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被迫害的第六十九天

黑閃, 是一種類似打網球時産生的“無我狀态”和打籃球時“Zone”的東西。

雪見未枝和幸村精市很熟,恰好幸村精市又與一位名叫赤司征十郎的籃球boy很熟。四舍五入,枝枝對網球和籃球都很熟。

由此可證, 她對黑閃也應該很熟。

一個能把領域展開當作初始技能的天選玩家,沒有她點不亮的技能點。

七海建人木然地發現自己下崗了。

沒什麽好教的,就離譜,你們天才生出來是為了氣死普羅大衆的嗎?

當然,七海建人在驚訝之餘也有一點小開心。

他下班了。

好耶!下班萬歲!

“娜娜明看起來好開心哦。”雪見未枝一邊抱着布丁小口啃一邊說, “明明都是金發,卻和國木田君完全不同呢。”

國木田獨步,武裝偵探社第一工作狂人。視工作為自己的最高信仰, 一天不工作就渾身不得勁, 自稱工作是治療一切疑難雜症的靈感妙藥, 願為工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如果你要把國木田獨步從他的工作中拽出來,無疑是對他的巨大酷刑, 他的努力能讓任何一位資本家笑開花,即使是一個人打四份工的安室透都自愧不如。

在打工人這條路上,永遠有人走得更遠。

七海建人也很負責,事實上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雪見未枝以為他是國木田二號, 會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掏出一本手賬拍在茶幾上大吼:“這就是我的理想!”

枝枝都準備好鼓掌了!她絕不會讓冷場的悲劇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結果居然是同素異形體,果然人不可貌相。

Advertisement

“我會向五條先生彙報你最近的學習成果——別吃了,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塊布丁了。”七海建人皺眉, “你每天吃的糖是不是太多了?五條先生完全不給你限量的嗎?”

絕對是他把枝枝帶壞的, 沒開個好頭的大人!

五條悟委屈:他可比這小孩乖多了。況且她也沒吃很多嘛,只是多了那麽億點點。

“不、不可以嗎?”枝枝警惕地護住她的布丁, 她緊張地舔唇抿去嘴角的糖粒, 一幅大難臨頭的樣子, “才三塊耶。”

以前和五條老師一起吃的時候這屬于開胃菜的範疇,連“主食”都沒上,居然說她今天的糖分限額用完了?這不合理。

“你口中的主食是什麽?”七海建人不報希望地問,“是冰箱裏那塊六寸的抹茶冰淇淋慕斯蛋糕還是芒果黃桃草莓菠蘿四拼水果盒子?”

“都、都是。”枝枝慫了吧唧地說。

七海建人頭疼起來:“你不能吃那麽多甜食,不要學五條先生,全是他的錯!”

“五條老師的術式很費腦子,必須要補充糖分。”雪見未枝不贊成地說,“我也是。”

“不,那只是一定量的,沒有讓你們毫無顧忌地吃的意思。”七海建人無情地說,“再這樣下去,你會蛀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枝枝拼命搖頭,“強者不會蛀牙!”

休想恐吓聰明的她!

七海建人的忠告在他告辭離開後被雪見未枝扔出腦海,她喜滋滋地吃完自己的主食,又在晚飯後胃口很好的從冰淇淋桶裏給自己挖了兩個球。

哈根達斯的冰淇淋桶,一勺三十五的那種的冰淇淋球,五條悟的冰箱裏有香草味草莓味巧克力味和白桃烏龍味,用一個圓口的透明玻璃碗裝着吃,一口甜沁進心。

“甜食永遠的神。”小姑娘滿足地舔了舔沾上奶油的唇角。她洗完碗,把玻璃碗倒扣在瀝水池晾幹,關上廚房的燈。

五條悟今晚淩晨才會回來,早睡早起的枝枝現在就得去睡了。

“明天早上我要再吃一個球,”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翻身埋在悟喵的肚皮上,“晚安啦乖寶。”

