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多想我

因着昨晚容拾回家已經淩晨三點了, 第二天又是元旦,公司壓根沒有一個人,她幹脆把所有要處理的文件都拿回了尚景。

早上醒過來已經九點鐘了, 蔣鶴野是五點的飛機,算時間他現在還沒落地呢。

她難得一個人待在家裏,翻箱倒櫃了半天也沒找到半點能吃的東西, 思索了半天,容拾幹脆開車去了陳叔店裏。

距離不遠, 幾分鐘就到了, 店裏依舊是老樣子, 已經過了早飯時間, 但還是有兩三個客人, 陳叔生意做久了,那晚是第一次見這種有老板氣質的人來他店裏吃東西, 所以對容拾也是印象深刻。

他很熱情地招呼容拾到靠窗采光好的地方坐,遞過來菜單的同時還不忘問了句:“男朋友怎麽沒陪着你一起來?”

自己之前住院的時候, 是蔣鶴野在這邊訂的粥,容拾本來在看菜單, 聽到這話後把頭擡起來, “他之前說自己是我男朋友?”

他們倆把話說清楚還不到十二個小時……

陳叔連忙搖搖頭,解釋道:“他可什麽都沒說, 是陳叔我自己猜的,那時候是夏天, 這條街都是賣早餐的,他頂着毒太陽每天比我來得都早,說是你住院了。”

“我們這邊油煙重,溫度都比別的地方高, 他那身西裝一看就不便宜啊。”這要不是男朋友也說不過去,蔣鶴野一看就是有錢人,怎麽看着也不會是願意來這種地方的人。

可是蔣鶴野不單單是來,他還會細心地幫容拾标記好沒種口味,有的時候店裏客人多,他就在櫃臺站着,手裏拿着黑色中性筆,把一張張寫好的字條塞到對應的塑料袋裏,陳叔不是沒見過細心的人,但是能做到蔣鶴野這個程度,沒有第二個。

容拾想了想之前他借給自己的那幾件,确實不便宜。

怕午飯吃不下去,容拾只點了一碗粥,因為之前蔣鶴野在醫院裏幫她挑過口味,她根本沒太糾結,不知不覺,他早已經參與了自己的生活。

陳叔接過菜單,說了“稍等”後,又抱歉道:“這次是叔看走眼了,你別往心裏去。”

想來還挺可惜的,這兩個人看上去各方面都挺配的,那小夥子人也不錯。

容拾笑笑,兩只胳膊輕放在桌沿上,低聲道:“您沒看走眼,他是我男朋友。”

陳叔聽到容拾這麽說,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一直重複着:“我就說肯定是,你先等會啊,我去廚房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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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您了。”容拾也不急,她帶回來的文件下午處理也來得及。

看着陳叔的背影,她從包裏拿出手機,還有零星幾條“新年快樂”的消息跳出來,容拾一條條回過去。

粥很快被端上來,還冒着熱氣,陳叔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呼,容拾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吃飯,翻着林璐昨晚發過來的幾份電子報價單。

【容拾】:前兩份關于禦園材料的報價單給小韓總看了沒?

【林璐】:已經給韓總發過去了,

容拾估摸着這個時間韓越應該還沒起床,他難得休個假,肯定要一覺睡到下午。

【容拾】:行,晚點我跟他談吧。

容拾手頭上還有幾個年後比較重要的任務要安排給他。

……

從陳叔店裏離開後,容拾開車回了別墅,她回去的時路過蔣鶴野家,想着再有幾個小時他就到了。

推開房門,她像平常一樣換鞋子,手機在包裏震個不停,她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喬枕,昨天她忙着和自己老公跨年,今天估計是來問新年好的。

果然,容拾接起來還沒打開外放就聽見喬枕的聲音傳來:“阿拾,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容拾換好拖鞋後去沙發那邊坐下,手機被她放在眼前的茶幾上,她按低了外放的音量。

“剛給阿允打完電話,她說你沒去溫家老宅跨年。”喬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又加班了吧?”

“嗯,忙了一會。”容拾還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說蔣鶴野的事,思慮再三,還是決定順其自然。

喬枕覺得自己這個話題起得太沉重了,索性在那邊擺擺手:“算了,我們不說這個,前幾天咱們大學同學聚會你記得嗎?”

