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喜歡
“那什麽時候結婚?”殷問喉結微動,語出驚人。
什麽意思?
陶予溪酒醒了大半,大概是被吓醒的。
月光下,殷問眼中熠熠的光點無法遮掩:“結婚了,就可以一直陪着我。”
原來是在回應她的那句“因為我想陪着你”。
“我也能陪着你。”他補充道。
這邏輯牽強的一句句蠱惑,沒有半點商界大佬的睿智和威風。
反倒是像只撒歡的小狗,無形的尾巴搖上了天。
陶予溪抿唇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頭發,輕輕摸了摸。
只是,結婚太早了。
況且,在戀愛之前,還有必須确認的事。
她掙紮了下,趁着醉意帶來的膽量,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
殷問回答得太快,幾乎是秒答。擔心她覺得不鄭重,又認真地說:“陶陶,我喜歡你。”
陶予溪的臉再度滾燙。
她讓自己看向別處:“為什麽叫我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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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殷問的黑眸深沉了幾分,“我想有一份獨一無二的權利。”
姚向瑾叫她予溪,那他就要一個更加獨特的稱呼。
“哦。”她低着頭,悶悶答。
“那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他膽量愈大,有些迫不及待。
“算……吧。”
他總算得意了,眉梢揚了揚。
陶予溪又羞又窘,還有點口幹舌燥,不知該還有什麽話可說。
“你也醒了,我……我回去了。”她起身,沒等殷問再開口就走到了門邊,“晚安。”
一聲不輕的關門聲之後,她匆匆回到房間,關門,将後背抵在門板上,深吸一口氣。
這一晚上,陶予溪受酒精的影響,很快沉沉睡去。
殷問卻越來越清醒。
他知道自己得寸進尺了,但還是抑制不住一個貪心的念頭蓬勃生長。
女朋友當然好了,但他還想要她變成殷太太。
那句“結婚”對他來說,不是調笑。
他要寫入年度工作計劃裏。
清晨,陶予溪和小雪到酒店大堂辦理退房。
“陶小姐。”江助理笑嘻嘻地出現在她們面前。
“江先生。”
“以後叫我江成或者江助理就行。”
小雪覺得這位江助理的笑容有點狗腿,不免燃起八卦之心:“你好,我是溪溪姐的助理小雪。請問您是……”
“我是雪山集團的總裁特助江成。”江助理不無暗示地說,“今後我們或許會有不少方面的合作。”
“雪山集團?那不就是這個旅游小鎮的幕後爸爸嗎!”
小雪還在感慨時,江助理轉頭對陶予溪說:“殷總讓我來帶您去他車上,這一趟您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同車回去?
有情況!
小雪支棱起了八卦的耳朵。
陶予溪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嬌氣,想要回絕:“我已經買了高鐵票了。”
江助理露出狐貍般胸有成竹的笑:“殷總說退了。”
“可是小雪……”
“殷總說她成年了,可以自己坐高鐵。”
陶予溪有些哭笑不得。
這兩人一問一答間,小雪已經琢磨出了一些東西。這位殷總和溪溪姐關系不一般,而且還有種舍不得她離得太遠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溪溪姐并沒有回避姚總時的那種抗拒!
難道說?
她在心裏為姚向瑾默哀一秒鐘,然後識趣地說:“沒問題,溪溪姐,我自己去高鐵站就行了。我們回去以後見啊!”
說完,她還向陶予溪挑了挑眉,暗示十足。
“好吧。”陶予溪只好應下。
江助理推着她的行李箱出了酒店大堂,不多時,一輛豪華加長黑色轎車從露天停車場駛出,停在兩人面前。
酒店服務員恭敬地打開車門,江助理請陶予溪坐上後排。
入座前,她看到了車內的殷問。
今天的他着一身墨藍色西服,渾然天成的矜貴模樣。還是那張冷毅的臉,眼神中卻含着少見的明媚。
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她坐好,關上車門,和殷問之間隔着大約一個抱枕的距離。
這是兩人确定關系後第一次見面。昨晚那番動情的告白有月色的掩護,可現在是白天,總令人有種說不上來的羞赧和不自在。
“早。”她輕聲打招呼。
“早。”
殷問也只是表面鎮靜,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身邊就是他藏在心底許多年的女孩,是他以為這輩子不敢奢求的人,現在,現在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想,雖然兩人已經跳過牽手環節,先抱過了,但是情侶标配的牽手還是不能少的。
但是到底要怎麽開始牽手,确實是一個難題。
汽車駛出酒店,沒有人說話,車內十分安靜。
江助理坐在前排,此刻他把原本要給殷問過目的文件都收了起來,安安靜靜當一只鹌鹑。
今早一見殷總那一派從未有過的春風得意,他就知道陶小姐如今的地位徹底不同了。反正手頭都不是急于一時的文件,還是把這時間留給熱戀中的兩人吧。
後排,殷問時不時瞟一眼陶予溪放在膝蓋上的手,心裏癢癢的。
陶予溪發現他的不自然,側頭問:“怎麽了?”
她的嗓音本就猶如山間清泉,發音又是溫柔無比的,被她這麽一問,殷問頓時覺得自己有點龌龊。他故作鎮定:“手拿出來。”
“嗯?”
