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安妮走了進來,笑着對景伏打招呼:“景小伏,你今天是不是去參加畢業典禮?”
景伏點了點頭:“是啊。”
蘇安妮一臉遺憾地對景伏說:“我會想你的。不,我們二十七層的員工都會想你的。”
景伏不解:“不過就是一個下午,明天就回來,想我做什麽?”
蘇安妮不停搖頭,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樣說:“景小伏,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對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什麽?”
蘇安妮很有耐心地給景伏解惑:“你就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景伏:“那是狗吧。”
蘇安妮微微咳嗽一下,重新措辭:
“你是拯救我們于水火的天使好嗎?你根本不知道,以前每次見到紀總我們都戰戰兢兢,自從你來了之後,我感覺紀總對我們都像春風一般了好嗎?”
景伏心想那是他以前餓出了狂躁症。而且,蘇姐,你當着你的總裁的面,說你總裁的壞話真的好嗎?
景伏的眼神下意識地飄向站在桌邊一動不動的紀晏司。
蘇安妮原本正在細數紀晏司的種種慘無人道的事跡,順着景伏的眼光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桌面上的紀晏司。
桌上那個紀晏司不過手掌大小,臉也便圓了些,一雙淩厲狹長的鳳眸變成了圓潤的形狀,顯得格外軟糯。
蘇安妮看到迷你紀晏司,整個人就怔住了。
景伏心中暗道不好,誰知蘇安妮一把握住紀晏司,放到自己的眼前打量了半天,一臉驚喜地沖景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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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小伏,你從哪裏弄來的總裁大人的手辦?這手辦好逼真啊啊啊啊!總裁竟然這麽萌嗎?我也好想要一個啊,你在哪裏定制的?”
一邊說,還一邊擺弄紀晏司的手臂,甚至還打算解開他的衣服——
景伏看得心驚肉跳,一把奪過紀晏司,将他放在背後,僵着嘴角道:
“蘇姐,這是特別定制的,全世界獨一無二,你別碰。”
其實,我真的是在救你啊,蘇安妮小姐,請你聽懂我的暗示,愉快地離開好嗎?我覺得紀晏司暫時還能夠當做你沒有非禮他,真的!
可惜,蘇安妮此時并沒有和景伏的腦電波達成一致,反而一臉遺憾地說:
“真可惜,我還打算買一個回家,等到被紀總噴的時候,就回家折磨他的手辦,一定很爽!扒了他的衣服讓他裸.奔,看他還敢不敢噴我!”
景伏:這種類似于紮個小草人報複你的小故事,咱們能不當着本人講嗎?
蘇小姐,未來如果有一天你因為不知名的理由被辭退了,請千萬不要記恨紀晏司,真的是你先動手的。
而且,你不單單動手,還動了口。
“咳,蘇姐,我下午還有事情,要先趕去學校。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蘇安妮揮了揮手:“沒有,我就是來問候你一下。對了,我下午有事情找總裁彙報,他下午在辦公室嗎?”
景伏搖了搖頭:“總裁今天下午不在辦公室,你有事情的話我可以為你傳達。”
蘇安妮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那就算了,明天和總裁說也是一樣的。景伏,祝你畢業快樂。好好享受學生時代的最後一天吧~”
說完,蘇安妮總算是退出了總裁辦公室的套間,景伏松了一口氣将紀晏司重新放回桌面,發現紀晏司正抱着雙臂凝神思考。
“景……小伏,你說我是明天就辭退她呢,還是今天就辭退她呢?”
“咳咳——還是,算了吧。蘇小姐也不知道這是你。”
紀晏司擡眸看了一眼景伏,微微揚起下巴,裝出十分不高興的樣子:“我很生氣,我生氣了不吃東西就更生氣,更生氣就只好辭退她。”
景伏:“你想吸我的血就直說……行,按照之前說的,一天一次。”
紀晏司立刻滿意的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熠熠生輝。景伏沒忍住伸手戳了紀晏司的臉頰,繼續道:
“不過,不許當着別人的面吸血,只能在沒有人的時候。”
只要景伏願意給自己吸血,紀晏司就沒有不答應的。
這邊的兩個人達成了合約,而走出總裁辦公室許久的蘇安妮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為什麽景小伏的那個總裁手辦,穿着的衣服和總裁今天穿的新西裝一模一樣呢?
