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了顧正德三人這個小插曲外,一切事情都挺順利的,新進來的人們很快完成了檢查,被分配到一二樓的房間裏去,顧正德三人也分到了一個偏僻的單人房。

不過大家回房前,都有些惦記那幾個被綁起來的人,想看他們到底會不會變成喪屍。

然後就在此時,一個被綁起來的人吼叫一聲,就這麽在衆目睽睽之下屍化了!

衆人心肝發顫,過于吓人了這!

這說明什麽,說明那位雷小姐的判斷是正确的!

同樣被捆起來,但還沒屍化的幾人一臉絕望,癱軟在地上。

有人不解,問顧秋:“他們一行人一共也就二十個不到,怎麽要變成喪屍的就有五個那麽多?”這概率是不是太高了?

顧秋說:“我也不知道。”她說得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科普這些大家眼睛都能看得到的。

然後就有人說:“我覺得是這些人淋雨淋得太久了,你們發現沒,皮膚都泡脫皮了,指甲縫裏都染上了烏黑,洗都洗不掉,身上黑雨的腥臭味那麽重,變成喪屍也正常吧。”

“那和他們一起的其他人會不會也……”

“誰知道呢?”

顧正德一行中,沒有被綁起來的其他人也崩潰了,哭喊着大罵顧正德,說都是因為他的提議,他們才會從監獄裏出來,顧正德就是個害人精!屁的本事沒有,還做出一副很有成算的樣子!騙子!垃圾!

要不是被攔着,他們就要沖過去砍死顧正德了。

顧秋搖了搖頭,這一次,顧正德是別想要什麽好名聲了,李權這個厲害的小弟也收服不了了,距離他的基地高官又遠了一步。

不過有一件事她有一點點在意,龔溫如說的那個給她“算”出末世通知的大師是個什麽人?

是陶尋那個圈子的人,還是單純的江湖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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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淅淅瀝瀝地下着,這個夜晚,是充滿着潮濕氣味和腐臭氣味的。

監獄裏,雨水中滿是喪屍留下的痕跡,或是斷臂殘肢,或是留下的腐肉塊,還有着很多戰鬥中留下來的痕跡。

食堂門口,莊雪麟将身上雨水抖落,用毛巾将防護衣外面擦了擦,盡可能将黑雨擦去,這才伸手到頸側,按了一個按鈕。

只聽得滴的一聲,頭罩被解鎖,他将頭罩取下來,露出了那張出色但表情淡漠的臉,發際因為出汗,而微微有些發亮。

看到他回來,莊夫人從裏面迎出來,一臉高興:“雪麟你回來了!快能吃晚飯了,就差你了!”

他們這些年輕人,沖進監獄救了她,下午又馬不停蹄地去離這邊不算很遠的郊外,救了另一人的老父母過來,同時又要把監獄的喪屍給清理掉,真是忙個不停。

而她這個侄子又是裏頭最忙的,別人都休息了,他還出去轉了一圈。

莊雪麟對她點頭:“姑姑。”

“一切都安生吧?”

“各處大門都關得好好的,囚犯和喪屍也沒再跑出來,今晚應該也出不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說着皺起眉:“那個死老頭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不然這監獄和監獄裏的犯人,都是他的責任,哪裏用你這麽辛苦!”

武奇正之前說是去引喪屍,但這一走就沒再回來了,要說死了吧,莊雪麟他們也沒看到屍體,但如果還活着,這是躲哪裏藏起來了?

莊夫人抱怨完,看侄子站在跟前也不動彈:“你怎麽幹站着,要是暫時不出去了,把衣服脫了啊,一會兒就吃飯了。”

莊雪麟默默地看着她。

“你看我幹什麽,你要脫就脫啊,我是你姑又不是小姑娘,還得回避了?”

念叨着,見侄子那張冰雪般的臉上表情依舊是=_=。莊夫人簡直胃疼,沒好氣地走了:“一個大小夥子,講究這麽多!”

