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麽?”

“你難道不覺得我和它一樣可愛?如此可愛,你怎麽敢忍心下手的!”她說着,靈動的大眼睛忽閃着,看樣子和壽喜很是親近。

壽喜不想被貼,它累了,于是向後躲避。

翻了個白眼生無可戀。

估計再多貼一秒,壽喜的爪子就要打将上來,元荔只好在這之前先溜了。

看着她一番騷操作。

屠蒙:“……”

可愛倒是談不上,看樣子挺蠢。

這樣不行啊!

會不會他還覺得自己是個憨憨……

元荔不禁想到。

因為她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種嫌惡之感……

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會輕易讓她死去。軟硬兼施後,屠蒙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動。

異常平靜。

寨子的每個出口,都有山匪在此值守,硬拼逃出去可能會死得更快。

既然打不過便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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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屠蒙的眼色,又開了口:“我可以留下來幹活。做飯、洗衣服、打掃房間,我都沒問題。”

見他沒回複,元荔繼續道:“大夫人說讓你殺了我,只要我不出現在山寨外面就可以了,你說這樣的交易劃算嗎?”

聽她這麽說,屠蒙兀自沉吟了一陣。

想到了元府良慧當日對他說的話。

最後一句是總之,不要讓我再見到她。

所以,并不是非殺她不可。

屠蒙第一次見元荔時,刀架在她的脖頸上,她并沒有一絲畏怯感,而方才,她手持鐵刀疾跑出來……确實都有些與衆不同。

或許把她留下不是件壞事。

“我可以先不殺你,但你想留下有個前提。”屠蒙沉着嗓音道。

“不準下山。”

本還想着像屠蒙這種冷面匪首,不可能同意。

不過她提的要求也不過分,且沒有損害他的利益,所以他也沒道理拒絕。

至于不讓她下山一事,元荔還真不想下山。

不說別的,若是遇上了大夫人良慧,恐怕她就要有大麻煩了。

索性便在寨子裏待着。

屠蒙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表示對此沒有什麽異議,于是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他踱步走至她的身側。

“想要幹活,你和鹦鹉一同負責這裏的一日三餐便可。”

做飯嘛!是她擅長的事。

難不倒她的。

“嗯嗯,好的。”她痛快地答應下來。

說罷,兩人又沒了話說,氣氛變得逐漸僵滞。

雖說已經加入他們,屠蒙也不再殺她,可畢竟是山匪的窩巢,且在書中對于山匪的刻畫都是極兇極惡之人,畢竟心裏還是恐懼的。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依舊是面帶不善。

只一開口,他身上略帶痞氣的狠戾模樣便展現出來。

元荔心道還是不與他待在一個空間,于是到了招呼便準備偷偷從大殿上溜走。

她提踞了裙擺,正欲溜走時,身後一個悶悶的聲音說道。

“等等。”

元荔轉過身來,目光有些心虛似的,不敢看他,表情似乎在問還有什麽事情。

“我不叫大哥,叫屠蒙。”

“哦……挺好。”元荔的嘴角上揚了下,輕笑道。

挺好?屠蒙從沒沒聽過這種形容,倒是新鮮。

應該沒事了吧?元荔重新邁步向前,又聽背後的聲音幽幽。

“我們不該彼此互通姓名?”屠蒙道。

“元荔。”

元荔,名字倒是好聽。

屠蒙沒說旁的,而是打了個響指,在外一直候着的良子便走了進來。

“老大,有什麽吩咐?”良子問道。

順着屠蒙的目光,良子的目光落點在了元荔身上。

“老大,這……”

還沒等良子開口,屠蒙便沉聲:“給她找間幹淨空屋,她以後便和鹦鹉一同負責飯食。”

良子一聽,便知這女的是留下來了,還想問什麽,屠蒙卻并沒給他解惑的機會。

“是。”

良子說罷,便帶着她走出大殿外。

此次,良子走至她前面,徐徐開口道:“這裏沒有空屋子,只有那件儲物房,可以給你騰個地兒。”

“鹦鹉一會兒回來,我會帶你去他那兒。”

“老大不讓你下山,下山買食材是鹦鹉的事,你只負責做飯食,懂嗎?”

良子雖已經沒有踢她,也沒再扭着她胳膊,可話裏話外的都是不耐煩,帶着刺。

行至儲物房,良子拿了一些打理的東西,幫她把空間騰出來,打理幹淨。

“我們這裏都是些粗老爺們兒,不知道閨房是個什麽樣兒,就簡單的家具,能住就湊合住吧!”

