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羽衣》

撫了撫唇髭,辛佩祯撩起袍角,快步上樓。從一樓到三樓,也就眨眼功夫,他卻心急起來,恨不能立刻推開那扇房門,看看那個被金纏玉捆在床上的人是不是服帖了。在二樓走廊上,韋湘正和樓裏的婆子說話,見辛佩祯回來了,便屏退了婆子,迎上來喊了聲“爺”。辛佩祯點了點頭,問道:

“樓上那個,怎樣了?”

“唉,正想和您說這事呢。”遲疑了一下,韋湘朝樓梯看了一眼,輕聲道,“您給他用了那物件,怕是不好。剛去看了一眼,早飯一口都沒動,窩在床上,不聲不響的。既然是遲早要還回去的人,您何必用上那個?看樣子,方先生是沒沾過他的身子的。”

“這我知道。”辛佩祯随口應了一句,想了想,“你別管了,我自己上去看看。”

上了樓梯,走到盡頭那間房,辛佩祯拿出鑰匙開了門,沒急着走進去,而是站在屏風一側,看了會兒。那人被金纏玉捆着腰,穿了一身玉色的蔥蘭花紋錦衣,窩在床鋪裏側,對着牆,一頭烏黑長發就這樣鋪了半床。腰背的線條修長柔軟,露在外面的雙足也秀氣得很,腳踝細細的,整個人單薄瘦削,看着似乎沒什麽意思,抱起來卻軟得像雲。辛佩祯還記得昨晚逼着他坐在自己身上動腰時的景象,那楊柳枝一樣柔韌嬌軟的腰……

就是哭得太可憐了。事後,放玉勢進去的時候,他反抗得那麽激烈,氣得辛佩祯要死,下手就狠了些。但那玉勢是給處子用的,是最小的一號,又塗了香脂,不至于太難受罷?辛佩祯踱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像被火燒到一樣,他猛地坐起身來,見是辛佩祯,立刻向床角縮去,眼眶紅紅地,警惕地望着辛佩祯。讪讪地收了手,辛佩祯問道:

“怎地不吃東西?”

他搖了搖頭,不說話,抱着膝躲在床角,臉色蒼白。辛佩祯心想或許是那玉勢弄得他難受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強求,韋湘說得也對,總是要還回去的,調教好了也輪不到自己享受。打定主意,他伸手捉了象舟,将戰戰兢兢的身子拖過來,沒好氣道:

“既然難受,就給你取出來!老實點兒!”

先開了金纏玉的鎖,辛佩祯将他按在床上,開始剝衣服。一邊剝,他一邊觀察着象舟的反應,象舟卻只是緊閉着眼睛,瑟瑟發抖。那玉勢塞進了花徑裏,為了防止被調教的人自己取下來,還用難以扯斷的百股鐵蠶絲線穿過末端的勾,繞在了腿根和胯上。鐵蠶絲線是純黑色,勒着肚臍下方,勾勒着象牙色肌膚的線條,圓潤地襯着胯骨,更顯得那雙秀美的腿筆直修長。辛佩祯将他翻了身,去解綁在雙丘上的死結。他一碰,象舟就顫一下,毫無贅餘的漂亮背脊猛地緊繃,又松弛下來。死結解開了,辛佩祯心頭的火也燒上來了。

将手指探到他的身下,摸了摸入口處,卻見他咬着嘴唇,細細地呻吟一聲,将臉埋進手臂裏去了。辛佩祯拉着絲線,将玉勢稍稍拉出一點,他又拱起了背脊,小聲哀鳴。知道是弄痛他了,辛佩祯不由得放輕了動作,騰出一只手來摸着他的背,安撫道:

“放松些。你的裏面太緊,不放松,沒法弄出來。乖。”

花了一盞茶有餘的時間,玉勢才完全取了出來,石榴紅色的嫩肉也被拉出一點。辛佩祯不由得将指尖碰上去,摸了摸,他的手指粗糙,這一碰,引得象舟“嗯”了一聲,顫顫地、奶聲奶氣地,像只被人撫弄的貓。辛佩祯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樣叫,心火一直燒到下身,丢了玉勢,捧起他的挺翹雙丘,貪婪地揉捏幾下,分了開來,低下頭,用舌尖去舔翕動的小小入口,和那一點嫩肉。象舟吓壞了,抽泣着喊“不要”,他卻不聽,執着地舔着。

“別……求你,求你……嗯,嗯……”