景小伏一定是總裁大人腦殘粉!
作者有話要說: 蘇安妮,如果你...真的炮灰了,絕對不是因為你有這麽一個路人甲的名字!!
事實證明,任何和紀晏司有關的東西,都不要碰!!
完了,寫着寫着又笑成二狗子!!
感謝讀者“冉何”,灌溉營養液
感謝讀者“諾瞳”,灌溉營養液
感謝讀者“Thanatos”,灌溉營養液
☆、尋釁,诓人和薩摩耶
S市藝大坐落在S市的東南方向,依山傍水而建,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大學。
景伏把紀晏司放在上衣口袋中,讓紀晏司用手扒拉着口袋邊兒,能夠看到和自己一樣的風景。
高大茂盛的常青樹投下一片陰影,遮蔽了夏日炎熱的陽光,景伏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露出純白的襯衣領和一個黑色小巧的領結。
這一身極為簡單的黑白二色西服,卻襯得景伏愈發容顏清隽俊美。景伏擁有可塑性非常強的容貌,只是他一貫的氣質都很溫和,才會給人一種清風明月的感覺。
于杉一眼就看見站在外圍的景伏,從人堆裏面鑽出來,笑着拍了拍景伏的肩膀:“今天晚上我們請老師吃飯,你一起來吧。我……”
祝清的聲音在背後不陰不陽地響起來:“得了吧,他景伏現在窮小子一個,能夠請得起尚芝軒?那可是人均一千以上的地方。”
于杉朝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怒火,理也不理祝清,反而是對着景伏道:
“這錢我給你墊着,你有錢了還給我就行。”
也只有于杉這樣的人,才會選擇如此妥帖的辦法,既不傷景伏的自尊心,也讓大家的最後一頓飯吃得圓滿。
景伏剛剛想說自己找到了工作,沒必要再省錢花,祝清就又蹦跶出來說:
“于杉,你可別為難他了,就他這樣的還能有還得起你錢的一天?”
這話說得很過分,景伏就算再不濟,一千塊錢也不至于還不起,偏偏祝清那張嘴把景伏貶低到極致,讓人聽了就心頭火起。
即便景伏脾氣再好,也被激起了火氣,更何況景伏是連紀晏司都敢怼的人?
前幾天不和祝清計較,單純是覺得餓得慌,這樣吵也沒有什麽意義。
今天祝清還不會看場合,不分地點地輕視自己,景伏也不會就這麽忍下去。
“祝清,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誰的人生沒有個起起伏伏的時候?平時懶得和你計較,今天大家最後一天聚在一起,你還是收起你的勢利眼吧。”
祝清輕哼一聲,獰笑道:“我不覺得我日後還會有和你再見的時候。”
景伏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可是,萬一你哪天大紅大紫了,你說我拿了你的洗澡照片給狗仔,他們會不會很想見你?說不定,剛剛好就值這一千塊錢。”
景伏的語氣波瀾不驚,甚至帶着些許溫潤,偏偏祝清被他說的心驚膽戰,一雙眼睛裏冒出惡毒的光:“好啊,景伏,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景伏攤了攤手,聳了聳肩:“喔,那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只要吃飽了飯,景伏真的不介意把祝清怼得下不來臺。他和祝清撕破臉的理由很簡單,被這種人盯着不放,就好像是被毒蛇盯着,時不時就出來咬你一口。
雖然不致命,卻也讓人惡心。
既然看清楚祝清的嘴臉,景伏不介意打到祝清痛,痛到祝清看到自己就要退避三舍。
祝清轉了無數道心思,最後還是軟了口氣:“景伏,咱們同學一場,你不要做得這麽絕。”
于杉在一旁聽得幾乎笑出聲,這人變臉的速度,也不知道該誇他是演員中的翹楚,還是慶幸演藝圈多了這麽一個演技派。
景伏一臉坦然地說:“你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也別說些陰陽怪氣的話,我自然不會去沒事惹一身騷。畢竟給了狗仔,我也怕你報複啊。”
看表情,真的沒有看出一點兒害怕的樣子。
偏偏祝清就吃這套。他不相信什麽人性,也不相信什麽承諾,他只相信相互交換的利益和威脅,只有這種東西才是最讓祝清安心的東西。
他點了點頭,面色陰沉地離開了于杉和景伏站的地方。
于杉看見祝清走遠的背影,拉了拉景伏的袖子,問:“你真的有他的……洗澡照?”
