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世這是您妻子的東西嗎?
第33章 前世 這是您妻子的東西嗎?
日頭漸漸下落, 屋內的光線漸暗,靜姝把信藏得不深,只用了一本薄書壓着, 低頭就能看到下面的字跡,她怕沈鏡發現, 親着他的側臉道“二爺,您用飯了嗎?”
沈鏡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到案上, 面上沒有什麽異樣,指腹捏了捏她沒多少肉的臉,"回來得急還沒用, 你餓了?"
靜姝抓住他的手指, 臉适時一紅, 另一手摸着肚子道“餓了。”
沈鏡抱她起身, “我讓人把飯菜送到你院子裏的膳廳, 今日在這吃。”
靜姝手攬着他的腰,親昵地向他撒嬌,水霧的眸子裏是幹淨的清純懵懂, “您先去, 我想先去沐浴,洗好就去找您。”
靜姝很輕,骨架小, 抱在懷裏軟軟的,像是一只黏人的小貓, 抱着她對于沈鏡來說輕而易舉。
沈鏡垂眼看着懷裏的人,漆黑的眼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靜姝被他看得不自在,直覺告訴她沈鏡有點不對勁,但她自信做得一切沒有痕跡, 他最近那麽忙,哪有時間看着她。
靜姝沒有說實話,柔若無骨的小手在沈鏡眼前晃了晃,問道“沈叔叔,您怎麽了?”
沈鏡沒什麽多餘的情緒,摸了摸她的頭,“沐浴完過來用飯。”
溫熱的水蔓延過胸口,淨室中氤氲起霧蒙蒙的熱氣,靜姝閉着眼泡在花瓣裏胡思亂想,想着三哥哥,想着阿爹,還在想沈鏡。
前世她一直被關在寧國公府,一心想逃出去,逃開沈念臻的控制,逃出他妻子的折磨,并沒有這麽多事。而這一世三哥哥和阿爹突然的出現,給了靜姝希望,至少她惦念了兩世的人還活着,身邊也多出不少擾亂她心神的事。
但想到沈鏡,靜姝能感覺得到沈鏡對她很好,她兩世為人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沈念臻同樣喜歡她這副身子,想把她據為己有,卻從沒對她這樣悉心照顧過。沈鏡對她的縱容與寵溺,讓她開始懷疑他之前是想專注養孩子的心思對不對。
如果不像她之前想的那樣,難道沈鏡喜歡她?
靜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分不清自己對沈鏡的喜歡是怎樣,可沈鏡已經到了這般年紀,對什麽是都看的透徹,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感,那他真的喜歡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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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閉了眼把頭埋在水裏,慢慢搖頭,水波蕩出漣漪。
不可能的,沈鏡有自己的事要做,說不定只把她當作解悶的玩意。他位高權重,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會喜歡上她?她人笨還膽小,絲毫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不知道比當初的雲家小姐差了多少。
從淨室出來,靜姝沒擦身上的水漬,只着了一件輕薄的紗衣,甚至連亵衣都沒穿,濕頭發搭在雙肩,隐隐約約透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和嫣紅的兩點。
靜姝外面披了一件遮風的外衣就到了膳廳。
路上有點涼,靜姝頭發濕着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膳廳裏侍奉的仆從都退了出去,葉柳也不在。裏面早早升上地龍,不是很冷。
沈鏡看到她捂得嚴實的衣裳,在她面前擺了碗筷,“穿那麽多做什麽,不熱?”又看到她濕着的頭發,皺眉拿起幹松的帕子到她身後,修長的指骨穿過她的發絲,“頭發怎麽也不擦幹,不知道身子弱容易着涼?”
