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笑話?瘋子?
柳玉忱從淩雲閣走出來,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給他打招呼。
“柳公子好”
柳玉忱有禮的點頭道:“好。”
“玉忱好”
“好。”
從對面走過來一個極為有活力的公子:“玉忱你這是準備去用晚膳嗎?”
柳玉忱極為有禮的回道:“是阿,陳公子也是?”
陳公子露出了些許嬌羞的神情:“嘿嘿,約了曾小姐。”
男德學院都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 雖然大部分學子都還沒有定下婚約,但是也就有不少郎有郎情妾意的男女, 這樣的場景時不時的就會在男德學院上演。
柳玉忱了然的點點頭, 兩人閑聊了兩句便分開了。
經過上次的刺繡風波以後, 事情擴散得比柳玉忱想象中要快,也要大得多。
衆人先是篤定了刺繡老師的話語,硬是覺得柳玉忱和太女有過各種經歷, 就連柳玉忱本人也聽到過幾個版本。
也不知道是柳公子平日裏口碑太好,還是大家的生活閑的實在是太過無聊。
任柳玉忱如何解釋那些流言都是沒有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是表面上笑笑表示相信,背地裏該怎麽猜測就怎麽猜測。
硬是把他和太女之間的關系,變成一個個可歌可泣、精彩絕倫的故事。
說實話,編的挺好的。
若柳玉忱不是當事人的話,都不得不稱贊一聲曲折離奇,蕩氣回腸。
可惜柳玉忱是當事人,每次聽到這些故事的時候, 整個人都尴尬得連腳趾頭都卷縮起來。
可是當他發現解釋得再多,大家也根本不信, 無可奈何至于,也只能随他們了。
聽着聽着, 也就還好了。
現在想想, 也真是好笑。
之前柳玉忱也是被流言困擾,那個時候的他滿身孤寂,心死如灰。
可是如今不過才過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 生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他再次被流言困擾的時候,和上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次他整個人是又羞又惱,還有着愧疚和不安。
華亭看着自己主人這副模樣,好奇的問道:“主子,您是在擔心什麽嗎?”
柳玉忱的睫毛微顫,沉吟片刻後終究是說了出來:
“我雖懊惱這次平地起風波,可是這種事情終究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于我而言其實還好。可是太女不一樣,若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把這樣的流言傳到太女身上,我實在是心中愧疚難安。”
華亭微微愣了一下說道:“主子,你想太多了,這種事情對于女子而言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根本不會有什麽影響。”
“胡說,太女并非纨绔,又向來清譽良好,怎麽會沒有影響?再說了,這世間那有施害人去衡量受害人損失的道理?”
華亭反駁道:“可是就算如此,公子你也是受害者,絕不是施害人!若是公子心中有疑惑,為什麽不當面找太女問清楚呢?”
當初蔣明曦為了怕柳玉忱會遇到什麽事情,所以特意留了幾個聯系方式。
只要柳玉忱把想要傳達的信息交給這幾個地方的人,消息自然就會傳遞到她的手裏,而其中一個正好是男德學院的管事。
之前也是這位管事幫太女送了一些小玩意給柳玉忱,并且告訴他,太女最近事物繁忙,要晚幾天才會過來的消息。
一來二去,兩人也算是熟識。
柳玉忱神情微動,他與太女已經十數日未見,雖然平日裏不說,但是他心裏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想念太女的。
只是想着若是自己第一次給太女留信息,就是因為這樣的流言蜚語而打擾太女,是否太過小題大做?又是否會引得太女不喜?
可是若自己什麽都不說,等太女知道消息後,又會否覺得自己存心隐瞞,沒有任何擔當?
就在柳玉忱糾結的時候,聽到一個挑釁的聲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柳大公子?”