景伏抽了抽唇角,把自己的袖子從于杉手中解救出來,伸手撫平上面的褶皺:
“我閑得蛋疼?”
于杉也覺得不可能,所以他就更加疑惑了:“那祝清怎麽就相信你有他的那種照片呢?”
景伏伸手摸了摸于杉的狗頭:
“因為他這種人,非常自大,非常以自我為中心,他覺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全世界的目光都會落在他身上,全世界都會針對他。”
于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你早該這麽對付他!”
景伏不由得繼續摸了摸于杉的狗頭:“今天是最好的日子。如果我以前就說了這樣的話,我的東西怕是要被祝清翻個遍,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說完,景伏潇灑地一個轉身,繼續帶着口袋中的紀晏司開始S市藝校半日游。
于杉隔了半晌才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好哇,景小伏,你這明明就是唱空城計嘛!”
S市藝校的中心有一大片草地,有不少情侶坐在草地上,綠樹下卿卿我我,還有不少附近的居民牽着自家的狗,在草地上撒歡,陽光普照的地方,總是能聽到人聲犬吠,顯得生機勃勃。
景伏選了一個木條制成的長椅坐下,将紀晏司從口袋中拿出來,放在手心戳了戳:
“悶不悶?剛剛我們說話的時候,你都躲在口袋裏面,擠不擠?”
紀晏司輕輕搖了搖頭,偏着腦袋看向景伏,問:“你诓人的手法很熟練,看來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景伏确實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十八歲的景伏,是一個會瞞着父母報志願的少年,只是單純為了保護自己的夢想和興趣。景伏內心還是一片純淨和天真,以為讀了藝校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變成演員。
而二十二歲的景伏,在經歷了無數次差一點兒被潛規則之後,也學會了放下那些天真,用一些手段保護自己,讓自己即便身處淤泥之中,也能殘存最後的尊嚴和清白。
景伏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确實不是第一次。”
紀晏司點了點頭,沒說話,反而是靜靜地看着景伏的臉,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忽閃忽閃,可愛極了。
景伏碰了碰紀晏司的臉,問:“你不問為什麽?也不嘗試當一個道德衛士?”
紀晏司漂亮的大眼睛翻了一個白眼,一本正經地跳下景伏的手心:“我見過的事兒,比你吃的飯還多。”
原本老氣橫秋的一句話,偏偏被迷你版的紀晏司說出來,帶着一股特別的反差萌,語氣很正經很嚴肅,但是表情和動作卻小巧可愛,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只會讓人想要去好好疼愛他。
景伏轉了轉眼睛,對着遠處的一只雪白的薩摩耶喊了一聲:“黑黑,過來!”