容拾聽喬枕提過,但自己很忙,這些年也沒去過。

“要我說不談戀愛也挺好的,咱們班那個團支書你還有印象嗎?就紮馬尾挺可愛那個。”喬枕這人就是愛湊熱鬧,以前在班裏她跟所有人關系都不錯。

容拾就恰恰相反,她不愛說話,剛上大學的那段時間是她情緒最差的時候,之所以能和蘇清允她們成為朋友,也是因為當時她們确實幫了自己很多,這兩個人的原生家庭都很不錯,熱烈地像驕陽,其實容拾本質就是會被這樣的人吸引。

至于喬枕形容的那個班長,她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估計你忘了,記不記得不重要,就是同學聚會那天我聽他們聊起來,她去年談了個男朋友,剛确認關系第一天就異地戀了,結果最近發現是個渣男。”以前喬枕每次講這種事,容拾也就是安靜當個故事。

但是這次就有點微妙了,因為她和蔣鶴野也是這個情況,而且他們情況更嚴重,這應該算是異國戀。

“剛确認關系不能異地戀?”容拾在這方面也沒有經驗。

喬枕對她這個态度還挺驚訝的,挺難得的,容拾不是說一個字敷衍她,喬枕“啊”了一聲後才道:“最好不要吧,你想想要是在國外還有時差,他睡覺你工作,他工作你睡覺,一天哪有交流的時間。”

她剛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恨不得天天待在一起,剛在一起誰會想分開。

“不過你也不存在這個煩惱,想這些幹嘛。”

說實話,喬枕說的這些不是沒道理,容拾雖然知道蔣鶴野是去工作的,但兩個人之間差了六個小時。

“我知道了。”容拾起身去樓上書房抽了一張紙,計算着具體時間,她辦事一向有效率,連談戀愛這種事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喬枕傻了,“你知道什麽了?”

容拾手上算着交叉時間,不能分心跟她說話,“沒什麽,我這有事先挂了。”

……

蔣鶴野是下午才重新回到了意大利,然而這邊是中午,喬澤來接他的時候還沒吃飯。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路上,他就感覺自己老板心情好像不錯,時不時就拿出手機來看看,喬澤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但很難想象有什麽工作是能讓一個人半分鐘看三次手機。

他只是個助理,也不敢問。

“蔣總,lraqis小姐說今天是元旦,讓您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看展覽。”喬澤在前面邊開車邊說着這一天安排下來的工作。

蔣鶴野給容拾發了條平安落地的消息,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忙,遲遲沒回複,聽到喬澤在前面說工作的事後,他才緩緩擡起頭。

“知道了。”蔣鶴野放下手機,這才感覺到路途的疲憊席卷而來,他昨晚根本沒睡,上飛機後也只休息了兩個小時。

他現在只想趕緊把這邊的事解決,然後馬上回國。

車子開到了酒店,蔣鶴野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洗澡,半個小時後,衛生間裏水蒸氣蒙到鏡子上,他擦着頭發從裏面走到卧室,帶出來一股熱氣。

蔣鶴野又換了一根幹毛巾,邊擦邊拿起手機,幾分鐘前,容拾已經給他發過消息了。

【容拾】:剛才在忙。

簡單明了,像是彙報工作。

算着時間,她那邊現在應該才七八點鐘,思索再三,蔣鶴野撥通了她的電話,被接起來的時候容拾先“喂”了一聲。

緊接着又問了他一句:“到酒店了?”

她也是剛和韓越開完視頻會議,談了談報價單的事,拿到手機後就看到了蔣鶴野很久之前發來的消息,她工作起來注意力就會很集中,手機在旁邊靜音,亮一下屏容拾基本看不到。

“嗯,剛到。”蔣鶴野把剛拿的這根毛巾随手扔在旁邊的沙發上,“吃晚飯了嗎?”

容拾的固定回答永遠就那幾個字:“嗯。”

蔣鶴野突然覺得四個字也不是不能接受,正當他打算開口時,那邊的人突然問道:“你明天有什麽安排嗎?”

“上午要陪合作方看畫展,怎麽了?”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聽見容拾那邊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她好像是在用筆。

蔣鶴野聲音柔了幾分,問道:“寫什麽呢?”

“算時差。”容拾在其中的一個時間段打上叉號,确認無誤後又道:“明天下午我有個會,應該四五點會結束,”

蔣鶴野懂了,她在算兩個人的交叉時間,容拾一直做什麽都很認真,所以蔣鶴野一點都不意外她會這麽準确的計算每一分鐘。

過了幾秒後,容拾只算了一半就被那邊的人打斷,蔣鶴野的聲音裏帶着笑意,“別算了。”

她不由地停下筆,就聽到那邊的人語氣低低的,一字一句告訴她:“我二十四小時開機,只要你想我,無論什麽時間,無論我在做什麽,你都可以打給我。”

“你不是要工作?”容拾放下筆,靠在椅背上,繼續道:“我也不能總是打擾你工作吧。”

萬一她每次打過去,蔣鶴野都在談工作怎麽辦,這也是必須要考慮的因素,可就在她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兩句話後,那邊的人輕笑出聲。

蔣鶴野手機貼着耳邊,嘴角上揚,聽見容拾在那邊疑惑地問了句:“你笑什麽?”

“沒什麽,”蔣鶴野的嘴角就沒下來過,頓了一下,才慢慢道:“總能打擾我工作的話……”

“是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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