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VIP]

回了家, 紀斯衍開始着手準備今天的晚飯,他之前工作忙,自己動手的機會不多。

喻嬈吃過幾次,後面一直心心念念着。她還特地給紀斯衍列了個菜單, 要他必須照着做。

紀斯衍看着菜名, 忍俊不禁:“蒜香排骨, 蒜香茄子, 蒜香小龍蝦。你這口味挺重, 也不怕熏到人。”

他一直知道, 喻嬈口味重,喜歡吃各種臭臭的食物。

“我又不出去, 也不見朋友,刷牙的話味道應該不大吧?”

喻嬈說完還哈氣試試。

紀斯衍笑問:“你就不怕我嫌棄你?”

喻嬈像是賭氣, 故意往後撤了撤,語氣不滿道:“那我先離你遠一點,等沒有味道了再近一點。”

紀斯衍哪裏會嫌她,他往前靠了靠,雙臂撐在她的兩側,身體微微前傾, 挑了挑眉:“那我要是想親你怎麽辦?”

“那……”喻嬈臉一紅,羞赧不已,“我晚點吃。”

紀斯衍沒忍住,笑出了聲:“嗯?接吻就不吃了?”

喻嬈低眸,抿唇慢慢說:“接吻, 就不吃了。”

紀斯衍斂颚笑, 擡手刮了刮喻嬈的鼻尖:“小姑娘還挺色。”

“還不是跟你學的。”喻嬈不服氣, “我這叫近墨者黑。”

紀斯衍從她身上起來, 只是笑笑,打電話找人送了些菜過來,平時都是阿姨出去買菜,家裏可沒那麽多蒜,也沒準備小龍蝦和排骨。

喻嬈十指不沾陽春水,又是新做的美甲,她才舍不得把自己幾千塊的手放在洗碗池糟蹋。她将所有的任務,全權交給了紀斯衍一個人。

她閑着也是閑着,随手從冰箱裏拿出來薯片拆了包裝,邊看着紀斯衍,邊吃着。

這麽看過去,紀斯衍穿了件白襯衫,将袖子挽起來,系着圍裙在廚房裏忙上忙下,哪裏看得出來這是在業界雷厲風行的紀斯衍。

喻嬈咬了口薯片,随意說:“你怎麽什麽都會做?感覺就沒有你不會的。”

“那不正常嗎?”

喻嬈懶得理他:“說你胖你還喘。”

等菜送來了,紀斯衍才正式開始做飯,擔心嗆到喻嬈,他直接将她趕了出去,随她做什麽。

喻嬈也不想給自己弄得一身油煙味,聽了紀斯衍的話,乖乖去客廳打開電視找個電影看。

紀斯衍在廚房待了有兩個多小時,喻嬈原本就沒休息好,趴在沙發上看劇,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

是很多年以後,他們已經結婚,有一兒一女,男孩像紀斯衍,女孩像她。

外面下着雪,他們一家四口在落地窗前看雪,等到了傍晚吃過飯後,他們在院子裏堆雪人,打雪仗。

紀斯衍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滾了好大的雪球,朝着她的額頭砸了一下,砸的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的腦袋一陣暈倒,雙腿癱軟倒在地上,她扶着地面,雪并不冰涼,眼前的事物開始消失,逐漸化成飄雪。

喻嬈一握拳,睜開了雙眼,感覺額頭被人打了下。她摸了摸額頭,痛感要比方才真實,她擡眸,看見了紀斯衍俊秀的一張臉。

“紀斯衍……”喻嬈迷迷糊糊喊了他的名字,“孩子呢?”

紀斯衍蹙眉,蹲下,捏了捏她的臉:“睡傻了?哪來的孩子。”

“沒有嘛?”喻嬈拿掉他的手,翻了個身,“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我們有孩子了,我們一起做好多好多事。”

“這不是夢。”

喻嬈有點懵,看向他,以為自己一覺睡到了十年後。

紀斯衍慢慢靠近,指腹輕輕摩挲着喻嬈的臉頰,輕聲道:“是我們的以後。”

……

晚飯做好後,喻嬈先去洗漱,等紀斯衍把飯菜都擺上桌,她才姍姍來遲。剛從浴室出來,她便聞到了香味,濃濃的蒜香,是她想了好久的味道。

紀斯衍笑她,哪有女孩喜歡吃這麽多蒜的,一股味不說,沒一點她平時最在意的大家閨秀形象。

“那都是媽咪要我這麽做的。”喻嬈拿着勺子吃了一口,“外祖母這樣教導她,她就來搞我。”

“那我們女兒以後是不是也這樣?”紀斯衍看得出來,喻嬈雖然頑劣,但異常聽沈慧如的話。

“我才不要呢,我的女兒呢一定要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孩子才行,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大家閨秀,最好也跟我一樣喜歡吃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

紀斯衍抽了張紙,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油,笑說:“那我豈不是有兩個祖宗了?”

“你不樂意哦?”喻嬈托着腮,示意他剝蝦殼,“男朋友要有男朋友的自覺。”

紀斯衍套上手套,開始一個一個慢慢剝給喻嬈吃,他看了眼自己的袖口,看樣子這叫襯衫是廢了。

他從前喜歡穿顏色偏深的衣服,也不只是不是年紀大了,倒喜歡起了白襯衫,大約是顯得成熟幹練吧。

聊天時,紀斯衍問起喻嬈工作上的事,畢竟娛樂圈水深,她又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難免被那些老滑頭給騙了。

喻嬈說:“我們公司廟小,你說的那些我基本碰不上。而且大多數都是新人,都聽話,挺好管理的。”

“有事跟我說,別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紀斯衍給排骨脫了骨,放到喻嬈的碗裏,“ 聽見了嗎?只顧着吃。”

“聽見啦。”喻嬈被他唠叨的不耐煩。打算換個話題,“下周是紀叔叔生日,你今年要不給他送個生日禮物吧?”