那雪白的薩摩耶聽到熟悉的聲音,動了動雪白的耳朵,一扭頭就看見景伏沖它招手。
黑黑歡快地扭着雪球一般的毛絨屁股,朝着景伏蹦跶過來,前肢扒在景伏的膝蓋上,沖景伏吐着舌頭,笑得分外可愛。
黑黑是一只純種薩摩耶,又白又漂亮,一點兒也不負微笑天使的稱號,偏偏它的主人是個壞心眼兒,給它起了一個反差的名字。
景伏笑嘻嘻地摸了摸黑黑的狗頭,黑黑伸出舌頭舔了舔景伏手心,景伏被它弄得癢癢的,伸手将紀晏司拎了起來。
可憐紀大總裁,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被人拎在手裏面晃蕩過,這下一張小圓臉氣得通紅,偏偏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景伏把紀晏司的迷你小人往黑黑眼前一放,黑黑就感覺這是一個新玩具,伸出舌頭就要往紀晏司身上舔。
突然,黑黑像是被什麽東西推開了一樣,明明紀晏司就在它眼前,可是它卻半點兒也舔不到,糾結了許久,黑黑耷拉着腦門和尾巴,興致缺缺地跑了。
景伏:失策了……以為他變小了就任人宰割,沒想到變小了還是一只強得變态的吸血鬼。
紀晏司“怒氣沖沖”地瞪着景伏,企圖将怒火化為實質灼傷景伏的心靈。
可惜,個子太小,眼睛太大,雙頰圓鼓鼓的,讓景伏恨不得再去捏一捏。景伏心裏還是有分寸,知道不能玩笑過火: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
說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往紀晏司的面前一放。
紀晏司咽了咽口水,故意偏過頭不去看景伏的手,心裏卻像貓抓一樣癢癢的,那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往紀晏司的鼻子裏面竄,勾得他理智都快消失了。
景伏也不急,手指在紀晏司身邊一勾一勾的,紀晏司轉頭,景伏也跟着把手指轉過去,紀晏司覺得自己的內心飽受折磨。
前兩天那麽想吸景伏的血,都只能忍着,現在上好的美味放在眼前,紀晏司忍了又忍……身子向前一團,就撲到了景伏的手指上,毫不猶豫地下嘴。
“這下不生氣了吧?”
“嗝——”紀晏司打了個飽嗝,有些羞窘地低下了頭,發出一聲細若蚊吶的聲音:
“哼。”
景小伏,總有一天,要把你變小!你就等着吧!!
紀大總裁暗搓搓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紀小萌和景小萌的日常~~
番外已定啊...
☆、畢業,針對與打臉了
S市藝大知行堂,下午四點。
景伏換上黑色紅帶的學士服,帶上方形的學士帽,将紀晏司放在口袋中,緩緩走入了知行堂的坐席中。
趁着周圍沒人,景伏将紀晏司拿出來放在膝蓋上,問:“看得到嗎?”
紀晏司眼睛盯着投影上一閃而過的景伏,說:“看得到。”
那是一段剪影一般的視頻,每個人從入學考試開始到最後的畢業考核,從年輕稚嫩到老練成熟,一張張的臉從視頻中一閃而過,又勾起無數人的回憶。
準備這段視頻的人很用心,按照每個人的出場順序進行了剪輯,剛剛好配合着每個人上臺和校長握手的順序。
有不少人在校長伸出手的時候,出了剪刀,皮了一下,也有人不由分說就把校長抱到了懷裏,頗有幾分依依不舍。
輪到景伏的時候,校長目光柔和地看着景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卻沒有說出別的話。
景伏對着校長微微欠身,鞠了一躬,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紀晏司自己待在椅子上,被景伏的包遮掩着,也沒人看見他。
臺上發生的一切,紀晏司都能看得清楚,微微挑了挑眉,心裏明白藝大校長大概是可惜景伏這個好苗子。
校長致辭過後,就是優秀畢業生的致辭,原本這個任務可能是要落到景伏頭上的,可是因為他沒有找到工作,最後輔導員還是換了一個人——趙秋垣。
趙秋垣和祝清不同,他本身就是皇娛的太子爺,鼻子一向都是往天上昂着,自命不凡,也确實有自命不凡的資本。
原本各種優秀的人,遇到另一個優秀的人,不是心心相惜,大概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情況——看不順眼。
趙秋垣十分看不順眼景伏,那小白臉的模樣,那瘦弱的身板,那弱不禁風的氣質,總之,趙秋垣就是看不慣景伏。
作為景伏宿舍的第四人,趙秋垣就沒踏足過宿舍一步。讓祝清想抱大腿都找不到機會。
所以,景伏在皇娛遇到的種種刁難,趙秋垣都心知肚明,卻從來都是選擇冷眼旁觀。他一邊關注着景伏的種種,一邊又仿佛睥睨天下一般不管不顧。
