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The Pact/盟約 (1)
[法國魔法部]
在被允許進入法國魔法部的那一刻,紐特幾乎為自己感到驕傲了,因為他變形成了他大名鼎鼎的哥哥,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懷疑。如果他在英國魔法部內部這麽做的話,他可能會在沒有事先警告的情況下當場被逮捕或被擊暈,因為大家都知道忒修斯·斯卡曼德不可能穿着奇怪的藍色外套,提着棕色的手提箱,更不用說像紐特這樣大步流星了。在法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一點,紐特不時從他哥哥的成就中受益。一方面——忒修斯的聲望高于他所為之服務的任何一個政府,甚至政府正是為了迎合他而存在。他可以輕易摧毀整個建築物,同時每個人都會認為他在做一個英雄該做的事跡。
"要是他現在能看見我就好了。" 當蒂娜走在他身邊時,紐特覺得自己的小小勝利有點好笑。她看上去并不是特別擔心,也沒有被他的笑容打動。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在反對他的方法——她只是很冷淡。為什麽?她覺得他能成功嗎?或者當他被捕了,他們兩個都坐在牢房裏的時候,她還是會這樣冷若冰霜。他或許應該把訂婚的事說清楚。但不管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盡管他們之間有誤解,蒂娜還是信任他,這給了他這次闖入魔法部所需要的信心;而且,當大多數傲羅明顯質疑這種行為時,蒂娜竟敢做未經批準的事情,這使他更加敬佩她。他總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紐特和蒂娜仍然喬裝打扮,潛入了打字室的大廳,那裏的每個人都忙得四腳朝天,沒注意到他們。大廳裏到處都是簡訊,不管你從哪個方向看,都有行政官員們急急忙忙地大步走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兩個新來的人。就在這時,紐特擡頭看向二樓,看到了他哥哥的眼睛。忒修斯低頭看着他,嚴厲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深情。看到哥哥的目光,紐特覺得從頭涼到了腳,只好抓住蒂娜的胳膊,跑到走廊裏——
哦,該死。這又是一場金龍蛋和掠奪者的故事。
"我想你應該不能在法國魔法部的辦公樓裏幻影移形吧?" 他問她,因為他覺得複方湯劑失效了。
"不能。"她說,她對一切仍然很冷淡——也許她膽子太大了——有趣的是,不久前在紐約時,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她才是那個在他身邊無法放松的人。随着藥效消失,事情很快就發生了變化,紐特又變回了自己的樣子。蒂娜現在看上去很擔心——在紐特看來,這甚至是一種可愛的表情,因為至少現在她終于表現得在乎他了——但忒修斯就在他們身後,揮舞着魔杖嚴厲地呼喚他,紐特知道等待自己的絕對是一場斥責。但是,當忒修斯在強壓怒火而紐特匆匆逃跑的時候,他根本不可能和他的兄弟好好談些什麽。他的哥哥看起來似乎并不願意傾聽,因為他剛剛非法變形成了他的樣子——盡管他們是兄弟,但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依然是犯罪——同時,他認為忒修斯沒有心情聽他的借口。他天生就是個麻煩制造者。
真可惜。
一條咒語擊中了他們身後的箱子和書架,差點讓紐特當場僵住,而蒂娜阻隔了它。紐特轉過身來,看到空中飄浮的物體,然後他的眼睛落在了站在他對面的哥哥身上,他的臉通紅,眼睛像匕首一樣,随時準備把人劈成兩半。
紐特目瞪口呆,魔杖放低了,不知道該怎麽辦。衆所周知,忒修斯在執行公務時脾氣暴躁——加上他的弟弟幾乎違反了數百條規則的事實。但是紐特該怎麽辦呢?他不會和忒修斯打鬥架,梅林的胡子,不——但他不能停留足夠長的時間來解釋這一切——而且他們很匆忙——
然後蒂娜作為美國傲羅回應了他心中的祈求。一個哥哥居然真的會試圖傷害正在尋找拯救世界方法的弟弟,這似乎并沒有給她留下什麽好印象。蒂娜搖了搖魔杖作為回應,只看着弟弟的忒修斯被反擊擊中,綁在椅子上,在走廊上盤旋而下——
紐特驚嘆不已。他認為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完全不可能——尤其是對忒修斯!忒修斯總是在家裏贏得所有的決鬥——年輕的斯卡曼德幾乎無法抑制自己的喜悅。蒂娜真是太棒了!
