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

除夕那會,除了春晚,最熱鬧的就屬熱搜和各個新聞平臺了。

周氏是當下最熱的企業,旗下各個産業都有涉足,只要進去,就算是實習一個月,出來都是各個公司搶手的香饽饽。

不管是應屆生還是工作許久的社畜,擠破頭都想邁進周氏的大門,想為自己的履歷鍍一層金。

其實一開始周氏也并非是畢業生的首選,但自從三年前周陸璟成為周氏集團的總裁之後,周氏蒸蒸日上,肉眼可見的拉開了其他企業的距離,成功擠進了全球top。

大家本就對周氏這位總裁好奇,又遇上了車禍,一時之間熱度直接經久不下。

宋晚對網上的說法從來都是看看就好,不過有一個網友的說法倒是讓她挺印象深刻的。

網友說,周陸璟在工作上像個殺伐果斷的帝王,心狠手辣,只要是他看中的項目,其他人就別想在他手裏分去一杯羹。

可現在,這位殺伐果斷的帝王躺在躺椅上,睜着那雙好看的眼睛,毫無對焦地看着她,眉頭肉眼可見的皺起,似乎在回味剛才宋晚說話的意思。

宋晚也沒有繼續開口,等着周陸璟開口說話。

周陸璟沉默了一會兒,直起了身,伸出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宋晚用舌尖劃過牙齒,将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他,好心提醒:“周先生,已經不燙了。”

周陸璟沒有說話,手指托着碗,緩慢地将碗湊近了薄唇,然後在宋晚地注視下一口氣将藥入了喉,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拿着空碗,正要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宋晚便更快的将碗拿了起來,她道:“是我唐突了,周先生您躺下吧,我現在給您敷眼。”

“嗯。”周陸璟慢慢地收緊了藏在一側的手,正要躺下,一直半握的手心裏便多了一顆沒什麽分量的糖,下意識地用指尖摸了摸,是他平日裏吃的薄荷糖。

“周先生,雖然我不太建議你喝完中藥就吃糖,但張姨沒有拿來溫熱水,今天您就将就一下?散一下苦味,會好受點。”

張姨端着藥過來時就把糖放下了,她剛才也問了一嘴,周陸璟每次喝完藥之後都會吃顆薄荷糖散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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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吃點糖也沒什麽關系,但總得來說還是溫水要更好些。

“不用。”

周陸璟伸出手憑借着記憶将糖放回了桌上,他躺了下去:“敷藥。”

宋晚應了聲好,将藥包整理好然後走到他的一側,輕柔的放在他的眼睛上,在他敷藥的時候,宋晚也無事可做。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想了想,說道:“周先生,我看了您的資料,您平日裏是有頭疼的毛病嗎?”

敷着藥的周陸璟嗯了聲,随後便聽見了椅子拖動的聲音,他皺了皺眉:“你幹什麽?”

宋晚拖着椅子繞到了周陸璟的身後,她道:“按摩能減輕一點頭疼的毛病,周先生試試吧?”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她的手已經撫上了他的太陽穴,宋晚的手指溫熱着,一邊按着一邊說道:“您要是覺得力度重了,可以說一聲。”

周陸璟喉結滑動了一下,他頭疼的毛病其實一直都有,其實也并不是多大的毛病,只不過,自從他眼睛看不見之後,頭疼的毛病愈演愈烈,有些時候要吃藥才能得到緩解。

宋晚道:“周先生,中藥要按時喝才會見效快,以後還是不要拖這麽晚了。”

宋晚喜歡在治療的時候和患者說兩句話,來緩解一下患者緊張的情緒,患者本人也挺喜歡這樣的治療模式的,只不過周陸璟卻似乎不太喜歡。

再沒聽見周陸璟回應之後,宋晚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按了一會兒,宋晚給他調整了一下藥包,正想繼續按會兒,口袋裏面的手機便響了。

宋晚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澤林。

要是平日裏在醫院,宋晚估計會接起來短暫的說兩句話,可今天外出,接電話有些不太好,她便将電話挂斷了,只不過還沒收起來,章澤林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宋晚正要再次挂斷,就聽見周陸璟冷淡道:“接吧。”

猶豫了一下,宋晚起了身道:“謝謝周先生。”

她捂着手機走到一旁之後才将電話接了起來。

“我在上班。”宋晚道:“有什麽事嗎?”

“我剛給你發消息你沒有回……我想說等會來接你,我們去約會。”章澤林語氣裏有點小委屈,又道:“我今天工作不忙,過來給你賠禮道歉。”

他指的是昨天晚上臨時鴿了宋晚的事情,宋晚勾了勾嘴角,應了聲好,不過又猛然想起自己在外面,章澤林在醫院接不到自己。

“澤林我今天外出工作了,不用來接我,等會忙完了我就直接過來。”

“外出工作?”章澤林覺得有點奇怪:“怎麽昨天沒聽你說呢?”

