怎麽?你覺得我們少爺不好嗎?!”說到最後阿福語氣中已含了些怒氣,雖然少爺有時是愛诓自己,但有好吃的總是記得給自己的一份兒,他可見不得別人說少爺不好。

見阿福誤解,王小娘子忙柔聲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小財主人很好,長得也很好,就是說話……過于與衆不同了些,讓人頭暈。”

阿福不以為然地回:“哦。你習慣就好了。”反正他也常被繞暈,但他堅信少爺說的就是對的。前提是正經話,诓他的不算。

“等等!長得很好?我警告你,不許打少爺主意!”阿福驟然擰起一雙粗黑眉毛,停下步子,瞪起一雙黑眸大眼道。

他老娘可說了,少爺身子骨弱,不能過早的開/苞。開/苞?那詞應該叫開/苞吧,雖然他不曉得具體是什麽意思,但總之和女人脫不了幹系就是了。

王小娘子聞言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言竟引起這般誤會,立即溫聲道:“我只是蒲柳之身,自知與小財主差距,豈敢奢望?剛才所言,不過是表示欣賞,毫無男女之思。”

阿福聽了此言才放下心,繼續領了王小娘子往門口走。看着王小娘子臨走還給自己柔柔地行了個福禮,阿福心中遺憾:

還是這般叽叽歪歪的,可惜了那手劈磚的本事。女孩子嘛,還是幹脆利落些好看。

……

阿福送完王小娘子回來,秦嬷嬷已經将炖雞端了上來。還擺上了紅燒肉、清蒸魚、清炒豌豆尖、炝炒冬瓜幾個菜。

聞着丹參和雞肉混合的香氣,阿福一個健步便沖了過來。

秦嬷嬷一個巴掌利落地拍在阿福伸出的手上,道:“門!”

阿福只得收手,往門口看,見冷風趁着門大打開,正裹着濕氣一個勁往屋裏湧。只好奄頭耷腦地去關門了,回來見了秦連生特意撕到盤裏的肥碩雞腿,才又高興了起來,有雞腿啃了。

“話說,知道我們靠賣青蒿賺了柳二老爺多少錢嗎?”秦連生‘湯’飽飯足,便開始拉起家常。

阿福夾走最後一塊兒紅燒肉,才擡眼搖頭道:“不知道。”

“這個數。”秦連生比了個手勢。

阿福猶豫着說出自己的答案:“一百兩?”

“是一千兩。還有多。”秦連生笑着糾正答案道。這可是他來大渝後第一次掙這麽多錢,心中還是有些成就感的。

“賞錢。”阿福聞言,丢下手中的雞屁股,伸出油膩膩的手掌道。他可記得,秦連生許諾過的,只要這單掙了錢,他就有賞錢!買青蒿、搬貨、運貨他可都出了不少力。

“那叫獎金!”有了這麽些錢入賬,秦連生給錢給得利落,随手便掏出塊兒銀角子給阿福。

見只多不少,阿福忙接過,眉開眼笑,道:“一樣。”這下他又可以去買燒雞吃了。

“你少爺還從此間悟出了一個道理。想知道嗎?”秦連生故作高深,問阿福。

阿福配合點頭。

“那就是……財主的錢才是最好賺的!”秦連生嘴角扯出抹笑意,道。

阿福突然覺得有點冷風陣陣,冬天嘛,門縫裏帶風而已,正常!阿福也不多在意,只嘗試着接下句:“所以,咱們以後要多多賺他們的錢?”

“聰明!”秦連生将盤裏唯一還剩下的魚尾巴夾給阿福,道:“這是獎勵!”

……

柳家池塘裏魚已經讓人喂飽,正在幹涸的荷葉枝間游得散漫。

柳二老爺做完了今天的廣播體操,氣喘籲籲地坐到池塘旁,立着的亭中的石凳上。

堅持了這麽些日子,那秦連生給的藥确實有效,雖然頭發長得不是很多,但身上的肉卻掉了不少,感覺自己精神都好了些。

就是有點……點累人。

“老爺。”柳府管家看柳二老爺終于得了空,急沖沖趕來,道:“為買那青蒿,我們已經花了兩千兩銀子了。”

“多少?!”柳二老爺聞言一驚,反問。

“兩……兩千兩。”柳府管家見柳二老爺黑臉,忙低頭,諾諾重複了剛才的數字。只微微擡眼偷瞄柳二老爺的反映。

柳二老爺将手中茶盞重重撂在桌上,道:“那青蒿又不是什麽名貴藥材,怎麽會用了這麽多錢?”

一雙已消了些的腫泡眼中泛出寒光,厲聲質問:“莫不是你們中有人昧了去?!”

管家吓得腿一軟,咚得一聲,跪倒在地。任由冷汗低落,擡頭顫聲道:“老爺,小的們一直對您忠心耿耿,況且您向來一雙慧眼,我們哪敢在您面前耍花木/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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