他們一起跑着,紐特在心裏默默地對忒修斯作出承諾,寫一封信告訴他在這一切都結束了,他們都活了下來之後,他願意毫無怨言地接受任何的吼叫。如果可能的話……
[北海某處]
現在,歷史似乎在重演,他們又一次發現自己處于同樣的境地:他們三人在那片施有魔法的土地上,手持魔杖,面對面。只是這一次感覺不一樣,因為其中一個人完全着了魔——他現在打算傷害他們,卻不想躲避他的攻擊,這種情況使得紐特都喪失了保持樂觀的能力。無論遇到什麽麻煩,他總是指望他的哥哥會原諒他。
紐特的眼睛裏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不顧一切地想要把哥哥拉回來,讓他安全地回到自己身邊。他擡頭看着站在那裏的忒修斯,背靠着沉落的太陽,像一尊雕像站在陰影中,他的眼睛裏充滿了反感。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紐特看着他,心中的憂慮逐漸加深了。寒冷的海風掃過他們,殘留的陽光慢慢地從天空中閃爍出去,像是黑暗即将吞沒世界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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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曼德先生......"當紐特沒有做出任何行動時,蒂娜試圖呼喚他,但英國傲羅沒有任何反應。空氣中彌漫着沉默,緊張氣氛進一步升級。
"他聽不到你的......"紐特一邊緊握着魔杖,一邊低聲耳語,帶着痛苦的表情研究着忒修斯,他的眼神變得堅定。"我們必須接近他。奪了他的魔杖...... 他已經着魔了,看起來他已經認不出我了。"
蒂娜眯起眼睛。"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紐特。"她承認,"對于一個受到詛咒的人來說,這也過于黑暗了。"
紐特帶着更多疑問打量着他的兄弟。鄧布利多曾經說過忒修斯受到了不知什麽樣的詛咒,紐特不能确定,但只是看着他哥哥的眼睛,紐特意識到那裏沒有一絲光芒,不知怎麽的,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這樣過。即使是蠍子的眼睛也有更多熱情。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幾乎是純粹的虛無,除了恐懼。克雷登斯和格林德沃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忒修斯朝他們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蒂娜迅速做出反應,舉起魔杖,眼睛從傲羅轉向身邊的紐特,紐特的眼睛只盯着他的哥哥。"紐特?"
但是年輕的斯卡曼德沒有回答。蒂娜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有那種敏銳的表情,左手的魔杖指向地板。看起來甚至不打算戰鬥。
"紐特,你在幹什麽?" 她急切地呼喚着,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忒修斯——他在黑色的煙霧幻影移形消失了——戰鬥開始了,忒修斯向他們俯沖,施放了大量昏睡咒語,這些咒語擊中了地面,石頭包圍了他們。美國傲羅舉起她的魔杖,以她偏轉了他的攻擊作為空戰開始,但魔法動物學家仍然紮根在原地。
"紐特!" 她向他撲過去,試圖抓住他的手讓他躲藏起來,但令她驚訝的是,紐特掙脫開來,反而抓住了她——兩人消失在空中——忒修斯堅持不懈地跟着他們,不停地攻擊他們——就像一團黑雲和稀薄的空氣形成的漩渦,紅色和綠色的火花像煙花一樣在他們身後碰撞并爆炸。
蒂娜還沒來得及意識到,他們就在紐特指給她看過的那個廢棄的城堡上幻影移形了。城堡已經很舊了,被人們所遺忘,許多層的地板都已經結塊,牆壁被毀壞,部分的屋頂也不見了。黑暗的環境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事實上,在他們身後,這個可怕的、技術娴熟的傲羅不斷地發出強大的咒語,他們努力偏轉咒語方向,只能跳來跳去,撞擊和搖晃着脆弱的地板。當磚塊在他們頭頂爆炸的時候,兩人不得不低頭彎腰躲避,蒂娜在一個機會來臨的時候進行了還擊,她從咒雨中跳出來保住了自己的脖子。
就在她準備再次還擊的時候,她看見紐特低着頭躲在一堵破牆後面,眼睛緊盯着那團黑煙——那是他哥哥。蒂娜看到了只有當紐特面對他的野獸時才有的專注。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紐特站起來,向空中扔了個東西——一團火光照亮了整個附近地區。
"紐特!" 她叫道,把背靠在牆上,"你在幹什麽?"
