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任務啦

邵景行在心裏把那只雙頭大野豬罵了個狗血淋頭,同時驚訝于山海世界裏居然還有這麽多神奇的東西:肉靈芝啊,栾樹啊,這些東西要是能搬到現實世界來……

姬小九幹脆利索地給他潑冷水:“哪兒那麽容易呢。這都是受山海之力影響才變異出來的,如果挪到現實世界來,功效肯定要下降的。異能是好東西,可是不能做為常規手段,我們既然選擇在現實世界裏生活,就要用我們自己的方式來改變生活,而不是指望去山海世界淘金。”

她難得說出這麽正經而有內涵的話,以至于邵景行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看着她發呆。

“嘿,你這什麽眼神?”姬小九雙手叉腰,一副要打架的模樣,“我說,你不會是跟那些共工派一樣,想着打開兩界門吸收山海之力吧?你可是霍哥帶回來的,應該跟我們站一邊!”

“共工派?”邵景行想了想霍青說過的話,連忙撇清,“不不不我不支持打開兩界門!”

開玩笑吶!打開兩界門?那豈不意味着你家牆角上的蜘蛛可能有車輪那麽大,小區的綠地裏随時可能爬出絞肉機一樣的蚯蚓,還有養雞場裏到處飛着鬿雀,屠宰場裏跑着雙頭大野豬?那樣的日子他可不要過!

“那就好。”姬小九放下雙手,很認真地說,“千萬別跟那些人學。那些人吧,說的是挺好聽的,什麽山海之力是人類進步的動力啊,有多少瑰寶等待着挖掘啊什麽什麽的,其實呢,山海之力對大部分人都是有害無利的,當初共工撞開了不周山的兩界門——那還只是開了門,沒讓兩界合并呢,就死了多少人?”

邵景行想了想大禹治水的神話故事,好像是死了很多。

“何止是治水呢。”姬小九哼了一聲,“共工一族早就想合并兩界,之前的十日當空,也是他們撕開兩界裂縫,放出了九只金烏的緣故。要不是有個強異能者後羿,還不知會怎麽樣呢。”

“後,後羿射日嗎?”

姬小九一擺手:“後羿射的不是太陽啦。別說太陽是恒星,就是一顆小行星也在地球大氣層外面,怎麽可能用箭射得下來?說三足金烏倒是真的,就是九只火系異獸。不過那時候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星球,就把它們當太陽了呗。你聽我說,別打岔。”

“哦哦——”邵景行連忙正襟危坐,準備聽講。

姬小九歪頭想了想:“剛才說什麽來着?啊對,說共工。十日當空,死了不少人,共工族裏卻有人因此覺醒了異能,因此他們就更想打開兩界門了。《列子·湯問》裏說,‘共工氏與颛顼争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說是因為他争帝位失敗而撞不周山,其實是颛顼阻止他打開兩界門,但沒攔住。”

“兩界門一開,正當北冥。北冥,你知道是哪裏嗎?”姬小九說到一半,突然想起霍青的叮囑,連忙多問了一句,果然見邵景行一臉迷茫只知道搖頭,不由得嘆氣,“《莊子》總知道吧?‘北冥有魚,其名為鲲’。《十洲記》說,‘海水正黑而謂之冥海也,無風而洪波百丈’。北冥就是北海,當然是山海世界裏的北海。一海之水傾出,你想想有多嚴重吧。”

邵景行想像了一下30米高的巨浪,不禁縮了縮頭:“盤古大神幹嗎要把兩界門設在那個地方啊……”要是設在平地上甚至沙漠裏,不就沒這場水災了嗎?

姬小九嘆息道:“盤古大神也是用心良苦啊。他防着山海世界的異獸想沖破兩界門,所以才把界門放在北冥海底——那地方因為有鲲鵬,別的高級異獸就少了,界門也比較安全。誰知道他光防了異獸,卻不知道最想打開兩界門的卻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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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個共工……簡直是個禍害!”

姬小九幸災樂禍:“說起來也是報應。那地方能變異出鲲鵬那樣的頂級異獸,蘊含的山海之力該有多少?嘩一下沖出來,共工重傷之後都沒扛住,變異到一半死了。”

邵景行張大了嘴:“變異死了?”

“當然。”姬小九把頭一點,“覺醒異能其實就是你身體的變異,就是山海之力逐漸改變你的過程。這個過程如果緩和那是沒事,可如果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極大的改變呢?打個比方——嗯,就像小孩子長身體,如果長得太快還有可能缺鈣,時常腿抽筋什麽的呢。如果讓你三天之內長十厘米呢?不,如果有人拉着你的頭和腳,硬把你一下子就拉長了十厘米呢?”

