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過了約莫十分鐘,周沿江腳下不穩,勉強在床邊坐下。
“哥?”我叫他一聲,他擡頭,眼神已經是不太清明。
“大概是起早了,有些犯困……”他喃喃自語。
“那你睡一會兒,”我走過去,挨着他坐下,“等會兒我叫你。”
他搖搖頭,皺着眉頭想要說些什麽,我試着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身子微一搖晃,就那麽倒在了床邊。
我收回手,起身在屋內看了看,環顧四周,也沒看到幾樣舍不得的物件,最後坐回茶幾邊,配着茶,把那剩下的核桃酥都給吃了。
最後舔了舔手指上的殘渣,回味核桃的香甜。
為了一個周沿江,我可真是下了血本,唯一的核桃酥和所剩無幾的幾粒安眠藥都交待在這兒了。
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周沿江。
後院靠着山壁的地方架了水車,竹子削成的水管繞了有兩三米長,碧綠和米白之間清水潺潺,流入後廚前的水池子裏。
我盤腿坐在竹管前,聽水聲叮咚,等着月色漸起,銀白色的光輝鋪滿一地。
周沿江還沒醒。
但沒關系,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
我時不時轉過頭,探看一下周沿江的狀況。他躺在水池邊,安靜又美麗,我想起美術課上老師講的從海裏誕生的維納斯。
真是瘋了。
但是月光下,他的每一寸赤裸的肌膚都像是發着光一樣,他寧靜的睡顏像是油畫上的最後一層霧氣,他那麽美,他怎麽能不是我的維納斯呢?
但是假如他是維納斯,是愛與美的神明,那為什麽不給我降下福祉,又為什麽讓我受苦?
我苦惱萬分,實在是想不出答案。
夜風拂過,我看到我哥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我跪坐在他身側,把他抱在懷裏,用我散開的氈袍蓋住他,控制不住地親吻他的眼睛。
哥哥,我的哥哥。
就一次,做一次我的維納斯吧。
我的手掌落在他赤裸的胸口上,掌心透過肌膚感受着他胸腔裏那顆心髒的跳動。
就一次也好,請為了我跳動吧。
這一刻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卑劣的人。
周沿江真可憐,有我這樣的一個弟弟。
周沿江真活該,誰叫他對我毫無設防。
感覺到懷裏的身體慢慢地恢複了感官,他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即将醒來,我惡劣地将嘴唇覆在他嘴唇上面,壞心眼地撬開他的牙關。
他的口腔濕熱,舌頭軟滑,那張曾經無數過斥責我、教導我的嘴如今成了一個可愛的玩具,由我掃蕩作弄,任我舔過他的每一處纖細的神經。
我要壓着他的舌根,撥弄接近咽喉的位置,我很遺憾我不是個怪物,不然我會沿着它的食道,一直進入到他那顆跳動的心裏去。
很快,缺氧和異物侵入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地從喉嚨裏溢出一聲呻吟,周沿江抓住我的手臂,非常用力。
他醒了過來。
在一個如此尴尬的場景。
當然,尴尬是他的,我只是覺得過瘾,我做了一件在腦海裏上演過百遍的事情。
我以為我已經不在意,但其實欲望只是被包裹在了寒冰之下,只需要一個眼神、一點氣息,我就能重燃欲火,把寒冰化成洶湧的江潮。
我要化成水,融入周沿江這條江流裏,翻滾咆哮,和他永不分離。
周沿江咬了我的舌尖,同時用力,一把推開了我,聲音嚴厲,夾雜着一絲震驚:“喻舟!”
如果周沿江能讀懂我的心,他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我的名字,尤其是這兩個字被我親愛的哥哥含在嘴裏又經過舌頭牙齒吐出來的時候,我興奮得要死。
“在呢,哥哥,”我吞一口口水,把口腔裏的甘甜咽下肚子,甜蜜地用額頭碰觸他的,低聲道,“我在呢。”
他很快發覺了自己赤裸的躺在我懷裏的這個事實,又驚又怒:“你在做什麽?”
他試圖從我懷裏掙脫出來,但是藥效未過,他手腳還是發麻發軟的,一時間竟然掙脫不得。我把他抱得更緊。
不過一個四季輪回,我長高了不少,天天滿山的跑也算是鍛煉身體,我潛意識裏說不定就在為了這一刻做準備。
抓住他,抱緊他,不讓他逃走。
“哥,你要去哪裏呢?”我問他,“你不就是來接我的嗎?”
