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喊:“季陽!你是季陽!”
季陽愣了一愣,這才聽出這個男人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心下了然了。
“牟萬福?沒想到還能見到我吧。”季陽冷冷一笑,坐在地上後退着往外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幾乎與地面融為了一體,活像個從地下爬出的惡鬼。
牟萬福眼球吐出,只發出了一聲“鬼啊”,驚起一群飛鳥。牟萬福喉嚨又擠出了一些漏氣的怪聲,趴在地上不動了。
“牟萬福?”季陽連忙爬了過來,見牟萬福身體草藤綁着,死死睜着眼睛。
季陽心裏發怵,伸手探了談牟萬福的鼻息,靈動的杏眼漸漸瞪大,驚叫一聲,閃電般收回了手。
牟萬福還大張着嘴巴,竟是被他活活吓死了。
季陽快速往後爬,地上的蛇都自發性地給他讓路,态度恭敬。
“林漠,你再哪裏?”季陽的聲音透着驚慌,他雙手緊握,才穩住了手的顫抖。
其實心裏不怕,但再怎麽說也是第一次見到死人,還是被自己活活吓死的。
季陽等不到麟墨,心裏焦急,又驚惶無措,忍不住在心裏抱怨了一句:林漠,你怎麽還不回來,這次被你害慘了。
煎熬中的時間過得格外慢,時間好似凝固了般。但天總算是亮了,讓季陽更加清晰地看見了養父恐懼到極致的臉。
他也冷靜了下來,爬過去解開了牟萬福身上的草藤,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幸好牟萬福穿的厚,草藤沒勒出痕跡。
麟墨總算回來了,踢了牟萬福一腳,皺着眉頭道:【死了?便宜你了。】說着又狠狠踢了一腳,只把死透了的男人踢得滾了幾圈。
這時季陽正蹲在屋子裏,一見到他就急急地道:“林漠,快,把他弄回去,丢在我墜崖的地方,那裏一般沒人去,你也要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麟墨見季陽臉色不好,連忙走進來擁住他,“陽陽別怕,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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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陽早已想好了對策,麟墨的話還是讓他心安了下來。
季陽緊緊握住麟墨的手,因為緊張,手微微顫抖着,“你聽我的,把他弄回去,就放在我墜崖的地方,讓人們以為是他心裏有鬼吓死了,或者是我的鬼魂報仇。”季陽想起什麽,立即道:“對了,你昨天沒被人看見吧?”
麟墨低垂着眼睑,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大片陰影,“你不高興?”
季陽一頓。說不生氣是假的,但也僅僅只是一小會兒。林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就算做的不得體,他也無法責怪。而且,就連他的命,也可以說是林漠給的。
“沒有。”季陽搖頭,自嘲地笑了笑:“我想我應該算不上好人,其實,我早就想殺了他了,想殺掉對我不好的人,就用廚房的菜刀,趁他們不注意時狠狠砍下去,就如他們将棍棒往我身上招呼一樣,你只是幫我做了我克制着沒做的事,其實他死了,我心裏的郁結似乎都松開了,整個人都輕松了。”
季陽說完舒了口氣,似乎真的解開了身上的包袱。
麟墨的眼睛明顯亮了,“真的嗎?”
