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隊長, 你瘋了嗎？！”
他們一路闖進基地，在看到史蒂夫·羅傑斯的身影後，幾乎所有的特工和研究人員脫口而出的都是這句話。
而史蒂夫總是會在揍翻他們之前這樣這樣回答：
“相反, 我現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不要和無關人士廢話, 隊長, ”布魯斯一腳踹翻一個放冷槍的研究員, 一把抓起他的後腦勺, 把他的眼睛對準了禁閉室的虹膜驗證, “那只會浪費你的體力。”
男人的動作太過熟練, 他身上甚至還穿着一身不方便活動的西裝, 揍起人來的動作卻淩厲得像是經過千錘百煉一樣，讓一旁身經百戰的史蒂夫都忍不住側目。
“布魯斯, 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你明明說自己沒當過特工。”
“但我精通特工所有的技能。”布魯斯說。
“……別這麽看着我, 隊長，我也不是間諜。”
大門滴的一聲被打開了, 望着後方源源不斷的追兵們，史蒂夫舉起盾牌，正準備嚴陣以待, 就聽一聲熟悉的咆哮從走廊盡頭傳來——“是浩克！”他又驚又喜道。
“這可不算是個好主意。”布魯斯冷靜地說, 這次行動和襲擊九頭蛇基地可不一樣，雖然這個研究所幹的不叫人事, 但他們畢竟隸屬于這個世界的美國政府。
“你說的沒錯。”一道富有磁性的女聲從拐彎處響起。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個方向，一頭短發身材火辣的紅發黑寡婦緊握着手中的槍, 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布魯斯挑了挑眉, 望向身旁的史蒂夫，但男人卻有些慌張地搖搖頭：“不是我叫來的。”
“是我。”
另一道女聲響起，是穿着金紅色戰甲的小辣椒, 她掀開面罩，神情疲憊中又帶着一絲堅定：“我們都是自願和你一起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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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聳了聳肩：“就是這樣。趕緊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吧，巴頓和托爾估計攔不了斯塔克多久，他變強了很多。”
提起托尼，原本因為複仇者再度重逢而高興的史蒂夫也沉默下來。
“緬懷過去還是先放一放吧，”布魯斯有些不耐煩地說，“誰來幫我個忙？”
最後一道大門似乎被研究所提前卡死了，厚重的保險金庫設計讓力量遠超常人的超級英雄們也無能為力，在觀察了幾秒鐘後，布魯斯果斷決定進行爆破處理。
衆人這才紛紛回過神來，和他一起安裝起了凝/膠炸/彈。
炸/彈的威力不能太大，否則很有可能會傷到裏面的人，布魯斯調整了兩次角度，終于按下手中的按鈕——只聽轟然一聲巨響，伴随着巨大的煙塵，沉重的大門終于被炸開了。
出乎他們的預料，這裏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布魯斯？”史蒂夫轉頭，用疑問的目光看向他。布魯斯緊皺着眉頭，在滿室的紅太陽光芒中慢慢朝前邁了一步，視線緊盯着牆角凸起建築物背後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出聲道：“卡爾？”
“……你在那裏嗎？”
無人應答。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次沒有了建築物的遮擋，終于看清了隐藏在陰影中的那團東西——那竟然是一個瘦骨嶙峋、明明已經成年表情卻仍像孩童一樣惶恐不安的男人。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天。”佩珀喃喃道，“他們真是……該死。”
史蒂夫和娜塔莎因為個人經歷的原因，承受能力比她強上一些，所以都沒有出聲。但史蒂夫平生最厭惡的就是人體試驗，在看到這一幕，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濃濃的厭惡之情。但一想到這個研究所還有斯塔克集團的投資，他的表情在憤怒之中，又不禁帶上了些許沉重。