因為紐特突然跳到了另一條路上,跟随着不斷給他們施咒的那團任性的陰影。蒂娜別無選擇,只能與忒修斯戰鬥,然後跟在魔法學家後面,躲避并阻止他的進攻,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黑煙化作鞭子抽打着她的腳,把她打倒在地,如果不是紐特釋放出蜷翼魔來保護她的話,她幾乎整個暴露在忒修斯的咒語下——
接下來她知道的就是,紐特猛地把她拉到一堵破牆上,把她推到那裏,雙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跪在她面前,讓她保持不動,而蜷翼魔分散了年長的斯卡曼德的注意力。
"呆在這兒,我有個主意。"
"你早該想到了!"
"我們不可能用這樣的攻擊性咒語來戰勝一個瘋狂的戰争英雄。他得到了一只正在交配的貓豹的注意。" 他的幽默使蒂娜難以置信地瞪着他。
"你真的在笑嗎?此情此景?" 她指責他,緊緊抓住他的外套,眼睛瞪得圓圓的。
"這是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我實際上可以使用......嗯......"他慢慢抿緊了嘴唇。"我必須這麽做,否則我無法召喚它。"
"召喚什麽?"
但是紐特朝她點了點頭,緊緊地擁抱了她,然後跑到了空地上,在那裏他又遭遇了幾次攻擊。蒂娜克制着跳進去的沖動,因為紐特實際上并沒有反擊,除了蜷翼魔進行了防禦,紐特幾乎以驚人的速度躲避了所有的攻擊——直到他幻影移形,兩個人在空中相互追逐,一路毀壞建築物,直到他們掉到城堡中心,那裏曾經有四個破碎的王座,但現在已經成了廢墟。當噴射的火花平息後,蒂娜立即追上他們,發現兩兄弟正面對面進行一場緊張的決鬥,紐特穿着破破爛爛的藍色外套,忒修斯穿着他那件沾滿了灰塵的黑色的外套,兩人的臉在頭頂火堆的映照下顯得冷峻而令人生畏。兩根魔杖相互舉起并打量着對方。忒修斯首先進攻,他揮動魔杖,讓周圍的岩石突起,鋒利的邊緣指向紐特。他一揮魔杖,它們就射向魔法動物學家,而紐特把魔杖指向地面,将地板升起來形成一個圓圈——碾碎擠向他的岩石,震動了整個附近地區。
美國傲羅氣喘籲籲地在一旁幻影顯形,尋找着魔法動物學家,卻看到了年長的斯卡曼德。忒修斯注意到了,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蜷翼魔擋住了他對她的視線,紐特用盡全力,用魔杖指着他的哥哥大叫——
"呼神護衛!"
一股白色的水蒸氣從他的魔杖頂端湧出,形成了一個純淨的銀白色的身影,看上去像是一匹巨大的公馬,前額長着粗壯的鬃毛和長角——一只獨角獸——一只神聖的魔獸,它如此威嚴和神聖,給整個城堡帶來了光明,幾乎将黃昏驅散——它向周圍的人們投射出溫暖的光芒,它向前沖去,仿佛腳上燃燒着令邪惡都頭暈目眩的白色火焰——阻止了對手的移動,然後它就消失了。
"除你武器!" 一旦她走出了魔法營造出的溫暖與寬慰,蒂娜就哭喊着,在空中抓住了忒修斯的魔杖。忒修斯·斯卡曼德還在經歷目眩,開始試圖幻影移形,但紐特催促蜷翼魔朝他的方向移動——敲打他并使他摔倒在地,同時紐特從魔杖上抽出一根金色的鞭子捆住了他,就是他一直用來抓住黑巫師的那根鞭子。
紐特跑向他,看着他的哥哥開始跪下,好像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開始疑惑地大叫起來。魔法動物學家慢慢地靠近他,對着哥哥施了對後一個咒語,讓他睡着。忒修斯的整個身體向前傾斜着,他的頭低垂着,但是紐特在那裏抓住了他,雙臂環抱着他那冰冷而瘦削的身體。紐特一邊抱着他,一邊抿着嘴唇,眼裏流着淚。他哥哥瘦了很多……