季陽點頭,“我只怕你嫌我惡毒。”
“我很高興。”麟墨欣喜一笑,臉上的愁容頓時散開,緊緊抱住了季陽,“能讓你開心,我很高興。”
季陽緊緊回抱住麟墨,在他後背拍了拍,在麟墨看不見的角度,臉上露出愁色。
牟萬福要真說起來還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他到沒必要愧疚,只希望這件事不要鬧大,林漠的身份不要被發現才好。
☆、林漠有毒
等兩人分開,季陽正想讓麟墨快些把屍體弄走,突然發現麟墨帶了一個籃子回來。籃子裏面裝得滿滿當當,大多是衣服,邊上有幾片彩色的調料包。籃子外邊還放着一大條血淋淋的野豬腿。
“你……”季陽見到這些人類的東西吃了一驚,擔憂麟墨身份曝光,卻還是欣喜居多,“這裏衣服和調料,你怎麽弄來的?”他自帶的調料省了又省,卻也早就用完了,這幾天都吃着淡寡無味的烤肉,見着這幾包調料季陽兩眼放光。
麟墨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十幾天已經将漢語說得比較順暢,他将籃子提到季陽面前:“我抓這個人時,看見有不少人家,想給從他們那兒給你弄些衣服回來換洗,把他弄回來後,我就去捕獵了,正好捕到了一頭大獵物,用來換這些東西應該是夠了。這條腿帶回來給你吃。”
麟墨從籃子裏把衣服拿出來,季陽發現,衣服都是新的。
“交換?”季陽心裏打起了鼓,抓住麟墨的手緊張地道:“你沒被人看見吧?不對,夜裏應該沒人吧,你是找人家搶的?”
麟墨好笑地嗤笑一聲:“你們這裏的人感官太弱,那些屋子我進出都跟自己家一樣,我換了東西就走了,沒被發現。”麟墨也知道季陽是關心自己,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看着近在眼前的心上人,真想狠狠地吻上去。
獸人向來都是直接的行動派,麟墨這麽想着,下一秒就付諸了行動。季陽剛松了口氣,眼前一暗,嘴巴就被堵住了。
季陽身體一僵,雖說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蛇怪的一些親密,但親在嘴巴上,真讓人想掀桌啊!特別是,今天似乎不一樣,林漠貌似很激動,不止是碰一下舔一下,還咬了起來。
“唔。”季陽想躲避,卻一個不妨讓對方的舌頭鑽了進來,他在口腔內攪動,頓時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再也顧不得什麽,慌忙推攮麟墨。
麟墨見季陽炸毛立即就放開他了,季陽喘着粗氣,第一句話是:“你沒毒吧?”艱難地動了動嘴唇,感覺嘴裏被麟墨帶進了不少口水,季陽的臉頓時呈現便秘色,卻還是很有禮節的沒當着人家的面吐口水。
麟墨顯然被季陽問的愣了一下,老實回答:“有毒。”存着自賣自誇的想法,麟墨又加了一句:“很毒。”
“呸!”季陽再也忍不住,轉過頭就吐口水。
麟墨:“……”
心裏有點小小的受傷,但他也知道季陽是因為怕中毒,心裏有些好笑,打趣道:“唾液沒毒,我怎麽可能毒死我的伴侶。”
寬闊的胸膛伏了下來,貼在了某個狂吐口水的人背上。
季陽吐口水的聲音停下了,擦擦嘴角,回頭瞪了眼麟墨,忍着沒把呵斥的話說出口。他還惦記着不遠處的死屍,略帶兇悍地道:“還不快把人送走。”
麟墨被季陽沒好氣的頤指卻甘之如饴,季陽沒怪他親吻他,他就當季陽默認了,心裏充斥滿了喜悅之情。
“我先給你烤肉。”
季陽嚎了一聲後漲紅了臉,推開麟墨的懷抱,撿起草堆上的衣服,裝模作樣的整理,“我自己來,你快些把屍體弄走,別節外生枝了,不然我們就不好過了。”怕麟墨不把戰鬥力為渣的普通人類看在眼裏,季陽想了想,道:“在我們的世界,一個人被殺,會有專門的人給他讨回公道,而且他們有很厲害的武器,很厲害的,你現在還不了解,還是聽我的。”
麟墨默然,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麟墨交代季陽小心,就提着屍體離開了。