邵景行聽得毛骨悚然:“我,我懂了……”可別再說了,太吓人了。他簡直都能腦補出一個四分五裂的共工了。

偏偏姬小九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打個比方。體型變大主要是巨靈系異能,共工不是這個路子,他是水系異能,不過外貌變異比較大,人面蛇身朱發。”

她說完之後,邵景行腦海裏出現了一條四分五裂的巨蟒……

姬小九完全不知道他在腦補啥,繼續給他上政治課:“異能覺醒是有點遺傳因素的,共工一族就容易出現異能者,所以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為了謀私利,因為有了更多的山海之力,他們就能提高異能等級,獲得更多的力量,甚至一統天下——跟現在那些叫喚開放山海之力的人一樣——你看會這麽叫的肯定是異能者,不能覺醒異能的人絕對不會想合并兩界的。”

邵景行用力點頭,覺得她說得很對。

姬小九很滿意他的态度:“這就對啦。所以加入我們特事科,為保護世界而戰吧,少年。”

不是,怎麽就為保護世界而戰了?他,他還沒有打算加入特事科啊。他只不過是來這裏驅除詛咒,順便做個訓練,以便再掉進什麽裂縫的時候可以逃命的啊。

但是姬小九已經給他講了那麽多事情,邵景行想了想,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還得在這兒住着呢,還是不要反駁的好。

不過邵景行沒想到,他才住了四天,就真的有任務了。

“我我我,出任務?”邵景行剛換了衣服準備開始新一天的訓練,就猛然聽顧笙點将,頓時吓了一跳。

出啥任務?進山海世界?媽呀不要呀,他這才訓練了幾天哪,現在就要讓他沖鋒陷陣了嗎?

霍青實在沒眼看他的慫樣,簡短地說:“不是去山海世界,是去查一樁孩童失蹤的案子。”

“哦——”邵景行長出一口氣,屁颠屁颠地又換了件衣服,直到看見霍青在收拾背包,才突然反應過來:“查失蹤的案子,這不是警察的事嗎?”人口失蹤也歸特事科管的話,忙不過來吧?

霍青略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人失蹤得有點蹊跷,警察沒找到問題,所以我們去看看。”

事實上,這件案子尚未正式轉交到特事科,不過是有熟人托到了顧笙這裏罷了。

“那,為什麽讓我去啊?我啥也不懂……”邵景行蠢蠢地問,心裏有點惴惴。有人失蹤哎,這可是人命的事兒,要是因為他無能耽擱了一條性命,這個……

霍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人手不夠……你不願意去?”其實有他一個人去也就夠了,顧笙這是特意給邵景行出任務的機會,他為特事科做了事,才有享受特事科福利的機會不是?

邵景行連連擺手:“我不是不願意啊。我怕做不好耽誤事兒。這是孩子失蹤呢,家裏還不瘋了……”小孩子失蹤比成人失蹤更危險,拖延久了恐怕就真找不回來了。

“所以我們現在就走。”霍青背上背包,扔了頂摩托頭盔給邵景行。

邵景行抱着頭盔跟在他身後:“去哪兒呀?”

“西郊有個旅游山莊——你知道嗎?”

“碧暑山莊?”他太知道了有沒有。

碧城的生意做得大,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意都一口吞,比如這個旅游山莊,就是金府房地産拿下的。說起來,兩家是競争對手,不過各有側重,還不至于針鋒相對。而且,邵景行跟金府老總的小兒子還是酒肉朋友。

“我去玩過兩次,那會兒剛一期工程呢,搞得還不錯。”邵景行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金府資本不大夠,不過他家搞園林挺有一套的,也舍得地方。”現在碧暑山莊大部分地面都是景觀,住人的房舍并不多,但因為檔次上去了,也絕對不少掙錢就是了。

“他們老總疼兒子,就把碧暑給小夏管了。”邵景行所說的小夏,就是金府的公子爺夏衍。因為一個叫衍,一個叫行,他們兩個還挺合得來呢。甭管倆人家裏是不是競争對手,反正不影響公子爺們在一塊兒玩。

當然,夏衍所謂的“管理”,也不過就是挂個名。他在家裏是小兒子,比邵景行這個獨子還自在,每天有大把的時間玩兒,也并不常在碧暑山莊。不過要是邵景行過去找他,即使他不在,碧暑山莊的人也得好好招待就是了。

“你能進碧暑山莊?”霍青本來是打算帶着邵景行偷溜進去的——碧暑山莊可不承認孩子是在自己地盤裏失蹤的,對警方的調查就不配合,然而特事科的經費又并不允許他以客人的方式進去……

邵景行陡然發現原來自己還真有用,馬上拍起胸脯:“那沒問題啊!那什麽,別騎這輛摩托了,開我的車去吧。”這舊摩托,他就是說這是他朋友,碧暑山莊的人也不會信呢。

于是,兩個小時之後,邵景行開着自己剛剛修好的紅色小跑車,一路拉風地到了碧暑山莊。

路上他又想起了掉在山海世界的那輛保時捷:“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把它開回來。咱們這裏過一天,山海世界那邊是不是要過好幾天?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

霍青在邵景行的別墅裏換上了他的衣服。兩人高矮倒差不太多,但邵景行的襯衣穿在霍青身上就有些發緊,褲子則短了一小截,只好當九分褲穿了。

衣服不适應,這輛太過拉風的敞篷小跑更不适應,霍青兩條長腿不太自在地交叉着,聽了邵景行的話随口道:“不是時間的問題。普通金屬一般難以抵禦山海之力的侵蝕,很容易老化——最多兩三天吧,你的車就成一塊廢鐵了。”

邵景行想像自己心愛的保時捷鏽跡斑斑的樣子,不由得心痛地咧了咧嘴:“就不能變異出點什麽嗎?”比如說,變形金剛?