蒂娜拿着忒修斯的魔杖和自己的魔杖從巨石中鑽了出來。她的目光落在紐特身上,他把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她微笑着,知道他現在如釋重負,就像她現在願意付出一切去擁抱自己的妹妹一樣。
"他沒事的。"她說着,放慢她的腳步。
"我抓住他了。" 看到對方的目光,紐特點了點頭。
蒂娜看着這對兄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一行眼淚,她不得不擦去臉上的淚水。然而,就在她還沒來得及靠近時,風又刮起來了,地面上傳來一陣不祥的隆隆聲,搖晃着牆壁,幾乎致使它倒塌——這讓兩個人警覺地四處張望。随後,他們的耳朵裏充滿了響亮的尖叫聲,随之而來的是一些看不見的東西猛烈地撞擊和敲擊牆壁。然後空中出現了一團陰影,吞噬了火球,把他們籠罩在黑暗中。紐特舉起他的魔杖點亮光芒——然後攻擊從四面八方襲來,直到洶湧的黑暗力量向紐特的方向飛奔而來——在那裏他看到一雙像爪子一樣的黑手以黑煙的形态迅速撲向他的哥哥——正是這雙手在他們上一次見面時把他帶走了——
它在一陣旋風中包圍着他們——紐特用一只手保護性地抱着他的哥哥。随着一聲怒吼,他用魔杖敲擊地面——從地板上發出了一束光芒——所有的震動和聲音都停下了——并驅散了克雷登斯造成的黑暗。默默然停了下來。煙霧消失了,他的慢慢現形,蒂娜點亮了魔杖好讓自己能夠看清楚,她發現克雷登斯站在大廳中心,他的臉上帶着黑暗的表情,眼睛在斯卡曼德兄弟之間逡巡,而疲憊不堪的紐特舉起他的魔杖,看起來十分堅決,但實際上只是使用防禦性咒語。
"手拿開!"他懷裏抱着無知覺的忒修斯大聲說道。
克雷登斯向前邁了一步。
"克雷登斯!"
默默然停了下來,看向他的左邊,然後發現熟悉的蒂娜·戈德斯坦恩用她明亮的眼睛和懇求的表情看着他。就像他最後一次在地鐵裏看到她的時候那樣,溫柔地呼喚着他。克雷登斯眨了眨眼睛,停頓了一下。
"克雷登斯,你知道你不想這麽做的......"她又喊了一聲,淚水奪眶而出。這就是那個無助的小男孩,他被一個殘忍的監護人不停毒打。這就是那個被他無法控制的魔法折磨的男孩。這就是那個在她的觸摸面前畏縮的男孩……他仍然在受苦。蒂娜搖搖頭,舉起雙手,表示服從。"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求你了克雷登斯..."
紐特的眼睛盯着蒂娜,然後又盯着那個男孩。他清楚地記得她是怎樣救了他的。她現在還是……
但是克雷登斯卻開始朝她走來,從他身上冒出的煙霧慢慢地滑向美國傲羅。蒂娜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緊張地注視着越來越近的黑煙,因為她從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紐特的嘴張開了,把蜷翼魔扔向這團煙霧——但克雷登斯用他的黑暗能量狠狠地将它摔向牆壁,紐特的眼睛變圓了。
"蒂娜!"他瘋狂地喊道,想要跑到她身邊,但是他不能放開他的哥哥,同時他周圍的漩渦仍然像爪子一樣試圖奪走忒修斯。他揮舞着魔杖,一邊喊着她的名字,一邊把它們趕走。蒂娜無路可逃,黑色的光芒包圍住了她。它像一個旋轉的球一樣在她周圍盤旋,像蜘蛛網一樣累積,在她周圍快速生長。最後,她只能盯着克雷登斯的眼睛,看到的還是當初那個小男孩。令紐特吃驚的是,蒂娜慢慢地放下魔杖,當魔杖碰到默默然魔杖時,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然後她又試了一次。
"克雷登斯,"當他終于在她面前邁出最後一步時,她輕聲說道,"我是來幫助你的......"
"克雷登斯!"紐特也放下了他的魔杖,盡管周圍有一大堆煙霧圍着他轉圈,"我們想幫你!"
