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一直單身

宴會廳前面是一處空地,蔣鶴野的車停在比較隐蔽的地方,他靠在車門上,嘴裏叼了根煙,晚上的風吹的火苗亂晃,他擡手攏了攏。

四下無人,蔣鶴野微低着頭,手指夾着半截煙,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并不起眼,安靜燃燒,深吸一口氣後,煙圈被緩緩吐出。

他在想剛才韓越扶住容拾的那一幕,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蔣鶴野并不是個感性的人,恰恰相反,他這些年太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了。

所以容拾的出現像個意外,在理智還未完全被沖塌之前,有些感情他得學會克制住。

不做過多了解,或許久而久之,這個人就可以只停留在最初驚豔的一眼上。

蔣知尋只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這些年兩人之所以沒有太大的摩擦,是因為蔣鶴野始終都不争不搶,從來沒贏過他哥什麽。

他對蔣家的這些企業沒有任何想法,但蔣知尋卻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所以他從高中就開始跟一群纨绔富二代學着糟蹋自己的人生。

明明留學兩年就能回來,他偏偏拖到了四年,蔣鶴野有時候覺得,這麽沒出息一輩子也挺好。

所以他以後的另一半,可以是個花瓶女明星,也可以是像他一樣沒什麽威脅的富二代,但絕對不能是容拾這樣經過自己努力,摸爬滾打出頭的人。

這種人很難讓蔣知尋不往別的方面想。

蔣鶴野身邊的女朋友換了一波又一波,多到他自己都數不清,但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什麽實在的威脅,要的東西也多與錢有關。

分手後一套房,一輛車,蔣鶴野作為一個正了八經的富二代還是能給得起。

大家各取所需,合作得也算愉快。

一根煙燃盡,蔣鶴野又下意識地點了第二根,想着這麽多年他唯一控制不住的就是煙瘾。

至于現在有沒有多出些別的,他也不知道。

旁邊街道的路燈突然亮起,他偏了偏頭微眯着眼,适應着突如其來的光,而後下一秒,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宴會廳門口走出來。

容拾剛想給司機打電話讓他把外套送過來,裏面的空調直吹在她胳膊上,整個身體的溫度都降了降。

蔣鶴野在不遠處盯了她幾秒,随後掐滅了剛點上的煙,一步步朝門口那邊靠近。

最後再去看一眼……

他的眼神沒有在她身上過多停駐,裝作不經意地碰見,走到容拾身邊的時候,蔣鶴野才笑道:“容總怎麽出來了。”

容拾還未開口,他就發現對面人的雙手抱在大臂上,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透着光,蔣鶴野喉結動了動,把自己一直拿在手上的外套遞出去,擡眸看過去:“晚上冷,多穿點。”

容拾沒有接過衣服,婉拒道:“我讓司機來送就行,不麻煩小蔣總。”

她把兩個人的界線劃清,在容拾眼裏,蔣鶴野不過是今天剛見過面的陌生人。

誰會貿然去接受一個陌生人的衣服。

而且在容拾看來,蔣鶴野讓人摸不透,他所展現的一面,都是刻意的,像是存心要讓所有人發現,恰恰容拾并不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

被拒絕後,蔣鶴野也不惱,他遲遲沒進去,就跟容拾在外面耗着,大概幾秒鐘後,他挑挑眉,嘴唇動了下:“看不出來啊,容總還挺會拒絕別人好意的。”

……

場面僵持不下,最後容拾還是伸出手拿走了他的外套。

披到身上後,容拾被屬于蔣鶴野的味道包圍,煙草混着淡淡的薄荷香,他的衣服寬大,一直包到了她的大腿上方,容拾整理好後,朝他說了句:“謝謝。”

蔣鶴野沒再說什麽,只身往裏面走,黑色襯衫消失在視線中時,讓容拾有一種他剛才只是碰巧幫了個忙的錯覺。

因為不能離場太久,容拾在外面透了口氣後就回去了,走到韓越旁邊的時候,他正舉着酒杯跟林總喝酒,商量材料續約的事,看見容拾過來後,林總笑着擡擡手,示意了一下,“容總,好久不見。”

容拾從旁邊随手拿了杯香槟,露出半截小臂,“聽說林總最近談了個大單。”

“您說笑了。”林總喝了兩口酒,繼而道:“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不能跟您比。”

他每年和祁氏合作,都能穩賺一大筆。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容拾側了側身,韓越才發現她身上這件衣服,随即貼着她的耳邊小聲問了句:“這是你今天穿的那件?”

韓越記得應該沒這麽大,這越看越像件男士的西裝。

容拾沉默了幾秒,也壓了壓聲音,回答:“不是。”

不遠處的蔣鶴野回去後手上空空如也,顧讓也納悶:“你衣服呢?”

“找個衣服架子挂起來了。”他聳聳肩,餘光瞟到了容拾和韓越在那邊低頭耳語。

她這種無可挑剔的身材,可不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顧讓一愣:“你哪來的衣服架子?”

“路上碰到的。”蔣鶴野說話含糊不清,旁邊的人也沒繼續問。

顧讓知道,他不想說的話,誰也沒辦法。

一整場下來,蔣鶴野也确實做到了沒再去過多關注她,大概到了散場的時候,他們出了門,柳奈一才興奮地開口:“下周我過生日,到時候我請客,咱們去醉色聚一聚。”

這四年的生日,蔣鶴野一直在國外,雖然給她寄過禮物,但缺了朋友,柳奈一還是覺得挺遺憾的。

柳奈一是他們當中唯一的女生,和這幾個人上了大學後認識的,也是正經的官二代。

“到時候,把我男朋友介紹給你們認識。”柳奈一眨眨眼,随即又捅了捅顧讓,“讓哥,把嫂子也帶上吧。”

程成聽到她前半句話後,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男朋友?”

提到這個詞,柳奈一臉上瞬間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我爸老朋友的兒子,人長得特別帥。”

“總之,記得都來啊!”

蔣鶴野在旁邊半天沒作聲,只“嗯”了一下算是答應,臨走的時候,程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問道:“你說怎麽現在就咱們倆還是單身?”

蔣鶴野嫌棄地把他的手拍開,随即拉開後車門,懶洋洋地開口:“我和你不一樣。”

“你是一直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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