其實,趙秋垣的心思很直白,他想等景伏來求自己,想讓景伏清晰地明白自己和他之間不可逾越的天塹。
可是直到山窮水盡,景伏似乎也沒有想起自己這位皇娛的太子爺,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讓他一步登天,這個家夥卻像和自己沒有關系似的。
趙秋垣心頭的火氣更是大。
而另一位當事人景伏,自認為和這位不可一世的太子爺除了是同學關系,別的關系真的一點兒都沒有。
即便是知道了,以景伏的骨氣和倔強,也絕對不願意接受不勞而獲的施舍。比如景伏對于杉的好意,依舊選擇了拒絕。
可惜,趙秋垣不知道。
趙秋垣身姿俊朗,容貌鋒銳,一舉一動都是貴公子一般的儀态。他走上主席臺,站在麥克風前,微微欠身,對着臺下的人鞠了一躬。
即便是略低的身姿,依舊難以掩飾趙秋垣眉目間的矜傲。他很快站直了身體,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于杉十分不解地捅了捅景伏,問:“以趙秋垣這條件,不應該來藝大,應該去學管理。不做二世祖做演員,怎麽就這麽想不開?”
景伏唇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按你這個邏輯,你應該去當收租婆,而不是坐在這裏。”
于杉大怒:“誰是收租婆?”
兩個人之間的竊竊私語在幾百個人的禮堂實在是很不顯眼,可惜趙秋垣的眼睛就是會在千萬人中第一眼看到景伏,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此刻看見景伏沒有認真聽自己演講,趙秋垣心頭火氣,掃過原本一板一眼的稿子,突然詞鋒一轉:
“但是,作為戲劇系出身卻辜負了這四年教導的人,也依然存在。這樣的人,對于社會的意義是什麽?自我的人生是否已經是缺失的?”
“我希望有些同學能夠正确地正視自己的缺點,能夠明白自己的人生定位。我不希望我的同學中就那麽不争氣,學了四年的東西卻變成了一個廢物。”
趙秋垣的話很不客氣,最不客氣地是,他的目光定格在景伏和于杉所在的那處,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趙秋垣說的是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趙秋垣看不慣景伏,但是祝清的心中大為暢快,總覺得自己和趙秋垣站在了一個同盟裏面。
其實,趙秋垣的下一句話已經要說:“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在關鍵的時候施以援手,畢竟大家同學一場雲雲……”
可是還不等趙秋垣說出來,知行堂的大門突然打開,一位身材高大而完美的男子站在禮堂門口。
背光而立,紀晏司的眉目顯得愈發深邃而迷人,眸中冷光閃過,仿佛天邊最耀眼的星辰。
景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又擡頭看了看站在禮堂門口的紀晏司,第一個念頭是——原來紀大總裁終于恢複力量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怔怔地看着宛若天神一般憑空出現的紀晏司,整個禮堂都落針可聞。
校長是反應最快的,他飛快地從前排走到紀晏司身邊,笑着問:“紀總,今天怎麽會來我校?”
紀晏司和S市藝大沒什麽關系,大浪淘金,翰天娛樂只要那一粒金子。所以,即便S市藝大自負是百年老校,世界排名不低,在紀晏司面前也沒什麽資本。
畢竟,紀晏司可是出身世界排名第一的影視學院,那兒的學生哪一個說出來不是世界巨星?
校長曾經多次邀請紀晏司來校演講,都被紀晏司婉拒了,所以現在紀晏司的出現實在是太過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紀晏司清冷的面上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紅寶石袖扣:
“我是應某位同學的邀請,來給這屆畢業的學生做一個簡短的演講。”
知行堂很大,可是現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聽紀晏司說話,所以即便紀晏司的聲音不大,景伏還是聽到了紀晏司說的話。
景伏一臉疑惑,紀晏司趁自己不注意跑出去,竟然就遇到了“某位同學”,還能夠被請動來演講?
哪位同學能夠請動出場費動辄八位數的國際大影帝啊?真是牛!
