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殺手令

☆、殺手令

歐陽靖緩緩握住他那雙骨骼堅硬的手,謙遜道:“賈師傅為殺手盟盡心盡力,□出一批批優秀的殺手,歐陽靖小小一拜,您受之無愧。”

賈蒙的目光慈祥起來。那本是一雙大将俯瞰武林,氣吞山河,談笑殺人的驕傲眼睛,卻為歐陽靖的謙虛而折服。

“先生,他們都已經來了。”賈蒙說着,手指面前筆直挺立着的四名男子。

“誓死忠于東域,絕對服從命令!”四位男子齊聲喊道,聲如洪鐘,氣勢如虹。

歐陽靖掃視四人,訝然道:“怎麽只剩四個了?”

“龍崖和錢一早在兩年前就死了。”賈蒙回答。

死就死了,在殺手盟,這樣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歐陽靖也不會去追究他們是如何死的。

齊炎面不改色,盡管在聽到這兩個名字時,心靈還是被觸動了一下。那不是心痛,也不是罪惡感,只是因為兩人的死于自己有關系而已。

歐陽靖略一點頭,目視四人,語氣舒緩:“你們在殺手盟已經接受了五年的訓練,我知道你們每個人現在都已經是一流的殺手了。眼下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你們去執行。”

他頓了頓,突然一轉話題,問道:“大家都聽說了城主夫人的事情,還有最近越來越激烈的五行冰鏈事件了吧?”

四人異口同聲:“知道。”

齊炎自然知道,這件事,還是他引起的呢。

“這件事一旦鬧大,會對東域很不利。”歐陽靖從左到右,逐一掃過四人:“蔣飛、楚照、馮勝、齊炎,接殺手令!”

四人聽到“殺手令”三個字時,立刻敬畏的單膝跪地:“誓死忠于東域,絕對服從命令!”

“誅滅天樞宮,以及當日所有目睹五行冰鏈的人。”歐陽靖,一介書生,下達這樣的命令的時候,也宛如背誦詩詞歌賦,絲毫不帶一點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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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白色卷軸被他抛到地上,斜斜展開。那用冰窟的水魂制成的殺手令上,用鮮紅的血為墨,寫了滿滿一卷的名字。

名冊上的人,都必須殺光。一個不留。

一份卷軸,瞬間斷開,“嘶嘶”三聲,卷軸分成了四分,四人各持一份。

“那二公子?”齊炎本想問林軒如今已是陳彥的義子,是否也要殺,卻被歐陽靖一聲厲喝:“作為一名殺手,難道忘記原則了?”

“是!”殺手不該問任何事,只需要執行命令。齊炎低下了頭,不敢再問。忽地飛來四只大鳥,落在四人面前。

它們都是殺手盟馴養的靈獸——騰。

“騰是我請楚城三小姐楚薰帶來的,雖然可以日飛萬裏,但是野性還沒有脫盡,你們也不一定駕馭得了它。”歐陽靖踱到騰的身邊,伸出潔白修長的五指輕輕撫摸它那在陽光下隐約閃耀着七彩光芒的羽毛。

柔軟光滑,果然是極品。

騰忽然拍動翅膀,猛烈的搖頭晃腦。

歐陽靖的雙目被風吹得睜不開,他以手掩目,但是身後,騰的巨大翅膀,正朝着他迅捷無比的扇來。

齊炎驚叫一聲“小心!”,飛身而出,快如閃電,頃刻間就已來到歐陽靖身邊。

天樞內勁早已聚起,一手抓住他的肩頭,就要離開這危險之地。

無奈騰的速度實在太快,她已來不及躲開。

那危急的一刻,她什麽都沒有想,就把歐陽靖推了出去。

而自己卻留在了騰的翅膀包圍的範圍內,陷入危機。

那翅膀扇來,便猶如被一塊大鐵板扇中一般,讓全身骨骼有着散架的劇痛。

齊炎被扇了出來,跌在歐陽靖面前,悶哼一聲,一時動彈不得。

賈蒙所驚奇的只是,齊炎為什麽可以這麽快意識到騰要扇動翅膀?因為在他們看清時,歐陽靖已經被他推了出來。

“這個齊炎,不是個簡單的人。”賈蒙心裏又是驚嘆又是疑惑的贊了一聲。

聽到的速度遠比看到的快。如果他知道齊炎是個盲人,他也就不會迷惑了。

“歐陽先生,你可還安好?”齊炎說的第一句話。他還躺在地上,黑色長衫蓋在他那清瘦得令人心疼的身上,像是落了一地的黑色曼荼羅。

蔣飛立刻跑過來扶齊炎。

歐陽靖沒有多大力氣,但還是協助蔣飛一起扶起他。眉目含笑,淡淡的,溫暖而有禮貌:“我沒事,這一次,多虧了你,否則我現在多半兇多吉少了。”

