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迫害的第三十五天
工藤新一, 一位新時代優秀青年,不抽煙不喝酒不燙頭,早睡早起身體好,醫生都說他很正常。
今天, 世界觀在他眼前碎裂了。
天旋地轉, 光怪陸離, 在空間與時間交錯的縫隙中、在無量空處的領域裏,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無數細節九星連珠:
被火燒死後自己走回旅社原地躺好的死者、靠刷臉保釋嫌疑人的可疑白發男子……以及本次離譜案件的第一嫌疑人X!
她!居然在名偵探面前玩火!
張揚的火光昙花一現, 在工藤新一的瞳眸中留下刺痛的光點。如同仰望正午時分的烈日,耀眼的白芒過後是忍不住滴落的淚水與一生無法忘懷的奪目。
雪見未枝松開勾住繃帶的尾指, 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小碎步後退。
溜了溜了,惡作劇の王深藏功與名。
那簇火是怎麽回事?工藤新一回過神來,腦洞大開:她在手臂上塗了一層鎂粉或者白磷?摩擦生熱?噴氣點火裝置?人形自走酒精燈?
《論理工科男生的知識儲備》,不愧是你,未來的大科學家。想象力匮乏, 完全沒有往異能力方面想。
工藤新一:想把她當作實驗器材寫進自己的論文(渴望的眼神)。
“少年郎, 你看我的目光有點吓人。”雪見未枝毛骨悚然,“我不想闖進你的生活, 給身為陌生人的我們彼此留一點空間不好嗎?”
枝枝直接搶話, 趕在工藤新一反駁前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要問!作為一位優秀的名偵探, 你應該自己尋找真相!”
“俗話說得好, 女人一旦在男人面前沒有秘密便毫無魅力可言。”
雪見未枝用未成年的臉說最槽多無口的話:“雖然你還不是個男人, 但我覺得你是不會承認的。這可悲可嘆的自尊心吶, 無疑是對人性的極大考驗。”
“來吧朋友, 大聲告訴我:你是不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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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說不是, 我今天就為你揭曉世界的真相。”雪見未枝坦坦蕩蕩地對工藤新一張開雙手,“做出選擇吧,傾聽你內心的聲音。”
是要真相,還是要男人!
工藤新一聽到了自己牙齒咯吱咯吱響的聲音,仿佛有一萬只花栗鼠在他嘴裏霹靂起舞。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一足球踢死什麽人了。
“你最好不要犯到我手上。”高中生偵探色厲內荏地威脅,“我遲早要把你關進局子裏。”
不得了,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就懂得囚♂禁關押小黑屋那一套,他要對無辜的枝枝做什麽?
可怕,實在是可怕,不能細想。
你不要過來啊!她要喊人了,她真的要喊人了。
“枝枝,過來。”兩人僵直的時候,蹲下身翻看屍體的五條悟對小姑娘招招手,救她于水火之中。
謝謝你五條老師,她的超人!
雪見未枝立馬從辣個試圖囚-禁她的可怕少年身邊逃離,來到五條悟旁邊。
即使這裏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枝枝仍然感受到巨大的安全感。
那是無論怎麽作死、怎麽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狐貍偷雞都不怕被找家長的極致安全感。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無敵的一米九在這裏,一米六的枝枝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雖然但是她還是有點想長高的,至少在成長期結束前拔苗助長億點點。
枝枝:不要學中原中也,會變得不幸。
“怎麽了五條老師,屍體有什麽不對嗎?”雪見未枝蹲在五條悟身邊,她非常專業地從口袋中拿出亂步同款黑框眼鏡、福爾摩斯同款煙鬥和狄仁傑同款放大鏡一字攤開在五條悟面前,“道具要伐?第一次免費。”
哼哼,枝枝可是有着多年偵探助理經驗的人,腦子不一定好使,裝備一定帶的最全。
“免費嗎?太好了。”五條悟越過雪見未枝攤開的掌心将手伸進她的裙子口袋,在枝枝震驚的目光中掏出一把牛乳糖。
一顆漏網的奶糖從少女裙邊滾落,在地上打了個轉兒,停留在她腳邊。
枝枝猝不及防被五條悟偷家。
這個人摸女孩子裙子的動作怎麽那麽熟練啊!
