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韋麟

許望連忙接過電話:“韋哥,怎麽了。”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一把成熟的嗓音:“許望,怎麽最近怎麽不見你呀!電話都不打個給我。”

“不好意思,韋哥,最近我在畫一幅畫,所以總是宅在家裏。”許望才不會說是因為見到了某個人的緣故呢。

“這樣呀!我們的大畫家最近在畫什麽題材呢?整天困住家裏可是不行的呀,要不要出來走

走?”電話對面的聲音成熟之餘還帶點爽朗,聽起來很順耳。

許望也很快的回答:“我在畫一幅《晨昏》,就是覺得卡住了,晨和昏的那個點不知道該怎麽把握......”韋麟此人,很懂畫,雖然不會畫,但甚至還能指點一下許望一二。

“那就更應該出來走走了,我在西山新置了一座新房子,有興趣這個周末去住一兩個晚上嗎?”

西山是承市著名的一群連綿的山,近幾年在個別地方建了一些別墅,非大富大貴的人才住不起那些地方,韋麟是搞房地産的,幾年前就中了政府的标去開發那裏的地皮,自然而然給自己留一套房子也很正常。

“這......”許望自然是知道他有這個財力的,可是這個周末他答應了安安要陪她去玩,這樣的話總不能爽孩子的約吧!于是他委婉的拒絕了:“韋哥,我答應了安安這個周末要陪她的,所以......”

韋麟可不給他拒絕的理由,那可是他為了許望建了很久的,他想早些讓他第一個看見:“那也好,不如找上安安吧一起去。”

既然韋麟都這樣說了,許望再拒絕就顯得不給面子了:“那謝謝韋哥了,周六見。”

“嗯,晚安。”

然後許望就挂了電話,趁着現在還早,就給電話家裏,要跟安安說這個好消息,本來他還納悶要帶安安去哪裏玩,這下韋麟就解決了他的難題了。

那邊的韋麟等許望挂掉電話的時候才從耳邊拿開手機,依靠在老板椅上,閉上眼睛低聲不停地喚着一個名字:“許望......”

韋麟是三年前在一個獲獎畫展先是從一幅畫認識傾城這個畫家,然後在順着來認識許望這個人。那時許望獲獎的一幅畫叫《My home》,是一幅油畫,畫上沒有畫一個人物,是有陽光傾瀉的陽臺,清風吹開的簾子,客廳沙發上擺着的一本蓋着的半掀開的書,客廳的一隅放着零碎的幾個小孩子的玩具,明明是那麽的溫暖,可是在畫的另外一半卻畫着陰暗的家具,牆上還挂着一幅仔仔細細的畫着的全家福,短發的兩個人中間擁着一個笑得天真的紮着爽馬尾的小女孩。那麽明媚得陰暗的畫,韋麟看了那麽些年,沒有一幅比這副畫得更好,不講畫家的技巧,就是情感的深厚那麽好的表達出來了。

然後又順手翻開了一本雜志就是講這個畫家獲獎的這副作品的,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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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先生,為什麽你的畫是叫《My home》,而不是《My house》呢?這兩者的區別是什麽?”

“My house是我的房子,房子只是一件物品,而我的家則是寄托了我對家的情感,雖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外人不能說的苦,但是我們中國人對家的情節是很重的,特別注重團圓。”

那時韋麟就覺得,這畫,這理念很适合他賣房子。所以他就派人去找那個叫傾城的畫家來,想買下這幅畫和使用權。意外的是,手下的人一次次的吃了癟,後來韋麟就親自去找這個畫家,想和他談談,然後就認識了許望。

許望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卻不愚蠢。帶着單純的世故的許望很吸引人,讓韋麟忍不住的靠近、再靠近。雖然韋麟早就知道許望有一個女兒,但是那個女兒是怎麽來的他也清楚,他在許望身上嗅到了同類人的氣息,所以才想着離他更近,再更近一點。而他也知道許望心中一直有一個人,占據了多年,所以韋麟不敢激進,只能慢慢的接近他,蠶食他的生活,試圖讓他放下那個人。