五條悟回家的時候室內一片寂靜,雪見未枝替他留了玄關的燈,他一邊換鞋一邊回想今天突然被七海建人電話來數落了一頓的事。

“枝枝好像吃糖是有點多。”這件事和五條悟有很大的責任,因為他無限制的溺愛孩子每天都往冰箱裏補充一大堆甜食,甜食的保質期又偏短,才導致雪見未枝攝入甜食的量明顯比在武偵時期多。

讓一個甜黨眼睜睜看着甜食過期太殘忍了。

“吃了那麽多怎麽不見她長點肉?”五條悟很不滿。他和傳統家長一樣,将體重視為養孩子是否成功的标準,并且非常執迷不悟。

五條悟簡單洗漱,回房間睡覺。

半夜,萬籁寂靜,五條悟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了微微一條縫。

床上的人安靜地睡着,一米九的個子攤開在床上占了滿滿的位置,被子被幼稚地拉高遮住臉,赤腳露在被子外面。

進屋的小賊俨然不很敬業,毛絨拖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五條悟閉着眼,一個軟乎乎的重物哼哼唧唧地倒在他身邊。

“五條老師。”女孩子特有的清甜氣息萦繞在鼻尖,雪見未枝聲音悶悶地拿手推他,“我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與神經末梢連接在一切的牙疼不僅沒有止痛的辦法,還又酸又尖銳,容易讓人整個人暴躁得不得了。

不要和牙疼的人講道理,他們張嘴說不了話,只能把力氣全用在打你身上。

枝枝像毛毛蟲一樣在柔軟的大床上滾了兩圈,疼得厲害。五條悟還不起來救她,小姑娘調轉方向,腦袋一下下拱他的被子。

蓋在男人身上的棉被被腦袋拱開,露出淩亂的發絲和睜着漂亮藍眼睛的五條悟。

雪見未枝還沒發現五條悟醒了。她埋頭在男人的肩膀上,睡眠中被壓低的衣衫露出好看的鎖骨,枝枝一邊想五條悟的鎖骨能不能養金魚一邊氣惱于他豬一樣的睡眠。

牙疼的人,通常牙齒也癢。

雪見未枝疼得不想思考,張嘴就咬。

咬到了。

無下限像不存在一樣,讓小姑娘在男人鎖骨上留下一個明晃晃的牙印。

“大半夜的,枝枝來我這裏吃夜宵嗎?”五條悟随手把頭發捋到腦後,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驅散困意,擡手摁開床頭燈。

突然亮起的光刺激得女孩子眼眸中水霧泛起,她本來就疼,現在看起來更像是被欺負慘了一樣。

“牙齒痛。”雪見未枝恹恹地說,“疼得睡不着。”

七海建人的囑托同時在兩個人腦內閃過,監護人與被監護人同時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五條悟早年也是牙痛過的,等他學會反轉術式之後再也沒有遇到過這個問題。

想吃糖就好好學習吧少女,他明天就去拜托硝子給枝枝補課。

“張嘴。”五條悟幹脆靠着床頭坐起,對枝枝招手,“我看看。”

雪見未枝從床上爬起來。她實在是沒力氣,牙齒一動就痛,小姑娘跪坐在柔軟的床鋪上慢吞吞膝行過去,像一只被搶了儲備糧生無可戀的花栗鼠。

五條悟靠床頭坐躺着,雪見未枝也不客氣,直接跨坐在男人腰腹上,四肢攤開往他身上一倒。

“沒力氣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随便五條老師吧。”

女孩子很輕,整個人重量壓在五條悟身上都只有小小一團。五條悟把人捋起來坐直,讓她雙手撐在自己胸口做支撐。

枝枝此刻的狀态是“随便你怎麽搞我真的好痛把我直接打暈也沒問題讓我逃離這片苦海”,一步一指令,非常乖巧。

床頭燈被移近一些,五條悟單手托着她的下颚,拇指擡起雪見未枝的臉,讓光照亮她的面容。

散落的黑發和汗水一起黏濕在額頭,以往元氣滿滿的女孩子像被抽掉骨頭一樣軟趴趴的,眼尾恹恹垂下,眼睫上欲飛的蝶翼被霧水打濕,殷紅的唇上刻着淺淺的齒印。

看上去是真的難受,難怪大半夜跑來找他。

“把嘴張開。”五條悟低聲哄她,“我看看哪裏疼。”