“五條老師怎麽知道糖在這邊的口袋?不對,”枝枝抓住重點,“你一個伴手禮都沒有給我帶,卻一見面就搶我的糖吃?”
這就是靠譜的成年男子嗎?她悟了。
五條悟不需要知道雪見未枝把糖放在哪邊,因為答案只有一個——兩邊都有。
甜黨對甜黨了如指掌。
老師搶學生的糖吃天經地義,五條悟吃得理直氣壯。他指了指屍體頭上的黑色縫合線:“考考你,看出什麽了?”
“很新潮,很酷。”枝枝嚴謹地回答,“是今年紋身新潮流。”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看雪見未枝的眼神像看一只昂昂叫的小豬仔,“實踐出真知,你用手摸摸。”
噫,髒髒。
無下限術式真的很好用,潔癖救世主。五條悟的手看似與屍體親密無間,實則一點邊緣都沒有挨到,枝枝慕了。
五條悟好笑地看着少女皺緊眉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黑色縫合線。
“咔。”
縫合線深處一聲不妙的聲音讓叛逆師徒二人組同時僵硬。
“咔咔咔咔咔,”一聲清脆的連響勢如破竹。
縫合線被她一指頭戳斷了!
死者的頭!它裂開了!
“對不起起起——”雪見未枝手忙腳亂地去追在地板上滴溜溜一路滾遠的半個腦殼,“我不該用那麽大力氣是我不對你不要離開我啊——”
五條悟下意識張開手在屍體面前大鵬展翅,以期望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将這出意外慘劇遮掩在身後。
他謹慎回頭。
對上滿屋人震驚的眼神。
這個男人!居然教唆一個未成年徒手拔斷了死者的腦殼!
恐怖如斯!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涼氣:他經歷過無數案發現場,從未見過如此赤雞的場景。
這個頭,它怎麽就裂開了呢!
“快一點!”雪見未枝拿着椰子殼似的腦殼跑回來,把腦殼和502一起塞給五條悟,“粘起來就當作無事發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們知,區區百來個目擊證人罷遼,不要怕!”
只要你堅信自己無罪,就沒有人可以給你定罪!這一波是唯心主義者的勝利。
五條悟啼笑皆非。
滿屋人炙熱的目光盯着他們兩個人,眼前的少女把膠水往他手裏塞的樣子很像從別人窩裏搶走滿滿一腮幫松子跑回家藏進窩裏的大尾巴松鼠。
“你快點藏起來呀。”枝枝鼠焦急地直蹦跶,“這是我好不容易搶來的儲備糧!”
弄丢了就把你吃掉!
“算了。”五條悟一邊忍笑一邊嫌棄地把腦殼放回原位,“硝子遲早要解剖,我還給她省了個步驟。”
屍體的腦殼中一片空空蕩蕩,違反常識到足以把辛苦背書的醫學生活活氣死。
五條悟用手比劃了兩下,不大不小,剛好夠裝一個腦子。
“裏面的腦子是被僵屍吃掉了還是自己長腿跑了?”他陷入沉思,“看來敵人不是沒有腦子,而是只有一個腦子。”
真可怕,這個敵人一定很會僞裝。如果讓它逃到火鍋店,誰知道它變成了哪桌幸運客人點的豬腦花?
幸好他去火鍋店從來不點腦花。
“枝枝,你要記住。”五條悟叮囑自己的逆徒,“雖說吃哪補哪,但吃豬腦子一定不能補人腦。”
“本來就夠笨了,越吃越笨該怎麽辦?”他憐愛地撸了撸小姑娘的腦袋,“保持原型就是最大的進步,萬不可逆向努力。”
枝枝抓住頭頂的大手,嗷嗚一口咬了下去。
你才是豬!五條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