等她走遠了,莊雪麟這才把頭罩放到門邊的桌上,然後解開手腕上的防水封條,開始脫身上的防護衣。

因為穿了一整天,裏面都是汗水,一脫下來,整個人完全就是熱騰騰的,他從桶裏舀出幹淨的水,把衣服裏外都沖刷一遍,然後倒挂在架子上控水。

這個架子上已經挂滿了防護衣,都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但就屬莊雪麟這件挂得最平整細致。

做完這些,他才脫掉手上的防水手套,裏面還有一雙純白手套,這手套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有種他自己獨特的節奏,用莊夫人過去嫌棄他的話來說,就是有他自己一套刻板的規矩在裏面。

汗濕的衣服貼在身上,顯示出了極好的身材,随着動作,一塊塊肌肉起伏明顯、線條漂亮,可惜這裏也沒有年輕姑娘欣賞。

莊夫人遠遠瞅了眼,搖了搖頭,真是白瞎了這副好身材好相貌!早晚都是打光棍的命!

又忍不住吐槽,這群小孩,你說他們窮吧,兩臺車數杆槍都是牛逼哄哄的,然而一身防護衣還要反複穿,真是又壕又心酸。

随着外面天色變暗,食堂裏也變得很黑,人們找到手電筒、蠟燭照明,将食堂周圍門窗用窗簾木板等物釘起來,用桌椅等堵起來,弄得結結實實的。

莊雪麟從樓上換好衣服下來,也跟着忙活了一會兒,然後一夥人圍在拼起來的桌子上吃晚飯。

夥食倒還不錯,食堂裏存糧挺充足,有魚有肉,大家都餓了一天,吃得那叫一個風卷殘雲。

跟着莊雪麟一起來救莊夫人的,一共有七個人,沒有一個是莊夫人認識的,但那一個個的氣質卻都不簡單。

她見多了圈子裏的那些後輩,但她卻覺得那些一出生就在終點線上,用無數資源培養出來的所謂天之驕子,都比不上眼前這些人。

怎麽說呢?那種自信強大的,能夠靠自己獨立做成事的,遇到事情不慌不忙不求外援的勁兒,就是那些溫室嬌花比不上的。

她都不知道侄子什麽時候結識了這麽多這樣的人物,而且他們好像還挺信服莊雪麟的。

莊夫人端起一杯白水,站起來說:“謝謝你們來救我,這裏沒酒,我就以水代酒感謝你們了。”

年輕人們趕緊站起來,端起自己的杯子。

杜鮮笑嘻嘻說:“您是雪大的姑姑,就是我們的姑姑,可別見外,我們還沒跟您正式介紹過吧,我叫杜鮮,杜仲的杜,新鮮的鮮。”

其他人也趕緊自我介紹起來。

等他們說完,莊雪麟道:“一會兒我姑姑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莊夫人一急:“你要去哪裏?”

“去找人接管這裏。”根據監獄犯人的資料,監獄裏面還有将近三百人。

現在不能确定,到底活人有多少,喪屍又有多少,不過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都不能放出去。

這所監獄關押的都是重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不在少數,一旦放出去,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

而放任他們就這麽占領這所監獄,也是不行的。

這所監獄近兩年翻修過,從表面上看,就是一所現代化學校,寬敞、結實、圍牆極高、易守難攻,目前來說,是最好的避難所。如果讓囚犯占領了,成了氣候,以後再來鏟除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莊雪麟說:“再找個地方把你和大成的父母安頓好,我們已經計劃好了,明天就出城,去找其他人的家人。”

他們這八個人裏,莊雪麟并不是本地人,但他大學是在這裏讀的,其他七人都是他大學裏認識的。七人裏有四個是本地人,這次因為莊雪麟來這座城市,大家一合計,正好趁這機會聚個會,所以另外三人就從各自的城市來了。

沒想到剛碰面呢,就天降黑雨了。

因為莊夫人離得最近,所以他們第一個來救莊夫人,完了之後,宋成的父母也在下午接過來了,但其他三人的家裏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他們決定明天就找過去。

三戶人家在本市的不同地方,順利的話能在明後兩天內搞定,不順利的話就不知道要耗時多久了。

莊夫人一聽,知道這是天大的要緊事,便沒有阻攔,問:“你打算找誰接管這裏?”