靜姝第一次做這種事,不敢看他,頭發濕濕嗒嗒地貼在臉上,剛出浴,給她平添上一股媚意。被他拿起來擦幹又落下。她始終沒有回應。
沈鏡擦幹後回到旁邊坐着。
靜姝輕呼一口氣,既然都穿成這樣來了,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她什麽樣他沒見過,說不定他還會喜歡。靜姝剛要脫掉外衣,聽到後面走路的動靜,吓得手猛地一抖,把衣襟系緊,若無其事地坐在交椅上。
仆從來上最後一道菜,無聲無息的動靜足以忽略掉她這個人。
靜姝身子坐得筆直僵硬,也不回沈鏡的話,等人都走了,她才覺得這一緊張,更熱了,額頭都出了汗。
沈鏡看着她像是明白什麽,坐到她身側,“還喝酒嗎?”
靜姝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有點熱。”她臉頰通紅,一本正經道。
沈鏡拿了杯盞倒了一半放到她面前,“沒人會再進來,熱就脫了,別受涼染了風寒。”
靜姝指尖攆着衣扣,一點一點脫了下來。
她換的是以前的衣裳,尺寸略小,尤其是胸脯那裏,束縛得緊,看得也透徹。她裝作沒什麽奇怪得把衣裳挂到旁側的交椅上,白皙筆直的雙腿在下面一蕩一蕩,腰條纖細,玲珑風韻。
她應該不知道自己這副清純面孔配上妖嬈身材是怎樣的場景。
沈鏡把她的下裳整理了一下,遮住她露出的雙腿,“這裏不像屋子,雖有地龍可還是很涼,下次穿得厚實點。”
聲音聽不出什麽波動,也沒有訓斥她的胡鬧。
靜姝故作沒什麽異樣得夾了兩口菜放到嘴裏,“我怕您等得急了,就想快點出來。”她平淡地解釋。
沈鏡還是沒什麽表情,甚至目光都不落到她身上。靜姝一直偷偷地觀察他,看他淡漠的臉,心裏有點洩氣,他果然不喜歡自己。
話本子裏說喜歡一個人都是克制不住的,他面對這樣半遮半掩的她依舊是一本正經,甚至都不會多看她兩眼,可見對她只有長久不去釋放的情.欲。
靜姝心不在焉地吃着,夾了一口菜手沒拿穩,突然掉到了她胸口的衣襟上。
這地方有點尴尬。
沈鏡注意到,無奈嘆氣,“吃個飯也容易出錯?”
靜姝乖乖地垂下頭。
他拿了一旁幹淨的帕子,輕輕擦掉她衣襟上的水漬,他的力道很小,但沉寂的夜加上她這身衣裳,靜姝整個人都僵硬地坐着不敢出聲。
擦好後沈鏡把帕子放到一旁,語氣有些重,“下次身上擦幹再出來。”
靜姝默默應聲,“好。”
一頓飯吃得她面紅耳赤,而沈鏡在一旁泰然自若。
到最後用完飯,沈鏡書房還有事要處理,他道“你先回去,我今夜去書房睡。”
沈鏡的話讓靜姝猝不及防,她怔然地擡起頭,水霧的眸子裏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沈鏡沒答她的話。
靜姝從交椅上下來,被衣裳遮掩的身形更加明顯,她過去坐到沈鏡懷裏,去尋着他的薄唇,試探地把柔軟的舌伸進去,“我和您一起去書房,我會乖乖的不亂動。”
沈鏡加深了這個吻,她下裳往上滑動,裙擺快到了她腰間。沈鏡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光潔的雙腿,慢慢把她的衣裳拽了下來,“你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
靜姝不想離開他,她腦袋在沈鏡頸邊蹭了蹭,“我不累的,我想和您一起睡。”
每夜只有在沈鏡懷裏才能安然入睡已經成為她的習慣,自從看清自己對林晟芮的心境,被他從莊子裏帶回來後,她感覺得到對沈鏡的依賴越來越深。
許是這幾日做的心虛事讓她覺得對不起沈鏡的好,又許是今夜的果酒實在有些醉了,靜姝抱着沈鏡就不想放開。
沈鏡垂眼看她,手掌在她腿上,隔着一件單薄的紗衣,她的每一處柔軟在他的懷裏格外的清晰。
靜姝耳珠紅得滴了血,唇畔微微顫抖,沈鏡才發現她的敏.感。
他指腹向上輕輕捏了一下,靜姝身子抖得更厲害。
沈鏡從不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更确切地說,他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野獸,他喜歡靜姝這夜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模樣。
極致的歡愉過後是惬意的慵懶,沈鏡抱着她在書房裏處理公文,靜姝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蓋得到腳根,遮住裏面的痕跡。
靜姝打了哈欠,沈鏡摸摸她的頭,“還要再等幾個時辰,困的話你先睡。”
靜姝并不是很困,她依偎在沈鏡懷裏,看着他手中自己看不懂的公文,“您每日都忙什麽呀?”