我擡頭,望天幕上懸挂的彎月,道,“……你看,等天亮了,我們就一起回家。”
他閉上眼,似乎是不願意看我,或者只是在調整呼吸。
他緩慢地吐息,低聲道,“你瘋了。”
然後他伸出手摸我的臉,一寸寸摸過我的骨骼,輕聲問,“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麽呢?”
我按住他覆蓋在我臉頰邊的手掌,他的手好涼,我忍不住想去溫暖他。
我一邊摩擦着他的手背,一邊問,“哥,你其實早就知道對不對?”
他不做聲。
但我知道答案。
我又問他,“我是不是很惡心?”
他并不正面回答我,只是說,“……你太小了。”
年紀小,所以才會把對兄長的依戀當作愛情、因為年紀小,才會抵擋不住情欲的誘惑對兄長做出這種事——周沿江永遠把我當做一個缺愛的小孩,對我無限制的寬容。
他習慣性地永遠站在我面前為我辯護為我脫罪。
他真是把我慣壞了。
我似真似假地抱怨,“就是你老這樣,所以才會讓我有機可乘。”
他笑了一聲,并不愉快地笑了一聲。
“是我沒把你教好嗎?”他這樣自言自語地問自己。
他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下壓,同時迅速地翻身用手肘猛擊我的後背,形勢逆轉,我成了被降服在下的人。
有些痛,但我覺得很痛快。
我仰視在我身體上方的周沿江,他咬緊牙,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揍我一拳。
他壓抑地怒吼,“是我沒把你教好嗎?”
“我還要怎麽教育你?我只是你的哥哥卻還要做你的老師和家長嗎!”
“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用心地看護你!”
“所有的一切,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經歷過的我沒經歷過的,我都擺在你面前!你回報給我的是什麽?”
“我比你大五歲,我和你生在同一個家庭!如果說你是因為家庭環境變成這樣,那麽我呢?”
他壓抑地抓着我的箭頭,指甲近乎要陷入我的皮肉當中。
我感覺我的骨頭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眼眶發紅,顫抖着問我,“又有誰來教導我呢?”
“……難道我不是那樣長大的嗎?”
是啊,周沿江比我更可憐,我好歹有一個哥哥,他只有一個拖油瓶一樣的弟弟,就算逃跑、遠離、丢棄,用盡所有辦法,卻始終無法擺脫的、惡魔一樣的弟弟。
但誰在乎呢。誰在乎誰可憐,誰在乎對與錯呢?
人本來就是被欲望驅使的、利己的動物。
周沿江此刻在我眼裏很美,像一只漂亮的動物。
他的雙腿跪立在我大腿兩側,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騎在我腰上的母豹。我的手指流連在他細滑的腰線,幸福得感覺像是要融化在蜜糖裏面。
“周沿江,”我盯着他在月光的陰影下發黑發亮的眼睛,有些好奇,“你說你也是那麽長大的……”
“你真的跟我不一樣嗎?”
他看着我,怒氣沖沖,側頸鼓起青筋,似乎我要是敢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的話,下一秒他就要捏碎我的肩膀。
我輕聲問,“你真的不愛我嗎?”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
我從胸腔裏震出一聲笑來。
這就是我為什麽要讓他赤裸的原因。
周沿江不是個誠實的人。
“你的下頭要比你的嘴巴乖巧得多,至少它不對我撒謊。”
“……周沿江,被自己的親弟弟看到裸體,會讓你興奮成這個鬼樣子嗎?”
我的目光滑過他的下颚,他凸起的喉結,他凹陷的鎖骨,平整的胸肌、緊實的肌肉之間的淺淺溝壑。
在涼風中,它微微地顫抖,我心生憐愛,恨不得把它含在唇齒間精心呵護。
雖然它付出的代價可能是會被我在齒間狠狠地碾磨撕咬,但是我保證,我會用嘴溫柔的親吻結束這場小小的淩虐。
“我現在正在在用我的眼神非禮你呢,哥哥,”我說,“你好敏感,我只是看一看你,你就已經硬得不成樣子了。”
像是為了驗證我的話,微微跳動,又硬上幾分。
我擡起頭,伸長脖子,嘴唇無意劃過他的下巴。
“如果你乖一點,我還可以用別的東西來讓你快樂。”
他愣住了。
然後把我拎起來暴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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