既沒有疼痛,也沒有強行的進入和侵占,羞恥感加上難言的愉悅,讓象舟丢了神智,趴跪在床上,被辛佩祯握着腰胯,細細地舔着下身,直舔得他淚灑錦被。入口處已經潤澤柔軟,辛佩祯便将舌尖送了進去,侍弄敏感的內壁。象舟覺得全身酥軟,身後那處一陣一陣地發緊、麻癢,又舒服得說不出,漸漸收住了淚,甜甜地喘息着,嘤咛不斷,臉頰染上了桃花色。聽到他叫得那樣動聽,辛佩祯已經忍不住了,只想将自己那物件抵進去弄個痛快,卻又想多聽他叫會兒,左右權衡一番,又在他的臀上吻了吻,呢喃一聲“再浪點兒給我聽聽”,将手指探了進去,輕揉慢撚。先前那番舔弄已經勾起了象舟的情欲,他又指戲一番,緊裹的花徑竟分泌出了清液,弄得他的手指又濕又粘。辛佩祯大喜過望,解了衣裳和腰帶,扶着勃發多時的男根,碰了碰入口,緩緩送進去。頭部進去後,竟然毫無阻礙,一路進到了深處,也沒有聽到他像平時那樣喊疼。象舟被他背入,從頭頸到尾骨弓起了極美的線條,辛佩祯看得直咽口水,抓了一把黑發送到唇邊吻個不停。

“真是個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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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佩祯喘着粗氣嘀咕道,用力撞他的身子,象舟經歷了幾番刺激,洩了一次身,已經神智不清,身子被撞得前後亂晃,嗯嗯地叫喚,偶爾被辛佩祯弄到花徑裏最敏感的那一處,就像貓一樣甜膩膩地哼一聲。拔了肉刃,将象舟翻轉過來,辛佩祯在那一片濕潤粘膩的下身摸了一把,只覺得欲火更加高熾,又将肉刃插了進去,一點一點推到底。将外袍脫了往地上一扔,辛佩祯伏到他身上,緊緊貼着,在他的身子裏一刻不停地弄,掰了他的下巴來對着自己,發了瘋一樣,吮着、咬着他的唇瓣,晃得床鋪要散架一樣咯吱作響,恨不能把他給活吞了。

被淩虐了半個多時辰後,象舟癱軟在錦被上,長發散亂如雲,遮着後背,嘴唇被咬破了,下身緩緩流出白濁,滿身吻痕、捏痕。辛佩祯披衣出門讓人送熱水來,回到床上,雙手抱起象舟,先親了親他的脖子,然後柔聲說道:

“對不住,我弄得過了。”

緩緩睜開淚水迷蒙的眼,象舟動了動眼睫,沒說什麽,随便他擺弄自己。被浸到溫熱的水裏,那雙剛剛欺辱過、侵犯過他的手,撩了水、握着巾帕,為他擦洗,将灌注在他體內的陽精勾出來,試着撫平他身上的傷痕。身體被擦幹後,象舟立在浴桶前,看着他拿了幹淨衣裳來,給自己裹上,系了衣帶。辛佩祯飽飽地吃了一頓,心情好得無以複加,撫着他的發頂,卻被他一偏頭躲過去了。已經習慣了這種拒絕态度的辛佩祯也不計較,俯身抱了他,送到床上,握了纖細修長的足踝,手掌一路向上摸,包裹住小腿的線條。象舟本就生了一副好身段,多年練武又使得他的肌肉緊實細密,一碰就能感覺到力量和彈性。

“身上酸麽?我給你按一下。”

本着多摸一摸的心态,辛佩祯裝出正經的樣子,開始為他按摩雙腿。象舟向來不搭理他,他愛玩弄就玩弄,愛糟蹋就糟蹋,好也罷壞也罷,都随他去,此時也是一聲不響地由着他按。将那一雙長腿抱在膝上,辛佩祯愛不釋手地摸着閃爍光澤的肌膚,問道:

“你進方家時多大?”

