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二部回旋曲

作者:神諾

文案

《創意》裏周祁和鐘揚的後續。

文案神馬的……求放過……

番外溫泉,先坑着吧,等趙曦和軒軒的都完結,會一起寫一個的~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破鏡重圓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周祁,鐘揚 ┃ 配角:鐘慕,藍清軒,趙曦,警察叔叔,周夢 ┃ 其它:腹黑攻&我也不知道是神馬的受

第一樂章(一)

第一樂章這些年以後

八月二十四日,下午四點三十分。

首都機場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和記憶中,只是相似,沒有熟悉。

我以為心裏會是苦澀的,畢竟,機場,着實不是一個好的地方,對我來說。

其實對誰都一樣,畢竟這裏意味着分離。

當年從這邊落荒而逃,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害怕。

可惜還沒等我感嘆一下歲月變遷,遠處有七八個人覺着個大紅橫條幅,上面的标語讓我想就站在原地,裝作不認識他們。

“歡迎周祁回國任教,毀人不倦。”

我拎着小提琴,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笑嘻嘻的看着他們。

“唉,我說,這麽多年不見,你們就這麽歡迎我?”

一幫人撲過來,直接把我架了起來。

“我靠周祁,你丫怎麽變成這樣了!就算是要當老師,也不能一臉的正經吧!”

“去你的,我一直就很正經。”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畢業這麽些年,班級聚會從來不參加。要不是班長從系主任哪知道‘曲式與作品分析’老師是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沉默的回國了?”

“靠,你們可不知道我這幾年的清苦日子,成天除了練琴就是練琴。我那導師簡直就一狂人啊,覺都不讓人睡,成天就知道壓榨我。”

“歇了吧你,系主任突然保你去維也納,讓我們一幫說好去美國的兄弟措手不及。”

“哈哈哈,誰讓咱跟了系主任這麽多年,你敢說你拉的過我?”

這句話成功的轉變了話題,引起了公憤。

班長一聲令下:“小的們,拖走!今兒非脫他一層皮下來!”

嘻嘻哈哈得出了機場,打了兩個車直奔飯店。

在車上聽着他們幾個閑扯,心裏一片溫暖。

很久,從離開以後,就沒有過笑得這麽開心的時候了。

當年系主任突然來找我說,學校要給我們系一個名額去維也納學習,全公費,包括生活費,系主任來找我,問我要不要去。

我一心想離開這裏,換個環境,就點頭接受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在維也納學習了六年,博士畢業回來。之前和系主任說想要回學校任教,學校答應了。

于是我從國外回來,準備今年九月份開學。

很多人都問過我,怎麽會回來教書,維亞納音樂之城,在那邊揚名立萬的機會可比當個老師強多了。

我的答案千篇一律,全都是為了在國內的爸媽。

而真正的答案只有我自己知道。

這幾年一直武裝自己,一直逼迫自己,為的就是讓自己忘掉一些事情。

可惜,想法和現實是兩個極端。

我也曾經去找過一些人,話說不到幾句就會把對方從名單上抹掉,然後開始亂發好人卡。

所以我還是回來,看看能不能碰到自己的緣分。

還有就是,那些熟悉的過去,我要看見它們物是人非的一面。也許這樣,我的記憶就會随着已經逝去的樹木、花草,一起逝去。

在這幾年,和班裏人一直有聯系,本來最開始說好一起申請美國XX音樂學院,誰知道中途走去了維也納。

周夢和趙曦最終還是沒在一起,周夢經歷了一次綁架,原因是因為幫派間的一些摩擦。她在被救回來以後,時候面對爸媽的眼神,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們再次經歷這種擔驚受怕的事情,最終和趙曦和平分手,第二年接受了在電視臺工作的一個男人。男人對她很好,已經領了結婚證,說是等我回來辦婚禮。

而趙曦,聽說,現在和一個警察不清不楚……啊,是男的。

“這今兒個誰請客,選了這麽個高級地方,我告訴你們,我可沒錢啊!”