于杉和景伏不着痕跡地交換了一個驚訝的表情,随後兩個人又恢複了正常,不管是誰,能夠聽紀晏司短短幾句演講,也能夠增值不少。
在紀晏司面前,即便趙秋垣是皇娛的太子爺也只能乖乖讓位。一個是國際上久負盛名的影帝,還執掌着國際上首屈一指的娛樂公司,一個是本國一線娛樂公司的太子爺,自身卻不過是一個學生,孰輕孰重,誰都能夠看明白。
趙秋垣抿唇給紀晏司讓出位置,紀晏司也沒遲疑,邁開步子走上主席臺,不過短短幾步,景伏就覺得知行堂的地面鋪滿了紅地毯,而紀晏司的身邊,無數鎂光燈在閃耀。
紀晏司站上演講臺前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即便無數次在銀幕上看到紀晏司攝魂奪魄一般俊美的容顏,此時在知行堂暖黃色的燈光照耀下,紀晏司依然完美到讓人無可挑剔。
已經有些女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發出輕微的尖叫了。
無心撩人,真是致命。
即便是景伏也不得不佩服紀晏司的魅力。紀晏司的魅力不單單是容貌巅峰形成的,他久經歲月洗禮而形成的穩重而神秘的氣質,才是最為吸引人的一點。
只是紀晏司的容貌太過出衆,将這種氣質和容貌完全地糅合在一起,愈發讓人一眼就沉溺進去,再也不能走出來。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紀晏司。”
一句話,帶着電音的磁性,彌漫在所有人的耳邊,蘇到炸裂。不少女生捂住唇,壓抑住漫出唇邊的尖叫:“啊……”
于杉好歹鎮定一些,他很快回過神看向景伏:“你怎麽完全沒有被他迷到?抵抗力這麽強?”
景伏不着痕跡地搖了搖頭,心想:你要是看見過他撅着屁股,鼓着雙頰賣萌的樣子,你也會對他現在的模樣有抵抗力的。
紀晏司認真的目光掃過禮堂的每一處,所有人都覺得紀晏司的目光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不少人已經激動地顫抖起來,而紀晏司做完這一切,才緩緩開口道:
“什麽是演員?演員的自我修養,不必我說你們也都知道。當站在舞臺上時,在角色的生活條件下,與角色完全一樣正确地,充滿邏輯地,按照順序地,像人那樣思考,希望,追求和行動。”
底下鴉雀無聲。
“換一句話說,演員應該是什麽樣的人?”
這一次紀晏司沒有停頓,反而繼續說道:“演員應該是最理解人的人。下至販夫走卒,上至九五之尊,一個演員都應該能夠演繹。”
“而一個人,無論在你的眼中是地位低還是高,作為演員都應該從心底裏去尊重他們的生活,去理解他們的心理,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演繹好他們的人生。”
沒有人會去反駁紀晏司的這一段話。
因為紀晏司的成名作,就是如此。
在演繹精神分裂患者之前,紀晏司曾經在精神病院住了整整三個月,和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起生活,吃住,所以他最後的演繹才那麽撼人心神。
“所以,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希望你們不要輕視他人的努力,不要因為身份和地位就去輕視一個人。一旦你的心出現了偏頗和裂縫,你的演繹,也會變得扭曲而畸形。”
“你說對嗎?剛剛演講的這位同學?”
趙秋垣沒曾想自己被紀晏司盯住,一張臉瞬間白到失色,他的瞳孔微微震動,雙手緊緊攥住拳頭,面色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矜傲:“對。”
他沒有低頭,可是所有人覺得不自覺地覺得他就是比紀晏司低了一等。
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場,歷經歲月的沉澱,和大氣寬和的氣度,無論哪一樣,趙秋垣都比紀晏司差了一點兒。
也或許,趙秋垣永遠都不能跨越這一點兒的距離。
紀晏司似乎并沒有刻意針對趙秋垣的意思,他唇角輕輕勾起點了點頭,便将目光放在了別處,微笑道: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我來這裏是要邀請一位同學加入我的公司。”
在場的所有人紛紛左顧右盼,不知道誰會這麽幸運,變成能夠畢業就加入翰天娛樂的幸運兒,這何止是幸運兒,簡直就是天上掉金子一般的幸運!