蔣飛一邊扶着齊炎,一邊擠眉弄眼的看着騰。“長得那麽好看,脾氣怎麽這麽臭,等會兒看我蔣老大怎麽教訓你,到時候可別哭鼻子,流鼻涕的。”

它們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

“走咯,走咯,我們出發吧。”蔣飛躍到騰的背上,對着馮勝和楚照,一揮手臂。

手臂一落,騰也高高飛起。

馮勝和楚照随後跟上。

齊炎也躍到騰的背上,追趕三人。

賈蒙目送四人遠去,來到歐陽靖身側,問他道:“歐陽先生,天樞宮也不是一般的地方,就他們四人執行任務,你放心嗎?”

“夠了。這只是其中一步棋而已。”歐陽靖目色滄桑,鋒芒暗露。他心中,似乎有一個逐鹿天下的瘋狂夢想。

齊炎站立在騰的背上,一人一鳥,黑白分明,逆風而行。他滿頭頭發随風飛揚,映襯藍天白雲。

從懷中摸出那份殘卷,右手指尖緩緩滑過上面的每一個名字。

只靠觸覺,他就可以辨別出那些字。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在她白皙的手下流過。

明夜、常闖、夏流三……林蘭!

內心隐隐觸痛,眼角微微一動,他不動聲色的将殘卷收回懷裏。

蔣飛抱着雙手,站在騰的背上,悠然自得,心情大好,低頭對它道:“唱首歌給你聽聽。”說着,就哼起小曲來:“小妹妹喲,哥哥劃船在這頭……”

正唱的高興的時候,騰突然狂躁起來,沒有規律的亂扇翅膀,身體失去了平衡。

蔣飛被吓了一跳,立刻蹲下來,降低身體重心。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唱歌了。

騰卻在他停止唱歌的時候又恢複了平靜。

“你唱歌,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聽。”齊炎與他并排而飛,目視前方,語氣裏有着淡淡的嘲笑。

蔣飛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弓着身子試探一番,确定騰确實不再鬧脾氣了,才敢站直。“你這家夥,還敢嫌棄我的聲音,只是沒有欣賞水平。”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騰的雪白的腦袋,抱怨不斷。

說完,又擡頭對着齊炎。

獵獵北風中,齊炎那蒼白如霜雪的肌膚,幾乎透明。氣質冰冷而高貴,孤傲中又帶着一點蕭殺。

他似乎被這樣絕世的英姿征服了,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不服氣道:“齊炎,怎麽就從來沒有聽你唱歌,是不是你的聲音比我的還難聽,啊哈哈。”

齊炎确實從來不唱歌。他突然意識到這一點,都覺得好笑。要論唱歌的話,莺莺那纏綿婉轉的聲音,一定可以俘獲所有男子的心。

唇角含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淡淡搖了搖頭。

馮勝低頭俯視下界,一片火紅,看來已經出了東域。屈指估算了一下路程,日落前一定能到天樞宮了。

“你們心中可有了計策?”馮勝神思良久,愁眉不展,問其餘三人。

蔣飛笑嘻嘻的,不以為然,無所謂的看着馮勝:“還要計策?不至于吧,才多大一個天樞宮啊,很厲害嗎?”

他一向這麽的粗枝大葉,什麽都不深入思考,總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毫無計劃,也真不知是怎麽在這個終日勾心鬥角,危機四伏的殺手盟裏存活到現在的。

馮勝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心中憂慮:“不要小看天樞宮,既然它在火林山莊如此有名,一定有它厲害的地方。我們千萬不能大意,否則我們四人,不但無法完成任務,小命也會丢在那兒的。”

楚照很是贊同馮勝的看法,但是,他卻不覺得大家需要這樣的提心吊膽:“歐陽先生應該都已經安排好了吧。”

馮勝深吸一口氣。深謀遠慮的眸子看視遠方:“雖然這樣,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我們還是好好計劃一番的好。”

在楚照眼裏,歐陽靖就是個神;而在馮勝眼裏,他雖然是神,他卻不會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他,尤其是自己的生命。

四人已經并排而行,齊炎站在中間,始終一言不發。

“喂,齊炎,你還活着沒有,活着就吭一聲。”蔣飛伸長脖子,對着身旁的齊炎吼道。

齊炎幽幽回頭看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頓了頓,她終于開口了:“歐陽先生不會派人來支援我們的。”

此言一出,三人皆驚。

蔣飛頑皮的眼神下透着怪異的狡黠,偷偷看視齊炎側臉。但很快,他又恢複了那一貫的玩世不恭的态度,嬉笑着“哦”了一聲。

馮勝和楚照似乎都不願意接受這個可能,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果然,日落之前四人就已到達天樞宮。