我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地方,眼睛斜了面前這群人一眼。

班長首先邁上了臺階,一招手。

“沒錢賣了你,別磨叽,人還等着呢。”

我滿心疑惑的跟着往裏走,還有人麽?

門口的迎賓小姐微笑着開門,大堂經理親自帶路。等我們坐定,服務員排成一溜來給我們上菜。

大堂經理站在門口,恭敬的說:“請各位慢用,有任何事情請吩咐我,總裁正在處理點事情,一會兒就過來。”說完帶上門出去了。

班長發話了:“既然人請客的都沒來,咱等會吧,正好周祁跟哥兒幾個說說,這幾年過得怎麽樣啊?有沒有帶個洋妞回來?”。

我心裏對請客這人實在是有些好奇,但是嘴上還是和他們說着話,這些年,別的都沒練出來,就這臉上的表情練得真是爐火純青。

“什麽洋妞,我跟你說,這洋妞太開放,我還是喜歡溫柔點的。”

我們正說着,門被敲了兩下,大堂經理推開門,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過年好呀~~~~馬年馬到成功!

咳,坑我挖了……會努力填的……

第一樂章(二)

“不好意思,來晚了,樓上出了點麻煩。”

“哪兒的話,還是周祁面子最大,聽說是周祁回來,說什麽也要請客,是不是鐘揚,不對,現在得是藍揚了,是不是?”

他看起來比以前更成熟了,退卻了少年時的稚嫩,現在的他,是在商場歷練多年的藍家少爺。臉上架的無框眼鏡,将原本的那些柔和,全部裝化為了冷漠。

他笑了笑,繞過桌子往裏走過來,坐在我旁邊。

“還是鐘揚吧,外面人叫的時候,總是會忘這名字叫的是我。”他若無其事的說着話,“我這兒正好有地方,也很久沒和周祁見面了。”

我坐在他旁邊,腦子裏一片空白。不是沒想過我們見面的場景,不是沒聯系過見面時候應該說些什麽。但是那些在見到真人的時候,全部灰飛煙滅,碎的連渣都看不見。

“我記得當年聽說鐘揚你的事兒吓了我一跳,哎,周祁,你倆當時那麽好,你知道麽?”

我沒有說話,腦子裏不自覺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他走後的半個月,到處都沒有他的消息,突然有一天,藍家宣布了一則新聞。

藍家失蹤多年的外孫子,鐘氏小少爺,鐘揚,終于被藍老爺子認回,并且,從此改藍姓。

這讓商場炸了鍋,因為,藍氏少爺藍清軒,不再是唯一的繼承人。人們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失蹤了二十幾年的小少爺放棄了鐘姓,認藍姓。

想到這兒,我自嘲的笑笑,藍氏和鐘氏的小少爺,想想都像一場夢一樣。

鐘揚笑笑,揮手讓服務員下去了。

“你還真是揭老底,我記得當年跟着周祁上課的時候,沒看出你這麽記仇啊。”

“師兄,你還說這事兒,最後教我們的那些老師才知道,咱幾個根本不一屆。哎,周祁,你們倆這幾年聯系沒?”

我突然被點名,吓了一跳。

扯扯嘴角,敷衍道:“那什麽,都忙。我去個衛生間,你們先吃着啊。”

我站起來,從另一邊繞過桌子,落荒而逃。

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

洗了洗臉,再使勁掐了掐兩頰,深呼吸幾下,終于做好心理建設,邁步走了出去。

剛打開門,就看見他站在門外。

我愣了一下,微笑着開口:“嗨,好久不見了,剛才都沒好好和你打個招呼。這幾年還好吧?”

他的右手從門把手上拿下來,不自覺地攥成拳,插進了兜裏。

“都很好,你呢?在維也納還順利麽?”