“你現在安全了，”他主動上前一步，朝着蜷縮在角落裏的卡爾伸出手，用自己最溫和的語氣說道，“嘿，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史蒂夫試探性地想去觸碰對方，卻換來了氪星人極其強烈的排斥反應，他把自己緊緊抱成一團，喉嚨裏不斷發出威脅性的低吼聲，卻因為常年不使用聲帶的原因，聽上去就像是貓崽子的嗚咽一樣可憐。
“你好像吓到他了，隊長。”娜塔莎客觀地說。
她也嘗試着和卡爾溝通，但同樣是以失敗告終。雖然氪星人從嬰兒時期就被關在這裏，不見天日，但因為常年的□□生活，他反而對人周身的氣息更加敏/感，娜塔莎身上黑寡婦的氣息讓本就驚恐不已的卡爾更加崩潰，他開始劇烈地喘氣，削瘦的身體幾乎要因為應激反應暈厥過去。
但與之相對的，确實他即使在紅太陽燈光下也足以讓人退後三尺的臂力，每次揮手的時候，史蒂夫都懷疑這個外星人會一巴掌把所有接近自己的人扇到牆上去。
安撫不管用，接近又接近不了，這下所有人都一籌莫展了。
之前他們執行類似任務時，基本都是史蒂夫和娜塔莎來充當那個安撫人質的角色，因為他們一個是大名鼎鼎的美國隊長，一個是精通心理學的美女特工，都是非常能博取人親近的定位。但是遇上如今這個卡爾，以往無往不利的做法似乎都不管用了。
布魯斯忽然道：“讓我來試試吧。”
娜塔莎看着他皺了皺眉，不是她不相信布魯斯，但對方身上的那種熟悉的黑暗氣息總讓她有些不安，連早已金盆洗手的自己都沒法讓這個外星人信任，面前的男人真的不會适得其反嗎？
布魯斯一步一步走到卡爾的面前。
他前進得非常緩慢，就像是在接近一只藏在車底瑟瑟發抖的貓咪，然後慢慢蹲下身，伸出手，在卡爾無聲的凝視下，一點一點觸碰到了氪星人蒼白的臉頰。
出乎在場人的預料，卡爾竟然沒有拒絕他。
他只是在布魯斯碰到自己時，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布魯斯安靜地和那雙傷痕累累的藍色眼眸對視了幾秒鐘，用只有在場兩個人能聽懂的語言輕聲道：
“我來接你回家了，卡爾·艾爾。”
氪星人幹澀的嘴唇無聲地嚅動了一下。
一滴淚悄悄從他的眼角滑落，他猛地伸出手，在佩珀“小心！”的驚呼聲中，一把摟住了布魯斯的脖子。
等他們離開基地的時候，卡爾已經安靜地趴在布魯斯背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娜塔莎猶豫道，“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孩子。”
“他本來就是孩子。”史蒂夫說，“沒有人教導他，他們把他關在這裏幾十年，他現在就相當于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嬰兒。”
“但是他能聽懂布魯斯的語言，說明他并不只是個嬰兒。”娜塔莎辯解道，“而且我覺得他也能聽懂英語。我剛才說的話并不是指這個外星人在心智方面并不成熟，而是你不覺得，他有點兒太粘布魯斯了嗎？就好像他們本來就認識一樣。”
史蒂夫一時語塞。
确實，所有人中，卡爾就像是認準了布魯斯一樣，即使在睡夢中也不願離開對方。
“可能是……emmm，雛鳥情結？”他猜測道。
娜塔莎本想回答他，但是出現在眼前的美國軍方讓她沒工夫閑聊了，幾人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直到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嚴陣以待的兩方中間。
“亞馬遜女王！”
士兵們倒吸一口冷氣。
戴安娜直接無視了他們，女戰士冷着臉轉過身，深邃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一衆複仇者中的布魯斯：“你沒跟我說，你還和亞瑟合作了。”
“只是生意而已。”布魯斯淡淡道，“真高興還能在這裏看到你，戴安娜，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被一點兒小事絆住了，亞馬遜人從不失約。”戴安娜簡單道。
她舉起劍，直直地指向對面的軍隊：“So，你想要的報酬就是希望我來對付他們嗎？”
“當然不，”布魯斯立刻回答，他當然不會覺得憑借一批絕境病毒就能讓亞馬遜人和美國政府開戰，“我只是希望亞馬遜能庇護我們一段時間，不會太長，我們需要一個不被人找到的地方養精蓄銳。”
