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這天晚上，辰死死盯着窗外的雨夜，就怕萬一睡着了，雨下着下着，房子淹了自己都不知道。
然後沒多久，他犯困了……
雖然他只是打了個呵欠，感覺到一些困意而已，不會真的睡着。
【主人放心，這是拟态同步化的表現之一，不用擔心。】寶箱說。
“……”
【還有，地球不像小人星，它有大氣層保護。隕石落下的時候，會先被大氣阻攔摩擦燃燒掉一部分。大多數時候，它們在空中就會燃燒殆盡。只有極少數的隕石能剩下一小部分到達地球……】寶箱慢慢傳資料，給他科普。
好吧，隕石的事情可以忘了。
辰又看了看窗外。雨一直不停，外面……整個城市都泡在了水中。
【那是因為降雨量超出了城市的排水系統負載能力。】寶箱迅速道，【據我所知，n市每年夏天都會有些內澇，今年的雨量集中，受淹的範圍擴大了。但是主人無需擔心，地球人有自己的救援組織。】
辰看着水，還是有點不安。
幸好老陳今天沒出車，說是積水太深對車子有損害，幹脆在家歇兩天。這讓辰稍稍放心。
積水越來越深，一樓的住戶早已經撤走，只剩下高樓的住戶。老陳囤了不少吃的，還很有先見之明地囤了水，倒是吃喝不愁。
辰還是留意着份量，悄悄減少了進食，以節省食物。
他時不時就在窗臺眺望，只見外邊被淹沒的街道上，官方和民間救援的小艇正到處游走，尋找可能被困住的人，以及給有需要的住戶送食物。
辰閑着沒事，很想下去幫忙。他一點不怕水。
但寶箱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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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應該恪守星際旅行者的原則，在別的星球上當一個合格的觀察者和探索者，但是盡量避免插手當地土著的內部事務，以免幹擾星球的發展。況且，n市的災情來了不少媒體報道，主人有任何異常舉動，都很容易被拍到。】
辰只能嘆口氣，默默收起了傘。
【主人應該相信地球人的能力。】寶箱又道：【地球人在這顆星球上繁衍了數萬年，他們有着很強的适應能力，也有自己的智慧應對危險。】
“可是……”
【主人只有一個人，就算再強大，地球人那麽多，一下子也救不過來。今後，也許還會有更糟糕的情況，那個時候，主人怎麽辦呢？】
辰的腦海裏接收到了更多的資料，龍卷風、海嘯、火山爆發……
在他看來那些名詞如此陌生，場面也毫不起眼，然而過處地球人傷亡慘重——房屋被沖毀，大樹折斷，無數人哭喊着求救，然而就連汽車也被滾滾洪流裹挾而去，毫無掙紮的餘地……
辰吓壞了。
寶箱老喜歡吓唬他。
老陳就不同了，一直在安慰他沒事。
“這次洪澇n市預警還算早，大夥有準備了，救援也組織得挺好的。”
“咱們老實呆着，聽指揮就好。”
“有我在沒事的啊，小辰去看看書，轉移一下注意力好了。”
于是辰一下子就被說服，乖乖看書去了。
書是一種神奇的造物，能夠儲存知識，能展開一個個世界，還能讓人的心靈平靜下來。
辰現在已經學會了地球人的模式，慢慢翻看。老陳兒子的藏書非常豐富，從天文地理到歷史神話，什麽都有。
他越看越覺得奇妙，紙張和文字，搭配得如此恰到好處。寶箱還說這些紙是以樹木為原料造的。
樹木、書、和文字，這個組合更加奇妙了。
當然，上面記載的地球故事也很奇妙。
辰莫名有點羨慕。他沒有自己的文字，他和寶箱的交流全是通過意識進行的，沒有任何符號。非要表示出來的話，大概會是些奇怪的點線波動。
他的故事全都記錄在事件簿裏。
因為母星上沒有樹，也沒人知道樹能造出紙。假如他早點認識紙張，一定也很樂意用它來記錄一下。
然而寶箱說：【紙張難以保存太長時間，天長日久會爛掉，而且還很脆弱，怕水怕火，害怕很多東西。】
“那地球人是怎麽把故事記錄到現在的呢？”
【因為最初他們刻在石頭、木頭、器皿上，而且人多了之後，可以口口相傳。】
沒錯，地球人是真的很多！所以才記下了那麽多故事吧。
辰感嘆着，看了一本又一本書，不知疲倦，就是……
看着看着，忽然讀到了小行星撞地球。
“……”
換一本，讀到了大洪水。
“……”
他不死心地再換一本，讀到了……潘多拉。
故事中，衆神創造了一個美麗的女子送給人類，在她和人類的婚禮上，賜予了她一只盒子……
他看得十分出神，就連寶箱呼叫了幾遍也沒注意到。
終于，被寶箱撞了一下之後，他聽到了，合上書問：“什麽？”
【主人，雨停了。】寶箱說。【明天不會下雨了。】
辰高興地放下書，跑去和老陳分享這個消息。
“是嗎，那等水退了，過兩天咱們回老家看看。”老陳摸摸他的頭說。“我有點擔心鄉下的老屋。”
辰還挺期待，老陳說老家有地，很多年沒打理了。那他可以種很多東西！
然而雨是停了，但水退得很慢，第二天積水依然不淺。
第三天，水還是沒退完，辰忍不住了，他要出門去瞧瞧。
他的視力好，即使積水渾濁，也能看清水下的情況。這一瞧就發現了不對勁，街道的部分下水道口，井蓋已經堵死。
“寶箱，我需要所有下水道口的位置。”辰不能再幹站着看下去了。他要把所有下水道都打開，水才能快點排走。
好在寶箱這次沒有意見，十分配合。
辰并不是唯一一個發現問題的，水位下降後，一些熱心市民就開始自發清理下水口的雜物，只剩下那些過于年久，尋常人無法撼動的井蓋。
然而對辰來說很簡單。有積水掩護，路人也只當他在水裏找東西，不知道他暗暗使勁，把井蓋給暴力拆了。
為了避免被公共監控拍到，日後被人調取視頻發現，他還接受寶箱的建議，帶了口罩，然後就騎了小電驢，把城區逛了個遍。
他一路走一路撬井蓋，把這一次內澇的場景也記錄在了事件簿中。
這大概算是他在外星的難忘經歷之一了。
“寶箱，回到母星我們一定要做好下水道。”他深有感悟地說。
【……】
【主人，母星沒有水。】
“你不是從水之星帶了很多水嗎？”
【可我們沒有城市，不會內澇。】
這倒是……辰又認真思考了起來。
寶箱真擔心他會說出“那就造個城市吧”這樣的話。
幸好他琢磨半天，只是說：“如果母星有一條下水道，我一定每天檢查蓋子。”
寶箱：【……】
主人純粹是撬井蓋上瘾了吧！
但是這話又說的沒錯，下水道确實需要保持疏通，井蓋平時必須蓋好，雨天……
等等，它為什麽開始思考起下水道的問題了？他們沒有下水道！
寶箱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主人帶歪了。這樣不行！
它努力想要轉移話題，誰知地圖的搜索結果又冒出了一個，不由自主報道：【前方五百米，左轉，積水下有個井蓋。】
【……】
算了，就讓他去吧，地球上的井蓋夠他檢查好一陣子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