魔法動物學家焦急地等待着,屏住呼吸,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遍布他胸口的恐慌——他能想到的只有怎麽接近她,怎麽讓他們三個都逃出去——但是當他看到克雷登斯認真地搖頭時,一切都亂套了。
"我不需要幫助。" 他平靜地說,這話讓蒂娜和紐特都吃了一驚。"我來處理。我現在可以保護自己了。" 他舉起魔杖,她的眼睛随着魔杖移動。然後他們的目光再次相遇,她看到他在瞪着她。"沒有人能傷害我。我可以傷害他們。我也可以傷害你......但我不會。"
蒂娜目瞪口呆,甚至當克雷登斯向她舉起手時也沒有反應——紐特從地上瘋狂地點亮了手中的魔杖——
"蒂娜!"
傲羅閉上眼睛,黑暗籠罩着她,突然聽到有人幻影移形的巨響。睜開眼睛,她驚奇地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個女人站在她面前。
"夠了。" 這是奎妮·戈德茨坦恩熟悉的聲音,帶着一絲命令的暗示,幾乎無法辨認出她平日娴靜的語調。蒂娜盯着站在她和克雷登斯之間的妹妹,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長外套,金色的頭發像銀色的希望,翠綠的眼睛裏透着嚴厲。
"奎妮......"蒂娜驚訝地小聲呢喃。紐特遠遠地看着煙霧散去,心還在為差點發生的事情怦怦直跳,而那位美國傲羅則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妹妹的背,她妹妹沒有看她一眼。奎妮全神貫注地看着她照料的默默然。
"你聽我說,年輕人,"她堅定地說,她的眼睛沒有離開克雷登斯,"他想要你回去。就現在。"
默默然除了朝她的方向眯起眼睛外,沒有任何反應。然後他的眼睛又回轉到蒂娜身上。
"但是你想要她。" 男孩平靜地說,讓姐妹倆驚訝地盯着他。"你在哭。"
蒂娜把目光轉向了奎妮的背。
"沒有。"奎妮堅持着,她那美麗的臉使那個保持安靜看着她的男孩皺起了眉頭。她很快轉頭看向她的姐姐,小聲說:"走吧,蒂妮。我可以照顧他。" 然後朝克雷登斯走去。"我們得走了。"
紐特默默地看着這一切,直到他聽到了蒂娜微弱的聲音。
"紐特?"
他注視着她的眼睛,從眼神交流中,紐特只知道她将要做一件大膽的事情——她的眼睛堅定地回望着他——這使他感到困惑。她怎麽……?
"為你的哥哥做點什麽吧,"傲羅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後她的眼睛轉向她的妹妹的方向,"我也要為她做點什麽。" 紐特還沒來得及回話,蒂娜·戈德斯坦恩就跳上前去,當她和克雷登斯幻影移形時,抓住她妹妹的長鬥篷的褶邊——一起消失了。
留下紐特和他昏迷不醒的哥哥看着他們消失在夜色中。
阿不思·鄧不利多站在天文塔的露臺上,雙臂交叉放在胸前,倚靠在石牆上,凝視着遠處巫師村霍格莫德閃爍的燈光。夜空很清澈,星星就像他們頭頂上的白色小點,風吹在他的臉上有些涼了,但他并不介意。天文塔是學校裏最安靜的地方之一,也是能看到這片土地最好風景的地方。在那裏,鄧布利多憂郁地站在那裏,用失落的眼神望着村莊。在那天早上的襲擊之後,學校的防護罩增強了一倍。學校的大門和操場上增加了警衛,學生們也得到了安全保證,盡管大多數人都非常渴望參加任何戰鬥——鄧布利多認為此時此刻并不合适,但他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被召喚,因為他們才是學校的終極防禦。但是現在,讓他們安靜的睡吧。他腦子裏有很多煩惱這個詞根本無法形容的事情。但是他只站在那裏,眼睛盯着村子裏的燈光,想着……
在似乎是永恒的寂靜之後,突然有一道光芒從天而降,照到了學校的周圍,引起了這位教授的注意。鄧布利多站得筆直,好奇地低下頭,然後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一道火花射向天空,形成了一個朦胧的鳳凰形象。鄧布利多知道有人在緊急召喚自己,他必須立刻趕往那裏——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标志,如果其中一個人急需他,他就必須在那裏。
