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臨産
作者有話要說： 描寫的是不是太詳細了 應該和十世是一個風格的
第二天是八點考試，六點的時候兩個人就被鬧鐘吵醒了。
莫瀾揉揉眼睛，看到張小林睡在自己身邊，昨天看書看的有點犯困，不知道怎麽的就睡着了。
張小林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回過頭看到莫瀾蜷~着腿用手揉~着·肚~子的底~部。
“你是，是要生了麽？”
“你別這麽緊張，就是~脹~的有點難受。還沒疼呢。”
“還沒疼呢就這樣了！”張小林把手放在莫瀾額頭上，用拇指揉了揉莫瀾皺起來的眉頭“我也不去考試了，咱們補考呗！”
莫瀾用手從後面撐着坐起來“我可沒說過不去考試，孩子生了之後會更忙，根本沒時間準備補考了。必須現在去！”
看着張小林依然堅決的眼神，莫瀾只好說“起碼你要去考試！我不想耽誤你。”
最後兩個人終于打成協議，張小林去考試，請小區裏的社工在家裏陪莫瀾，一有事情就通知張小林。
張小林臨出門前還是有點擔心，莫瀾只好把他推出門“從開始疼到真正要~生有十多個小時呢，你就安心去考試吧！”
張小林前腳剛走，莫瀾就收拾東西出了門，在張小林後面偷偷摸摸的跟着。
八點五分的時候莫瀾估摸着大家都開始做題了，就悄悄走進教室，從監考老師那裏領了一張卷子寫起來。
考了一半的時候張小林擡頭看時間，猛然注意到前排正緊張答題的莫瀾，差點沒氣~吐~血，莫瀾你個騙子！
考試還剩半個小時的時候才能交卷，張小林好不容易等到還剩半個小時，他把試卷覆在桌上等老師收，出考場時路過莫瀾，在他的桌子上敲了幾下。
莫瀾擡起頭看到張小林站在教室門口給他打手勢讓他快點出來。可是自己還有一大題沒答完呢，低下頭又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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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林門口站着無計可施，監考老師看到他之後就走過來“這位同學，考完試請離開考場，不要在考場外逗留。”
這場試考完之後緊接着就是下一場，一上午考兩門，明天上午也是兩門，後天下午是最後一場。
莫瀾覺得起來坐下的不太方便，就決定兩門考試之間還是不要到處走動了，一直坐着比較好。
第一場一結束張小林就沖到莫瀾的座位前。
莫瀾一臉歉意的看着張小林“對不起哈，你卷子做完沒？”
“做完了。”邊說邊收拾莫瀾的東西要帶他回家。
“我真沒事，求你了，下一場考試你就坐我後面好了！我保證一有狀況就告訴你”莫瀾各種軟~磨~硬~泡的，到最後張小林只好答應了。
終于等到上午考完試，兩個人交了卷，等人走個差不多才開始回去。
學校裏的同學都急着往食堂趕了，莫瀾和張小林慢悠悠的走在人特別少的校園小道上，夾道種的是合歡樹，不停的有紅色的合歡花落下來。
莫瀾走了一會有點累了就幹脆躺在了路邊斜坡的草坪上，陽光隔着層層的樹葉照下來，周圍一片靜谧。
“我有點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再回去吧。”莫瀾說完就枕在自己胳膊上睡了起來。
張小林心說，你難道不餓麽？你睡在這裏算怎麽回事！你累了的話可以坐路邊的椅子上而不是躺草坪上吧！
不過看着莫瀾睡得挺香的樣子，張小林也不舍的打擾，只好坐在莫瀾身邊守着。
莫瀾不會告訴張小林，他只是想和張小林像那些大學裏的情侶一樣一起做一些事情，哪怕一起躺在草坪上也好。以前都是張小林和陳鴿歌一起去吃飯，一起上自習，在小樹林裏接~吻........