上崖不比下崖,難度增加了很多。不過麟墨也不太費勁,但季陽說不能在屍體上留下痕跡,這就要注意點了。
麟墨上去的速度放慢了很多,兩千多米的高度,花了兩個多小時才上去,比只身上崖慢了一倍。
季陽只說讓他把屍體放在他墜崖的地方,麟墨嗅了嗅,确定山崖下的一個小石階上季陽的味道最重,上面只有一道足跡。于是,麟墨就沒心沒肺地将屍體放在了懸崖峭壁下的石階上,行動輕快地往崖底爬去。
因麟墨這一無心之舉,讓前來尋人的村民錯過了離他們不過百米的牟萬福,直到半年後,才讓人無意發現下面已被風幹的屍身。
這個地方死過人,還是被人害死的,村民覺得晦氣,随便看了眼就離開了。牟萬福失蹤不見,牟萬福老婆在同一夜發瘋,人都道是報應來了。只可憐家裏的小兒子,剛失了哥哥,又沒了老爸,只剩下一個胡言亂語的老媽。
周圍的蛇在季陽的要求下被麟墨打發到了百米之外,沒有昆蟲聲,沒有蛇吐信子聲,林子靜得可怕。
麟墨走後,季陽終于松了口氣,臉上的熱度卻越升越高,腦子裏都是那個意外的吻。
口腔裏的舌頭涼絲絲的,像是含着冰棍,嘴唇被咬得微微有些疼,酥酥麻麻的。季陽伸手摸了摸,嘴裏還殘留着林漠的味道,帶着淡淡的蛇類的濕腥味,卻并不讓他有多反感,只是他還是難以接受。
這可是他的初吻啊,雖說他的日子過的不好,但心裏對愛情還是憧憬向往着的,偶爾放松下來,他也會想着逃離之後,選擇一個溫柔的姑娘交往,初吻也是要留給初戀的,現在,全被林漠破壞了。
罷了,反正有林漠在,他就算出去了也不能交女朋友,反正感覺也不錯。
季陽提着野豬腿爬到河邊,先捧了水漱了漱口,然後開始清理食物。行動間拉扯到背部已經結痂的傷口,刺刺的疼,季陽感覺背上有液體滑下來,熱熱癢癢的,動作更加小心。
這些天來,都是麟墨處理食物,季陽傷口恢複的很好,背部和腰部血口子結了厚厚的血痂,硬梆梆的,再過幾天就要脫落了。腿傷也恢複很好。
如果是在養父母家裏,這樣的傷口恐怕每天都會裂開幾次,裂開次數多了,容易折到的血痂會折出痕跡,慢慢就不會裂開了。
想想,就覺得可怕。季陽心想:自己好像被林漠養嬌氣了呢,因為一點疼痛就想哭了。明明剛受傷時最疼,那時卻無甚感覺。
季陽手下的動作突然頓住了,腦中浮現出了蹲在河邊的黑色身影。林漠。林漠……既然對我這麽好,那麽請你一直對我這麽好,好嗎?哪怕我現在是個男性。
心裏有些酸脹,胸口也悶悶的難受。就算他們以後一直在一起,也會不一樣吧,畢竟不能做真正的夫妻,時間久了,林漠對他會慢慢疏遠吧。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拉長這段時間。他真的,舍不得,很舍不得。
所以,他必須忍受林漠對他有些過分的親昵。不過,前提是得在自己小命無礙的情況下,親嘴什麽的,還是堅決拒絕吧,可別把人家毒液吞了。
這頭野豬看起來已經成年,豬腿很長,但沒多少肉,不過也夠他吃幾天了。
季陽後知後覺的發虧大發了,如果賣的話,一頭成年野豬怎麽也能賣到兩千多呢,就換幾套衣服和調料,越想越肉疼。
麟墨還順了把刀切肉,是把很厚重的砍刀,一般用力坎柴和砍骨頭用的,季陽覺得麟墨估計是看不起輕薄的菜刀,不過也好,砍刀也能切菜,還能用到別的地方。
現在鹽夠用了,季陽就把豬腿肉切了下來,用鹽腌制了起來,挂在蔭涼處,将沒剩多少肉的豬腿烤了吃了。
季陽費了不少時間才喂飽自己,剛吃飽,麟墨就回來了。
☆、話梅很好吃
季陽看着麟墨帶回來的兩套新衣服,心裏歡喜,恨不得立馬穿上。多少年沒穿過新衣服了?他已經記不清了,在養父母家十幾年,買的新衣服屈指可數。
季陽把衣服放在鼻下嗅了嗅,新衣服的味道真好聞啊。季陽迫不及待地把衣服拿到河邊去清洗,就在這時,麟墨就回來了。
“嘶嘶~”
蛇吐信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季陽回頭,臉上還帶着欣喜的笑意。
“林漠,你回來啦,順利嗎?”
