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對
當許望明白了這個事實之後,他又無力的趴下,努力的忍住從胸腔到鼻腔洶湧的傳出的欲哭的澀意。并且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斷的努力回憶自己的記憶中是否真的有這一幕場景。
記憶裏是有的,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常常坐在草地上背靠大樹的挨着阿程在睡覺,時常等自己醒了阿程才會動一動被壓得僵硬了的手和肩膀。可是那麽明确的說''我好喜歡你''的話卻從未有,除了出國在外他們同居時每次被岑傾程折騰得狠了的時候胡亂說過的話,想到這許望有些耳朵紅。
不過他好像真的沒有表白過,許望向來害羞,就來當初在一起也是岑傾程半哄半強迫的誘
導。那麽為什麽他還是會那麽的喜歡岑傾程呢。已經不能自拔了。
許望更想哭了。
“爸爸....."安安醒了,起了給身,虛弱的叫着許望。
許望趕緊揉了揉眼角,裝了幾聲咳來掩蓋自己聲音的異樣:”咳咳......安安醒啦,感覺怎麽樣呀?“許望的手覆上安安的額頭,探一下她的額溫,幸好沒那麽熱了,燒退了下來。
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天還沒有全亮,外面墨藍色的天空深邃得看不見頂,黑黑的晨色裏看安安的眼睛更加黑亮,仿佛還能閃着光。“爸爸,是不是安安不乖呀?怎麽小區裏的小朋友都說安安是沒有媽媽的壞孩子呢?”安安她現在也有四歲了,說話還沒有那麽幹淨利索,也就是這麽的奶聲奶氣的發問更讓許望心酸。
“安安,很聽話。你媽媽的離去只是一個意外,不關安安的事,別的小朋友不清楚就亂說,這不是一個好習慣,我們不學他們。”許望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小孩子,只能有自己最柔和的語氣去跟孩子講明白事實。他沒有做父親的經驗,之前不知道,以為把她放給爸媽看着照顧就是好的。既然接下了這個擔子,從現在開始他就要學做一個好父親。
許望的話似乎給安安一種安心,她不是沒人要的小孩,于是她嚎啕大哭起來,大聲的哭鬧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特別突兀,隔壁兩張病床上的人都聞聲動了動。許望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話會導致這樣的效果,他也沒什麽經驗,不知道該怎麽去哄小孩,他很頭疼只能任着安安哭泣。
安安他們的病床是靠門的那張,這時門開了,一個穿白色衣袍的魅影閃了進來,許望也吓了一跳。看定眼,那只是個醫生,只不過動作快了一點而已。許望的頭更疼了,這麽快連醫生都驚動了?
許望定眼看清楚,咦,這個是阿.......聲音跟着思維開口,”阿“字的都還沒有說完 ,面對的白袍男子就十分疏離有禮的尊稱道:''許先生,你好。''
呵,那冷淡漠然到仿佛和許望認識了十多年,相戀了兩年多的人不是他似的。其實這個才是夢對吧?他的阿程還在夢的另一邊在陪着他入眠,許望自欺欺人的想。
“你好,岑醫生。”其實經歷了的時間極短,許望覺得他是十分艱難地開口。
“抱歉,許先生,令媛吵到他人休息了。”岑傾程平淡的敘述他到來的原因,也委婉的表達現下存有的問題。
許望這是才反應過來,安安才在哭。這個小祖宗,救命呀!許望束手無策,茫然的看着岑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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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傾程直接是看也沒有看向他,反而是安安走過去,在許望茫然跟随着他的目光下,用自己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自己白袍的紐扣,一顆一顆的解下去。
在許望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岑傾程脫下了自己的白袍随手放在一邊,然後靠近安安,輕輕地摟住她,輕聲的安撫她:“小妹妹別哭,別怕,叔叔和你爸爸都會在這裏陪着你的,不會離開的。”他的手沒有帶着橡皮手套,小心地用手揩去安安小臉上的淚花。
他的聲音似乎有靜定人心的作用,安安慢慢的就從大聲嚎啕轉成小聲啜泣,岑傾程趁着就坐在病床上,繼續跟她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小妹妹叫什麽名字呀,今年幾歲了?”
安安似乎也很聽他的話,認真地回答:“我叫安安,今年四歲了。”尾音好帶着些哭腔,好不委屈。
岑傾程聽見“安安”這兩個字明顯一愣,轉過頭去看着許望。窗外的天空開始泛藍,海水一樣的藍色透露出來的光可以讓許望清清楚楚的看見岑傾程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深處有一絲的松動轉眼間卻又平靜。
許望不敢再看他,他走到病床的另一邊,跟安安小聲說話:“安安,怎麽就哭了呢?”這不,剛
剛歇息下來的安安又開始噘起嘴來又要哭,許望又要慌了,手忙腳亂的哄着她:“安安,安安別哭呀,爸爸在這裏,誰欺負你告訴爸爸,咱們不怕!”
