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蘇廣白想恢複容貌的提議, 遭到了小憨很沒有底氣的拒絕。

“蘇蘇,這世間壞人很多。”小憨一本正經道:“你如今的身份已經很惹人注目了,若是你再恢複了容貌,豈不是更引人注目?”

蘇廣白撓頭:“可是, 咱們現在不用擔心了啊。”

他之前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忽然痊愈的事, 也擔心會被外人猜疑他服用了什麽靈丹妙藥,也怕不小心和神醫扯上關系。

但如今他身份不同往日, 而且還有皇帝當後盾。

所以即便外人懷疑到什麽, 也不能拿他如何, 他現在有點不明白小憨在擔心什麽。

小憨哪是擔心別的, 它只是擔心蘇廣白會被其他人觊觎。

而且, 它這擔心根本不是空穴來風。蘇廣白性格好, 醫術高超, 如今若是再加一條容貌姣好, 那必然會有許多不長眼的湊上來。

只是, 以它的身份, 根本沒有強硬要求蘇廣白的立場。

而且蘇廣白每日在臉上畫假面,其實是很不舒服的, 這些, 小憨都知道。

因此,如今它也只是勸了一句, 再其他的,它實在說不出口了。

衛存想不通這些, 他看着蘇廣白洗掉臉上的暗紋之後,顯得很開心。

他不停地圍在蘇廣白身邊,毫不吝啬地誇贊:“哥哥,好看。”

蘇廣白哭笑不得, 其實他這張臉并不算多傾國傾城,不過也算得上清秀可愛,尤其是如今他的臉還沒完全長開,臉上還有些軟肉,看着就顯得他年紀更小了。

而且,配上他這一身溫善的氣質,蘇廣白那張臉就更招人了些。

他特意換了身新衣裳,随後才精精神神的出現在正堂,準備吃早飯。

Advertisement

“先生?!”白小歡最先看到他,驚訝地捂住了嘴。

白姨和福伯也下意識朝他看來,在看到他的樣子後,也都怔了怔。

短短一天一晚,他們就接受了兩次暴擊,又是小憨會說話了,又是蘇廣白臉上的暗紋沒了。

接下來就是告訴他們,說衛存忽然好了,他們也都不驚訝了。

蘇廣白摸了下臉,笑道:“是不是吓到了?”

白小歡立刻跑過來牽住他的手,仰頭看他,道:“先生,你臉上的暗紋沒有啦!”

“對啊。”蘇廣白笑道。

福伯笑道:“我先前瞅着你臉上的東西,就覺得古怪,原來真是畫上去的?”

“是。”蘇廣白坦白道:“為了以防萬一,我就沒張揚。”

他又把自己不小心誤食雙生草的事說了,福伯見多識廣,便道:“那應當就是雙生草的功效,你體內沒有靈核,卻有靈力,這倒是有些古怪。”

蘇廣白沒有靈核,所以體內能儲存的靈力也有限,但這不妨礙他偶爾一次使用靈力。

前幾日他在莫荒村使得那一次,就讓他體內的靈力消散了大半,不過如今也恢複了一些。

只是至今,他也不知道那晚到底是哪個法器救了他一命,小憨辨認了一遍,卻也說看不出。

“沒有靈核也沒關系,反正咱們也很少出遠門,只要在府裏,就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蘇廣白心大的很,完全不在意這些。

吃過飯後,蘇廣白又和福伯學了一會兒布陣之法,他忽然道:“福伯,你說能不能将毒粉加入陣法中,讓惡意觸碰陣法的人跟着中毒?”

“當然可以。”福伯點頭:“你可有什麽好用的藥物?”

蘇廣白便将自己先前改良過的軟筋散拿了出來,又拿出了一瓶青色粉末,這東西可以壓制修士的靈力修為。

因為研制難度大,危害性也強,所以蘇廣白并沒有推廣。

福伯獨自研究了一陣,之後便将陣法加固了一次,蘇廣白的那些藥粉也加了進去。

如此一來,若是心懷歹意之人過來,必然會受到陣法的攻擊。

安康府的防禦又加了一層,蘇廣白等人心頭也更輕松了許多。

如今蘇廣白名聲大振,因此每日來安康府的百姓幾乎絡繹不絕。這些人裏有些是病患,也有大半都是想過來套近乎的,沒病也要說有病。

更讓小憨生氣的是,城裏許多有名的纨绔,不知道是受了家裏人的挑唆,還是單純對蘇廣白好奇,居然時不時就要兩三個一起,過來和蘇廣白扯皮。

蘇廣白對付這些人,往往都是冷面相對。

但他一張白淨小臉,即便板起臉,也沒甚威脅,那些人便不懂收斂。

因為這個,衛存也不在屋裏看書了。

他每日就坐在蘇廣白身側,黑着個臉,像個活閻王。他冷眼瞥一眼那些纨绔,他們就都會收斂起來。

小憨這才滿意,看來衛存這張臉還是有點用處的。

可那些纨绔是收斂了,但衛家人卻開始時不時過來轉一轉,尤其是衛秦!