“嗯,沒遇見人。你已經吃了?”麟墨幾大步走過來,俯低身體在季陽背上嗅了嗅,突然把季陽衣服下擺拉了起來。
天已經開始熱了,季陽的上身被棉絨T恤捂出了層薄汗,衣服突然被拉起來,季陽頓時涼爽,皮膚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做什麽?”季陽把濕衣服提出水面,為了不拉扯到血痂,他盡量挺直着腰。
季陽的背不像臉那般黝黑,因為山上寒冷,做農活都穿着厚衣服,身體沒曬過太陽,非常白皙。只是,背部橫陳着兩處突兀的黑紅的血痂,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血痂一處在後背心,有掌心大小,另一處在腰部和臀部之間,足有十幾厘米長。黑紅的血痂,映襯得背部越發的白了。此時,硬梆梆的血痂裂了好幾段,鮮紅的血滴順着皮膚蜿蜒淌下,紅得觸目驚心。
麟墨的心髒猛的一揪,就着季陽蹲着的姿勢,把他抱了起來,大步往草木搭建的屋子裏走:“傷口裂開了,我幫你上藥。”
季陽把手裏的濕衣服丢在了草地上,沾着水的手扶着麟墨的肩膀,不介意的道:“不用了,都快好了,用不用都一樣,別浪費藥粉了。”
麟墨放在屋子的草堆上,順手就拿出了枯草裏面用樹葉包着的藥粉包,不容反對地道:“別亂動。做不來可以等我回來,何必逞強。”
季陽老實地趴在地上,不服氣地咕哝道:“餓了嘛。”
麟墨不說話了,将季陽的衣服拉到頭頂,然後在傷口裂開處均勻的撒上自制的藥粉。血立即就止住了。
那兩條褲腿讓季陽做了兩條毛巾,麟墨取了自己的一條,輕輕沾拭血跡,動作非常輕柔。
麟墨垂目低喃:“疼嗎?”話雖是問句,卻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季陽耳尖地聽到了,頭上罩着衣服,聲音顯得悶悶的:“不疼啊。”
麟墨重重地呼了口氣,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季陽的傷處,季陽被刺激得抖了抖。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雖然山上還遍布薄雪,但山下已經進入了炎炎夏日。季陽常年待在嚴寒之地,身體耐寒,卻很怕熱,身上的衣服雖然只是一件T恤,但也是秋冬穿的厚料子,穿在身上一天比一天熱,身體一發汗,黏糊的很,于是季陽沒把衣服拉下去,直接從頭上扯掉了。
“那個……”沒了衣服罩頭,季陽的聲音清晰起來,“衣服謝謝你了,我很喜歡。”
麟墨的手由季陽後背心的傷處緩慢地移到後腰的傷處,摸得季陽癢癢的,心髒也怦怦直跳。他心裏升起了絲絲異樣,卻沒阻止麟墨的觸碰,心裏頭隐隐期待着麟墨的動作,很想知道他到底會做什麽。
麟墨微微笑了笑,看着少年纖細的後背,喉嚨有些發緊:“陽陽喜歡就好。”
沉默在兩人間放彌漫開來。
季陽想弄清麟墨會做到哪一步,放下了想去河邊洗衣服的想法,趴在地上沒動。
背上那冰涼的手輕輕滑過凸起的血痂,季陽小小的咽了咽口水,卻聽見清晰的吞口水的聲音。正疑惑着,是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太大了,那手卻在徑直向下,探入了他的褲子。
季陽身體一彈,連忙側過身體,同時那只手也如觸電般收了回去。
“你……”季陽扭着脖子瞪着麟墨,臉上迅速漲紅,指責的話在喉嚨裏哽了一會兒,還吞進了肚子。
“我要去洗衣服了!”