說話的男子眼角一顆淚痣,确實和男德學院衆多名門閨閣出身的男子比起來,是少有的風情。
只是那眼裏的挑釁憤恨之意,硬是把這份風情給破壞了個七七八八,反而使得這份風情看上去虛假造作。
在男德學院會有這番作态的向來獨此一家,唯有陳蓮而已。
柳玉忱仿若沒有看到陳蓮眼底的挑釁之色,還是神色不變的依照禮儀回了一個禮,之後才準備徑直離去。
陳蓮看到柳玉忱對着別人臉上都挂着柔和都笑容,可是對着自己卻這樣冷淡無視,心中暗怒。
覺得柳玉忱不過是仗着出身家世,所以才看不起自己。
陳蓮攔住柳玉忱的去路陰陽怪氣的說道:“柳公子還真是兩幅面孔,對着其他人就笑顏如花,對着我就冰冷淡漠。”
又是這熟悉的挑事語氣,柳玉忱猶如青山遠黛的眉頭微微皺起。
不過到底是大庭廣衆之下,柳玉忱深知自己已經備受關注,實在是不想再被人圍觀,只得向後退了半步出言道:
“陳公子多慮了。”
陳蓮的母親雖然只是個七品糧官,但因為是家裏的獨子,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備受寵愛。
可是他自從一個多月前遇到柳玉忱以後,他的人生就處處碰壁。
原本還覺得看那裏都好的張正鳴,不但不是良人,而且還是個沒有擔當的廢物。
來到來男德學院以後,因為處事作風,更是連一個朋友都沒有,走那裏都被人看不起。
好不容易在刺繡上面拔得頭籌,可是還沒有高興多久就被柳玉忱搶走了光芒,無人再去關注他曾經有多努力。
陳蓮這樣的人,又那裏會自我反省,他把所有的錯處都歸結到了柳玉忱的身上。
覺得就是因為柳玉忱,才造成了他今時今日的處境。
如今看到柳玉忱退了一步的反應,不但不覺得柳玉忱在息事寧人,反而覺得柳玉忱是在看不起他,連和他說話都不屑。
陳蓮當下大怒:“柳玉忱,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自己萬衆矚目,所以很得意啊?”
柳玉忱看到前面已經被堵住的去路,原來有時候一退再退,并不會讓對方消停,反而會換來去路被堵。
柳玉忱原本清透明亮的眼裏浮現出暗湧,第一次面對嘲諷,他并沒有如往常一樣退避,而是直視着陳蓮問道:
“陳公子為何一直針對我?”
雖然是疑問的話語,但是到底是大家公子出身,只是簡簡單單的話語,但是那再篤定不過的語氣和讓人不能忽略的氣勢硬生生的壓了陳蓮一頭。
陳蓮何曾見過柳玉忱如此模樣,身體本能的感受到壓迫,但是以往的習慣讓他繼續色荏內厲的說:“我…我才沒有,你不要胡說!”
陳蓮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柳玉忱的面前叫嚣,一開始不過是仗着張正鳴的勢得了甜頭,覺得自己搞出柳玉忱一頭。
後面又因為柳玉忱表現出來的性格實在太過謙厚溫和,所以才越來越大膽。
但是如今柳玉忱不再如往常般謙和,他心裏就開始莫名的心虛起來。
“既然沒有,那麽請陳公子讓開。”
柳玉忱的聲音帶着三分冷冽七分疏離,震得陳蓮不由得向後退了退,真的給柳玉忱讓出了一條路。
陳蓮察覺到自己的動作的時候瞬間覺得丢了顏面,整個人又惱又怒,就連原本有些尖細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
“就連刺繡老師都誇耀哥哥的刺繡功夫是以情入繡,乃是世間難得,弟弟想着若是哥哥能夠看到真正的翁繡作品,在刺繡一途上定能一躍千裏。”
柳玉忱轉過頭來,便看到陳蓮拿出來一件寶藍色,上面有着翁繡的華貴披風。
華貴得讓人覺得刺目,因為它正是十數天前太女所穿的披風。
柳玉忱面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體全部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了個幹淨,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仿若下一刻就會倒地不起,再也醒不過來一樣。
華亭焦急的喊道:“主子,主子?這…這或許只是相似罷了,根本不是太女的披風?”
只是話音剛落,就聽到柳玉忱異常肯定的話語:“是的,這就是那日太女穿的披風。”
若是尋常衣物或許不是那麽好分辨,但是皇室子女的衣服都有專門的定制的,全部都是獨一無二的。
對于柳玉忱這樣長期刺繡的人來說,只需要一眼便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兩人本來就在小道中間,周圍有不少學子看到陳蓮攔住柳玉忱的去路,就開始好奇陳蓮又要搞什麽幺蛾子,耳朵全部都是立起來都。
可是如今看到陳蓮拿出的有翁繡的披風居然是太女的,瞬間猶如一顆石頭掉進湖泊激起千層浪,周圍的學子炸開鍋,議論紛紛起來。
一個學子仔細辨認了一下披風,認真的說道:‘上次太女來的時候,我遠遠看過去,似乎真的是這件披風。’
‘這還用你說,柳玉忱都點頭了,這披風還有假?只是這披風到底是太女的貼身之物,如今卻在陳蓮這裏,難道太女真的和陳蓮有點什麽?’