“本地駐守部隊。”

“公安局不行嗎?武家有幾個旁支在這裏當警察。”

莊雪麟搖頭:“普通警察鎮不住裏頭那些人。”

莊夫人看了看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找莊家?”

“莊家在首都,遠水救不了近火,沒必要。”

說得也是,莊夫人嘆了口氣:“行吧,你看着辦吧。”

吃完飯後,莊雪麟又把防護衣重新穿起來,一樓所有出入口已經被封死,他就從二樓順着水管滑下來,開着那臺改造過的越野離開監獄。

越野的引擎聲很小,他開在黑黢黢的街道上,除了幾聲喪屍的嚎叫,一切安靜得好像一座死城。

他特意繞路經過了那家酒店,那酒店裏很安靜,門口的喪屍屍體卻堆得更多了,大堂的門裏,有一道彩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在夜色裏也是那麽顯眼。

莊雪麟就知道那個人一切安好。

他安靜地驅車離去。

等再次折回來,時間已經臨近天亮。

酒店門口的喪屍堆得更多了,而透過酒店的玻璃門,可以看到裏面的人或坐或躺,疲憊不堪,唯獨沒有傷亡的跡象,每個人表情也還算輕松。

莊雪麟默默看了一會兒,将車開到了門口。

……

發現有車子靠近,酒店大堂裏的人精神一振。

又來了!又有情況了!

哦,這次是活人開着車過來,不是喪屍。

有人戒備,也有人高興。

“這是那臺車啊,昨天和大G一起,幫我們把門口的十幾頭喪屍給秒殺掉的那臺車啊!”

“什麽?幫過我們的?”後加入的李權的人也一口一個“我們”,顯然一夜過去,革命友誼已建立了起來。

人們便不再很戒備,來到門口,撩起簾子往外看,看到那臺改造過的威風凜凜的越野,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哇塞!這車子牛逼大發了!

顧秋用熱水打濕毛巾,往自己臉上蓋,一整晚都不斷有喪屍冒出來,要時刻準備着戰鬥,其他人還有的換班,她卻沒有休息過,即便是靈氣淬煉過的身體也有點扛不住了。

小兔子冬冬晚上睡夠了,此時生龍活虎地在她肩膀上踩來踩去,給她按摩。

這時大堂前面有點小騷動,顧秋坐起來,臉上的毛巾掉下來,肩膀上的冬冬也一個沒站穩滾了下來,顧秋眼明手快,兩個一起撈住。

她聽着前面的動靜,這是又有什麽情況了?聽着不像喪屍來了。

她來到前面,就看到卷簾門正在往上拉,外頭一個高高的身影站着,穿着白色的防護衣,頭罩已經摘下來,托在手上。

卷簾門一點點拉上去,逐次露出修長的雙腿,穿着防護衣依然很搶眼的腰身,寬闊的肩膀。

就好像什麽重量級人物在舞臺上亮相一般,人們的視線跟着卷簾門一點點往上移,心裏漸漸生起一種莫名的期待感。

最後卷簾門完全拉上去,露出了那張五官過于優越的臉。

嚯,期待感被大大滿足了,這确實是一張足以用來壓軸的臉。

顧秋忍不住多看了那張臉兩秒鐘,然後下一刻,就跟對方的視線相撞了。

她頓了頓,然後對他颔首。

又見面了。

再看看他這身裝束,看來昨天不是她感覺錯誤,當時坐在大G後座的人真的是他,而且他也真的朝樓上的自己看了幾眼吧。

她就說那種被凝視的感覺有點熟悉。

莊雪麟也對她微一點頭,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很普通的相視示意而已。

他脫掉防水手套,和董敬還有酒店經理握了握手。

經理有些激動地道:“原來昨天幫我們的是莊公子啊,多謝多謝。”

董敬沒有經理那麽激動,但也真誠道謝。

昨天那十幾頭喪屍撲過來的時候,他們這邊還在訓練當中,那麽多喪屍一起上,說不準真要出事,莊雪麟他們幫忙除掉那些喪屍,真是幫了大忙了。

莊雪麟說:“叫我莊雪麟就行,你們這邊怎麽樣?”