大一的時候一個同學問莫瀾，你室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他和他女朋友在雪地裏抱着打滾，相互之間撒的頭發裏都是雪，笑的旁若無人的。莫瀾淡淡的說他是南方人，以前從來沒見過雪，應該是太高興了。
莫瀾又死~纏爛打的求着張小林讓他參加了第二天上午的考試，好在一上午孩子都很安靜。
下午的時候莫瀾終于被張小林拉到醫院去待産。醫生檢查了一下，孩子已經入盆了，胎位很正，雖然比預産期晚了一個多星期，但是羊~~水也沒有很渾~濁，總的來說情況很好。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張小林就想不通了“那他怎麽遲遲不~生呢？”
“預~産~期只是個估計，什麽時候生是說不準的。不過産~夫已經開了兩指，可以住院了。”
莫瀾吓了一跳“開了兩指？我自己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疼啊！”
醫生回答他“有的人快生的那幾天也是開兩指不疼的，還有人開了兩指了還上班呢，這個說不準的。”
莫瀾興奮的接着說“還有人第一次生，從開始疼到孩子出~生只用了一個小時呢！我還是覺得我就是那種天賦異禀不會疼的人！”
一直到晚上吃完飯莫瀾也沒有發作，醫院裏有個花園，兩人就去散散步多走走希望孩子能快點出來。
“明天下午還有一門《歷史地理》呢！”
“莫瀾！你都開兩指了！”
“不去考的話呢就沒有學分，沒有學分就畢不了業啊！多嚴重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生下來，剩一門課了，補考就簡單多了，到時候我幫你求一下老師，肯定給你過的。”
自從大二轉到歷史系之後莫瀾的成績一直是中等，別人背歷史年表的時候莫瀾總忍不住去畫幾張素描，有時上課聽不下去莫瀾就看着窗外寫生，反正課後看張小林的筆記就好了。張小林倒是成績一直很好，也很受老師照顧。
“我其實挺想好好學的，但真的是對歷史這些要背的東西不敢興趣。”
“你不喜歡歷史為什麽當初要轉過來？”
莫瀾沒再說話。
張小林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
莫瀾岔開話題“你是真的喜歡歷史才選的這個專業？”
“我是真的喜歡，小的時候聽那些來福利院做義工的哥哥姐姐們講歷史故事我就很着迷，後來自己找這方面的書看，當年報專業就是覺得呈都大學的歷史系是全國前三才來的這裏。”
莫瀾心說呈都大學的美院還是全國第一呢，我拼了命考進來結果卻遇見你，然後轉系了，我圖什麽！“你難道不覺得那些要背的根本記不住麽？”
“怎麽會記不住！”張小林眼睛開始放光“歷史就是研究人類發現進程的，理解了的話根本不用記，比如原始社會從………………”
莫瀾發現張小林聊到美女時都沒這麽興奮，自己都有點吃“歷史”的醋了。
“我一直以為你學歷史是為了增加談資，這樣和妹子們聊天的時候才會顯得很厲害……”
“……”
最後一天考試的上午，莫瀾覺得肚子開始疼了，趕緊讓張小林回家把自己準備好的備産包拿來。
張小林累的半死，把備産包拿回來之後對莫瀾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想把家也搬來麽！”
包裏面有:奶粉，奶瓶，奶瓶刷，紙~尿~褲，四大包衛生紙，嬰用濕~紙~巾，自己的兩套衣服，新生兒的衣服，包~被，三條新毛巾，兩條浴巾，各種證件，孕期的檢查單子，蜂蜜，茶杯，平板電腦，巧克力，各種吃的堅果，洗漱用品，梳子，拖鞋。
莫瀾宮~口開的很慢，疼痛間隔也不密，忍個三四十秒也就過去了，不疼的時候莫瀾就會勸張小林下午考試去。
張小林拿塊巧克力堵住了莫瀾的嘴:“你別說了好不好！你都這樣了還讓我上哪去？”
莫瀾把巧克力嚼了幾口吞下，又喝了幾口張小林喂得蜂蜜水“我現在好的很！我現在還可以……”
莫瀾正要下床宮~縮又來了，他不得不把身體僵在那裏等宮~縮過去，宮~縮過去之後莫瀾一臉真誠的看着張小林“我還可以跑步的。”