四人從騰上躍下來,高空萬裏,落地的時候卻穩如泰山。

騰向着遠處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重

“我們得先找個好吃好玩的地方,好好吃一頓,玩一玩才行。一想起外面的酒燒雞,我就流口水,哇哇。”蔣飛一副饞像,來

回搓着雙掌。

馮勝目光依舊憂慮,環視這個陌生的地方,看着齊炎。幾人之中,只有他來自天樞宮,所以他應該比幾人更熟悉這裏的環境。

“哪裏人比較少?”馮勝需要這樣的安靜地方,才方便他們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盛世賭院。”齊炎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已經朝着賭院的方向走去。

“這個地方好!”蔣飛極為滿意的跟了上去。

賭院?可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真不知道齊炎心裏在想什麽。馮勝搖頭嘆息着随她而去。

四人進了盛世賭院。

賭院裏還是亂糟糟一片,出現在這裏的都是些販夫走卒,醉漢賭徒,一身的邋遢,突然出現這麽四個氣質迥異的人,讓賭院熱

鬧的氣氛突然冷卻下來。

無數目光聚焦在四人身上。

一胡子花白的七旬老者彎着腰走到他們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謹慎道:“這裏太亂了,四位裏面請。”

齊炎認得這個人,就是當年鑒定寶物的那個老者。不過他現在已經認不出齊炎了,只是覺得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老者帶着幾人拐個彎,順着一條長長的隧道深處走去。

這裏的光線很暗,幾乎看不清路,其他人都很小心,一步步的走着。但是齊炎卻不一樣,行走自如,絲毫不受影響。

“六叔。”齊炎語氣淡淡,莫名其妙的說了兩個讓所有人都愕然的字。

“呵呵,公子好眼力。”七旬老者贊嘆一句。

好眼力?這個贊美用在齊炎身上,倒是諷刺得很。

其餘三人恍然大悟。原來這老者竟然是殺手盟元老級的人物,曾經讓武林談之色變的六叔。而六叔殺人,則是一把琴為工具,

讓人在死前還可以享受到天籁之音。

“哦,這下有小曲可以聽了,不錯不錯。”蔣飛美滋滋的幻想着六叔給幾人彈奏天籁之音的情形。

齊炎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他伸出雙手,将衆人也擋下來。

“你的小曲怕是沒那麽容易聽了。”黑暗之中,齊炎那雙亮如星子,深如潭水的眸子,正正對着出口處那一輪明亮。

幾人也都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警惕起來,做好準備随時應戰。

六叔卻嘆一口氣,推開齊炎的手臂。

那一推,仿佛推開了歲月的無奈,坦然面對多年的罪惡。

“六叔,你要小心。”還沒有弄清躲在暗處的殺機究竟有多厲害,馮勝擔心六叔出事,就要追上去。

齊炎卻攔住他。

“你這是幹嘛?”馮勝有些發怒。

“這是他的家事,不該你管。”齊炎淡淡的說,放下了那纖細的手臂。

蔣飛難以置信的看向齊炎,黑暗之中,只能感覺到他的堅定。“這麽說,那是他兒子——六朗?”

二十多年前,六叔接到了一道令他痛苦無比的殺手令。殺手令的內容,是要他殺了楚城的一個女子——花露。

而花露恰恰就是六朗的妻子。

六叔左右為難,但是殺手令一出,他就只能完成任務。六朗早已經聽到消息,帶着花露連夜逃亡。

但是,他們又怎麽逃得過殺手盟殺手的手心。六朗為了保護花露自然與父親死拼,最後雙目給父親刺瞎了,而花露也被父親殺

死。

從此,父子兩人便成了仇人。

齊炎自然深知這一段悲劇。但他卻淡淡答道:“沒錯。”仿佛人間的一切喜悲都與他無關,他的感情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說話間,隧道盡頭傳來六叔痛苦的□。

“子弑父,這演的是哪一出啊!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蔣飛一面自言自語,一面朝着出口跑去。

馮勝與楚照也随之而去,齊炎落在最後,不慌不忙,目色冰冷,信步而去。

蔣飛見到六叔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他的兒子,也早已消失。

齊炎的手指落在他脖頸上,脈搏已經沒有搏動,已是回天乏力,眼神冰冷,搖了搖頭。

“我後悔當初執行了殺手令啊。”六叔用盡全身僅剩的內力,撕心裂肺的喊着,如同贖罪。

齊炎也要執行殺手令,殺手令裏面有林蘭。

他若是真的殺了林蘭,會不會像六叔一樣悔恨?