經了許久的努力,韋麟才能在他的身邊于他形成這樣一個亦師亦友的關系。關于之前的那幅畫,他早就放棄了要買下它,而是根據畫中來起一所房子,找了很多設計師來建出這樣的一所房子,就等着這個周末,向他坦白,這些年自己的心思。

想到這,韋麟的心又高高挂上了,連做這幾年來最艱難的收購案時都沒有現在這樣的膽戰心驚,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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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望下了課,就往學校外面走去,剛走到了門口,就聽見好像是韋麟喊他的聲音,對了今天周五,他約了韋麟要一起過周末的。

“許望,這邊。”果然是韋麟,他雙手放在褲袋,背靠着車子,看着來往的行走的人,看見了許望,明顯眼角一挑,喜悅十分的明顯。

今天許望上的課不再是理論課了,他自己也動了手,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靠着手腕的位置挽了起來,露出一小截皓腕。他的衣上還沾了一點顏料,是靠近手掌的位置和衣服的下擺。許望其人,長得不是很出衆,不過勝在清秀,有一張長不大的娃娃臉,可以掩住歲月的痕跡,而且皮膚很好很白,俗話說的話:“一白遮三醜。”更何況許望根本不醜。

許望看向韋麟,笑了笑,勉了一下嘴角,露出的是一個輕輕淺淺的和煦微笑。如果能笑得再張揚一些,眼底少了一些陰霾,那麽他就跟身邊走過的學生一樣,真是青春年華,風華正茂。

“韋哥,你怎麽就那麽早來了呢?我還要去接安安的呀。”許望走近了韋麟問,自己也自覺的要走到副駕駛座位去。

韋麟先是繞過車子,到了許望的身邊,接過他手上的幾本書,韋麟的指尖劃過他的皮膚,然後韋麟順手就把書放進了車後座,也順便回答他:“今天不忙,所以就早點下了班,來和你一起去接安安嘛。”

許望這時也覺得韋麟這樣的一下有點熟悉親昵動作,逾越了他們平時相處的界限範圍,僵硬了一下,心中有了些疑惑,自然是會加強防備了,他本不喜與人親近,只因那人都不是他。

韋麟自是明白許望的僵硬,笑意不減,反倒如常。他繞回去主駕駛的位置上,坐好車系上安全帶,對許望說:“我們去接安安吧!”

他們是先是去接安安的,然後再出許望的那個住處拿些行李,就開始出發,往郊外駛去。對于周末能和爸爸出游,安安自然是很高興的,一路上纏着自己的爸爸問七問八,興奮的像只春天的小鳥。

許望好脾氣的回答女兒所有的問題,笑意達了眼底,顯得眉眼彎彎,整個人都明亮了許多。韋麟一邊看着那邊父女倆的互動,心中一邊暗暗堅定:這樣的溫馨一家人出行,他一定要把它變成現實!

安安在車上睡了一個小覺,然後下車的時候醒了,于是就像充滿電一樣對周圍的環境十分好奇。

到了郊外已經上夜晚時分,這邊雖然偏僻,但是公路修葺得非常好,能一路直達到他們要到的別墅。別墅是起在半山腰上的,車子要沖密密麻麻的樹林穿行而來,環境十分清新幽靜。

整座別墅是呈歐式風格,氣派的大門,門前有個噴泉在不停的往外噴水,安安非常興奮的牽着許望的手,希望能進去瞧一瞧。許望捏了捏安安肉肉的暖暖的小手掌,溫和的低下頭對安安說:“安安,這是韋叔叔的房子,我們要謝謝他帶我們來這裏玩呀!”示意的拍了拍安安的小背。

安安也十分上道:“謝謝韋叔叔。”

韋麟也走到她的另一側,摸了摸安安的小腦袋道:“當然可以,叔叔很歡迎。”

這時安安又扭過頭來問許望:“爸爸,那我們可不可以下次也跟醫生哥哥一起出去玩?”