他快到城堡入口的時候,遇到了一群人,其中一個是紐特·斯卡曼德,他被分配在大門口的四個傲羅中的兩個帶着,他們之間放着一個擔架,擔架上是魔法動物學家的哥哥。鄧布利多半路上遇到了他們,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紐特,他臉色蒼白,神情恍惚,但是他的眼睛立刻落到了擔架上的那個人身上,那個人的情況非常糟糕。他迅速伸向忒修斯,檢查他的情況。
"他還活着......"當鄧布利多評估損傷程度時,紐特的聲音變得嘶啞,他皺着眉頭拉開傲羅的衣領,看向他的脖子。在忒修斯蒼白的皮膚上,黑色的痕跡像墨水一樣清晰,閃閃發光。"你讓我把他帶到你這裏來......"他聽到紐特繼續說,不得不擡起頭來看他,他正無助地看着他的哥哥。鄧布利多只能同情紐特,因為他已經認識紐特很多年了——這個年輕的、熱情洋溢的魔法動物學家,從不害怕或擔心任何事情——他每走一步都是樂觀積極的,對危險和身體上的痛苦不聞不問,盡管他要與不同的魔法野獸搏鬥,或是和它們瘋狂地奔跑,現在他卻是這樣挫敗。
但是後來阿不思·鄧不利多明白了。畢竟,當涉及到他們的家庭時,人們會變得脆弱。
"把他帶上來。"
"鄧布利多,這是怎麽回事——?"從大廳裏傳來一聲喊叫,是麥格教授,她跟在這位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後面,他看上去像是受了打擊。看到擔架和紐特,她很快充滿了擔憂,"斯卡曼德?還有這個——"她一看見忒修斯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麥格教授,我們要去醫院大樓,裏面應該是空的。請通知斯拉格霍恩教授,讓他到那兒來找我們。"鄧布利多說道,她點了點頭,毫無疑問地飛向樓梯。紐特看着他的哥哥無知無覺地走上霍格沃茨城堡熟悉的道路。他立刻被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注意到了,這位老師站在後面,眼睛裏流露出理解的神情。
"紐特......"
"他會沒事嗎?" 紐特輕輕地哼了一聲,擡起頭來,眼睛裏充滿了不确定。"你叫我把他帶到你這裏來......我做的夠多了嗎?我還能做什麽?蒂娜走了——"他突然停了下來。
鄧布利多走向年輕的斯卡曼德,緊緊地摟住他的肩膀。"我們必須先看看這是什麽樣的咒語——是的,你做得很好。現在冷靜下來,紐特——蒂娜?波爾蓬蒂娜·戈德斯坦恩?發生了什麽事?" 簡單說了一下,魔法動物學家解釋了克雷登斯出現後發生的事情,和他們遇到的一些麻煩。教授一邊聽着,一邊靜靜地把麻木的魔法動物學家引上醫院側樓,為了紐特所不知道的東西——他并沒有毫發無損地從戰鬥中走出來。他的胳膊上,眼睛下面,都是長長的傷口,右手還在流血。但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傷勢。他心裏還有一種看不見的傷口在疼痛。
"我明白了,"教授說,當他們爬上樓梯到走廊通往醫院大樓,"她做出選擇,紐特。去追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你無法阻止她。" 紐特看着學校的護士接待他們,然後對着病人大驚小怪。鄧布利多也看着她,然後低頭看着他以前的學生。"你現在必須集中精力,必須學會信任她。現在看看你自己。你哥哥需要你。"
紐特點點頭,擦了擦眼睛,跟着鄧布利多來到他哥哥的床邊,希望蒂娜會沒事,尤其是有奎妮在身邊。
奎妮出現在城堡的陽臺上,從那裏可以俯瞰白雪覆蓋的群山,但現在只有夜晚的影子的輪廓。這個地方與世隔絕,使得城堡裏的一切都保持安靜,除了城堡裏的住戶,誰也找不到這個地方。這不是一個真正的家,也永遠不會真正感覺像一個家,但是奎妮感到很安慰,因為她可以去一個她可以藏身的地方,尤其是帶着一個默默然。她面前站着克雷登斯,他那英俊的臉上帶着憂郁的神情。盡管已經習慣了,但是有默默然的力量在她身邊仍然讓她感到畏縮和不舒服。他那令人不安的記憶總是散亂無章,他的情緒就像火山在不受控制的時候噴發,如果她沒有真正專注于找到他,她就不會及時發現他正要吞噬她的姐姐——
這是哪裏?——一個念頭從她的腦海中掠過,聽起來像是——奎妮呆住了,猛地朝身後看了一眼。
蒂娜身穿黑色外套,頭發淩亂,站在她身後,圓圓的眼睛盯着城堡,眼神落在她妹妹身上。
"你在這兒幹什麽?!"