“我幫你看相。”殷問臉不紅心不跳。
前排坐着司機和江助理,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分享了彼此眼中的尴尬。江助理腹诽:殷總這是修的哪門子的戀愛經,看相?平時他對風水星座可是一個字也不信呢。不就是想牽人家手嘛。
陶予溪卻不明所以,帶點疑惑,但還是彎了彎眉眼。
殷問只覺得她這柔和的一笑十分甜美,看得入神。
等她配合地伸出左手,他才笨拙地用右手托住。
平時用來作畫的手沒有一絲瑕疵,像美玉,像絲綢,但又都比這些要好。
殷問心跳陡然加劇。
這就是他惦記了很久的觸碰。
耳郭悄悄紅了。
他起初還裝模作樣攤開掌心來細細查看,後來忍不住輕輕揉了揉,只覺得掌心裏又白又軟的一小團是世界上最好的寶貝,幹脆就握住不撒了。
陶予溪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殷問說出什麽,就問:“看出來了嗎?”
殷問哪還顧得上看相,只恨不得把那只手連人揣進兜裏,永遠貼身私藏。
“很好。”他說,“是一輩子幸福美滿的手相。”
陶予溪再遲鈍,這時也反應過來他是在以看相之名偷偷牽手,一時說不出話。
兩人心照不宣,齊齊紅了臉。
江助理被殷問一句話酸了滿口牙,默念自己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聽到。
殷問就這樣握着一只小手不放,陶予溪也沒有收回。
汽車駛上高速不久,她打了個哈欠,濕潤的眼眸顯出幾分慵懶。
“困了?”殷問低聲說,“那就睡會兒。”
“嗯。”
陶予溪靠着窗門一側閉上眼,不一會兒就腦袋一點一點,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她感覺有一股清冽的氣息籠住了自己。
因為實在困乏,車廂內又實在舒适,她只動了動眉頭,沒有蘇醒。
殷問挪了挪身子,主動靠近了陶予溪,又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腦袋撥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寵溺地看一眼她烏黑的發頂,嘴角滿意地翹起。
陶予溪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窩在殷問身側,頓時有些無措。她連忙坐直,發現睡前被握着的那只手還在殷問掌中,緋紅再度爬上臉頰。
“醒了?”殷問話音如常。
“嗯,我們到哪兒了?”
“進主城區了。”殷問握着陶予溪的那只手動了動,“先送你回去。”
陶予溪報上了公寓地址,司機估摸了下時間,說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然後,她明顯感覺殷問握着她的手有點不安。
因為要分開嗎?
殷問平日裏無疑是手腕強硬、威嚴冷厲的企業掌舵人,在商場上早已淬煉出令人生畏的鐵石心腸。可在她眼裏,時常能看到當初那個敏感易碎的少年影子。
此時她雖然不知道,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會拾起少年的脆弱,但也充分覺得,這樣的殷問是令人心疼的。
下車之前,陶予溪想了想該怎麽告別。兩個人的性格都不太熱鬧,現在的關系還在一種十分奇怪的狀态。
是男女朋友,但還缺乏情侶的默契。
車停在公寓小區門口時,殷問還握着她的手。
她試着抽開,他沒有放,目光也垂落着沒有看她。
陶予溪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想哄他。
“等你不忙的時候,一起吃飯吧。”她說。
這算是主動邀約了,把分別變成了約定。
殷問擡頭看着她,幾秒後松開手:“好。”
他本來還擔心昨晚會不會是美夢一場,現在聽她在說下一次見面的事,才真切覺得兩個人确實是存在未來的。
他和她的未來,想來簡直是欣喜若狂。
覺得自己又上了個大臺階的殷問,笑容壓都壓不下去:“江成,把行李送上去。”
“不用,我行李不多。”陶予溪想推辭。
“陶小姐,還是我來吧。”江助理主動下車取了行李。
陶予溪無奈,只能和他一起往公寓樓裏走。
殷問和司機在車內等待時,小區外一輛剛剛停穩的黑色汽車裏,姚向瑾将陶予溪的背影收入眼底,緊抿着唇。
他本來是去高鐵站接陶予溪的,沒想到只見到了小雪。
驅車來這裏的路上他心緒翻湧,擔心自己會失控。他熄了火,看着陶予溪下了車後還對着車內展露笑顏,雙眸熠熠,說話時是甜蜜又含羞的模樣……這畫面叫他怔愣許久。
最後,所有情緒盡數轉為一聲自嘲的笑。
幾分鐘後,姚向瑾離去,江助理也回到了車裏:“殷總,陶小姐已經安全到家了。”
“嗯。”殷問說,“開車吧。”
汽車緩緩上路,沒有陶予溪在旁,殷問的目光變得鋒芒逼人,面色也嚴肅起來。
半晌,他問:“白如冰那邊談得怎麽樣了?”
江助理從副駕駛座上側頭:“比較順利,已經和她的團隊對接上了,很快就可以安排複健。”
“嗯。”殷問沉吟片刻,說,“這件事,先不要讓她知道。”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陶小姐。
江助理點頭:“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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