“我去洗。”麟墨的氣息有些不穩,逃也似的大步走開了。
季陽氣憤的瞪着麟墨的背影,也不跟他客氣,“你注意點,別又把衣服扯壞了。”
“嗯。”麟墨的聲音從河邊傳來。
季陽瞪了幾眼,還不夠洩憤,狠狠地扯着地上的幹草。可惡,林漠也太猥瑣了,居然摸他屁股,還摸到了進入忘我境界。
前方就是麟墨的‘家産’,季陽雙臂用力爬過去,撿起枯草帽砸在牆上,又抓起漂亮的石子丢得滿屋子都是。最後,季陽的目光落在了那三顆淡黃色的‘話梅’上,撿了起來,沒丢。
天天吃烤肉,再就是甜得膩人的桑葚,真想吃一顆酸溜溜的話梅啊。
麟墨聽到屋子裏傳來的動靜,耳朵豎了起來,不自覺放輕了手裏的活,又等了一會兒,麟墨飛快地回頭看了眼。
麟墨的臉也微微發紅。好不容易和陽陽在一起了,理應要快些吃到嘴裏才安全,可陽陽受傷嚴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做。心上人就在眼前,他要沒反應就不是雄性了。白白做出求歡的試探,真是丢臉。
季陽把幹孕果撿了起來,嗅了嗅,居然還帶着清淡的果香,嘴裏越發饞了。
等麟墨洗完衣服回來,季陽的臉色好了點。他把幹果拿出來,顧左右而言其它:“這是什麽啊?”
林漠和他說過,這些雜貨都是有自己前世有記憶的東西,他一直好好保存着,可見這些東西對林漠的重要程度。季陽不是一個随便的人,他雖然饞了許多天了,也沒敢打這些東西的注意,今天也是腦子發熱,愣是想試一試。
麟墨看了眼,眼神暗淡了一下,【孕果。】
“什麽?”麟墨說的是獸語,季陽沒聽懂,他也不在乎,裝作不太在乎地道:“你怎麽一直留着不吃啊,再不吃可能就壞了。”
已經壞了吧。麟墨從季陽手裏取了一顆幹果,眼睛對着手心的果子,眼神卻是放空的,似乎沉浸在了回憶裏。
季陽見麟墨這副模樣,心裏愧疚起來。抿了抿嘴巴,季陽正想放棄,麟墨眼皮一擡,眼中終于恢複了光彩,“本來是想摘來給你吃的。”
唉?季陽頓時腦補開了。一定是林漠出去摘果子,結果回來時,他的前世就被野獸咬死了,所以那個自己才沒能吃掉果子。
雖然有些不厚道,但季陽還是心道幸好,還留了幾個給現在的他。
斟酌了一下語氣,季陽道:“我可以吃嗎?”
麟墨一愣,這才發現季陽似乎很饞孕果。
難道這就是雌性對孕果的吸引嗎?這麽說,孕果還是有效的?
麟墨猶豫了片刻,一邊收拾被季陽丢得到處是的石頭,一邊小聲地問:“你想吃?”
“嗯,聞起來很香。”季陽感覺麟墨态度不對勁,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麟墨沒立即回答。昨夜在人類村落晃蕩了一夜,結合許多年前對這個世界的傳承記憶,他已經知道這裏沒有雄雌之說,只有男女之分。女性負責生産後代,不用依靠孕果之類的藥物。而季陽是男性,肯定難以接受由他來生産,如果告訴他這些,他肯定就不會吃了。
但他,真的想有和季陽共同的孩子。
也不知孕果風幹了藥效會不會打折,麟墨想季陽快些吃掉,但又不想騙季陽。
罷了,不就是孩子嗎?不要也無所謂。……可如果沒有孩子綁住陽陽,他離開自己怎麽辦?