我在心裏自嘲的笑,你看,也沒什麽大不了,不過是打個招呼,問聲好。

“嗯,這不是回來教書麽。還得謝謝你請我們吃飯,這幫人瘋起來誰都攔不住,到時候又得麻煩你這的人收拾。”

說實話,這時候我腦子已經亂成一團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直到我看見他身後的人握着手機呈上來的時候,才抿了下嘴唇。

“我出來久了,先回去了。”

說完沖他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回去了包房。

坐定以後,才感覺心髒開始跳動。

他又過了十多分鐘才回來,我沒有再給自己丢人現眼的機會,和班裏的同學開始亂七八糟的閑扯,喝酒。

餘光瞥見他和班長聊得開心。

這不是很好麽,君子之交,淡如水。

吃了飯以後照舊例是去唱歌,誰都不能走,無奈又被他們拉去KTV。

一首一首的流行歌曲被唱響,我都沒聽過。這些年變化太快了,我和這些事情早已脫節。甚至不知道周傑倫、林俊傑他們都出了那些專輯。

學音樂的就這點好,不管嗓子好不好聽,可是不跑調。

他們讓我唱歌,我笑着卻沒有推拒。

點了一首西城的My love。

在唱到高潮的時候,我睜開眼睛掃了一下,很意外的看見了他正對着我的目光。

有些回憶一下子被扯開,我想到了他的愛麗絲,他的羅密歐,還有他的……My love……

我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最後我們都喝多了,我眯着眼睛坐在沙發上,看着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跟着旋律亂嚎一氣。

就好像我是一個徘徊在他們之外的人,聽着與我毫不相關的故事,是一個,和我自己毫無關聯的陌生人。

我去了衛生間,這會兒時間鐘揚為他們安排好了車子。

他出來樓道裏找我。

“你還沒回家呢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我定了定,笑着搖搖頭。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我替他們和你道謝。”

我向他微微欠身後,越過他往外走,中途卻被拉住了手腕,我一下子掙開,後來又覺得失禮,轉頭和他道歉。

“抱歉,我喝多了。”

他上來拉着我的手腕,帶着我往前走。

“沒關系,我不介意。很晚了,你自己走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我用力揮了一下,沒掙開。

“不用了,我等一會兒打車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煩你。”

他把我壓在某一間房間的木門上,低下頭來吻我。

我看着突如其來的變故,呆呆的,不知道要怎麽辦。

他在我的嘴唇上舔舐着,舌頭從我微微開啓的牙齒重鑽進來,勾着我的舌頭慢慢動作,一切都是那麽熟悉,都是我曾經沉溺的夢境。

我猛然驚醒,用力推開他。

“請你自重,我要回去了,再見!”

說完不管他如何,大步往外面走。

走出KTV大門,被外面的風一吹,酒醒了一大半。

我伸手找了輛出租車,報了家裏的地址,放松地靠在椅背兒上,看着車窗外面的風景。

燈火輝煌的不夜城,到處都是明亮。

本想隐藏的過往,被照亮,被拿出來反複擺弄。

本以為我可以裝作不在乎,但一碰到他,所有的僞裝全部土崩瓦解。

我只當是做了一場夢,夢中的那些過往,那些甜蜜,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想象。夢醒了,人也該散了,也就是我應該清醒的時候了。

曾經的我以為我是不一樣的,可是,最後我知道了,那種在我眼中的不一樣,在別人的眼中卻都是一樣的。

就像深夜的螢火蟲,他以為自己發着亮光,他以為他不同于這一世界的黑暗。

可是,路燈卻在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也許有時我會自欺欺人的告訴別人,這些和你想的不一樣。

心理卻在暗自搖頭,連自己都騙不了的事情,何苦要讓別人相信。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那些的車水馬龍。

我太累了。

第二樂章(一)

第二樂章或許,我只是愛着和你的回憶

頭天晚上到家以後,我媽拉着我的手哭了半天,把我弄得也挺難受。

後來沖個澡迷迷瞪瞪睡着了,夢裏面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我媽來對我說,其實你心裏一直有一個人;一會兒又是鐘揚來說,他一直在想我。

一晚上的兵荒馬亂。

第二天醒了以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睜開眼睛看到曾經的天花板,才反應過來,昨天回國了。這倒挺好,時差都不用倒。