景伏心裏咯噔一下——
“一直沒問你,景伏,你願意加入翰天娛樂與我共事嗎?”
那人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群,直直地放在景伏身上。
沒有半點兒矜傲和自大,紀晏司那麽認真而溫柔的目光,幾乎把所有人的心防都碾成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 紀總,這大概不是護妻,叫護食更貼切一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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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戰場和娛樂圈
一個禮堂的兩次演講,卻讓景伏變成了中心人物,即便景伏淡定慣了,心情上也有許多波動。
等到景伏看見禮堂外烏央烏央的狗仔和記者時,就徹底不淡定了。
紀晏司的咖位導致無論他去哪兒,那地方都會變成人滿為患,鎂光燈聚集的地方。
景伏抽動了一下嘴角,轉身回望着被校領導包圍的紀晏司,紀晏司不着痕跡地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景伏點了點頭,朝着洗手間而去。
“啊——紀晏司!能給我簽名嗎?”不少學生擋在紀晏司前往洗手間的路上,紀晏司淡淡地搖頭,拒絕了一切遞到眼前的紙和筆。
好不容易進了洗手間,紀晏司飛快地進了景伏在的隔間——即便景伏已經鎖上了門。
狹小的隔間裏面,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景伏感受到紀晏司身體傳來的溫熱感,下意識地往旁邊偏了偏,紀晏司一把握住景伏的腰,把頭放在景伏的肩頭,低聲問:
“我今天表現好不好?”
像一個在幼兒園裏得到大紅花,希望能夠得到父母表揚的小孩子。
景伏被自己的想象給驚了一下,随後無奈地點點頭:“是挺好。”
“那給我吃一口,就一小口。”
景伏:紀大總裁,為了吃的,你還要臉不要?這撒嬌的口吻,怎麽這麽熟練?
即便如此,景伏還是屈服于紀晏司撒嬌的口吻,将手臂貢獻出來,給紀晏司咬住。
紀晏司的眸中發出閃亮的光,驚喜地發現今天的血比之前還要好吃,有一種甘甜而刺激的味道,讓人不自覺地就心情愉悅。
而景伏卻感覺這一次被吸血,渾身上下似乎都格外敏感,每一根神經末梢都戰栗起來,景伏緊緊咬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呻.吟。
但是臉上的熱度和紅暈卻騙不了人。如果有人此時推開門,一定會看到景伏那張完全像是動.情的臉,一貫清隽的容貌染上點點紅暈,連唇齒都多了幾分水澤,而眉眼間竟然是淡淡的風情。
紀晏司慢條斯理地享受完進食時間,擡頭就看見景伏水霧朦胧的眼神,他的心陡然跳動了幾下,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景伏太過迷人的眼神。
景伏緩了好久才把自己的理智拽回來,随意撸下袖子,問紀晏司:“你現在被堵了,怎麽出去?”
話音剛剛落地,紀晏司就又變成了拇指大小,蹦跶到景伏的手心:“就這樣出去。”
景伏:這技能逆天了!躲狗仔專用技能!
怪不得什麽八卦周刊上都找不到紀晏司的緋聞,更是有狗仔吐槽過紀晏司是最難跟的藝人,一不留神就看不見人影了。
這真的不是你們的錯。
景伏心中為那些挖掘企圖紀晏司隐私的狗仔們默哀。
景伏帶着紀晏司出了校門,一路上都風平浪靜,而知行堂的喧嘩也和二人漸行漸遠。
畢業典禮的風波過後,景伏将紀晏司帶回翰天娛樂,自己便去了大學的聚餐會。
餐會上祝清和趙秋垣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而于杉則像是喝高了一樣,扯着隔壁班的班花就是不撒手,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景伏看着窗外燈火璀璨,又掃到翰天大廈那高聳入雲的大樓,心裏莫名對離開學校後的未來多了幾分期待。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逝,景伏徹底在二十七層混熟,二十七層一掃往日頹靡的氛圍,變得活潑而靈動了起來。
每次蘇安妮看到景伏,都恨不得沖上來親兩口,景伏一來,紀大總裁的狂躁症就不藥而愈,簡直就是二十七層的救世主!