“醫生哥哥?”這是什麽鬼,怎麽跑進他女兒的生活的?許望皺了皺眉,現在要化身為女兒控的許望不滿了:“誰是醫生哥哥?”

“就是上次晚上在醫院裏也來看我的醫生哥哥呀!”安安天真又明亮的眼睛眨呀眨,“哥哥白天也來跟我玩呢。”

岑傾程?許望都要冒出冷汗來了,安安只在醫院裏住了一晚,怎麽她還記得岑傾程的?看樣子,他是白天也去看安安了吧!許望的思維轉得很快很快,面對關于岑傾程的是他就不能冷靜地思考了。

“怎麽了,許望?有什麽問題嗎?”韋麟敏銳的感覺到了許望的異樣。

“沒什麽。”許望鎮定的回答了韋麟。

睡覺時間就在來的車程和安安鬧騰的要看着看那中過去一半,睡覺的房間自然是韋麟睡二樓主卧,許望和安安一直睡在一起。

韋麟的整座別墅很大,有什麽小型電影院、裝備齊全的運動室、寬闊的畫室甚至一條挂着韋麟多年收藏琳琅滿目的畫廊。他們參觀了許久也只是看了一二層樓,三樓連上去都沒有上去過,不過許望見韋麟連提都沒有提到三樓,自然也不去好奇三樓上有什麽了。

他們就這樣度過了這樣的一個晚上。

而對岑傾程來說,這樣的一個晚上就有點難過了。他在許望樓下等了一個晚上,車裏滿滿的都是煙味。因為許望根本都沒有回來這邊,當然沒有遇見岑傾程。岑傾程從傍晚開始,就看着許望家的那棟樓的每一個上上下下,翻來覆去的看,就是沒有許望的身影,而許母也就是傍晚的時候買了菜獨自一人拎了回去,也就沒有再下過樓,甚至也沒看見那個叫安安的小女孩。

夜晚時分,自然是家家戶戶熱熱鬧鬧的時候,每家都亮起明晃晃的燈,在切菜聲,炒菜聲陸陸續續結束的時候就響起電視機的聲音,樓下也下來了很多人散步。然後到也是熄燈時間,整片世界安靜下來,只有蟲子的叫聲和某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一片的寂靜的荒涼。

岑傾程就是這樣的,一直睜開眼睛等到天亮。

早上,許母下樓,岑傾程就下了車。許母發現一直有人看着她,她便仔細瞧了一下,看看是誰。這人看上去還挺眼熟的,許母走近一看,這是阿望仔以前的同學和上次安安發燒住院來看她的岑醫生?許母便驚訝的站在原地,還跟岑傾程打聲招呼。

岑傾程熄了煙頭,向許母走過去:“阿姨,你好!我找許望。”他走近了許母一點又不敢走得太近,怕身上的煙味嗆人。

許母倒也沒有在意,只是有點詫異之前見得白衣革履,斯文有禮的岑醫生怎麽就變得這副頹廢樣子了?頭發不能說是亂糟糟,但起碼就不整齊了,眼底有的大大的青色眼圈,而且她沒有站近他

都聞到了一大股煙味,這人是上哪裏玩去了?

“阿望仔現在不住這呀,而且他和安安跟朋友去玩了。”許母還是很和藹的回答他的,至于她話裏的現在是具體這幾天,她也默默省略掉了。

他不住在這裏?他不住在這裏!岑傾程一幅失落得被打擊到了的模樣,雖然他還是進退有禮的跟許母道了聲再見。在許母真是詫異的眼神下,岑傾程一語不發的走了上車,鎮定的開車離開。

你已經生分得搬了家都不告訴我,還是我回來了你才搬的家,許望呀許望,昔日的種種情分就要那麽忘得一幹二淨嗎?我都準備抛下背負的一切了,可你倒好.......許望你真的是他媽的把我當成個笑話,岑傾程忍不住,用力的捶了一下方向盤上的喇叭,車子發布“哔”一聲的難聽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很晚了,因為某些事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努力求得的一切不一定能得到回報,就像我再喜歡你,你也沒必要和我在一起。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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