六叔一死,馮勝發現盛世賭院未必是一個好的地方,便提議另找一個地方。

“不用找了,我們就在這裏商議。”齊炎那淡淡的語調裏,總有種不驕不躁的威信:“今晚就行動。”

說着,已将自己的殘卷取了出來。

其餘三人也取出各自的殘卷,先是互相看了其他人的名單,心裏有底,之後便商量計策。

齊炎将四分殘卷都悄悄撫摸過一遍,沒有讓別人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看完所有名冊,包括地機宮的幾位師父、莺莺、通塵道長等人在內,但是獨獨少了吳羽的名字!

如果這份名冊是歐陽靖親自寫的,那為何會有莺莺的名字,而沒有吳羽?莺莺可是她的親姐姐,這一份血濃于水的感情,他還

是有的。

不論是誰所寫,吳羽一定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或許,這背後還隐藏着一個極大的陰謀。

吳羽,究竟是楚城什麽人?

流竹、白眉、年少有為、楚城,姓吳……這一點一滴聯系這一起,讓齊炎忽然想到一個人。

楚城第一殺手!

誰都不知道這個絕世殺手一身的本領是從哪裏學到的,但是一與歐陽靖拉上關系,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吳羽也是殺手盟培養出

來的殺手!

不同的是他是暗中培養的,陳彥并不知道。

商議一定,四人趁夜進入天樞宮。

那一夜,天樞宮陷入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中,哀聲遍野,驚惶逃竄,血濺四方,死屍無數。

原本叱咤一方的天樞宮,此刻成了最為狼狽的人間煉獄。

練功房裏面,林軒抱着已經氣絕了的父親,傷心欲絕,哭喊着:“爹,爹,你不可能會死,不會的!”

一滴滴清淚從這個傲慢而又霸道無理的男子眼裏流出,落在林信那張已經血色全無的臉上。

偌大的練功房,橫七豎八的躺着數十具屍體。此時此刻,這裏就只有兩個大活人,林軒和齊炎。

這裏所有的人,都是死在流竹之下,齊炎手裏。那些被他殺了的,有很多都是他的舊識。

“齊炎,你要血債血償!”林軒狠狠瞪着他,那眼裏,全是仇恨、憤怒、瘋狂。

那是一雙想要吃人的眼睛,背負一身血海深仇,縱然将仇家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洩恨的眼睛。

只有恨到深處,才值得一個咬牙切齒的“血債血償”。

齊炎的手握着流竹,握的很輕,輕的那根竹子像是可以随時掉下來,碎在這沾滿鮮血的地上一般。

一襲黑衣,垂落。表情淡漠。

似乎,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可是,清瘦的臉上,并不是放松的姿态。

總有一抹愁雲,淡淡的圍繞着,但卻看不清為什麽而愁。

“天樞破滅訣!”林軒喊出一聲,強大的內力已經朝着齊炎而去。勢如破竹。

五年的時間,林軒已是天樞宮第一高手,成就遠遠在三位師父之上。他早已認定了,他一旦出手,齊炎必死無疑。

那可是天樞北冥訣第一重!

但是,齊炎在殺手盟受的苦,會是白受的麽?當年那個一直處于劣勢的齊炎,已經蛻變了。

天樞北冥訣的攻擊被齊炎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林軒瞪大雙目,簡直不敢相信在這五年的時間裏,齊炎在天樞內勁上的修為會遠遠超過自己這麽多。

“你竟然已經是天樞北冥訣第二重!”當他驚嘆、嫉妒、難以接受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發覺心口濕了。

然後才覺得一陣劇烈的痛楚,席卷而來。

低頭俯視,不知何時,心口已被刺破,鮮血直流。

齊炎的流竹依舊松松的握在手心,唯一不同的是,流竹此刻再滴血。

林軒終于支撐不住,雙腿跪了下來。

擡起頭,看着一臉冷漠的齊炎,林軒嘴角抽動,似笑非笑:“你終于報了仇了。”

那樣不甘心的語氣,無論是誰處在林軒這樣的處境,都會覺得悔痛,恨自己無能,不能保護家人。

“是。”齊炎,盡管什麽都看不見,還是用那雙深而黑的沉靜眼睛對着他。

他的冷漠,像是發自骨子裏的,讓人心寒。害怕。

林軒的最後一口氣終于停止了。他倒在地上,一顆圓潤的藍色五行珠從他身上脫離出來。被齊炎收入懷中。

所有人都殺光了,現在只剩林蘭。

轉身一步,毫不猶豫,大步流星離開練功房。

他走路的時候,身姿很端正,挺立,筆直。

走過竹橋,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

火勢越來越大了。

他停下來,站在竹橋上

因為他聽到了他最不願意,卻又最牽挂的聲音。

左側百米之外,傳來柔弱的哭泣聲:“孫鹹,你幫我帶齊兒走,快點走啊,好好照顧他,林蘭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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