在良子打掃地面時,發現了地上一只已經死去的灰鼠,心裏一琢磨道:“估計是壽喜幹的了。”

處理完老鼠的屍體,又将一些雜物全部處理好,良子沖着元荔說:“屋裏灰大,你先去外面。”

寨子西側還有張空置的西泠屋,屋子因為常年擱置,生了雜草,也不好去除,于是只好先把她安置在此。

只是一會兒把西泠屋的家具搬運過來,有些麻煩。

良子和山匪安虎子搬家具時,元荔也不遠遠待看着,而是幫他們一同搬運。

“你可歇着吧!別砸着了再!”良子說道。

元荔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椅子桌子都能扛。

一番操作之後,良子完全傻眼了。

把一些家具搬完了,元荔便把東西放置在屋裏。

“還差什麽?”安虎子離開後,良子問她。

元荔朝着屋裏看了眼。

別的倒是不差了,就是女孩子家的,沒有梳妝打扮的東西,也沒有鏡子。

她把缺的東西訴與良子。

“好,我明日就叫人去買。”良子話畢,卻見遠處走來了一人,正是下山剛剛回來的鹦鹉。

由于剛剛搬完東西,良子的額角處已經洇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他趕忙拿衣袖來擦拭,擦拭了幾遍汗還是不落。

實在熱啊!

鹦鹉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知發生什麽,開口道:“良子,我方才瞧見你和安虎子搬東西呢!”

良子答說:“可不是嘛!我們從西泠房一直走到這兒,還搬着那麽重的東西,可累死老子了!”

“老大讓的?”

“啊,老大讓的!不是我說鹦鹉,你可真是事兒多,一天天的聽牆根沒夠!”良子的語調明顯不耐煩了。

“我可沒有聽牆根,才回來!我不就打聽打聽嘛!”鹦鹉倒是委屈起來了。

“來了剛好,你也有事做了。”良子話畢,便轉身輕叩了叩元荔的屋門。

待元荔走出後,便和鹦鹉說道:“以後她和你一同做飯食。哎!你先別急着問我,老大吩咐的。”

這下輪到鹦鹉傻眼了,老大吩咐的不是說要殺了這女的,現下怎麽不僅改變了主意,還讓她住下了??

鹦鹉還疑惑着,良子可不等他。

“你不是準備做飯了嗎?把她帶上。”

鹦鹉搔了搔頭,有些不知所措。

“良子,你別是耍我吧?真是老大說的?”

良子不解釋那麽多,只說:“你還愣着幹嘛?你認識我多少年,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啊!”

鹦鹉心下思忖了一陣,心道也是,于是向元荔介紹了自己後,便引着她前往夥房做飯處。

雖說鹦鹉長得橫眉豎目,嘴邊還有一圈濃密的胡茬。

可事實上,他是山匪裏性子比較溫和的一個,平日做飯的活兒他便全部都包攬了。

應該沒那麽難接觸。

鹦鹉把幾個黑袋子放置在桌子的案板上,把裏面的西紅柿、黃瓜還有一些雞蛋都拿了出來。

他把案板上的道具沖洗了下,而元荔則是一旁打下手。

然後,鹦鹉轉身從身後的小鬥櫃裏取出了裝有大米的器皿,将大米在碗裏倒出,和元荔說道:“會淘米吧?”

元荔點了點頭,便挽了自己的淺粉色衣袖,将它挽至手肘。

淘米應是先撿出裏面的壞米,撿出之後,再将水直接沒過大米處,開始淘米。

淘米間,兩人也不說話。

打破這份沉默的,還是鹦鹉。

鹦鹉不比良子,心裏藏不住事兒,他問元荔:“你是元府的人?”

“是。”

“我瞧你的打扮應該是元府的千金吧!”

元荔聽了這話,只感慨道:“現在已經不是了!”

鹦鹉還納悶呢!不過想想她到此處,若是真的元府千金,如她所說,現在肯定不是了。

“無礙!既然你被我們老大留下了,你就跟着我便好。不必理會旁的人。”鹦鹉所說之人,不是良子,而是像阿剛這樣的人。

阿剛平日的作風,他就看不上。

雖說是山匪,可匪寇也有規矩,阿剛此次破了規矩,确實該罰。

“今天兩個菜,你會哪個?西紅柿炒蛋還是拌黃瓜?”鹦鹉說道。

書中的原身當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根本不會做飯,可元荔可不一樣,十五歲時便可以獨立幹活了,做飯更是不在話下。

元荔:“都交給我吧!不過你們這多人,只有兩個菜夠吃嗎?”

鹦鹉:“咳!差不多了!老大一直和我們說,不要貪多,我們也不喜什麽大魚大肉的!”