紐特·斯卡曼德記得幾年前他最後一次走進醫院大樓時,醫院大樓也沒有學生。大廳周圍的窗戶比牆壁還多,窗簾都挂起來了,兩邊的燈光昏暗,上面挂着住院女巫和巫師在床上打瞌睡的畫像。隔開每張床的挂着簾子的架子都被推到一邊,因為病床占據了整層樓,除了兩張床,其餘都是空的。
在離大廳最遠的一個角落裏,有兩張床是斯卡曼德的。紐特坐在他的床邊,對面是他哥哥的床,三位教授和一位護士長正在照料他的昏迷狀态。忒修斯的床被放在鄧布利多親自施放的護盾術裏,這個咒語是為了保護學校,同時也讓這個男人可以在床上安睡。魔法動物學家脫掉了他的上衣,助理護士正在給他的肩膀處理傷口,他的肩膀在來這裏之前已經嚴重出血了。紐特并不關心自己的健康,因為他的眼睛只盯着另一張床上的人。忒修斯上半身也沒穿衣服,從紐特可以看到的地方,他的胸前刻着深色的字跡,一直到脖子。他試圖轉移視線,但每次都發現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哥哥。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個和鄧布利多差不多年紀或者更年輕的巫師,以魔藥大師聞名,擋住了他的視線,紐特不得不伸長脖子,直到被助理護士拉回來。
"你從哪兒得到了這些傷疤?" 她清洗了他手臂上的傷口後問他,并指着他身上一直延伸到背部的許多大小不一的傷疤。紐特沒有回答,眼睛盯着地面。"你們這些男孩為什麽對自己的身體那麽理所當然?" 她輕快地接着往紐特的手上塞藥,"如果你的身體不比一個游走球好,你認為你可以完成任何事情嗎?至少游走球還要更結實。"
年輕的斯卡曼德緊閉着他的嘴唇,然後又發現他的眼睛看向了另一張床。當她完成後,紐特穿上他的白襯衫,半扣扣子的時候,他聽到麥格教授喘着氣。他的眼睛掃視着眼前的一切,鄧布利多用他的魔杖按壓着忒修斯的胸口,看着從他身上到腹部到肩膀和胳膊的各種黑色字跡。
"古代符文?"麥格教授在黑色的字跡燃燒得明亮的時候低聲說道。
"古代符文的黑魔法施下的咒語......"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上去很害怕,"這不可能......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是什麽?" 紐特驚恐地問道,他的目光從一個教授轉向另一個教授,最後落到了這位黑魔法防禦術老師身上。"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摸着年長的斯卡曼德胳膊上的字跡,臉色凝重。"我錯了,紐特。我以前在城堡的牆上見過這些痕跡。但我從沒想過他會用這個咒語來對付我......"
"什麽?"紐特急切地叫道。"這是什麽樣的咒語?"
鄧布利多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很嚴肅,"你說你用守護神咒制服了他?你為什麽使用守護神咒?"
紐特盯着那雙明亮的藍眼睛,試圖确定自己的念頭是從哪裏來的。"這對他來說是無害的,一切都又黑又冷——"
"好像你再也不會快樂了...... ?" 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帶敬畏地說。紐特盯着他。
"你觀察目标的能力非常出色,紐特。" 鄧布利多盯着那些古老的文字,說道:"你多年的魔法動物學家經驗使你的本能變得完美。"
"你在說什麽,我哥哥怎麽了?" 紐特覺得自己像是在無休止地拉一根繩子。
"斯卡曼德,詛咒的本質,"麥格教授驚恐地緊接着說,"就是攝魂怪的本質。"
當她轉向身邊的鄧布利多時,紐特看了她一眼,"但是我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