這一天,景伏也以為和往常沒什麽兩樣,他剛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打算伸個懶腰,員工群就突然消息來個不停。
翰天娛樂員工群:
100023:警告,警告,陳陽光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200147:晴天霹靂!
200758:我看到他上了總裁電梯……應該是去找總裁了!
270015:……不要啊!我們好不容易安生一段時間,感覺又要炸了!
景伏簡單地浏覽了一下全部帶着感嘆號的信息,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還是不明白陳陽光是誰,不等景伏想出來,蘇安妮踩着高跟鞋飛奔而來,猛地一拍景伏的桌子,一臉沉痛地說道:
“陳玮珂回來了!”
景伏很快反應過來:“陳玮珂就是那個陳陽光?他怎麽了?”
蘇安妮偷瞄一眼總裁辦公室,低下頭對景伏說道:“陳玮珂,就是三年前名聲大噪國際內外的搖滾歌手,Sunny。”
景伏恍然大悟。
說陳玮珂這個名字,景伏是一頭霧水,但是Sunny卻不一樣,他是一個特別有名的人,或許已經算特立獨行的名人。
男人留了一頭長發或許還能夠理解,但是盤發髻,就真的很讓人不能理解。就在狗仔驚天爆料陳玮珂有女裝癖而登上熱搜時,陳玮珂發布了一首古風搖滾新單。
幾乎沒有花費什麽人力物力和財力,陳玮珂的這一首我自逍遙就徹底紅遍H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消停一會兒的時候,他又染了金色長發,穿了複古歐洲宮廷禮裙,走在了金曲獎的頒獎禮上。
回眸一笑,傾倒衆生。
金曲獎當日,陳玮珂再度成為引爆話題的□□,而這一次,他又發布了英文搖滾專輯,借着這股東風,他徹底紅遍了國際。
而這一切,據說,都是陳玮珂自己做出來的,畢竟陳玮珂在作為新人入職翰天娛樂的第三個月,就把自己的經紀人給氣跑了,沒人給他出謀劃策。
特立獨行到了這個地步,陳玮珂可以算是大紅大紫。
不僅紅,而且死忠粉格外多,有段時間,景伏經常發現五大三粗的長發漢子穿着裙子在大街上晃蕩——真的辣眼睛。
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陳玮珂下一次驚世駭俗的表演時,陳玮珂突然宣布他要退居幕後,成為一個經紀人。
确實驚世駭俗,也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景伏大概能夠想到陳玮珂的性格可能有些麻煩,不過看蘇安妮不斷往紀晏司辦公室瞟的眼神,景伏還是問了一句:
“他和紀總有過節?”
蘇安妮飛快地點頭,拽着景伏的手說:“快走,我們現在立刻脫離戰場……”
還不等蘇安妮說完,身後一個輕佻而迷人的嗓音就響了起來:“安妮小婊貝,你怎麽能夠這麽不待見我呢?”
聞聲望去,穿着鮮紅色羽絨服的陳玮珂正斜斜地倚靠在紅木門上,一雙桃花般的眸子灼灼生輝,顧盼生姿,頗有幾分雌雄莫測的美感。
只是他的臉龐棱角鋒利,每一個弧度都彰顯出男人的陽剛。
實在是,非常難以總結的容貌。只要陳玮珂想,他就能變成男人或者女人,似乎都會是一等一的風流人物。
蘇安妮咬咬牙,正準備接陳玮珂的話,陳玮珂就猛地一拍自己腦門,對着被蘇安妮拉起來的景伏說道:
“我喜歡你,請你和我在一起。”
蘇安妮:……
景伏:……
剛剛打開辦公室門的紀晏司:……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紀晏司,他毫不猶豫地走到景伏身邊,把景伏被陳玮珂握住的手扯出來,狹長的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