昨天……你也沒和我說幾句就挂了呀。

宋晚知道說下去可能會沒完沒了,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周陸璟,再說了現在還有個患者在等着她呢。

“見面了和你說,我現在還在忙。”

“好。”

挂了電話,宋晚匆匆的回到了遠處,垂眸看了一眼敷着藥的人:“周先生,我回來了。”

周陸璟淡淡地嗯了聲,沒多大情緒。宋晚記得院長再來的路上千叮咛萬囑咐說不要惹惱周陸璟,想了想還是多說了一句:“以後上班時間,我會關掉手機的,不會打擾您。”

她重新擡起手,更加認真的給周陸璟按摩。

今天要比想象中的早一些,周陸璟敷完了要也才四點半,宋晚利索的收拾了一下,整理好自己帶來的醫療箱,遞給了一旁修剪花枝的張姨:“這裏面是我接下來會用到的醫療工具,麻煩您放好。”

張姨連忙結果應了好,她雙手結果醫療箱便進了客廳。

她看了看拿着熱毛巾擦拭自己眼睛的周陸璟,又道:“周先生,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如果您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随時過來。”

“嗯。”周陸璟今天說過最多的話就是這個嗯字。

宋晚也不介意,她也急着回去赴約,說了再見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宋晚是被周家的車送回住所的,這位便是以後接送她的司機,盡管宋晚已經拒絕了多次,她認路之後,可以自己開車過去,但這位司機永遠就只有一句話,老板安排的。

行吧,有錢人不在乎這單這點油錢。

不用自己開車去,她也樂得輕松。

宋晚到家都已經是六點半了,章澤林的消息已經發了不少來,她趕忙上樓換了身衣服,化了個淡妝拿着自己的包包前往約會地點。

兩個人都忙,約會的地點無非就是去嘗一下新開的餐廳又或者看個電影散散步什麽的。

約會的商場離她家并不是很遠,宋晚到的時候章澤林都還沒有到。

正要給章澤林發個消息問問,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阿晚。”

宋晚轉過頭去,許久不見的章林澤正大步的從紅綠燈處走來,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雖然鼻梁上架着一副常見的黑框眼鏡,但那張臉依舊清秀,他的懷裏抱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與他身上穿着的白襯衣相襯,儒雅又浪漫。

他在宋晚面前停下,雙手将玫瑰花抵在她面前,“阿晚,久等了吧?”

宋晚低頭抿着笑,雙手結果了玫瑰花:“我也剛到。”

随後又嘟囔道:“都說了不用破費給我買花。”

“怎麽能叫破費呢?”章澤林溫柔的笑了笑,擡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今天帶你吃你喜歡的港式。”

現在是下班時間,商場的人也多了起來,港式餐廳也爆滿了客,只不過章澤林早早的就定了位置,所以也等的不久。

“等會吃完我們就去樓上看電影,就是你之前說想看的那個搞笑片子。”章林澤給宋晚盛了碗湯放在她手邊。

宋晚拿着勺子喝了口湯,聞言又擡頭看了章澤林一眼,對方也已經低頭喝湯了。

其實那部搞笑片子在和章澤林說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看過了,只不過他好像忘記了。

宋晚抿了抿唇,笑着應道:“好。”

電影場是九點整的票,兩個人吃了飯在商場逛了一圈上去正好排隊檢票,章澤林給宋晚又買了一杯果茶,他拿着票和玫瑰花排着隊,宋晚就站在他旁邊看着前方,時不時撮一口果茶解解悶。

“叮……”

章澤林的手機響了,他從口袋裏面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之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宋晚,宋晚也正巧擡起頭看她:“我先去旁邊接個電話。”

“……好”宋晚結果玫瑰花和票,雙手無空,目光卻看着章澤林走向遠處無人的飲料販賣機,他注意到宋晚一直注視着她,還遠遠的對着她露出了個笑,然後才側過身接起了電話。

沒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一臉歉意道:“阿晚,我可能不能陪你看電影了,老板喊我現在回去加個班。”

宋晚肉眼可見的失望,不過還是體貼道:“那你趕緊回去吧,電影改天一起看也一樣的。”

章澤林又連連道了歉,正要走,宋晚問道:“澤林,你周五有空嗎?”

她看了日期,這周五正好就是他們的三周年紀念日。宋晚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章澤林,但一向對紀念日和一些節日敏感的章澤林卻沉默了一下,溫聲道:“再說吧。”

說完便快步地走出了電影院,看樣子老板催的真的很急。

宋晚有那麽一瞬有些失落,也敏感地察覺到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只不察覺一瞬即逝,沒有抓住深究。

她看了一眼還在排起的檢票長隊,一時之間也沒有興趣,将票轉贈給一直猶豫看什麽的小姐妹之後,抱着花便出了電影院。

別墅內,燈火通明。

陶宴坐在電腦前看着今天下午後院的監控,一直直到監控裏宋晚的身影不見了之後,才跟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思索什麽的周陸璟說道:“老板,宋醫生一下午都很安生。”

周陸璟目光随着聲音的方向朝陶宴看了一眼,陶宴又自顧自說道:“半小時前我收到了宋晚醫生的簡歷,需要我念給您聽嗎?”

“念。”周陸璟聲音低啞,随後閉眼擡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宋晚下午給他按了一會兒之後,他确實輕松了不少。

陶宴将文檔調了出來,一字一句毫無感情的朗讀着上面的內容。

“父親宋博海是一名外科醫生,母親劉彤是名眼科醫生……”

“她父親叫什麽?”周陸璟睜開了眼睛。

陶宴趕忙道:“宋博海,好像就是之前給您爺爺,前宋董事長做過手術的那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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