有個學子聽不下去了,幫着柳玉忱說了兩句話:‘我看未必,你要是太女,旁邊有個柳玉忱了,那裏還會看上陳蓮這等俗人,兩者之間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啧啧啧,那可不一定,家花哪裏有野花香,這女人不都愛這個調調?’
可是這些聲音柳玉忱仿佛都聽不到一樣,他直直的看着那件披風,神情似哭似笑,似悲似喜。
剛剛嘴裏不過簡簡單單的承認披風就是太女的幾個字,旁人聽上去猶如鳳凰啼血,給人一種莫名的悲怆之感。
陳蓮看到柳玉忱的蒼涼的神情,心中滿意,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只有看到柳玉忱這樣的表情,只有真正的毀掉柳玉忱,才能讓他忘卻事事都被比下去的羞恥感。
才能讓他忘卻剛剛不過因為柳玉忱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自己就讓出一條路的難堪之感。
面對周圍學子的指指點點,陳蓮不以為榮,反以為傲。
此時的他仿若是什麽斬妖除魔的英雄,正硬生生的要把對方的心剜出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才是‘正道’。
陳蓮的臉上帶着嬌羞,可是眼底全部都是遮也遮不住的惡意:
“柳公子真是好眼力,這确實是太女的披風,那日…那日我和太女在一起,太女怕我受寒,所以才拿了這件衣服給我。”
陳蓮一邊模樣嬌羞的說着,一邊觀察者柳玉忱的狀态,想從他的臉上多看到幾分痛苦,心裏就會多爽快幾分。
只是随着他的話語,柳玉忱的神情從一開始的傷心欲絕,變成了不辨喜怒。
陳蓮心中隐隐浮現出一些不安,但是這些不安瞬間就被報複的爽快壓下去了。
他幻想着柳玉忱強撐的樣子,卻被他一點一點撕破那包裹着脆弱的堅強。
陳蓮的模樣更加的小意溫柔,仿若陷入情網的男子,述說着和心愛之人相關的情話
“太女真是個極為溫柔體貼的人,看到我有需要,二話不說就把披風給了我,若是…若是我下次見到太女,真不知道該如何謝謝她。
哥哥不如你為我出出主意吧?你那麽了解太女,你出的主意太女必然是會喜歡的?”
周圍有不少學子看到這一幕都跟着憤怒起來,原本按照太女的身份,真的要納幾個小侍也是平常事。
到底都是男德學院的同學,大家或許有羨慕嫉妒的,但是大多數學子心裏到底是祝福的,畢竟男子一輩子不就是為了追求一個好的歸宿。
可是陳蓮的行為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
你說你和太女有點什麽就有點什麽吧,但是柳玉忱可是人家太女一開始就去追求的,怎麽都比你先認識。
不說你和柳玉忱的關系需要多友好,但是在外基本的尊重和禮貌是該有的吧?
你這還沒進門,就一副以小欺大的姿态,若是真的進了東宮,搞不好隔天就撺掇着太女寵妾滅夫了。
男德學院不少男子都是嫡子出身,未來絕大部分也是當家主夫的人選,如今看到陳蓮這番作态,當即就有些同仇敵忾起來。
不過到底是顧慮到皇家私事,這些貴子們一時間不好多說什麽。
随着陳蓮咄咄逼人的話語,華亭緊緊的扶住自己家的少爺,深怕他因為刺激過大,直接昏了過去。
柳玉忱看到華亭眼裏的關心,輕輕拍了拍華亭的手以示安慰。
他整個人站立的姿勢猶如被冬雪覆蓋過後,迎來了春天的蒼松,雙眼再次恢複了靈動生機,只是這份生機裏面夾雜着以往沒有的銳利。
他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容“玉忱不知道太女是不是會喜歡我選的東西,但是我卻能很肯定的告訴陳公子,玉忱是絕對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的。”
陳蓮沒有想到一向以謙謙君子,知禮重禮聞名的柳玉忱,會這樣直白的拒絕自己,這完全出乎意料的行為打亂了他的計劃步奏。
陳蓮抓住柳玉忱的衣袖,不可置信的問道:“哥哥,為什麽?”
