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最後一次出手，結果還活着

“我這一生,武功蓋世,權勢滔天,名馬美人,千金寶刀,我樣樣都有過,我有什麽好遺憾的。”

內衛右司統領海東來海大人當年在受傷養病的時候曾經對着異域來的舞姬姑娘說過這麽豪氣萬千酷炫霸拽的一段話，現在一字不漏記錄在案擺在月霜行的桌上。

月霜行當然不會去監聽海東來，只是關長嶺謀逆一案之後，她奉命繼續清查關長嶺的餘孽，少不了在內衛上下掀起一陣波浪。事關腦袋人人自危的情況下，也就會有人關注報告別人的一言一行。

月霜行随手翻了翻那本記錄，丢到了桌邊的廢紙堆裏。作為羽林中郎将，皇帝的心腹人物處理日常禁衛工作就已經夠煩了，還要額外加班清理內衛，着實讓她略有暴躁：現在居然還有不怕死的人要對陛下新封的新任內衛總統領說三道四指指點點，真是死有餘辜。

身為正四品下的高級官僚，到底是什麽時候淪落成為萬年病假同僚的替補選手的？月霜行走出內衛總院的時候，忍不住在心底産生了這個疑問。

已經是宵禁時刻，街上空無一人，內衛統領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宵禁後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月霜行從內衛總院回家的必經之路，是那挂着“海府”牌匾的宅子。

上次海東來霸氣滔天的站在門口訓斥其他內衛：“我這間屋子，方圓五裏不得入內。”在一旁的月霜行默默望天心想海東來你在長安城這種黃金地帶的宅子還要我等避開方圓五裏，是想讓我每日繞去長安城另一邊去辦公嗎？

從門口經過的時候，她順眼溜了下門口的銅獅子，手印不見了，估計海東來已經換上了新的，走了一步又停下來默默感慨道海東來不愧是貪財嗜權，就他那動不動在獅子上印手印換獅子得多大的一筆開銷啊……這可不是內衛的俸祿能養的起的。

貪官啊貪官啊……真是妥妥的貪官啊……月霜行默默念叨着，往自己家裏走去。

第二天毫無意外月霜行走出內衛府的時候又已經宵禁時刻。路上巡夜的內衛們看着她都恭敬的行禮。

走過海府的時候，月霜行隐隐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內衛一戰之後，海東來強行帶傷出手差點落了個暴死街頭的下場，要不是月霜行反應過來追蹤到了他然後送去太醫院，估計海東來就真的和關長嶺一樣到地下去繼續掐個十年了。

雖然聽說以前海東來在海府的時候就不會有內衛，但是現在海東來應該還是卧病在床的時候，沒有道理一個守護的內衛都沒有。

月霜行思索片刻，運氣翻過院牆，進入海府。

海府其實不大，構造和海東來的性格一樣簡單直接，所以翻過牆頭就是正堂，正堂之後有個小院，海東來的卧室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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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行站在正堂屋頂上，并沒有發現異樣。院子裏面沒有埋伏，更沒有活物的氣息。

她翻過正堂，後院裏面依舊平靜。

唯一能感知到的是，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藥味。月霜行皺着眉頭，只覺得這個味道似有相似，轉念一想，似乎每次遇到海東來，都能從他身上聞到這個味道。

月霜行和海東來同僚一場，相交不深，當然問題不在她這裏，月霜行覺得以海東來孤高絕傲的性格能有相交深的朋友基本上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在鏟除關長嶺的時候兩人聯手，海東來和她說的十句話中有七句是關于工作，三句是交代遺言。

大概海東來覺得交代完了遺言之後就可以血戰之後撐着紅傘揚長而去然後倒在路邊等死……如果不是自己找人把他送去太醫院，估計血海滔滔赤帝東來就死在路邊了。

月霜行真不知道一心為了大唐的海東來有沒有想過渾身是血死在長安路邊有多影響大唐形象。

月霜行已經在屋頂上呆了半刻，正堂後院都沒有動靜，也沒有守護內衛的蹤跡。

她思索着自己是應該翻牆出門回家休息，還是幹脆跳進院子看看海東來是不是還有氣，反正他死了自己還得負責後事。

嘆了口氣，順手卷緊袖中紅绫，月霜行跳下屋頂直撲房門。

紅绫擊開房門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燭火突然亮起，“月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是為何啊。”海東來和衣坐在榻上，聲音雖然虛弱，卻是一貫的強硬口氣。

月霜行收回紅绫，開口道：“海大人撤去所有內衛，是何用意？”

海東來依舊是一身紅衣，越發襯托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我在府中，從無內衛。”月霜行看了看對面的人，然後輕笑起來：“海大人可是已經已經恢複？倘若恢複了，明天就請來總院複職吧。”

她退出房間，手中紅绫一抖，房門自動帶上。

第二天一大早，月霜行坐在內衛總院處理文書。

果不出她所料，在院中內衛的騷動中，一雙紅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面，往上看就是紅衣紅傘，當然還有标志性的白手套。

月霜行愉悅的起身，把位置讓給來人，然後吩咐門口的內衛給自己備馬。今日她被召入宮，算算時間也正好是早朝結束了。

新年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長安城處處開始展現春日的生機勃勃，花朵已經爬上樹上枝頭。

月霜行走在大明宮裏面，大概是撲面而來的鳥語花香暖風陣陣，她心情很好。

關長嶺已經死了，內衛裏面關長嶺的餘孽已經鏟除，海東來雖然還半死不活不過至少可以回總院處理文書工作，她苦命的生活眼看就要有好轉的趨勢。

人生簡直不能更美好了。

但是這種好心情維持不到一會兒就煙消雲散了。

聖上體恤海東來身體尚未康複，讓月霜行繼續代理內衛總統領一職，和海東來一起整頓內衛工作。

這道口谕還是她自己傳達給海東來的。月霜行看到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帶着一點嘲諷表情撇了她一眼，然後跪下接旨謝恩。

作者有話要說：

一.原劇中的自帶BUG有各種人物稱謂，此處為了閱讀方便暫時無視史實跟随原劇。

二.靈兒說月霜行是羽林郎将，月霜行自稱羽林中郎将，此處采用月霜行說法，否則涉及官職問題。

三.作為神探狄仁傑腦殘粉接受原劇所謂禁衛和內衛設定，有唐雖然開放但女子不能為武官，作為武則天腦殘粉接受月霜行的武官人設，此兩處嚴重無視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