她安靜地靠在沈鏡的胸口,說得有些好奇,難得會問起沈鏡的事。
沈鏡沒責怪她的打擾,開口,“整頓軍營的事,我剛坐上這個位子不久,要摸清裏面的軍務。”
靜姝呆呆地問他,“您都是大将軍了,還要管這些雜事嗎?”
沈鏡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将軍并不只是要上陣殺敵,還要會管理軍中事務,而且我多年查的事這條線就在城郊的軍營。”
“哦。”靜姝捂着被他彈過的頭,他突然的嚴肅,她不敢問了。
沈鏡像是想到什麽,從下面拿了一個長長的匣子出來,“我有一件東西要你保管。”
“什麽?”靜姝眨了眨眼。
沈鏡道“故人的舊物。”
匣子上面有機關術,要擺好十二條長木才能打開,沈鏡讓靜姝看仔細機關,記住如何擺放的圖案,打開後拿出了裏面的東西。
是一個打好的同心結。
許是年頭久遠的緣故,有些泛黃,邊緣還有被燒毀的痕跡。
這個同心結看着像是女人的東西,而且沈鏡還把這麽一個不算貴重的東西鎖到匣子裏,說明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這個人也很重要。
靜姝看着這個同心結,眸色暗了暗。
沈鏡并沒有過多解釋。
靜姝遲疑地問道“這是您妻子的東西嗎?”
還是您以前紅顏知己的東西?
後面的話靜姝沒有問出口,她突然開始懷疑,沈鏡之所以能把她留在身邊,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某個人,他想把她留在身邊做替身。此時靜姝腦子裏胡思亂想着話本子中才子佳人的戲碼,他愛她,卻愛而不得,就要找一個替身替她在自己身邊。
沈鏡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微怔後否認道“是我以前一個下屬的東西。”後看着她又加了一句,“他是一個男人。”
靜姝被他盯得臉紅,撓了撓頭,裝作不經意地看向窗外,嘀咕道“我又不是想問這個。”
沈鏡抱着她的手突然收緊,“這麽多年自己一個人想不想見你的父母?”
靜姝不知道他話怎麽又轉到這,垂下眸子輕聲開口,“我從小記憶缺失,只記得有一個男人在街上抛棄了我,是他們不想要我,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也沒什麽想不想見的。”
“而且我還有阿爹,還有三哥哥,還有您,我現在過得很好。”
她抱着沈鏡的脖頸,擡眸朝他笑,柔軟的唇畔親着他的下巴。
真是乖,沈鏡想。
若是那個人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乖巧的女兒,一定放在掌心裏當寶兒寵着,哪會淪落到任人欺辱的份兒,還讓她與一個老男人有着見不得人的關系。
那個人和他一樣驕傲,若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早早帶她離開,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長安,不會讓他見到她。
沈鏡碰了碰她的臉,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她好多次夜裏都抱着他哭,邊哭邊叫爹爹。
她心裏一定很想見到他們。沈鏡唇吻着她柔軟的側臉,沒再說話。
過了幾日就是宮宴,靜姝一早就起身梳妝,她起得太早,眼皮黏在一起睜不開,葉柳給她梳妝,苦求道“我的表小姐,您可別亂動了,再動就花了。”