“你想讓我帶你們去天堂島？”戴安娜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天堂島可從不歡迎男人。”
“這裏有男人嗎？”布魯斯回頭環顧一圈，淡定道，“No，這裏只有一位女特工、美國的精神象征、氪星人和浩克，沒有男人。”
戴安娜：“…………”
戴安娜：“你不算嗎？”
“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布魯斯彬彬有禮道，“嚴格來說，我是個男性Omega。”
史蒂夫悄悄問旁邊面帶異色的娜塔莎：“什麽是Omega？”
娜塔莎咳嗽一聲，不知道為什麽嘴角微微上揚：“簡單來說，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種可以懷孕的雙性人。維基百科上有，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在三次元見到貨真價實的。”
史蒂夫：“……哦。”
冰封了快一百年的老冰棍，在今天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世界真是奇妙啊，他在心裏感嘆地想。
于是，在經過一番談判後，戴安娜還是妥協了。
當着軍隊的面，霸氣的亞馬遜女王直接把這些毀了大半個國會研究所的家夥全部打包帶走，留下一位憋屈到極點的指揮官望着他們坐上直升機遠去的背影，卻因為上頭不得擅自開槍的命令而不敢輕舉妄動。
誰也不敢冒着和另一個種族開戰的風險，去逮捕幾個甚至從道義上來講做的一點兒都沒錯的所謂“犯人”。
“奧利弗，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布魯斯坐在直升飛機上時依然不忘和蝙蝠洞的各位通話，只不過他們采取的是精神鏈接，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告訴托尼佩珀已經在去哥譚的路上了，記得把備份的記憶也讓托馬斯拷貝一份，以防萬一。”
“你去天堂島幹嘛？”奧利弗不解地問道。
“起源之石在這裏。”布魯斯回答。
他們之前都搞錯了，之所以一直沒能确切感應到起源之石的下落，是因為它根本就不在人間——天堂島的位置沒人知道，它是受到神性庇佑的島嶼。雖然布魯斯從來都不信神這玩意兒，但如果不是巧合之下從亞瑟那裏得知了相關的消息，估計他們這輩子都找不到它了。
就在他和奧利弗他們通話的時候，一直靠在他旁邊的卡爾醒來了。
睜眼就發現身處于高空，周圍還坐着這麽多不認識的人，氪星人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啊啊地叫着，眼神慌張地到處亂瞟，直到看見布魯斯仍陪伴在自己旁邊，這才勉強停下了呼救。
但他依然感到十分不安，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抱住了布魯斯的腰，腦袋也窩進了男人的頸間，像是小狗一樣眷戀地嗅着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
感受着噴在皮膚上的溫暖吐息，布魯斯渾身都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讓自己的身體強行放松下來，草草幾句結束了通話，接着安撫地摸了摸卡爾的背部——一把骨頭的感覺着實不怎麽好，布魯斯有點兒懷念之前卡爾那身堪比古希臘雕塑的肌肉了。
“噓，”蝙蝠俠着實不太會安慰人，布魯斯努力回想着小時候瑪莎哄他睡覺的樣子，輕聲對懷裏的氪星人說道，“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睡吧。”
卡爾的回應是更加摟緊了他的腰，并從喉嚨裏發出了如同貓咪被呼嚕毛一樣的舒服聲音。
望着這一幕，坐在前排的史蒂夫無言地轉過頭，看向娜塔莎。
“你剛才說Omega是能懷孕的，”他用一種像是出生在上世紀初的老人看到孫子當着自己的面出櫃、雖然難以理解但還是努力想要祝福的語氣說道，“說真的，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在開玩笑呢。”
娜塔莎：“…………”
史蒂夫：“現在我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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