“爸,媽。”

客廳裏,我媽坐在沙發上看書,我爸坐在棋盤前自己和自己下棋。

我媽放下書,看向我,笑着說:“小祁起來了,快收拾,小夢說一起吃午飯。”

我打個呵欠去洗澡。

家裏沒怎麽變化。

這些年我中間回來過兩次,一次是周夢被綁架的那次,一次是我媽五十歲生日。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不孝順。就為了自己那點兒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麽多年不敢回國,不敢面對。

拿出刮胡刀開始對着鏡子整理自己。

其實周夢和趙曦分手,當時我是真松了口氣。鐘揚作為趙曦的哥們兒,遇見的機會太大了。

現在多好,老死不相往來。

放好毛巾,拉開浴室的門。

“媽,我收拾好了,我姐約得哪啊?”

周夢的未婚夫賀斌,看起來很踏實,人也很好,聽說過幾天要升官了。今天吃飯,一是為我接風,二是定下婚禮的時間。

九月十六日,陰歷也很好,說是宜嫁娶。

好吧,我知道這是迷信,可是現在我對這些事情,信的多了。

而且,這句話說得特別對。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不知道是年齡增長的緣故還是歷練了幾年的緣故,前幾年那些不屑一顧的事情,如今越來越在意。

我看着媽媽鬓角那些煙不住的白發,心裏陣陣發酸。

“爸媽,當年走掉以後,這麽多年也沒有回來,對不起。從此以後再怎樣我都不會在為難自己,更不會在為難你們。”

“姐,我在外面這幾年,爸媽都是你照顧,我的事情,你也費了不少的心。”

周夢擡手揮了揮,眼角微微發紅,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你去一邊去,你一個還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子,還照顧別人呢。”

“姐夫,看見沒,就我姐這口是心非的樣子,以後你千萬得反着聽。”

賀斌溫柔地看着我姐,說:“能娶到夢夢才是我的榮幸。”

我媽看着我們,淚眼婆娑。

賀斌下午還要回去開會,所以把我們送到樓下就要回去了。

“大斌,我回家住兩天,回去的時候打你電話,你來接我。”

賀斌笑着答應了,和我們到了別,發動了車子。

周夢挽着我媽,走在前面,我和爸爸走在後面。

“老佛爺,這回小祁子回來教書,咱家就仨老師了。”

我媽回頭看了看我,笑眯眯地說:“後天就開學了,小祁這輩子都走不出學校了。”

我雙手插着兜,微笑着聽着前面他倆閑聊。

周夢突然不說話了,兩個人站在樓梯上。

我擡起頭,看見房門前放着的東西,那個人一如多年前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情節都被鎖,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第二樂章(二)

周夢嗤笑了一聲,說:“真是天熱都擋不住湊份子的人。媽,我看咱家要不什麽時候擴建一下吧,廟太小,佛爺大。”

我媽拍拍周夢的手,上前去開門。

“确實地方太小了,今天小祁才回來,還要收拾一下屋子,我們就不留你了。東西拿回去吧,我們心領了,帶你姥爺問好。”

鐘揚抿了下嘴春,面容中帶着些許的苦澀。

“幹爸,幹媽……”

我媽回頭和我說:“小祁,媽媽很長時間都沒聽琴了,過來給媽媽拉一段梁祝聽聽。”

“行,媽,一會兒還得讓您聽聽我新練的好多曲子。”

我爸從我身邊走進家門,拍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貌似不經意的說道:“商朝六百年,最後也亡國了,真是,人心難測啊!”

我笑笑,把門關上。

兩個人站在樓道裏,我看着地上的東西,苦笑了一下。

“鐘揚,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手機在兜裏震了兩下,他拿出來看了一下,關了機。

“這幾年媽身體一直不太好,血壓有些高,你正好回來了,帶媽去看看。”

我皺皺眉,他的稱呼讓我想到了前幾年的事情。

那時候如膠似漆的,他在我面前稱呼我媽,從來都要把幹字省掉。

“謝謝你關心,我會帶我媽去查一下。你也很忙,如果沒什麽事情,你就請便吧。”

他扯了下嘴角,看着我。

“最後一件事情,你還愛我麽?”