張小林把莫瀾扶回床上，然後戳戳莫瀾的心口窩“說這話的時候你心虛不虛！”
“虛！”莫瀾竟然就這樣不要臉的承認了。
中午吃完飯醫生來檢查說開了四指了，估計要開全還得七八個小時。
莫瀾洩~氣的躺到床上，又開始勸張小林“你去考試吧，我還早呢，再說這裏有醫生護士看着我還能怎樣！”
張小林瞪着他，意思是你不要再說這種話！
莫瀾瞪回去，我偏要說！你現在還能把我怎麽着“你不是也聽醫生說了麽，我什麽情況都超好，這兩個孩子一個五斤一個五斤半，順産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去吧去吧！不就三個小時就回來麽了。”
這個時候隔壁病床3號産~夫的婆婆也讓張小林去考試，說她可以幫忙照顧莫瀾。
張小林只好說“一場考試不去沒什麽的，你們別勸我了。”
“你最喜歡的就是《歷史地理》，而且你成績這麽好，我怎麽忍心讓你因為我而有缺考記錄……”莫瀾把頭扭到一邊不理他了。
“我……”張小林只好走到床的另一邊，蹲在莫瀾床頭哄他“你怎麽還哭了？”
莫瀾想轉身背對着他，結果宮~縮又來了，哭的越來越厲害。
隔壁的那個婆婆指責張小林“哎呀！他都這樣了你就順着他呗！我們這麽多人都照顧不好他一個産~夫麽！在醫院裏他能出什麽狀況！”
“好，我去考試，你別哭了行不行？”
莫瀾止住哭，用被角擦了一下臉“快點回來！”
張小林有一種想吻莫瀾的沖動，不過最後只是揉了揉莫瀾的頭發“我會的。”
張小林走後莫瀾閉上眼睛想休息會，結果隔壁的3號産~夫本來是低聲哼哼的，突然就聲嘶力竭的吼起來“疼死了，給我剖吧！我不要~生了！”
莫瀾側了側身子，看到護士把3號推到産房，3號不停的叫嚷着要剖~腹，說他快死了。
3號的婆婆卻偷偷對醫生說給3號順産，不用理3號的要求。3號的丈夫把3號送進産房後就開始玩手機，還不停的抱怨附近的網絡不好，他都沒法好好玩游戲了。
聽着3號在産房裏疼得死去活來，莫瀾後悔沒把耳塞帶來，也後悔沒戴眼罩，真心不想看到3號的丈夫那種人。
沒過多久莫瀾想去衛生間，他按了呼叫按鈕叫來護士扶他。護士說莫瀾已經開了五指了，還是不用去衛生間了，在床上用接~尿~器就行。
莫瀾看了看1號産夫，他已經羊~水破了好久了，疼了一天宮~口也沒開全，吃喝~拉~撒全是在床上，1號的~屁~股~下面全是羊~水，擦也~擦~不幹淨。
莫瀾不能再看下去了，只想離開這裏“我還能忍，去衛生間吧！”
護士只好扶着他去衛生間，一路上各種聽到各種哀嚎，待~産的，陣~痛的，正在~生的……哭的喊的~~咒~罵~的此起彼伏 ”我要死了”“我再也不~生了”“我活~不了了”“讓我剖吧~我不~生了”“給我1000萬我也不~生了”“我要是有力~氣我現在就爬到手術室去剖”
莫瀾上完廁所出來頭有點暈，護士差點沒扶住他。
莫瀾揉了揉頭“我快被吵死了，一會我也會這樣麽？”
小護士點點頭，而且莫瀾那越來越強烈的宮~縮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莫瀾扶着欄杆咬牙切齒“張小林你個混蛋，那天晚上幹嘛要抱~我！”莫瀾此時完全忘了當初死活要把孩子生~下~來的是自己了。
護士說“2號産~夫？你還好吧？我扶你回去吧！”
“別叫我2號産~夫，我一點都不2！我也不想回去！”
護士見到耍脾氣的産·夫太多了，她什麽也沒說，扶着莫瀾回待産室。
“護士……一會我要生的時候可不可以塞住我的嘴，我不要那樣叫那麽慘。”
護士心說你果然不是很疼，還能想到這些有的沒的。
快到待産室的時候莫瀾聽到醫生說3號羊~水栓~塞必須要剖了，3號的丈夫才不情願的簽了字。
小護士搖了搖頭“疼了這麽久還是要剖，哎，還有的疼了三天兩夜還是沒~生~下來去剖的。有的什麽都好就是胎頭太高入不了盆，疼了一天也剖了。所以不如一開始就剖了。”
莫瀾背靠着牆雙手抓着肚`子上的衣服，疼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去了一趟衛生間感覺孩子明顯往下又~墜了一些。不僅是肚子，後背，腰，和盆骨那裏都非常疼。腿軟的快沒力氣了。