葉柳按住她的肩,靜姝不再動了,她并不是有意讓葉柳為難,只是太困了。沈鏡昨夜被召到宮裏沒有回來,昨夜她罕見失眠,一直到後半夜才睡,這日的宮宴只有靜姝自己去。
她明白沈鏡是為了鍛煉她的膽子還想讓她多和人交往,才會強迫她去宮宴。
靜姝每次去都盡量做到嬷嬷教授的宮規禮儀,按照沈鏡要求地做,不給他丢臉。
宮宴設在容華殿,靜姝掐着時辰進來,不是很早,也不算太晚。
越是身份高的人越受人矚目,沈鏡寧國公的身份在大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靜姝進來後有不少想攀附寧國公的貴女都到她身邊來叽叽喳喳,靜姝一一地耐心回應,态度不是熱絡,但也不讓人覺得疏離。靜姝很會把握尺度。
陸荷燕也來了宮宴,聽說她前不久與戶部侍郎的長子定了親,看來她确實放下了沈鏡。陸荷燕過來同靜姝說話,“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到寧國公府。”
陸荷燕的直白讓靜姝手頓了下,她眼睫掀了掀,“我在寧國公府待了這麽長時間,裏面的事最是清楚,你是荷玉的阿姊,我不想讓你進來趟這趟渾水。”
靜姝的聲音很淡,兩人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少有人會注意到她們。
陸荷燕驚詫地打量着靜姝,她以為靜姝只是怕她入府會分走沈鏡的寵愛,這樣一個像孩子似的姑娘,最需要的是長輩的庇護。沒想到她是這麽想。
靜姝眸子清澈,光潔的皮膚,飽滿的額頭,身形嬌小,看着有幾分不谙世事的純真。
這樣的外表可以欺騙很多人。
陸荷燕信了。
她道“無論如何,我的婚事還要多謝你。”
靜姝袖中的手松下,“你是荷玉的阿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真的會嫁給寧國公世子嗎?”陸荷燕問,“他的那個未婚妻絕不是好招惹的人。”
沈念臻以後要娶的妻子什麽樣,靜姝早有見識,但她沒想到陸荷燕會給她提醒,她道“我不會嫁給沈念臻。”
陸荷燕驚訝後又點頭,“最好是這樣,你這個性子鬥不過那個女人。”
靜姝沒有多說話。
陸荷燕又道“給你提個醒,陳尚書府上的三公子問過玉兒關于你的事。放眼看去整個長安世家沒幾個清白,陳尚書一生清廉,他家的三公子也飽讀詩書,精通武藝,為人正直,又對你有情絲。他們家裏也不需要你去做當家主母,陳三公子适合你。”
靜姝有些意外,陸荷燕竟然給她考慮到這一層,她真心感謝道“多謝陸姐姐。”
這聲陸姐姐是真心的。
靜姝接着道“只是我并沒什麽心思要成親。”
陸荷燕看着她,恨鐵不成鋼,“你知道長安城像你這麽大的姑娘都嫁出去了嗎?你要是一直留在國公府裏,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陸荷燕除了是為了感謝靜姝,更重要的是她想讓自己的兄長死心。
自從有一日兄長冒雨回來被父親訓斥一頓,罰跪祠堂後就一蹶不振,她打聽到是因為靜姝。這才過來說了這幾句話,靜姝一日不嫁出去,她的大哥哥就一日會想着她。
陸荷燕心裏存了私心,即便靜姝出身寧國公府,但她這樣的性子絕不可做府上的當家主母。
靜姝笑着并不理會陸荷燕情急,道出她的想法,“陸公子心思果決,絕不會拘泥于兒女情長,這與我嫁不嫁人沒什麽關系。”
陸荷燕被她道出心裏想法一時尴尬,張口要說什麽終是沒說出來拂袖憤憤離去。
靜姝椅着憑欄看向外面的天,如果陸荷燕不說,她還真不知道長安城還有人中意于她。沈鏡把她保護得太好,隔絕了一切對她有心思的人。
宮宴開始,靜姝還是沒有見到沈鏡,不知道宮裏找他有什麽事,到現在都沒過來。
靜姝坐在席上嘗了幾口果酒,宮裏招待的必然是最好,但是靜姝覺得沒有寧國公府的好喝。
