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聽！愛聽！
火焰在掌心無風自動, 随後戰牧野閉起眼轉而探索起了這一片的空間磁場。
結果果然如他所料，這塊空間除了表面他們所看到的建築之外，還存在一片磁場異常的“域”, 而這片域的頻率則和之前他在蘇倬附近探到的一模一樣。
戰牧野沉思了一下，準備擡手再探時卻發現周圍居潮汐的氣息已經被完全抹去了, 這麽快的更新速度和連戰牧野不留心都無法察覺的更替方式，足以說明造出這一片域的人能力非常強大。
而被帶入域當中的人除非精神力異常強大, 否則就算是被域的主人殺死了都無法回到現實世界，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戰牧野扯下了懷間的戒指, 掌間轉瞬凝出了一只小小的獸形白虎。
雖然只有雞蛋大小的身形，但這只白虎威武猛健, 長而滑亮的獸毛無風自動，一雙銀色的眸子裏嵌着尖細的褐色瞳仁, 像是漫天浩瀚的星空被憑空破開了一條湧向洪荒的大河。
只見那頭白虎似有實體一般拱起戰牧野掌間的戒指, 然後縱身一躍進入了戒身當中。
這是戰牧野的精神體。
進入末世第五年，雖然人們也在積極對抗接踵而至的異化與災難，但還有許多變化是他們無法預測也無法解釋的。
比如戰牧野的精神體, 他上輩子在與喪屍的搏鬥當中意外覺醒出了自己的精神體, 這才在生死攸關之際以一敵多, 從喪屍潮中突出重圍。
可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戰牧野都沒有從相關的書籍當中找到有異能者不僅擁有異能并且還覺醒了精神體的例子。
這就是說, 也許他是第一個覺醒出精神體的異能者, 又或許他能覺醒出精神體...與自己是異能者并沒有關系；但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戰牧野都選擇了隐瞞這件事。
白虎進入戒身後，就利用天鵝晶核碎片間的聯系, 瞬間撕裂出了一個連通兩個世界的黑色冥洞。
與此同時, 耳邊“铿”的一聲過後, 居潮汐的眸光逐漸清亮了起來，潋滟的神色眸光脈脈，好似清泉過境，滌蕩塵埃。
眼前的景色瞬間有如正午的旭陽般鋪天蓋地裝滿了居潮汐的視野，她下意識閉了眼睛想要躲避這些灼目的色彩。
教堂的空氣當中水霧缭繞，淅淅瀝瀝的水聲中似乎有典雅的鋼琴曲傳來，居潮汐恍惚了一陣，眼看着眸中的光芒又要消退下去，耳邊撞擊聲再度傳來。
這一次随之而來的還有戰牧野的聲音，“居潮汐。”
啊，好聽！愛聽！
居潮汐驟然回了神。
“先別說話，我們可以通過你的精神進行交流。現在你被帶進了域當中，處境未明，先不要輕舉妄動。這個域很有可能就是南部高新區真正研究地點，我需要你保持鎮定，盡可能為我傳遞更多的信息。”
戰牧野的作戰風格一直都是這樣，祈使句傳遞信息幹脆利落，冷厲果決，沒有商量沒有轉圜，只有命令與服從。
饒是如此，戰牧野在說完這段話後頓了頓，接着冷淡低醇的嗓音又傳來，“能夠堅持嗎？”
竟然是問句。
好不容易進來了，這時候掉鏈子是烏龜王八蛋。居潮汐咬咬牙，“可以。”
戰牧野眸光微斂，分明是意料之中的發展，可他卻倏然補了一句，“不要勉強。害怕了就叫我，我帶你出來。”
居潮汐默默握拳給自己打氣，“好。”
周圍都是被控制住的無辜女性，他們來自安全區內，居潮汐在其中看見了好幾張熟面孔。
居潮汐又悄悄擡眼掃了一圈，這是一座金碧輝煌的教堂，四周的牆壁與屋頂繪滿了各式各樣的壁畫。一眼望去濃墨重彩、眼花缭亂，威嚴與奢侈之盛，讓人不覺自己的精神都被震撼攫取。
正中是一個正冒着水汽的大浴池，周圍十六個天使倒水銅像正同時運作，源源不斷地往浴池當中注入萦繞着白色霧氣的熱水。
除去居潮汐身邊這一群被完全控制住精神、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女人外，周圍還站滿了一排排頭戴黑巾白紗的女人，他們各個垂眼斂眉，屏氣凝神，嚴肅得像是石像上雕刻的舊世紀修女。
淅淅瀝瀝的水聲當中，朦胧典雅的鋼琴曲聲再度響起，與此同時，從教堂的高臺上走出了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長發男人。
居潮汐記得他是瓦格，當初她還是一把劍時就差點被他的炮彈轟爛過。
“篩選開始了。”瓦格說着摘下了自己的黑色皮手套，裏面包裹的赫然是一副腐爛的血肉和其中發黑的指骨，“請各位進入聖水池洗濯。”
随着瓦格的手掌收緊成拳，教堂下所有的女人們都開始往聖水池的方向緩慢行進。
瓦格的異能是控制物體，然而借助伽茹的鋼琴曲，他就可以呈指數型放大自己的異能影響力，最終一口氣控制在場所有的女人。
“聖水是世上最純淨之水，它能夠滌蕩罪惡，灼燒奸淫......”