柳玉忱淺淺淡淡的看了一眼陳蓮,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一眼,卻讓陳蓮感受到了打從心裏的鄙視。
柳玉忱毫不留情的直接把被抓住的手臂抽離開來,之後彈了彈剛剛被陳蓮抓過的衣袖,那嫌棄的模樣仿若在彈開什麽髒東西一般。
柳玉忱聽到陳蓮的問話,仿佛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原本溫潤如玉的模樣就因為這小小的弧度而帶上了魅惑。
整個人就猶如林間深處的精魅,明明帶着神秘和殘忍,卻又美得讓人不願移開眼睛。
柳玉忱原本和陳蓮就離得極近,柳玉忱就像一個調皮的精靈一樣,惡作劇般微微低下頭,狀似親昵的在陳蓮耳邊輕聲低喃:
“為什麽我一定要幫你?你又有何資格要我幫你?”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輕言軟語,但從柳玉忱的嘴裏吐出,就仿若魔鬼致死的誘惑。
陳蓮瞳孔巨震,還來不及給于多餘的反應,就察覺到柳玉忱已經靈巧的離開了。
只是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猶如惡作劇的孩童帶着純真和殘忍。
柳玉忱的動作還是那麽優雅規範,但是卻和平易近人沒有半分關系,反而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意味和無處不在的嘲弄。
柳玉忱的唇輕輕開啓,說出的話語卻是毫不留情:
“柳某人家中排行老大,除了家裏的姐姐妹妹以外,家中就只有一個幼弟,并沒有陳公子你這一號人,陳公子還是不要再叫哥哥了,免得引人誤會”
陳蓮還沒有從柳玉忱的一系列操作中反應過來,就被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不過要讓他就這樣認輸,那是絕對不甘心的。
陳蓮一副被欺負的樣子,眼角挂着淚珠哽咽的說道:“哥…哥,你別這麽說,我知你是怪我和…太女…,可是…可是我們都是太女的……,你就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陳蓮這招确實毒,這話把該清楚的地方說得不清不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确實引人瞎想。
而且若是其他的人聽到他的言語,就會下意識的把柳玉忱拉成和他同等的位置,可謂是占盡了便宜。
特別是他還搬出了太女這面大旗,若是任何一個思慕太女的男子,在不清楚太女和陳蓮的關系下,就算是不顧及陳蓮的面子,總還是要顧忌太女的面子。
只要一顧忌太女的面子,那對着陳蓮難免就會隐忍幾分,少不得就會被陳蓮借機抨擊。
可是他遇到的是柳玉忱。
柳玉忱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一個小醜,悠哉悠哉問道:
“陳公子是想說太女思慕于你?你和太女兩情相悅?還是說太女對你做了什麽?你這說一半遮一半的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麽還請明示?”
可是這最悠閑的提問卻是最鋒利的刀刃。
陳蓮面對柳玉忱的質問,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
他本來就和太女沒有什麽,反正太女的披風在他手裏,說一些引人遐想似是而非的話也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若叫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硬要造謠說是和太女有些什麽,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繞是不知天高地厚,大膽如陳蓮也是不敢的。
陳蓮心裏已經生出了悔意,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周圍都是圍觀的學子,又那裏是他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陳蓮眼角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不過這回淚水倒是真實了不少。
畢竟如今的事情是越來越不受控制,他心裏是又驚又怕。
他不由想起來,當初只要一在柳玉忱的面前提起張正鳴他就會贏的光輝戰績,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由的又開始舊事重提起來。
“哥…柳哥哥…你就算因為張女君的事情心裏惱我恨我,也斷斷不該拿太女說事情……”
只是陳蓮萬萬沒有想到,這次他再提張正鳴的時候,沒有看到柳玉忱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反而是嘲諷和寒冰交錯的眼神。
“陳公子說笑了,要說惱恨,應該是陳公子惱恨才對。我和張女君退婚以後,就得到太女誠心相待,這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福氣。”
柳玉忱露出一個玩味和惋惜的笑容:“而陳公子…說來也怪我,因為我和陳公子的處事作風大相徑庭,所以張伯母和張伯父會誤會陳公子是煙花做派,害得陳公子就算費盡心機也無法入張家的門,真是罪過。”
柳玉忱有些抱歉的繼續說道:“只是玉忱萬萬沒有想到陳公子如此喜歡模仿,玉忱和張女君訂婚,你就去結交張女君,玉忱和太女結識,你便以為自己也和太女結識了。”
這個世界向來注重門風家聲,柳玉忱這番話可謂是又毒又辣。
相當于明明白白的告訴衆人,陳蓮作風不良,就是因為像極了煙花男子,所以才進不了張家的門。
而且陳蓮明明和張正鳴有牽扯,現在還來攀扯太女。
陳蓮平日裏拿風評攻擊柳玉忱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如今被柳玉忱攻擊那是又驚又怒。
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聲音變得又尖銳又嘶啞,聽得周圍的學子直皺眉頭:
“你胡說,我和太女本就相識!不然太女的披風為什麽會在我這裏?”