這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董敬知道莊家在軍中的地位,對莊雪麟也是頗敬重,對他人品更是沒什麽顧慮,便把酒店裏的情況說了說,然後頗自豪地總結:“除了那些自己淋了雨變成喪屍的,我們這裏還沒有出現過傷亡。”

說着把顧秋拉來:“都是顧……啊不,雷小姐每每都能辨認出即将要變成喪屍的人,然後提前示警,不然也不會這麽順利,昨天晚上,雷小姐更是出力最大。”

顧秋:“……”倒也不必這麽誇張。

她客套地笑了笑:“是大家齊心協力才成功抵禦了喪屍。”

她看了莊雪麟一眼,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年級主任來視查學生早讀情況的微妙感覺!

從這個角度看他,總覺得他好像動畫片裏的那種人物特寫,将會有一道光從他眼底一閃而過,下一刻就會氣勢十足地說出鼓勵或者批評的話。

而她則是被班主任拉起來,不停自賣自誇的得意門生。

就……莫名尴尬。

顧秋的假笑有一點點僵硬。

莊雪麟則有些意外,才過去一天,她就給自己換了個姓。

他說:“雷……小姐,很厲害。”

他說着伸出手去,顧秋見了,就跟他的手握了握:“過獎過獎。”

她頓了下,他手上的手套有點潮潮的。

莊雪麟抽回了手。

顧秋還維持着握手的姿勢,顯得有些尴尬。

莊雪麟咳了一聲,清冽地道:“手套上沾了水,抱歉。”

“啊這,沒事沒事。”顧秋忙說。

經理很圓滑地出聲打圓場,莊雪麟順勢說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董先生,祝經理,我想托付給你們三個人。”

兩人一怔:“誰?”

“一個是你們昨天也見過的,武奇正獄長的夫人,我的姑姑,莊沁安莊女士。還有兩人是一對六十多歲的夫妻。”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慎重起來,這位莊女士不僅是武家的夫人,更是莊家的姑奶奶。

莊家和武家,以及那個龔家相比,可是完全不同的重量級,說白了,他們所在的圈層是沒有完全重合的,莊家是要高一層的。

單看莊沁安嫁到了武家,別人對她的稱呼卻不是“武夫人”,而是“莊夫人”,這其中差距就可見一斑了。

他們兩個雖然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但對于那些圈子裏的事,還是了解一二且十分忌憚的。

他們沒有阻攔顧秋折騰龔溫如,一來是龔溫如本來就不占理,二來是顧秋相比起龔溫如,對他們所有人都更有用處,不可或缺,三來嘛,龔家在走下坡路。

但如果莊夫人在他們這兒出事,那可沒誰擔待得起。

莊雪麟沒說武奇正下落不明,也沒說本市的武家人自顧不暇,只說莊家的人都不在當地,莊夫人原本就是特特從首都來到這裏的,身邊也沒帶幾個人,他明後兩天又有事,所以想找個可靠的地方将姑姑先安頓下來。

聽他說只是托付明後兩天,董敬和經理覺得這事倒也可以答應。

董敬問顧秋:“小顧,你覺得呢?”

莊雪麟看向顧秋,又變成小顧了?

顧秋突然被點名,啊了一聲:“問我?我接下來兩天都呆在這裏,需要我幫忙的話,沒問題啊。”

兩人都安了心。

莊雪麟看着顧秋:“那我提前謝過你們了。”

顧秋道:“不過有一件事,監獄那邊你們打算怎麽辦?要是那邊的囚犯出來,酒店這邊首當其沖。”

她記得前世,這邊前期比較出名的就是一群囚犯橫行作惡,改名後的顧正德受人敬仰,因為他功績不少,其中之一,就是将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莊雪麟道:“很快武裝部隊會趕過去,能守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

“全市爆發災難,他們分身乏術,只能往監獄那邊撥三十個人。”莊雪麟解釋道,所以能夠守多久,其實真不好說。

顧秋捏着下巴思索起來。

莊雪麟看着她,她思考的時候,身上的色彩也柔和了下來。

莊雪麟看了她一會兒,将目光移開,但片刻後又忍不住将目光挪回去,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臉,目光從她頭發上的那個發圈,落到她衣服上的卡通圖。

這樣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是有顏色的。

他盯着那圖案,微微出神。

Biu!