“爸爸,爺爺……爺爺說安安沒有媽媽活該,就活該我和媽媽都沒人要……嗚嗚” 安安說的話伴随着“嗒嗒”的抽泣聲,“爺爺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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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天空越發的光亮起來。
許望和岑傾程好不容易才又哄得安安入睡,便引着岑傾程走到病房的外面,小心地帶上門。許望
先是沒有跟岑傾程說話,而是拿出手機來先打個電話給許母,确定她一會就能到了才挂了電話。
岑傾程一直站在那裏,巍立如松。他把先前脫了的醫生袍再次穿上,挺拔的身軀撐起了潔白衣袍,顯得整個人幹淨嚴謹,一絲不茍。雖然只是他的頭絲有些淩亂,還有英俊的臉龐上略帶疲憊。
“謝謝你了,阿......岑醫生。”許望勉強彎出一個笑來向岑傾程道謝,昔日熟悉的人如今陌路相逢,就算是道句謝,也略帶拘謹。
岑傾程從病房出來就一直伫立的身軀這才動了動,臉上是一貫是漠然冷靜。岑傾程眼睛瞟向許望,看見他擠出來難看的笑臉就恨不得要把他給扯破。于是他轉回眼睛不再看,冷淡地說:“不必了,如果你只是想跟我道謝的話,那我就走了。”他話雖這樣說,但是卻沒有動。
“我沒有留你呀!”許望一瞬間杏眼瞪大,脫口而出。等他反應過來就知道糟了,呸呸呸,禍從口出,許望在心裏埋汰自己。
岑傾程聞即,也不說話,形随身動,雙手插進衣袋,邁起長腿就要走。知道自己幹了蠢事的許望習慣性的趕緊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岑傾程的袖子。岑傾程面含着愠色,側首瞪着他,無聲地詢
問“你在幹什麽?”
這一連串動作流暢地下來,許望愣住了,對啊,他在幹什麽,他們現在不是從前了。于是許望作委屈小媳婦樣,怯怯地松開手,低下頭不敢直視岑傾程,弱弱的說道:“我只是想請你吃個早飯,如果你不想......”
“好。”岑傾程十分快地回答,然後昂首繼續向前走。
許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也沒多想,飛快地跟緊他。
醫院外的早餐店
許望跟着岑傾程就走到了醫院外面一間熱氣騰騰的店面。
因為很多病人家屬早上就在外面的早餐店吃個早餐,人流也是比較的大,熙熙攘攘非常熱鬧。許望依稀的記得岑傾程不喜歡這樣的熱鬧的場景,便想着跟岑傾程建議去別家,可是他話都沒有開口,岑傾程就走了進去。
剛好有一桌客人吃完了離開,岑傾程便走了過去,順手還招呼店家來收拾幹淨。出了醫院岑傾程自然是沒有再穿着白袍,他穿着一身的休閑裝顯得整個人十分的慵懶,不複剛才的精英氣質。
許望也馬上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詢問他:“岑......傾程,這裏人那麽多,你不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要不我們換一家?”出了醫院,脫了衣袍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叫他岑醫生了,可是覺得這樣叫他的名字也是很別扭,要是簡簡單單的像以前那樣就叫他阿程,這樣多好。
“不必了,這裏就挺好的。”岑傾程還是冷冷的語氣,還有些許惱意。
咦,不對呀!阿程不是很讨厭人多的地方的嗎?許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想想,他記得大二那年的中秋,他們剛剛确定好關系,于是都沒有回家,想要二人世界的一齊過一個中秋。那天學校那邊的一個公園舉行游燈會,還會放煙火,許望就興致沖沖的拉着阿程一齊去看,可岑傾程卻滿臉的不樂意。
向來精明可遇上岑傾程就變得迷糊的許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的,只是中間就感覺到岑傾程興趣乏乏,他也沒那個心情了,也忍不住等回去在問他。于是就把人拉到偏僻一點水邊,挨着樹叢把他們的身影擋住。
許望叉着腰來氣憤的質問岑傾程:“阿程你這是什麽意思?明明說不回家我們一起過中秋的是你。可是現在你又一幅不樂意不情願的樣子,到底是幾個意思?”惱怒的許望鼓起肉肉的小臉,明晃晃的眼睛瞪着岑傾程。
岑傾程看着許望這個樣子,有點什麽悶氣都消了,無奈的笑笑伸出手來揉揉他柔軟的發:“傻望望,我沒有別的意思呀,我只是不喜歡這麽擁擠的場面,太多人了。”
許望了然,學醫科的人總是有點潔癖,不喜歡這樣亂七八糟的場面,所以他就淘氣地吐了吐小舌頭,表示自己的歉意,看來自己是還不給了解他,暗暗的牢記于心。
岑傾程看着他的望望,笑意更加明顯:“重點是,那麽多的人,我怎麽跟你好好親熱,連牽個手都要偷偷的。”他順勢握起了許望的手。
許望頓時就不好了,這人是在調戲他?他的耳根發了熱,卻也沒有掙開他的手。岑傾程越發得寸進尺,就勢一邊低下頭,一邊用手托起他的下巴對準角度就吻了下去。
......
原來是這樣,許望想要苦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想到岑傾程溫柔的調笑和那個甜蜜的吻,他更是錐心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