這一句話已經是陳蓮最後的底氣了,他走道披風面前,得意看着柳玉忱,準備看他如何反駁?
在他看來,只要能夠證明太女如此私人的東西在自己的手裏,自然就能說明太女和自己關系不一般,柳玉忱剛剛那些言語自然就能不攻自破!
他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那知他話語才落,就看到柳玉忱笑顏如花的模樣,那樣子仿佛…仿佛戲臺上的醜角,做了一件極為滑稽可笑的事情,讓他心裏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陳公子,這衣服雖然是私人物品,但是若真的拿了一件就能說明和衣服的主人有些什麽,那麽宮裏浣衣局的人,豈不是各個都是皇親國戚?
當然了,陳公子若是真的和太女有什麽關系,直接說出來便可,何須老是拿衣服說事。
這件事情對于其他閨閣男子或許要難以啓齒一些,可是陳公子您不一樣,您連和張女君的事情都可以随意述說,這麽光耀門楣的事情要你說出來實在是沒有什麽難度。”
周圍的貴子一聽,不少頭腦清楚的就開始反應過來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這陳蓮是什麽性子的人,大家多少都心裏有數。
若是陳蓮真的和太女有些什麽,以他的性格早就傳的天下皆知了,又怎麽會是如今欲語還羞的作态。
能在這裏上學的貴子,就沒有幾個笨的,不少聰明的貴子都已經琢磨出陳蓮和太女根本就沒有什麽。
不少貴子相同了其中關節以後,心裏都極為不舒服,畢竟這世間又有幾個人願意被別人當做傻瓜一樣戲耍?
有幾個大膽的貴子不由嘲諷起來:‘我原本以為鬼人們是吃慣了滿漢全席,吃點清粥小菜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鬧了半天是剩菜,根本沒資格上桌。’
另外一個學子嗤笑了一聲補充道:‘可不是嗎?人貴自知,可是有些人就會拿着雞毛當令箭,拿着個虎皮就以為自己是老虎,想借機魚目混珠。’
‘哥哥說笑了,他那是魚目混珠,魚目最少和珍珠還有點相似之處,他那明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鸠占鵲巢。’
那個學子咯咯的笑着,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叫我哥哥我是敢應的,可是有些人嘛,我是萬萬不敢答應的。”
這一句話,瞬間引來更多學子的嘲笑。
陳蓮那裏被這麽直接打臉,當下對着柳玉忱怒吼道: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一直生氣我和張正鳴在一起,所以才想盡辦法報複我是不是?”
柳玉忱看到陳蓮的模樣,想着自己當初因為這樣的人找麻煩而狼狽不堪,不由覺得好笑,不過到底是回答了陳蓮的問題:
“我從未想過報複你,說到底當年我和張正鳴之事,只是我和她兩人之間的事情。張正鳴才是一切的源頭,我若是對她不滿會直接找她,而不是去牽連旁人。
兩個男子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子,互相撕扯實在太過悲哀,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去做,也不屑去做。”
陳蓮神色癫狂的說道:“你說得好聽,那你如今和我撕扯又算什麽?!”
柳玉忱毫不猶豫的說道:“太女不是張正鳴,說到底你會把太女牽扯進來,不過是想拿太女證明自己的魅力,想要贏我一籌。你我之間的事情,太女才是被無辜牽連的人。”
而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拿太女的名譽作為跳板,借此打擊他人。
陳蓮聽到柳玉忱的回答,看到他對太女毫不猶豫的回護,瞬間就明悟了,他整個人哈哈哈大小,癫狂不止。
“實在是太好笑了,你居然相信這個世間有女子不偷腥,有女子會對男子的百般示好毫不動搖?
柳玉忱,枉費世人皆道你聰明,你才是那個人世間最大的笑話!”
柳玉忱抿了抿唇,腦海裏回想起那個救他于水火的女子、那個說着要和他相互坦陳、患難扶持的女子,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極為铿锵的說道:
“我就是信太女,我信任他說的每一句話,就算最後淪落成一場笑話,只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便信她!”
陳蓮大聲道:“我看你是瘋了瘋了!你才是那個瘋子!”
陳蓮的話音剛落,便聽到溫柔遣倦到要滴出水來的聲音:
“玉忱絕對不會成為笑話,更不會是瘋子。”
衆人這是才發現出聲之人正是太女蔣明曦,瞬間跪了一地:
“拜見太女!” “拜見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