喻嬈是覺得,紀長青難得沒有反對他們,既如此,不如化幹戈為玉帛,畢竟以後還有好多年要相處。

想來紀斯衍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鬧得太生分。

他們父子的矛盾,喻嬈都是道聽途說來的,當事人從不提及,她也無從得知真正的原因。

提到紀長青,紀斯衍的臉色果然冷了幾分:“他又不缺。”

“心意嘛,心意很重要。”

“那你給你的紀叔叔準備了什麽?”

喻嬈一時卡殼,她還真沒想過,這一年又一年的,該送的都送了,她哪裏還有什麽別的想法。

“那我送你嘛。”喻嬈厚着臉皮說,“這個禮物怎麽樣?”

“就你鬼主意多。”

紀斯衍沒說什麽,喻嬈不了解其中的內情,自然希望他和紀長青能和睦,有些話,他必然不會放在心上。

真到了紀長青生辰那天,紀斯衍還是去了,他派人把禮物送去了紀家,打算當着衆人的面揭曉。

生日宴依舊是在紀家過,來了不少平城的權貴,說到底不過是有錢人的生意場,面上談笑風生,誰又知道背地裏又打什麽主意。

喻嬈比紀斯衍提前到,他們的關系還未公開,自然不好一起出席,以免被人說了閑話。

等宴會開始,紀斯衍讓人拿着自己的禮物上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驚訝,這還是頭一次看到,紛紛湊了過來。

等服務服務生把盒子打開,裏面只躺着幾個破碎的青花瓷碎片,看樣子是已經無法修複了,這是故意下了紀長青的面子。

紀長青的臉色沉了下來,只盯着那青花瓷碎片不語。沈慧如也傻了眼。

看到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喻嬈也是一愣,她的反應很快,立刻過去蓋上了蓋子,打圓場道:“碎碎平安,歲歲平安嘛。”

沈慧如趕緊幫着附和:“寓意不錯,也是阿衍一份心意嘛。”

紀斯衍神态自若,笑說:“不成敬意。”

紀長青不可能當場動怒,只能哈哈大笑,裝作開心的模樣,等人都散了,他才又淡了下來,便沒再說什麽。

宴會還在繼續,沈慧如跟在紀長青身邊和人聊天,紀斯衍也不知去了哪裏,只留下喻嬈一個人。

喻嬈不太明白,一個碎掉的青花瓷而已,怎麽大家臉色都不好,甚至有一群人還在議論些什麽。她隐隐約約能感覺到他們知道些什麽。

她找了把扇子,遮住自己的臉,慢慢悠悠地走到那群人旁邊。她拿了個小蛋糕,裝作在吃東西。

有個胖胖的男人說:“剛剛那個青花瓷是紀董當年給文家彩禮中的一份,價值連城啊。”

一個女人跟着說:“那又怎麽樣?到最後還不是被關起來,含恨而終。”

“不是因為文音精神出了問題嗎?”

人人都知,文音當年因為精神失常而被紀長青送去療養,不許任何人看望,卻無人知曉其中真正的原因。

女人沒好氣道:“那紀長青看着人模人樣以為是個什麽好東西?他娶文音不過是盯上了文家的家産,等紀氏度過了危機,他便冷落了文音,連親生兒子也是不聞不問。那之後紀長青又看上了林家的,文音得知真相後去跟紀長青鬧了一場,最後落了個精神失常,在那別墅裏關了幾年後就自殺了,連兒子面都沒見到。”

“這事過後沒多久,紀長青又娶了林家的小姐,只不過這個小姐聰明,并沒有因此和紀氏有太多利益牽扯,沒多久便離婚了。這不,又娶了現在這個。”

胖男人說道:“你可別胡說了,這還在紀家就搬弄起是非來。”

女人說:“在他家又怎麽樣?他紀長青敢來我跟前聽我說嗎?這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們擔心紀氏撤資不敢提,我可敢。他紀長青不顧情分說退就退,也別怪我說話難聽。”

喻嬈在一旁聽着,手上的小蛋糕已然被捏的不成樣子,她竟不知紀長青和文音的婚姻,只是一場謀劃已久的陷阱。

紀斯衍或許就是知道了此事,才恨了這麽多年,那紀長青對沈慧如呢?也是利益驅使嗎?

胖男人繼續說:“紀斯衍回來以後,那架勢明顯是要将紀董架空,一直以來和紀氏合作的公司全部擁護紀斯衍接管紀氏,說不定紀氏就要變天了。”

有一個男人開口:“不一定,我聽說啊,紀斯衍把手上所有的股份都給了紀董,原本他已經穩坐紀氏,那些本來要跟着他的人知道這事,氣走了不少。”

女人問:“還有這事?”女人想了想,又說,“是元旦後幾天的事吧?難怪紀氏突然撤資,合着紀斯衍投我們家的項目只是為了打探當年的事。那他又怎麽放棄了?我可什麽都告訴他了!”

“許是被什麽事給拌着了。”男人感嘆,“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紀斯衍确實有理由恨他,要我說啊,怪可惜的。這麽些年,不就是為了給自己親生母親一個交代,怎麽就說放手就放手了……”

聽完這些話,喻嬈的手垂了下來,扇子打掉了桌上的紅酒杯,灑在了她的裙擺上。

她顧不上去擦,慌張着擡眸,看着眼前這些人的眼神,再看看遠處的紀長青和沈慧如。他們僞善的面具,她覺得這一切竟那樣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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