他的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就像是自己心裏最不為人知的一面,突然被人剝開,露出了自己也沒有想到的內在。

我抿了下嘴唇,做出了惱火的樣子。

“鐘揚,我也不和你廢話。如你所見,我這麽些年在外面過得很好,現在好不容易回國,想過兩天消停點兒的日子。如果昨天有什麽讓你誤會了的話,我鄭重的向你道歉。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已經有了我自己的生活。現在我們家都不大歡迎你。周夢就那麽個性子,你早就知道。我知道,憑你現在的地位和手段,想得到什麽都能得到,何必在糾結一個你早就玩膩了的人身上呢?我們好聚好散,你做你的藍家掌權人,我做我的小老百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這獨木橋是窄點,但是它有護欄,不至于讓我掉下去。所以,我也不留你在我這受罪,你還是走你的寬敞大道吧。”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連我都要為自己鼓掌了。仿佛說的就是真的,我真的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鐘揚向後靠在牆上,也不顧會把他名貴的西裝弄髒。

“我知道,這些是你的心裏話。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我也不用你對我有什麽回應。周祁,我只想補償你,向你道歉。”

“那些事情,早就過去了。你不用補償我什麽,也不必和我道歉。說到底,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什麽誰對不起誰。把東西都拿回去吧,我們家什麽也不缺。”

說完,我也不管他到底是怎樣,打開門進到了屋子裏面。

面對客廳的三個人,我只有苦笑。

“還是不讓你們省心。”

我媽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在訴說着他的擔心和傷心。

“你的選擇是什麽,媽媽都會一直愛你的。不要想太多,只想你自己就好。”

我走上前去抱住了她,眼睛澀澀的,鼻子有些難受。

我媽拍了拍我,說道:“多大了,還哭鼻子。”

我點點頭,說道:“媽,我先去眯一下,時差還沒過來,有點困。”

回到屋內,我靠着門,癱坐在地上,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

我愛着他麽?或許是吧。又或許是,我只是愛着和他的那些回憶。

我把那些回憶放大,所有的甜蜜都放大,妄想可以掩蓋過顯而易見的酸楚。

可是我卻不知道,人的味蕾是可以捕捉後味。

所有的甜蜜,都只是些誇大的,被美化的期望。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鐘揚和周祁注定不能在一起。。。鎖的我不想寫了。。。。

第三樂章(一)

第三樂章開學典禮

今天開學,我作為新老師總要去大一的開學典禮上露個面的。

剛坐定,就看主席臺上一陣騷動。等了許久,一幫人簇擁着出來了。

鐘揚?他……幹嘛來的?

“好了,各位老師,同學,開學典禮正式開始。請允許我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位嘉賓,藍氏財團總裁,藍揚,同時也是咱們學校優秀的,十分傑出的校友。”

鐘揚起身向臺下打了個招呼。

我在臺下随着人們為他鼓掌,恍惚中想到了當年的上海。

他舉着獎杯,站在舞臺中心,接受衆人真心的,虛僞的,附和的祝賀。

而六年的時間,打磨掉了他曾經的不成熟,曾經的稚嫩。

現在的他是一位君主,站在最高點,俯瞰衆生。

典禮結束後,我的恩師,老系主任,現在已然是副院長的鄭院,把我叫了過去。

“周祁,讓我看看,當年的小子現在都成老師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我扶着鄭院往外走,看着周圍熟悉的景物,心中不免有些動容。

我的大學生活,四年中有兩年半都是和鐘揚一起度過的,而剩下的一年半也是在他的陰影中。

正說着,後面鐘揚追了上來。

“鄭院,您也不等等我,找到您的得意弟子就把我扔下了。”

鄭院回過身子,笑眯眯的說:“藍總,您……”

鐘揚扶着鄭院的胳膊,恭敬的說:“老師,您就折煞鐘揚吧!”

