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我

岑揚的ID開啓一級權限後,中心區的安全系統也随之綁定,當岑揚在喝了加料的酒之後,心跳與體溫發生不正常的變化傳遞到個人終端,安全總署的警報就響了起來。

首都星多年以來和平安定,尤其是中心區,多年沒有出現過安全事故。刺耳的警報把總署負責人吓得一個機靈,等看清發出警報的ID時更是片刻不敢怠慢,立刻便通知了軍部。

沈恒緊趕慢趕,到達學校時岑揚也已經被帶走,他直接下令封鎖學校,接着便調取了顧崇懸浮車的行駛路線,追着一路而去,跟到了這家規模很小的私人診所裏。

沈恒手腕往下一壓一擰,只聽一聲骨骼挫裂的脆響,顧崇發出一聲慘叫,被掀翻在地。他将左手手腕抱在懷裏,來回翻滾扭動,劇痛使他額前滲出了一層冷汗。

沈恒看他的眼神寒意徹骨,顧崇被他那仿佛精鋼淬煉出的刀鋒一樣的視線剜了一眼,只覺得渾身都被恐懼震懾住了,如同食草動物面對猛獸時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戰栗。

他慘白着一張臉,痛得渾身發抖,但他知道他必須說點什麽,否則一定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于是他對沈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哆嗦着嘴唇開口道:“沈上将,我想你誤會了。害揚揚的人不是我,我是來救他的。”

沈恒一言不發,伸手抓住懸停在空中的攝像機,三下五除二拆解開來,将電源拆下丢進了一旁的水杯。

顧崇痛苦地喘息着抓緊時間為自己辯解:“我是看到岑揚和一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衛生間,然後衛生間外面就擺出了正在清潔的标志。我看他的步伐不對才過去看一看。這個診所是離學校最近的了,這裏的醫生我也認識。所以才會帶他過來,這個攝像機是因為……”

顧崇的話被猛然打斷,沈恒突然擡起腳,一腳踩住了他的脖子。沉重的黑色軍靴踏在人類最柔軟脆弱的咽喉部位,帶來無比真實的死亡恐懼,顧崇再也無法發出半個音節。

“閉嘴,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沈恒漠然道。

說罷他轉身,快步走到病床前,俯身看他:“揚揚,堅持一下,醫生馬上過來。”

岑揚嗚咽一聲,他身下的床單早已被汗水打濕,藥效幾乎将他折磨的快要虛脫,他嘴唇蒼白幹燥,眼神渙散,口中發出喃喃哀求:“救我……”

“好。”沈恒應道,手安撫地握住岑揚汗濕的手掌,對方立刻像個找到了依靠的貓崽一樣,整個人都湊了上來。用滾燙的臉頰蹭着他冰涼的手。

沈恒的心尖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空着的右手輕輕摸了摸岑揚的頭發,終究還是不會說什麽哄人的話:“沒事了,別怕。”

岑揚喘息着,用力抓着沈恒的手,他難受的就像是有萬只螞蟻在他身上爬、鑽進他的皮膚、啃噬他的骨頭和血肉,偏偏這種痛苦又無處可以緩解,岑揚張開嘴,用力啃着沈恒的指骨,試圖借此獲得些許安慰。

沈恒任他咬着,不疼,就像一只發脾氣的貓在拿他的手指撒氣,如果能讓岑揚舒服點,他再咬的用力些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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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門被一把推開,岑朗和一個穿白大褂帶無框眼鏡的男人一道進來了,岑朗跑的很急,呼吸急促,向來規整的束在腦後的長發也有些許淩亂。

他徑直走向床邊:“揚揚!”

岑揚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他來,只是哼哼了兩聲。岑朗讓出位置,焦灼道:“博士,麻煩你幫我弟弟看看。”

被稱為博士的男人穿一身白的晃眼的白大褂,身上帶着消毒水的氣息,從發絲到鞋子都一絲不茍,面容俊朗,神情嚴肅,他走過來拿出微型診療儀給岑揚做了個初步的檢查,眉頭鎖起。

“有點麻煩,這類藥物在血液中的擴散速度非常快。已經被身體吸收了很多,這裏沒有條件,我要帶他回一院做血透。”

沈恒和岑朗的臉色都很難看,沒再多耽擱,沈恒将軟綿綿的岑揚抱起來:“現在就去。”

博士道:“我聯系護士做術前準備。”

三人匆匆離開,看都沒再多看一眼還在地上掙紮的顧。待他們四人離開之後,門外有一隊士兵進來,手腳麻利地将顧崇綁起拖到了車上。

顧崇怒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要向皇室宣戰嗎?”

士兵沉默而迅速地在他脖子上套上一個電擊環,顧崇再試圖說話的時候對方舉起遙控器做了個無聲的威脅,他便偃旗息鼓了。

一個小時後,完成血透的岑揚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他身上汗水浸濕的衣服已經被換了下來,此刻穿着一身首都第一軍醫醫院的病號服。寬松臃腫,毫無版型可言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卻襯托出一種脆弱的讓人想要将之捧在手心的美感來。

岑揚經過這麽一遭折騰。此刻虛弱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默默在心裏罵娘。

系統也吓壞了,他什麽都做不了,剛才只能拼命在岑揚腦海中大聲喊他的名字,然而于事無補,這會兒緩過勁來,也憤憤不已,和他一起罵人。

岑揚:【居然被顧崇救了,我還得欠他個人情,真是怎麽想怎麽憋屈。】

系統:【顧崇才不是什麽好人!剛才你躺在床上還沒醒的時候,我聽見上将和你哥哥在說,軍部封鎖了整個學校,挨個進行排查,查到了那個給你送酒的侍者還有後廚接應的人,他們的銀行流水裏有顧崇的一個跟班打過去的錢,他們是自導自演!】

岑揚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們……人呢?】

【侍者和後廚的接應已經收押候審了,顧崇我就沒聽到了】

岑揚垂下眼簾,低低地笑了一聲,用手撐起身子試圖坐起來,然而他手上實在沒有力氣,剛離開床沒有十公分就又重重摔了下去,砸出一聲悶響。

病房的門立刻被打開,沈恒、岑朗、沈彥之、喻汀、博士并幾個醫生一股腦湧了進來,人多得岑揚有些發懵。

“揚揚,你怎麽樣?”岑朗問,其餘幾個人也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沒什麽事了,就是還有點沒力氣。哥,那個……”岑揚欲言又止,沈彥之似乎看出他有話想和岑朗說,便率先道:“屋子裏人太多了,揚揚沒法休息,我們先出去。”

其他人都離開後房間裏只剩下兄弟兩個。岑揚便直接問道:“哥,這件事是不是顧崇指使的?”

岑朗沒有想到他如此敏銳,微微有些驚訝,接着臉上染上一層戾氣:“是他。”

“那你們打算怎麽處置他?”岑揚問。

“問這個做什麽,”岑朗警告地看他一眼,“你想給他求情嗎?”

“怎麽會,”岑揚差點笑出聲,他看上去像是個聖母嗎?“我只是覺得,我作為受害者,有向他索取一些代價的權利。”

岑朗思考片刻:“明天再說吧,今天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他為岑揚蓋好被子,低聲道:“睡吧,我們都在醫院陪你。”

岑揚彎起眼睛笑:“晚安吻。”

“你真是……”岑朗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我生病了。”岑揚理直氣壯。

岑朗頗為無奈,俯身在他前額親了親:“行了嗎?快點閉上眼睛睡覺。”

岑揚微笑着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已經安然入睡,卻還在心裏想着,明天,該清算的帳,他要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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