麟墨心人交戰中,季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我不能吃嗎?”季陽不禁多看了幾眼手裏的果子,難道果子有奇效?還是在林漠心裏,自己無法比拟前世作為他妻子的自己?那他又算什麽?替身嗎?
想到此處,季陽情緒低落了下來,也沒了胃口。
應該高興不是嗎?他們總是要回到正軌的,林漠有這種覺悟對他們兩人都有好處。可為什麽胸口那麽悶?心裏好難過。
真想,霸占林漠對他的寵愛啊,哪怕是……替身。
麟墨見季陽情緒低落,豁出去般把果子放到季陽手中,“你想吃就吃。”言外之意是,不想吃就算了。麟墨把選擇提推給了季陽。
季陽眼睛猛地一亮,不确定地只問道:“真的?”
“嗯。”
心裏的陰霾一掃而散。
季陽對着麟墨笑笑,小小的啃了口‘話梅’,味道意外的好,雖然已經風幹,卻保留着濃郁的果香,不添加任何添加劑,原滋原味,比小磊回家帶回的袋裝話梅好吃多了。
麟墨見季陽吃了果子,心裏也是一松。反正還不知道風幹的孕果有沒有效,現在想那麽多也是自尋煩惱,陽陽覺得好吃就好。
到底放了一年多了,麟墨不敢托大,見季陽吃了一顆,就收起了另外兩顆,“剩下的明天再吃。”
季陽意猶未盡地砸砸嘴巴,聽麟墨說剩下的明天還能吃,立即眉開眼笑,“嗯,真好吃,謝謝阿漠。”
阿墨……麟墨身體一頓,仿佛不可置信,因為季陽簡單的一個昵稱心跳都亂了。
季陽被麟墨看得渾身不自在,正要爬出去曬太陽,麟墨忽而重重地應了聲:“嗯。”
季陽背對着麟墨笑了起來。林漠還蠻可愛的嘛。
☆、10孕果的藥效
季陽受了傷後比較嗜睡,吃了午飯,就在屋裏睡起午覺。
屋子裏燥熱難忍,季陽熱得迷迷糊糊,有些後悔怕樹上掉蟲子,沒在樹蔭下睡覺。
幸好,身邊有快天然的冰塊,抱着就涼快了。
季陽往‘冰塊’上湊了湊,熊抱住。
麟墨睜開眼睛,看了看季陽,見他滿臉潮紅,手腳不規矩地纏着自己,便把他往懷裏攬了攬。
孕果還是有效的嗎?只是時間似乎延遲了,而且,貌似效用微乎其微,若是正常,食用了孕果的雌性應該會疼痛難忍了吧。
季陽睡得正香,不知何時,腹部傳來奇怪的疼痛,漸漸的越來越明顯。
季陽皺皺眉頭醒了,入目就是近在眼前的一張漂亮的臉。
季陽呆呆地看着麟墨的臉,腹中的疼痛似乎淡化了。
麟墨身高過人,卻不顯得魁梧,臉也生得非常秀氣,甚至帶着些許陰柔的女氣。
這張臉上沒有一點瑕疵,皮膚白淨細膩,只是氣色略顯蒼白。嘴唇比較薄,不笑時冷酷無情,笑起來卻非常迷人。
以前看小說上說薄嘴唇的人薄情,他不知道準不準,但他肯定,林漠不是。
淺粉的嘴唇上方,鼻梁挺拔筆直,卻不失秀氣。立體的鼻梁顯得兩邊的眼窩微微凹陷,季陽知道,當這雙眼睜開時,眼神非常深邃。
季陽覺得,其實細看,林漠不像東方的黃種人,但也絕不像白人,到像是兩種人優勢的結合。嗯,像個混血兒。
不期然的,眼前的眼睛突然睜開,清澈的眼睛清晰的映出了他看呆了的臉,他甚至還從這雙眼睛裏看出自己臉色發紅。