護士把莫瀾扶到床上躺下之後醫生就來了。
醫生說莫瀾七指了，宮~口~擴~張~速度快了很多。然後又趁着沒宮~縮~肚子還軟軟的時候檢查了莫瀾的~胎~位。莫瀾本能的去抓住醫生摁在他肚子上的手“別……摁了，好疼！”
告訴了莫瀾~胎~位~很正之後醫生就走了，1號産~夫已經被推去産房了，3號剖~腹打了麻藥的也不嘶吼了。
莫瀾剛覺得周圍安靜不少，不過沒多久聽到3號婆婆的喊叫聲“切了子~宮他以後不就不能生了嘛！這怎麽能行！”
醫生說不切子~宮的話大人就沒命了。
3號婆婆還是吵着“不能切！你們沒讓我孫子活下來，他要是切了子~宮以後可就不能生了！”
醫生不得不重複一遍，不切的話3號就死了呀。
莫瀾如果是不是疼得說不出來話，肯定會沖着醫生喊“你和這種人渣費什麽話，快去救人要緊！”
不過現在他只能躺在床上緊緊抓着床單忍住越來越強烈的想往下用力的感覺。莫瀾知道，如果用力了的話，孩子就很容易擠壓到~宮~頸，到時候~宮~頸~水腫，孩子就不出來了。
莫瀾此時此刻只想着張小林快點回來吧，自己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幹嘛要讓他去考試！
張小林回來之後看到待産室就莫瀾一個人在床上掙紮。
莫瀾看到張小林來了，就朝他伸出手，張小林邊把書包放下邊回握住莫瀾的手。
“我……不想順~産了！”
張小林擦掉莫瀾的眼淚“那就剖吧！反正就生這一次，生完了好好調養就好。”
張小林才出去三個小時就感覺莫瀾已經被折磨的完全變了一個人，剛剛路過産~房門口看到一個産~夫被推出來以後到處是血。慘烈得觸目~驚心。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生了。”張小林說這句話是出于心疼莫瀾的考慮。他只想着以後和莫瀾在一起，有這兩個孩子真的足夠了。
莫瀾聽了之後心說我倒是想再~生呢，你又不喜歡我，以後不會碰~我就當然不會有孩子了。
“我，我，還是自然生吧！不剖了。”
“你不怕疼了？”
“剖的話……産~後不好恢複……”其實莫瀾覺得剛剛自己對張小林說不想順，真的是矯情了。本來莫瀾就覺得很對不起孩子們，不僅自己還在上學沒有時間和足夠的經濟條件撫養他們，還要讓他們面對一個不完整的只有一個爸爸的成長環境，現在更是一點疼也忍不了……
“我想順産，恢複快一點來照顧孩子。”
張小林脫掉鞋坐到床上把莫瀾小心的扶起來給他按摩腰和肚子“有我呢，你不用……”
“我就是要順~産，身體條件那麽适合，不順·産的話太虧了……”
莫瀾窩在張小林懷裏感覺疼痛依然沒有減少，不過心裏踏實多了“我突然想到孩子的名字還沒起呢……嗯……”肚子又疼了。
張小林拿起紙和筆記錄下了莫瀾陣~痛的時間，然後給莫瀾順着肚子“以後再起也不遲。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宮~縮過去之後莫瀾說“什麽都吃不下去！下次再疼，我可能就堅持不住了……女孩的話是有一條你的x染色體，一條我的x染色體……就叫xixi吧……”
“嘻嘻？另一個叫哈哈？”
莫瀾白了張小林一眼“曦曦，晨曦的曦。”
“聽你的。”
“男孩的話，不知道他的XY染色體裏面，是你的Y染色體還是我的Y染色體……”
“有什麽區別麽？”
“如果……啊……”莫瀾的肚子又開始發硬，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低聲的叫了出來。
張小林趕緊把他抱住“一會就過去了，一會就過去了！”他看了看時間，莫瀾的陣~痛~頻率越來越頻繁，每次都會疼快到一分鐘的時間。
“你開多少指了？還沒破~水麽？”
莫瀾緩過來，有幾滴汗流進了眼睛裏很不舒服，他下意識的往張小林胸口的衣服上蹭，邊蹭邊搖頭，他也不知道開幾指了。
好在一會醫生來了，說九指，可以進産房了，盡量給莫瀾順産。
被推到産房外面的時候醫生不準家人進去，莫瀾死死的拽着張小林的衣服不想分開。
張小林只好拍着他的背安慰了好久莫瀾才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