一個腦袋從顧秋的手裏鑽了出來,窄窄的一張毛臉,兩只圓圓的眼睛在腦袋的兩側,兇兇地瞪着莊雪麟。

“叽!”看什麽看!我忍你很久了,還看個沒完了!流氓!

它伸出一只爪子,要沖這個男人撲去,但被一只手給抓住,撈了回去。

顧秋揉揉小兔子豎起來的毛毛,對莊雪麟說:“對于監獄那邊,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說不定能幫上忙。”

顧秋向莊雪麟引薦了李權。

前世,似乎也正是李權這個小弟幫顧正德搞定監獄那些囚犯的。

兩人不知道談了什麽,反正結束後李權挺高興的樣子,還給顧秋道謝。

顧秋覺得他臉上明晃晃寫着,啊,扒上了一條金大腿,馬上就能上岸,走上人生巅峰了!

顧秋心想,她這也算是全方位挖顧正德的牆角了。

這一次李權雖然失去了顧正德和龔家這條捷徑,但和莊家搭上關系,起點更高了。昨晚觀察下來,李權确實是有能力的,他可以是個匪,也可以是個有用之人,希望他将來能一直這麽識時務,做實事、好事、有益的事。

談完事情,莊雪麟便要離開,不過因為李權也要招呼着兄弟一起走,就等了一等。

顧秋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注意這裏,便悄聲問莊雪麟:“你把那個龔行弄到哪裏去了?”

莊雪麟垂眸看她,也低聲回道:“我給他買了一張車票,把他送上回龔家老家的車。”

顧秋:“……那他現在呢?”

“應該已經到家。”

黑雨下來的時候,算算時間,他已經到龔家所在城市的車站。

如果在同一座城市裏,他還回不了家的話,那只能說他自己沒用。

顧秋點點頭,知道龔行沒出人命就好。

莊雪麟沉默片刻,問:“龔溫如有來過嗎?”

顧秋詫異:“你怎麽知道?他們昨晚回來了,不過被關起來了。”她失笑,“也不知道是誰那麽有才,把她和一個人的手铐在一起。”

顧秋一開始還真以為是那兩人難舍難分,自己把自己铐在一起的,後來發現他們身上的衣服,铐着手铐的那一邊是剪開之後用別針別起來的,就覺得應該不是他們自己铐的。

後來一問,果然是被別人铐起來的,他們沒有鑰匙,想解都解不開,穿衣服都是個麻煩。

“據說是遇到了兩臺很拉風的車,上面都是拿槍的人,他們惹到了其中一個人……”

顧秋說着慢慢停了下來,看向莊雪麟:“他們遇到的不會是你們吧?”

莊雪麟看向前方:“我該走了,回頭見。”

顧秋看着他板板正正的背影,眨了下眼,這個反應……她猜對了?

不會铐手铐的就是他本人吧?

想到他冷着一張臉,铐住那對男女,還說祝你們長長久久,就……莫名有點萌怎麽回事?

冬冬爬到她肩膀上,對着莊雪麟的背影揮兔兔拳,走了好!別再回來了!

顧秋完全感受不到它的憤怒,輕聲笑了下:“這個人,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冬冬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有意思?哪裏有意思了?他一直在偷看你啊!一看就沒安好心!

顧秋把它抓下來捏了捏白乎乎的爪子:“他和你一樣,戴着白手套呢,是不是很有緣?”

小兔氣死了,哪裏有緣了?它腳腳也戴着手套,那家夥有嗎?

顧秋心想,第一次見面就戴着了,這次手套都濕了也不摘下來,也不知道手指有沒有被泡得起皮,這是多喜歡戴手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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