他總是端着一副大哥的派頭,還美其名曰,是來看看蘇廣白和衛存生活的好不好。

每到這時,蘇廣白就會溫和一笑,道:“我們很好,大哥以後別來了。”

看着衛秦被氣到黑臉,小憨就覺得通體舒暢。

日子一天一天過着,好似真的一切都平靜了下來,但事實上,四大世家那場祭祀,卻好像一柄利劍,一直高懸在頭頂。

蘇廣白他們平日裏雖看着沒心沒肺,但都在尋找關于祭祀的蛛絲馬跡。

只是四大世家是什麽存在,他們想要藏着的東西,就連小憨先前都未曾發覺,更何況他們如今已經搬出了府,再想探聽什麽,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能快點恢複修為就好了......

小憨看着衛存的臉,有些出神。時間太久,他如今已經習慣了自己現在的狀态,身而為人的感受,反而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可越是如此,小憨心裏就越是不安,好似他再不快點回到體內,就再也回不去了。

它焦躁起來後,便更大力地開始尋找關于血狼和離魂症的記載,常常一看就是一天。

蘇廣白瞧着他這個樣子很心疼,但實在沒辦法,小憨的身體一直找不到,血狼的傳說也沒有詳細記載。

唯一有希望的,就是衛存的離魂症。

蘇廣白幾乎是半個月一封信,不斷詢問皇帝有沒有消息。

皇帝每次傳回來的信都是勸他別心急,當然,可能是為了安撫他們,連着信來的,總有一大箱奇珍異寶。

就這麽過了兩個月,這一日,蘇廣白卻忽然受到了皇帝的信。

蘇廣白接到信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有消息了!

他急忙拿着信往院裏跑:“小憨!阿存!皇帝來信了!”

衛存立刻抱着小憨從屋裏出來了,他們急切地湊到蘇廣白身邊,看着蘇廣白把信紙打開。

信上說,皇帝在芙西某個村子的農戶手裏,找到了這本書的後半部分,他已經派人去取了,取上之後會直接送到煙州來,明日或許就能到!

“真的找到了!”蘇廣白大喜,他激動不已,一把抱住衛存,眼眶都濕了。

衛存下意識回抱住他,而本來在他懷裏的小憨卻掉了下去。

小憨滾了身灰,但還傻傻地坐着。蘇廣白只是開心于衛存的離魂症應該可以治愈了,但卻不知,這離魂症,其實和小憨也息息相關!

蘇廣白揉着衛存的頭,笑道:“阿存,你的病終于有希望了!”

衛存一雙眼晶亮,認真地望着他,唇角挂上淺笑,重重點了頭。

“蘇蘇......”小憨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被冷落了,頓時很不是滋味兒。

蘇廣白怔了下,垂眼看它,看到他一身黑白軟毛都成了灰色,忍不住笑出聲。

他離開衛存的懷抱,轉而把小憨抱起來,也不嫌棄它一身的灰,只輕輕幫他拂去塵灰,道:“小憨,咱們真的找到另外一半殘本了!”

小憨想笑,但又不敢提前興奮,只能道:“是找到了,但我們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麽,到底有沒有治愈之法。”

它這話像兜頭一盆冷水,蘇廣白激動的心情終于冷靜下來。

“小憨說得對,咱們要平常心。”

蘇廣白深呼口氣,随後拍了拍衛存的肩:“不過阿存別擔心,即便這書上沒有治愈之法,我也總能找到其他方法的!”

衛存對他的信任是毫無條件的,聽他這麽說,他便這麽覺得,很認真地回道:“好。”

看蘇廣白冷靜下來,小憨急忙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小心道:“蘇蘇,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剛才明明那麽開心......”

蘇廣白搖頭:“沒有啊。對待什麽事都要保持平常心是硬道理,是我剛才太激動了。”

他們的談話聲,引來了前堂的福伯,福伯聽說這個消息後也很開心。

他看了看衛存,又看了看小憨,忽然高深莫測地說了句:“說不準這次可以一箭雙雕。”

“怎麽說?”蘇廣白好奇道。

福伯的表情看起來更神秘了:“不可說不可說。”

蘇廣白失笑:“您怎麽神神叨叨的。”

對此,福伯只是搖頭一笑,又背着手回了屋,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些什麽。

雖然他沒說,但小憨還是有些心虛。他其實最近已經在找機會,想告訴蘇廣白它就是衛存了。

但它又有些糾結,害怕自己騙他這麽久的事會惹他生氣,害怕蘇廣白不再理他,這麽一想,他就更不敢說了。

如今離魂症很有可能有了醫治之法,小憨覺得自己頭上的鍘刀要落下了。

是等到殘本來了再死,還是提前死,只是一念之差而已。

小憨心事重重起來,心裏那點因為可能要得救的欣喜,徹底淡了下來。

他的這副狀态,蘇廣白看在眼裏,因此,等晚上睡覺的時候,蘇廣白便拉着它說悄悄話。

“小憨,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事啊?”蘇廣白輕輕順着它的毛,道:“事情都要一件一件解決的嘛,血狼的傳說比較久遠,但肯定會有記載的。”

小憨心髒砰砰跳,它深吸口氣,決定坦白:“蘇蘇,我其實是......”

砰!砰!

院外接連傳來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還伴随着一聲悶哼,緊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正在遠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我的寶兒們~

快要暴露啦!好激動!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