季陽慌忙移開視線,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和麟墨扭麻花般纏在一起,臉上頓時更紅了。
“咳。”幹咳一聲,季陽推了推麟墨:“松開我,我肚子不舒服。”
麟墨立即松開季陽,擦擦他臉上的汗,心疼地道:“很疼嗎?我給你揉揉。”
季陽往旁邊爬了爬,看也不看麟墨一眼,“還好,大概是光着身子着涼了,你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可以嗎?我想穿新的,應該幹了吧。”
季陽覺得,肯定是肚子貼在了林漠身上,被他冰到了。
麟墨疑惑,季陽的反應不太像孕果起了作用,嗅嗅味道,也沒有流血。
麟墨放下心來,走出去拿回了衣服。
許久沒穿過新衣服,季陽怕弄髒了,都不敢大力碰,剛好身體也熱得厲害,他便在麟墨的幫助下擦洗了一下身體,這才把衣服穿上。
肚子好奇怪啊,熱辣辣的,今天沒吃辣椒啊。天天吃烤肉,大概是上火了吧。那以後得多吃點水果。
季陽不想把褲子爬髒了,就對麟墨道;“阿漠,可以抱我去桑樹下嗎?我想吃桑葚。”
“好。”
麟墨爬上樹摘了一捧桑葚,洗幹淨放在季陽面前,“樹上的新鮮,嘗嘗看會不會更好吃。”
“謝謝。”季陽對麟墨笑笑,挑了顆個大的放進嘴裏,道:“真好吃,酸酸的,掉下來的雖然都是完全成熟了的,反倒沒這麽好吃。”
“那我再給你摘一些下來。”麟墨見季陽吃的開心,臉上也帶上了笑意。
季陽搖搖頭,“不了,吃多了就膩了。……你在山上,有沒有看見果樹?可是還沒成熟吧。對了,你認識野菜嗎?”
麟墨正想點頭,想起這裏的物種他幾乎都不認識,失落地道:“不認識。”
季陽見桑葉青翠可人,忍不住咬了口,苦巴巴地嚼了嚼,“我要是能走動就好了,我好想吃蔬菜。……要不你背我去找找吧,我肯定能找到能吃的東西。”
麟墨眉頭一皺:“可是你的傷。”
“沒關系,現在好多了。”季陽的手剛骨折過,因此了解一些,從恢複程度他就能判斷腿傷沒多嚴重,再休息一個月應該就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麟墨猶豫了一會兒,檢查了季陽的腿,才同意了。
季陽趴在麟墨背上,商量着道:“阿漠,等我再好點了,我們就出去吧。”
麟墨的腳步一頓,沉聲道:“去哪兒?”
“去人類的世界啊,我要找我爸媽。”季陽一手提着裝着幾根野菜的竹籃,一手勾着麟墨的脖子,把下巴擱在麟墨肩窩上,“我們總要出去的,難道你要我一輩子都在山裏當野人嗎。”
麟墨沉默不語,深一步淺一步地走着。沒告訴季陽,他确實有這個打算。陽陽遇見了別人,可能就變心了,就如同上一次。畢竟,他是被所有獸人排斥不喜的對象。
季陽急了。林漠該不會真這麽打算吧,正要說話,麟墨打斷了他:“你看,那是不是你要的旱菜?”