“右邊。”雪見未枝用舌頭抵了抵腮幫,“好像是智齒發炎。”

智齒比蛀牙好辦很多,它本身是多餘的牙齒,直接拔掉就可以。

她“啊”地張開嘴,讓五條悟看。

看不見,位置很深。

五條悟幹脆放下手裏的燈,他一手固定住枝枝的臉讓她不能動,另一只手直接揉開她的唇瓣往裏伸。

“唔!”異物進入口腔的感覺讓雪見未枝下意識想吐,想用舌頭把不速之客抵出去。

“不要動。”五條悟兩指夾着女孩子柔軟的舌,修長的手指順着牙床摸過去,“在更裏面?”

突如其來的異物感在第一瞬間是最不适的,雪見未枝勉勉強強适應,“嗯”了一聲。

這顆惱人的智齒長在格外刁鑽的位置,五條悟試着碰了碰,立刻感覺自己的胸口被拳頭錘了兩下。

是“痛,不要碰”的意思。

“明天帶你去找硝子。”五條悟總不能徒手給人拔牙,他沒那個技術,“今晚用冰敷一下。”

“唔唔。”枝枝點點頭,舌尖推了他的手指兩下,讓他趕緊拿出來。

外來的手指在口腔裏攪合攪合本來就夠奇怪的了,五條悟個子高,身上什麽東西都比人大一號,他的手指卡在口裏,雪見未枝連吞咽這個本能動作都做不到。

男人抽出手指,指尖晶瑩的液體在空中拉出長長一道銀絲,打濕他半邊指掌。

他不甚在意地随手抽了幾張紙擦手,紙團滾落在地毯上。

雪見未枝有點難受伸出舌頭幹嘔了兩下,舌尖露在唇外,像一只年紀很小、連如何把吐出的舌收回去都不會的幼貓。

“躺着睡一會兒。”五條悟叮囑道,他掀開被子去廚房拿冰袋。

雪見未枝在大床上打了個滾,口腔裏的異物感還隐隐殘留在喉嚨裏。

“感覺怪怪的。”她自己伸手去摸智齒的時候沒什麽感覺,怎麽剛才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小姑娘探身到床頭櫃邊用五條悟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離她起床的時間不上不下分外尴尬。

睡吧,過不了多久就得起床;不睡吧,又困得要死要活。

“硝子通常會熬到這個點再睡。”五條悟拿着冰袋進來見雪見未枝對着手機糾結,一想就知道她在猶豫什麽,“太早了醫務室不可能開門,我們中午再去。”

枝枝放下手機,伸手要去接五條悟手裏的冰塊:“我自己來吧,五條老師也趕緊睡。”

“你自己來?”五條悟不信任地說,“你半夜亂翻身的時候不把冰袋踢下去就算好的。”

“我睡姿很差嗎?”枝枝茫然,“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娴靜……五條老師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怎麽會不知道?悟喵哪天不是睡覺的時候被你小乖乖小甜甜的摟在懷裏抱着,第二天在地板上醒來?

少女,你對“娴靜”這個詞可能有點誤解,你屬于狂野猛獸派。

五條悟無言以對,他打了個哈欠,想睡了,不想解釋。

“乖乖過來。”男人蠻不講理地說,“再不睡覺,明天起你的甜食全部減半。”

“噫!”雪見未枝瞬間放棄掙紮,任憑五條悟把她胡亂裹進被子裏,小姑娘的手扒在被子邊緣追問,“我乖乖睡的話,就不用減嗎?”

“那要看你反轉術式學的怎麽樣。”五條悟拿着冰袋敷在枝枝臉頰上。

枝枝被凍得一哆嗦,下意識想調動咒力暖暖臉蛋,被五條悟無情鎮壓。

“我絕對會學會的!”為了甜食,枝枝無所不能。

“好的好的。”五條悟單手給她按着冰袋,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我也要睡了。今天晚上維持這個姿勢不動,OK?”

啊這,睡着了誰知道啊。雪見未枝心虛地移開視線,表面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用自己全部的節操發誓,絕對不會半夜把尊敬的老師踢下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