霍青一點沒理解他的想法,仍舊一板一眼地回答:“也有可能變異出神鐵——著名的龍泉、泰阿、幹将、莫邪這些神劍……用的都是變異金屬。”

他說到這裏,不知想起了什麽,臉色微沉,草草結束了回答。

邵景行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很有興趣地問:“神劍?真有神劍?有多神啊?就像蜀山飛劍一樣?”

霍青臉色更沉了一點,半晌才回答:“不是飛劍。等你回去,可以查閱一下‘風胡子論劍’與‘薛燭論劍’的資料。”

哎嗨?這可稀罕了。霍青居然叫他回去自己查資料,而不是給他講解?

邵景行不由得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霍青,這才發現他臉色有點不大好看。他是挺會看人臉色的,當即老老實實地點頭:“我知道了,回去就查。”回去就問姬小九好了。還可以問一下,為什麽霍青好像不大愛提這些神劍的事兒?

碧暑山莊名義上管事的是總經理夏衍,其實真忙活的都是副總經理吳礎。說白了,他就是金府安排給夏衍的保姆,所以當然認識夏衍的狐朋狗友們。邵景行在前臺把他的名字一報,吳礎就跑來了。

“景少今天怎麽得空過來?”吳礎對夏衍居然跟邵景行交朋友也是挺無語的,不過難得的是這兩位公子哥兒居然都是一樣的二貨,還真混出點交情來,誰都沒想着利用這點關系去打探消息什麽的……

吳礎對此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但這事倒也有一件好處:只要看見邵景行來,當個客人好好招待就行了,不用勾心鬥角,倒也輕松。

“小夏不在啊?”邵景行猜着多半是不在的。夏衍就是在一年裏天氣最熱的時候來這裏“上班”比較多,這會兒還沒到季節呢,他才不會願意在這兒圈着,肯定出去玩了。

果然吳礎滿面笑容地回道:“總經理跟幾個朋友出去旅游了。”

“啧——”邵景行咂咂嘴,“出去也不喊我一聲,我還說來找他玩幾天呢。”

吳礎一邊陪笑一邊悄悄打量邵景行身後的霍青。

景少愛美人,這個毛病連吳礎都一清二楚。這一個看身材像個模特,看臉就更出色了,大概又是不知從哪兒弄到手的,來找夏衍炫耀的吧?說起來放在邵景行身上這種事倒不常見,瞧這身衣服,都是品牌貨,還是半新的,卻不大合身——吳礎打賭,這多半是直接打景少衣櫃裏拿出來的,可見倆人昨天晚上一定是在邵家別墅過的夜……哎喲,這是找到個心愛的了?

既然這樣,那其實很好辦的。吳礎立刻笑眯眯地說:“夏總大概過幾天就回來了,您看,要不然在我們這兒玩兩天,等等夏總?”不就是一間房的事嘛,這位景少也不是特別難伺候的人。

“行吧。”邵景行眼珠子一轉,“我也想看看你們這兒添沒添什麽新景色。哎,別給我安排什麽豪華套間,我可是私人出錢。最近手頭緊,花不起。”他現在沒錢呢。

“瞧您說的。”吳礎只當他沒找到夏衍心氣不順,陪着笑道,“您來我們這兒,還要您花錢,那夏總回來不得罵我呢。您只管住,房間要是不舒服,您找我,我馬上給您換。”

房間當然還是豪華間,不過邵景行根本沒在意。才離了吳礎的眼,他就急不可待地向霍青表功:“怎麽樣?我說沒問題的吧。行了,現在想查哪兒咱們都能去了。”

霍青向窗外看了一眼。碧暑山莊這名字雖然有碰瓷之嫌,但倒确實是對得起這個“碧”字,現在一眼望出去樹木蔥茏,綠得極其舒服。而且這個房間視野開闊,還能看到遠處碧水蕩漾,有個湖泊。

“就去那邊。據報案人說,她帶着孩子就在湖水附近,一轉頭孩子就不見了。”

“掉水裏了嗎?”邵景行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霍青搖頭:“她當時就喊了,碧暑山莊也讓人下去撈,但沒找到。”

“也對——”邵景行撓撓頭,“碧暑山莊這個湖邊上并不深。我聽夏衍說過,因為怕有人掉下去,湖邊這一圈他們挖了有三米多寬的一個平臺,還種了睡蓮,大概也就是一米多深。要往湖中心走,因為要供人船釣,那才挖到五六米深。要是小孩落水,基本都在這個平臺上,不可能撈不到。”

霍青點點頭:“所以碧暑山莊認為孩子并沒有落水,可能是走丢了。但孩子的母親堅持孩子是在湖邊失蹤的……總之,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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