“啊,是的,快摘下來。……唉,旁邊還有木耳,這也也要。”季陽興奮地道,木耳可是能保存很久的,這麽大一窩,夠吃兩頓了。
話題就這麽斷了。
季陽喜滋滋地看着籃子裏的收獲。嗯,今天能有個豐盛的大餐了。
摘夠了菜後,麟墨見季陽精神頭好,就背着他到處溜達,無意中找到了一株野葡萄,正在開始成熟,季陽摘了一串最熟的帶了回來。
季陽把野菜拌了調料,串成串烤了,吃得非常滿足。
因為身體不舒服,又有些累,季陽當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下了。睡前還惦記着兩顆好吃的‘話梅’,經過麟墨同意後又吃了一顆。
麟墨見孕果效果不強,就沒限制季陽數量。但季陽也只吃了一顆,最後一顆‘話梅’他決定好好保存,過節時再吃。
深夜,氣溫寒涼。季陽蓋着獸皮披風,卻突然感覺好熱,不安分地把衣服掀了。
淺眠中的麟墨立即睜開眼,吐吐信子,瞳孔突然放大了。
“陽陽。”麟墨頓時清醒過來,忙坐了起來。
季陽弓着身體,含糊地應了聲:“嗯~”
“你肚子疼嗎?”麟墨緊張地道,一手覆上季陽的腹部,卻被一只火熱的手抓住了。
季陽随着麟墨的離開不滿地哼了聲,半睜着眼湊了過去,抱住麟墨:“好熱~”
轟!麟墨感覺自己的理智轟然倒塌了,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
懷裏的人渾身都散發着發情的味道,這讓他,如何忍受得住。
原來,不是沒有藥效,而是藥效變得溫和了,卻似乎,催情的效用更加強烈。
季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麟墨的身影,難受地道:“阿漠,我好難受,我是不是病了?”
“不……不是。”麟墨撇開頭對着門口,呼吸急促。
季陽有氣沒力地坐了起來,腹部的酸痛讓他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渾身都冒着虛汗。
陣陣涼風從窗戶吹進來,讓他舒服了不少。
麟墨壓住下腹的沖動,暗啞着嗓音道:“我出去走走。”說完,也不等季陽回答,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阿漠!”季陽無力地靠在牆邊,捂着肚子卷縮起身體,“我真的很難受,陪我坐一會兒吧。”
麟墨頓了頓,仿佛下了重大決定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氣,才走回屋子。
麟墨一過來,季陽就沒骨頭般的靠了過去,抱着一個冰塊,舒服地喟嘆了一聲,沒留意到麟墨瞬間的僵硬。
季陽嗡聲道:“阿漠,我大概發燒了,要是我明天醒不來的話,你就背我出去醫院吧,帶着草堆裏的錢。”
麟墨拍拍季陽的手,生硬地安慰:“沒事的,別多想。”
這一夜過得分外漫長,季陽熱得頭腦子都迷糊了,他不敢吹冷風,就緊緊抱着麟墨,緩解身體的炙熱。
季陽是舒服了,麟墨卻如坐針氈。
麟墨口幹舌燥,下腹一陣陣躁動。他開始避開季陽的觸碰,季陽蛇一般纏住麟墨,身體不舒服,讓他的格外浮躁,一個不順就沖麟墨兇道:“你躲什麽?嫌我煩了嗎?因為我不是你那個妻子吧。”
“陽陽!”麟墨突然大聲打斷季陽的話。
麟墨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要不怎麽會讓小幽如此懼怕,只不過為了心愛的人,收斂了脾氣。哪怕被激怒,麟墨也忍着沒發火。
麟墨氣惱季陽懷疑他的感情。他對季陽那麽好,季陽為什麽還會懷疑他?為了季陽,他什麽都願意做,沒有他,他甚至連生命都不在乎了,到頭來,卻這麽輕易的被懷疑,叫他怎能不氣惱。
只是為了得到季陽的心,麟墨又忍了下來。
罷了,要不是自己先欺騙陽陽,陽陽也不會懷疑,此時被懷疑不過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季陽吓了一跳,這才清醒過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燒糊塗了,說話沒過腦子,你別往心裏去。”話雖如此,季陽心裏卻越來越委屈了。果然,他就是替身,林漠對他再好,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是林漠的妻子季陽,他肯定不會抗拒。
麟墨低下頭看着季陽,雖然是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