瓦格話還沒說完，一聲女人的慘叫凄厲似箭，瞬間劃破了教堂的沉肅靜谧，也打斷了瓦格的話。
居潮汐眼睜睜地看着第一批進入聖水池的女人身上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紅痕，像是鞭笞又像是灼燒。
然而他們的精神被瓦格牢牢控制着，沒有一個人往回跑，都是一邊痛苦地哀嚎一邊往聖水池的更深處走去。
而剛剛那個慘叫的女人此時一身血肉幾乎已經快融化在了聖水池當中。
瓦格眯了眯眼，認出那個女人之前是在安全區裏偷做皮肉生意的，因為長得好、放得開，在紅燈區裏名氣很大，他也去光顧過幾次。
伽茹要挑選身心純潔、長相昳麗的女人當作頂級種母拍賣，聖水池更是稍有不慎就會讓人丢掉性命的恐怖篩選。
那幾個女教官明知道她在做皮肉生意，卻還是把她列進了種母的篩選名單，瓦格大約猜到了，這應該是那幾個女檢察官對她的整蠱。
而居潮汐的腿已經抖成了篩子，精神傳遞的信息也同樣帶上了居潮汐不争氣的哭腔，“大、大佬這個聖水它好像...它好像會殺人！”
域外的戰牧野下意識攥緊了手，“什麽意思？”
“那個，它只讓純潔幹淨的女人通過，我我我不行啊嗚嗚嗚。”
居潮汐自我認知明确，滿腦子顏色廢料，沒用的知識裝了一筐又一筐。
說到《紅樓夢》的木石前盟她磕磕絆絆、唯唯諾諾，但《金瓶梅》的羅漢十八式她可是倒背如流、重拳出擊。
她就是個海綿寶寶，要她踏進去聖水池，別說沾水了，恐怕一沾水蒸氣就灰飛煙滅了吧！
居潮汐的聲音都在發抖：“一定會特別特別痛！”
不知道為什麽，居潮汐似乎聽到了戒指那邊的戰牧野傳來了輕笑聲。
“你在笑嗎？”
“沒有。”
居潮汐：jnj
戰牧野又問，“戒指握住了嗎？”
其實“域”本質上就是通過某種特殊的磁場聯系，将兩塊本不存在任何關聯的地區相連，以戰牧野的能力撕開“域”的開口不成問題，但開口後的路徑有許多條。
他打算利用戒指之間的聯系，找到居潮汐。
“你、你要強闖進來嗎？可是這裏人很多。”
“怎麽，對我這麽沒信心？”
戰牧野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冷靜，帶着碾壓一切、漫不經心的睥睨。
居潮汐默了一下，握緊了手裏的戒指。
“我信。”
戰牧野眸光中隐隐有些笑意，聞言反手迅速壓出了一道月牙白的風刃，指尖同時也旋出了強大的風渦。
正當周圍的空氣因為戰牧野陡然催動的強大異能而不斷擠壓、碰撞時，居潮汐脆軟的嗓音帶着愉快的語調突然傳了出來。
“咦，好像不痛诶。”
“大佬，這池子好舒服啊！”
“建議和我一起泡，我可以幫你脫褲衩！”
“搓背也行！揉熊也可！總之泡澡請認準一號技師小居！”
戰牧野：“......”
聽起來她泡得很舒服。
居潮汐輕輕松松地就通過了聖水池，周圍的修女替她檢查過了手臂、小腿和脖頸，發現居潮汐的肌膚依舊瑩白如玉，剔透得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別說灼傷了，就連些微的紅痕都沒有。
居潮汐認認真真地假扮着被提拉着絲線的牽線木偶，餘光中瞥見那幾個修女似乎是在一本冊子上記錄着什麽。
接近一百個人進入聖水池，卻只有八個人通過了篩選，其中還有灼傷不明顯而通融過的。
“唔......”居潮汐納悶地皺起了自己秀氣的小眉頭，“怎麽會一點都不痛呢...難道是因為我還沒有實戰經驗？”
域之外的另一側空間，戰牧野卻從樹上滾下堪堪落地。
“嗯......”是一聲壓抑隐忍的悶哼。
喘息聲急促而紊亂，戰牧野微微張開嘴巴，像是一條瀕臨渴死的游魚不斷攫取着空氣。
心髒跳得快要爆炸，脖頸間的青筋一點點迸起形狀，戰牧野的頭後仰着，似乎想灌入更多的冷空氣來平複身體裏的灼熱。
戰牧野沒有想到這個域的影響力會這麽強，那聖水池當中的聖水沒有影響到居潮汐，卻狡猾地通過他和居潮汐的精神連接，猝不及防地纏上了他。
一陣微風拂過，戰牧野再擡眼時就發現眼前站着一個人。
戰牧野撐着樹幹重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幾乎要将眼前的女人盡數淹沒在陰影當中。
“大佬？”居潮汐歪了歪頭，輕軟的嗓音像是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一樣。
戰牧野無意識地往前沖了半步，開口時嗓音已經趨近喑啞，“你怎麽會在這裏。”
可居潮汐沒有回答，而是擡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後慢慢，慢慢地往下滑去。
戰牧野的肌肉微微發緊，他伸手拽過了那只作亂的小手，一把将人扯上前，“你不是居潮汐，你到底是誰？”
居潮汐滿臉無辜，秀氣的黛眉蹙起，那雙妩媚多情的狐貍眼瞬間就蒙上了一層潋滟的水霧，“就是我呀大佬...你太用力了，別弄疼我，好嗎？”
戰牧野不為所動，左手聚風橫壓出了一柄唐刀，反手就要割向“居潮汐”的喉嚨。
就在這時，“居潮汐”那不知何時伸向下的左手已經放到了戰牧野的皮帶上，“她”不慌不忙地笑着吹氣，“你喜歡這樣的，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