鹦鹉心裏知道,誰不喜歡呢?

可屠蒙一直和他們說,知足己身,木人石心。

多年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所以在阿剛做錯了事後,屠蒙才異常憤怒。

鹦鹉把西紅柿洗好晾着,接着元荔開始打雞蛋。

人多份量就得大些。

她将雞蛋打在碗裏,蛋黃和蛋清全部注入時,再使用一雙竹筷把它全部攪拌均勻。

兩根筷子在攪拌時需隔開一段距離,把雞蛋打得起了泡沫才行。

這樣炒出的雞蛋可以更蓬發些。

火一上來,熱鍋涼油就開始倒入雞蛋,雞蛋傾倒之後,用鍋鏟鏟開,切割成一小塊後,再将它挪至鍋邊。

此刻,再用鍋裏的油炒西紅柿,西紅柿切得碎一些會更入味。

元荔做出了第一道菜。

而剩下的拌黃瓜,鹦鹉也不閑着,做好後,他瞧見已經元荔已經盛在盤中的西紅柿炒蛋。

“瞧着不錯啊!”鹦鹉說道。

“挺簡單的,對我來說,就是些基礎菜。”元荔說。

“看來你幫我算是幫對了,我有時一人做飯,确實也很累。”

鹦鹉繼續道:“一會兒鍋上的米差不多好了,你給端到夥房去。只不過我們平日裏吃得是大鍋飯,不知道你适應不?”

“你也不方便在這兒吃,我給你拿個新碗,你先去吃。”鹦鹉對她說道。

看來這個鹦鹉人确實不錯,相處了一陣也算友好。

于是元荔便拿着碗筷,坐在了夥房的一處長凳上,開始吃飯。

吃飯前,元荔先在自己的杯子裏盛了些水來,實在是太渴了,再等一會兒,她怕是有些撐不住了。

喝過水後,她才動筷。

這裏的調料不算多,卻簡單好吃,不用什麽繁雜的程序,也可以做出美食來。

只吃了一口米飯,她已覺得唇齒飄香。

飯碗裏的米飯很香,一粒一粒的晶瑩剔透,很有嚼勁。

拌黃瓜則是用了辣子和麻椒提味,搗碎的蒜泥調拌均勻,配上芝麻的香味,簡直一絕。

吃完飯後,鹦鹉叫她把飯碗都端上,讓她無事便回去。

從夥房到房間,不需要太長的路程,元荔先幫忙鹦鹉把所有飯菜都放置在桌上,在這之前,還把所有的桌子都用抹布細心擦拭一遍。

她認真幹活的模樣倒是讓鹦鹉很滿意。

“不錯啊!沒想到你幹活可以啊!累了吧?”鹦鹉對她說道。

“還好。”元荔回答說。

“對了,你叫什麽?總得有個稱呼吧!”鹦鹉說的時候,不忘摸了把下巴處的胡子。

“元荔。你叫我阿荔就行。”

鹦鹉聽罷,便道:“好,阿荔。”

“後續的活計你不必做了,明天一早和我摘些野果回來。”

元荔點點頭,把飯碗刷完了準備離開夥房。

從夥房到自己的房間只要穿過一段走廊便可,夜深了,遠處的山形如墨潑一般。

她走至沿廊的欄杆處,天色已經漸漸黑定,元荔遠眺空中綴着的星河,彎了彎唇。

還挺美的。

她欣賞了會兒夜色,沒做停留,繼續前行時,卻發現腳邊忽然一沉,什麽東西蹭着她的裙角,掀起一陣淺淡的風。

裙角的線頭雖然被她拽掉,可畢竟開了細線,開了線的地方又被什麽拽住了。

不出意料,她已經猜出,在她腳邊的是壽喜。

壽喜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看她,喵了一聲,這次,它的目光不再警惕,卻帶着些敵意。

它仰着腦袋,踮着腳尖走路,似乎又想對元荔發起攻擊。

它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的腳踝,元荔無法只好蹲下身子,忽然想到了什麽說:“壽喜——我錯了好不好?我不該說我和你一樣可愛,你比我可愛多了!嗯?所以你別攻擊我吧!”

可惜壽喜已經緊緊趴在她的腳面,根本不理會她在說什麽。

“你怎麽知道它的名字?”

一陣低醇嗓音自她面前幽幽傳來。

是屠蒙。

不錯,書中的原身穿過來後很快就被屠蒙一刀解決了,根本不可能見過壽喜,所以更不知道它的名字。

“你和良子說話的時候,我聽見了。”元荔靈機一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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