鄭院拉着鐘揚的手,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鐘揚……真好……”

鐘揚和我一左一右攙着鄭院往外走。

“鄭院,咱中午去我那吧,我和周祁這麽久都沒和您一起吃飯了。”

鄭院擺了擺手,說道:“院裏還有一堆事兒要做,剛開學,太忙了。你們哥倆兒出去樂樂吧,老頭子就不摻和了。”

鐘揚笑着說:“老師您正是壯年時期,哪裏就能叫老頭子了。”

“哈哈哈,周祁,看你師兄,多會說話。正好我這有事兒,你們倆随意,我得走了。”

我和鐘揚躬身,送走了鄭院。

“恭喜你了,以後就是人民教師了。”

我扯扯嘴角,看了一下四周的青春活力。

“我就是喜歡校園裏面的環境,比較踏實。藍總這麽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您請便。”

鐘揚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周祁,你沒有觀察過自己的臉麽,當你心口不一的時候,你的眼睛就會連續眨兩下。”

我擡起頭,把唇邊的一絲笑意拉大,看着他,說:“你觀察的還真細致,其實剛才我想說的是,你該該幹嘛幹嘛去,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

鐘揚一下子笑了出來,可能是有些忍不住了,居然用拳頭抵着嘴唇。

“周祁,你真是一點也沒變,我說什麽你都信。其實應該是,你反駁別人的時候,都會使勁瞪着眼睛,就跟被搶了食的貓。”

我大窘,不想理他,轉身向外走。

鐘揚快步走來追我,他并沒有拉我,只是在我身邊低聲說:“周祁,給我個機會,這次換我追你。”

我閉了閉眼睛,又換上了剛才波瀾不驚的臉,轉頭對他說:“随你便,請不要耽誤我正常工作生活。”

說完沒有看他,加快腳步沖進了食堂。

接下來的幾天,鐘揚沒有再來找過我。

明明應該松一口氣,可是心裏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不由得苦笑,居然還賊心不死,對他抱有幻想。

正當我邁進教室的時候,往日安安靜靜的班級今天卻跟炸鍋了似的,震得我耳膜疼。

“周老師,咱班有重修麽?”

我皺皺眉,重修?沒聽說上屆有誰沒過啊。

環顧了一下四周,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我看見了鐘揚!?

他穿了一身運動服,看起來真的像是大學生一樣。

在他桌子上擺了一本《曲式與作品分析》,正在和旁邊的同學說話,眼神去往我這邊飄。

聽就聽吧,過兩天公司的事情忙了,他就應該走了。

“同學們,我們下節課開始前要點名,告訴沒來的,讓她們快一點。好了,來看今天的內容……”

結果這一節課,他的眼神一直在直直的盯着我看。我本來想忽視他,想着随便他怎麽看,不理他就行了,可是我卻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再又一個對視以後,我低下頭,翻了翻手裏的教案,結束了這節課的講授,放了個曲子讓他們自行分析,算是小測驗。

第三樂章(二)

接下來的日子,只要我有課,我總能在最後一排看見穿着運動服的他。

我曾經看見過下課的時候,他的司機何見來給他送文件。

這又是何必呢!

他比任何一個學生都用功,從來不遲到早退,必須要問我問題,直到最後一名學生出教室門。

他甚至和班裏所有人都搞好了關系,比我跟他們都熟。

“師兄,請問你是來旁聽麽?”

他微微一笑,眼神專注地看着我,說:“我是來看他的。”

然後就聽見教室裏面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終于,在第十個女生問他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了了。

“最後一排那個,麻煩你閉嘴,否則就給我出去。”

他居然攤開手,對周圍看他的人最了個無奈的表情。

“看吧,他最會說我了。下課再說喽,周老師生我氣了。”

我趕緊把眼睛閉上,其實更想把耳朵閉上,再不然,我出去也行!

果不其然,全班暴發出了“哇”的一聲。

然後就是各種竊竊私語。

“年下忠犬攻!”