“不到四歲。”象舟低聲回答。

“這麽小?”辛佩祯吃了一驚。他本以為象舟是十幾歲開始跟方淨染的。在去年淮南王府那一見之前,他從不知道方淨染身邊有這樣一個人,方淨染似乎早就有防着他的心思,也一句都不曾提起過象舟。在心裏給方淨染又加了一條“小氣”的罪名,辛佩祯握着足踝,将他挪到床上,又取了金纏玉來,在他的腰上繞了一圈。象舟垂着眼看他捆住自己,等他上完鎖,就掙開他的手,躲進被裏去了。辛佩祯被這種态度氣得頭疼,也不想再理他,一拂衣袖,氣沖沖地,徑直出門找別人調情取樂。

在金陵留了兩日,辛佩祯住在莳花樓裏,和樓裏的紅牌越兒處得濃情蜜意,被服侍得醉生夢死。偶爾清醒時,想起留在揚州莳花樓後院裏的方象舟,他又是惱火,又是得意,心想即便你不搭理我,也有的是人搭理我,平時都是別人巴巴地來伺候辛爺我,我整日伺候你,你還不領情,我就晾你幾天,看你服不服軟!

睡到第三晚,辛佩祯半夜醒來,身邊睡着越兒,滿室薰香味兒,聞得他頭暈。下床開了窗,讓夜風吹進來,辛佩祯嗅到了樹葉花草的青澀氣味。這味道,又讓他想起了方象舟。不知為什麽,他總是能在方象舟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摻着奶味兒的清香,讓他一邊嫌棄着“忒小孩兒氣了”,一邊又想多嗅一嗅、舔一舔。其實,頭腦冷靜下來想想,方象舟真心只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孩兒,為了自己家少爺,甘心被辛佩祯欺負,如今金纏玉已解,他也不逃跑,乖乖地住在那間小院子裏,等着辛佩祯完成承諾。

這不就是個腦袋沒長好的傻娃兒麽?

靠着窗想了會兒,辛佩祯關了窗,回到床上,翻來覆去。越是睡不着,想得越多。臨走前,韋湘歡天喜地地跑來告訴他,今兒小方公子肯吃東西了,敢情小方公子愛吃杏仁,做的一小碟杏仁酥,都吃了!辛佩祯也欣喜極了,趕緊讓韋湘再去做些。等韋湘走了,他坐下來,一琢磨:這不對罷?我高興個甚?越想越糊塗,辛佩祯索性提前來了金陵查賬,打算讓自己冷靜幾天。人多的時候、找樂子的時候,确實沒工夫去想方象舟的事,但一靜下來,身邊沒了人,睡不着的時候,腦子裏轉來轉去的,竟然只有方象舟。

被金纏玉弄傷右手那日,在他臉上看到的笑容,真是好看。右邊臉頰的酒窩那麽深那麽甜,能裝半盅酒麽?那一笑,微翹的上唇透着一股嬌憨勁兒,唇角彎彎地……

明明算不得什麽美人啊!不就是個眉眼秀氣的普通娃兒麽?最多……最多身段好些,腰也沒那麽細,或許是夠軟夠韌……手也談不上柔軟細膩,練了那麽多年的刀,都磨出刀繭來了,雖說手指真的是修長秀美,指尖有點兒桃花瓣的顏色,看着讓人想咬一口。颠三倒四地琢磨着,辛佩祯覺得口幹舌燥,想起臨走前那次歡好時強迫他為自己手淫、用口舌伺候的景象,下腹竟然蠢蠢欲動起來,熬得他半夜無眠。

從金陵趕回揚州,辛佩祯回了莳花樓,也不進樓去,直接将馬拴了,繞進樓後的小院子。院門敞着,屋裏有說話聲。他走到窗下紅芍叢邊,聽到是甜兒在對象舟說什麽故事:

“……仙女沒了羽衣,回不了天庭啦,就留在人間,和阿牛一起生活,生了一對兒女,過着男耕女織的日子!講完啦!”

“那羽衣呢?”象舟問道。

“被阿牛燒掉了,沒有了啊!”

“是麽……”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象舟呢喃道,“真可憐。”

“可憐?”甜兒莫名其妙地反問。這時,曉月的聲音插了進來,聽着是在責備甜兒:

“你亂講什麽不着邊的故事!好好地陪小方公子下棋!”

“沒事兒,故事也能解悶。”

象舟淡淡地說了一聲。辛佩祯聽不下去了,推門進了屋子,撩開珠簾,從花廳進了睡房。一見辛佩祯,曉月立刻拉着甜兒站了起來,行禮問好。象舟坐在棋盤前,不看辛佩祯,像是在琢磨棋局。讓曉月和甜兒回去,辛佩祯撩了袍角,坐下來,問道:

“這兩天過得可好?”

“很好。”

“我不在,你很開心,是麽?”

“不知道。”

“你覺得,”打量着方象舟,辛佩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那個搶了你的羽衣,拘着你不放,強迫你給我生孩子織布的阿牛麽?”