殿裏歌舞升平,曲樂韶華,推杯換盞之間皆是靡靡景色。世家的腐朽已經爛到了骨子裏,那些青出于藍不過是少數,更多的還是依靠祖上爵位庇護的纨绔子弟。沈鏡說得對,長安城內有太多的奢靡之風,這些風氣不改,一朝則是氣數将盡。
靜姝這時才意識到,沈鏡要做的事,将有一日會颠覆這個荒唐奢靡的朝代,他想要的,是街無乞兒的盛世太平。
若是她上一世能活得夠久,說不定就可以看到沈鏡最後的結果,可是她死得太早了。不知為什麽,她心口突然變得慌亂,沈鏡要做的事遠遠不是她能夠想象,她怕他會出事。
靜姝手開始發抖,她一杯一杯地往腹中灌着酒水,試圖掩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緒。
她不知道沈鏡要做什麽,他會不會有事,她現在急切地想見到他。
宮宴結束得晚,沈鏡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靜姝被葉柳扶着上了馬車,宮宴的酒水喝得多了,靜姝腦袋暈乎乎的,有點微醺,坐在馬車裏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是在沈鏡的書房。
屋裏沒掌燈,有點暗,她迷糊地睜開眼,摸索着下了床榻,小聲叫道“沈叔叔?”
沈鏡拿着燭火進來,靜姝适應了一會兒乍然出現的亮光,怔然地看着走近的人。
沈鏡從外面走進來,輕輕抱住她的腰,皺眉問道“頭還疼嗎?”
靜姝看着他搖了搖頭。
溫熱的掌心碰到她的額頭,沈鏡語氣嚴厲,“宮宴怎麽喝成這樣?葉柳沒攔着你嗎?以後不管是在府裏和宮裏都不許再喝了,聽到了嗎?”
“沈叔叔…”靜姝突然抱住他的腰,情緒低落,阻擋住沈鏡接下來的訓斥,“您一定不要有事。”
沈鏡聽後頓了頓,在她額頭上的手掌慢慢落到她的後頸,緩下聲音,“出什麽事了。”
靜姝沒說話。
沈鏡沒有逼問她,吻着她的眉心,“好了,我不會有事,別整日聽別人說什麽就胡思亂想。少看些無聊的話本子,那裏的事都是人為虛構,做不得真。”
“您忙完了嗎?”靜姝擡頭看他,眼尾泛紅,眼眶裏濕漉漉的。
沈鏡還要忙上一個時辰,但是對上她的眼,沈鏡的話說不出口,他道“忙完了,進來看你醒沒醒。”
靜姝很高興,“我還困,那您陪我接着睡吧。”
沈鏡揉了揉她的發頂,“好。”
這一夜靜姝睡得并不安穩,她開始分辨不清夢境和現實,不知道這兩世倒底哪一世是真的。還是她本來就沒有重生,和沈鏡的一切都是虛假。她被沈念臻囚禁,被他的正妻關在柴房裏,陰冷,昏暗,饑餓,皮.肉數不清的疼痛。
隐隐約約有說話聲傳來,“夫人,那賤蹄子在莊子裏沒氣了。”
她看到自己被扒光了衣裳扔到了亂葬崗,她在空中看着地上赤身裸體,滿身傷痕的自己無能為力。那時她已經連續餓了幾天,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一行人不知從哪過來,靜姝在人群中看到了沈鏡。
容啓下馬查看前面的情況,回來道“二爺,是府上世子撿回來的靜姝姑娘。”
上一世沈鏡并不常在府上,對府中事情全然不知。
靜姝看着他翻身下了馬,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體前,解開自己的外衣,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靜姝看到他握緊的雙拳,比冬日寒冰還要冷硬的臉,聲音隐忍寒涼,帶着懾人的殺意,“去查查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