……不要被他騙了,各位同學……他都快三十了!比你們老師我還大一歲!

“周老師太傲嬌了!傲嬌炸毛受呀!”

受……也就算了,傲嬌炸毛是鬧哪樣!?

“師兄會被罰跪鍵盤麽?周老師太兇殘了……”

!我兇殘!好吧,這位同學,他會不會被罰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就要被點名了!

“師兄,道路阻且長,你且加油!”

……

“你想怎樣!我這可還夠不上資格讓您來屈尊降貴!”

我不耐煩的沖他低吼,任誰天天被他來聽課也受不了。那雙眼睛就像是要把我活吞了一般。

他根本不為所動。

“吃午飯去吧,離開學校這麽久,還挺懷念着味道的。”

我剛要發作,就聽見遠處有人叫我。一回頭,鄭院。

“鄭院,您剛下課?”

老爺子神采奕奕的向這邊來,都快飛起來了。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鐘揚,你也在太好了!正好,學校正準備謝你呢。”

我看看鐘揚,他一掃剛才對我的熱情,換了副乖學生的面孔,恭敬的很。

“鄭院,我不過是為學校做點能做的,不算什麽。”

我聽得一頭霧水。他做什麽了,能讓學校謝他?

“做了好事還這麽客氣的,就屬你第一了!周祁,看你倆相處這麽好,我也就不多廢話了。好好陪人家鐘揚在學校轉轉,看看哪合适。我這兒一會兒去開座談會,先走了。”

“鄭院慢走。”

我倆和老爺子道了別,我也想趁亂離他遠點。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走吧,周祁,鄭院讓你好好陪我。”

我想會開他,可無奈他力氣太大。

“你做什麽了?讓學校這麽巴結你?”

“不過是答應給學校蓋了幢樓,加上點樂器而已。”

“你,蓋樓?”

鐘揚好笑的看着我,眼神無比的溫柔:“藍家就做這一行的,我蓋個樓很難麽?”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拉着我走出教學樓了。

路上有很多學生跟我打招呼,我這張臉瞬間有點丢不起。

“你放開我,我跟你吃飯不就行了!”

他終于停了下來,放開我的胳膊,還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亂的衣服。

“那我先回公司一趟,剛才有事情來催我。下午不能陪你上課了,自己加油。下課我來接你,四點半是吧。”

不等我反應,他轉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欲哭無淚。

什麽是奸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樂章(一)

上着課,我看外面一直有人在玻璃門外往裏看,我剛要走去開門,那人就沖我擺手,示意我無事。

課間的時候,門外那人敲敲門,輕輕推開,恭恭敬敬的想我躬了躬身。

我疑惑的走出去,怕是那個學生的家長。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那人面帶基色,卻依舊平和的說:“周老師,事出有因,不是有意打擾您上課。我是藍總的司機,何見。今天上午九點半公司開會,董事長讓我過來接藍總。也請您幫我和藍總求求情,藍總不讓我在學校裏暴露他的身份,我也不敢進去貿然打擾。”

我心下了然,笑着對他說:“請等一下,我去叫他出來。”

“謝謝您。”

我徑直走到鐘揚身邊,他微笑着往裏挪了一個座位。

我皺皺眉,沒有坐下,剛想開口,他卻搖搖頭。

“坐下啊周老師,你不是要和我說事情麽?”

無奈,只好坐在他剛才的椅子上。

四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何見在外面等你,以後你別來了,耽誤你時間。”

鐘揚輕輕搖頭,說:“我不想去開會,也就是一些報告總結。我自己的業績,難道我不清楚麽?”

我看了看門口的人影,有點着急,答應了的事情,怎麽能這樣?

“你快走,人家還在門外等着。”

鐘揚用手指着下巴,歪頭笑眯眯地看我。

“他是員工,我是老板,就讓他等着。”

“你怎麽這樣!”

“那你要答應我件事情。”

我一心只想要他趕緊走,現在都快九點了。絲毫沒有猶豫的就調進了他的陷阱裏。

“答應了,你快走!”

誰知他聽到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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