“……”擡起頭來,詫異地眨了眨眼,象舟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你想多了。”

“好,就算我想多了。”

辛佩祯不再逼問,起身托了他的膝彎、腰肢,将人抱到床上,三兩下脫光衣裳,讓他用手服侍自己。本來打算慢慢享受,見了他那低眉斂目、溫順端莊的模樣,心頭那把火竟然燒得辛佩祯熬不住,草草讓他弄了幾下,就将人按倒,吮着他的下身,弄得他洩了,心急火燎地占了他的身子。從昨晚開始想,一直忍到回來,辛佩祯終于酣暢淋漓地消了火,睡得無比滿足。一覺醒來,黃昏已至,辛佩祯翻了個身,卻沒在懷裏摸到人,趕緊起身撩了半邊垂落床帳,四處尋覓。發現他并沒有逃掉,而是坐在窗前發呆,辛佩祯松了口氣,起了身,披了外衣,走過去看。

窗臺上撒着些糕餅屑,應當是弄碎了的杏仁酥,被啄得細細的,看來是已經有鳥兒吃過了。象舟坐在圓凳上,衣裝整齊,黑發攏到耳後,雙手放在膝頭,像個格外規矩的小孩兒,注視着窗臺,一動不動。不知為何,辛佩祯覺得自己若是大聲發問,仿佛會弄碎了什麽,只好輕聲問道:

“看什麽?”

“剛才有鳥兒來過了。”

很難得地,象舟回了他完完整整的一句話,嗓音如清水漫過沙洲,平和柔軟。聽出他的失落,辛佩祯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溫聲勸道:

“明兒或許還會來。關了窗罷,晚了,要起風了。”

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窗臺,象舟站了起來,合上窗扇。辛佩祯将披在肩上的外衣取下來,給他披了,問他要不要用些飯食。他搖了搖頭,像是想回去床邊坐着,卻看到床上亂糟糟地,便轉了身,坐到桌邊去了。辛佩祯也不知該做些什麽,竟跑去收拾床鋪,像是為了讨好他似的。收拾完了,辛佩祯清了清喉嚨,招呼道:

“過來坐罷,軟和些。”

擡眼看了看他,象舟起身挪到床邊坐下,垂首看着床前的波斯地毯。辛佩祯挨着他坐下,覺得此時此刻難得有了好氣氛,将他的手抓來握着,試探着發問:

“将來,你回了燕南,我再去看你可好?”

象舟不回答,辛佩祯便握着他的手晃了晃。實在沒辦法,象舟小聲答道:

“不好。”

“怎地不好?我去不得麽?要是方淨染請我去呢?”

“少爺請的客人,自然可以去。”

“那你怎麽辦,躲出去不見我麽?”瞧着那秀麗的側影,辛佩祯越想越舍不得,“要是方淨染把你給了我呢?他是你的主人,若是他把你送了人,你就得跟着,是不是?”

“是。”

“那我就向方淨染讨你。”

覺得這個法子應該可行,辛佩祯面帶喜色,說道。象舟懶得告訴他少爺是不會把自己送人的,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不想再陪他胡說八道,掙出自己的手,斂了衣袍,穿過花廳,到院裏站着去了。辛佩祯被甩了冷臉,滿心不快,卻也無事可做,索性練起鏡臺心法來。真氣運轉一個小周天,心如明鏡,超然物外,他睜了眼,緩緩吐氣,躁郁和不滿都消去了。正想去看看象舟,卻聽得一聲驚雷,噼裏啪啦的雨點拍打着窗棂,外面竟然轉眼間大雨傾盆。辛佩祯奔到房門口,見象舟獨自站在檐下,仰着臉,望着雨幕。他似乎很喜歡雨,嘴角噙着笑,臉上沾了雨珠,酒窩蕩漾,黑發盈盈地在腰下垂着,伸手去接雨水。

“莫再玩了,像個小娃兒似的。淋了雨不好,給你打開窗子,進去看罷。”

辛佩祯哄了幾句,将他帶進屋裏,開了窗,讓他坐在窗前眺望瓢潑大雨、夏日黃昏、微暗夜色。靜靜地、端莊地坐着的他,好像本來就已經存在了許久,只是辛佩祯一直沒有看到,也沒有想到,就在房間的角落裏、在躍動的燭影裏,有一個人,被羽衣托着,從天上落到凡間,又丢了羽衣,注定要落到辛佩祯的懷裏,在這人世間,做一對生死相随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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