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了

喉間的幹渴讓應婉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窒息感,砰的一聲,身體墜地,她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半響才睜開了帶着水霧的眸子。

滿目的紅,極具年代感的土炕、被褥,應婉容有些懵,鬧不清楚現在這是什麽狀況。

當她奮鬥十年終于站在那至高無上的地方,戴上影後桂冠,手拿小金人,下一刻就是車輛失控撞上了貨車。

鋪天蓋地的火焰把她徹底吞沒,轉眼就來到了這裏,難道是……

棗紅色的衣櫃上有一面大鏡子,應婉容雖然有所猜想,但是看見裏面面容清秀一臉憔悴的女人,險些忘了以往的她長得是什麽樣。

蟬聯數年被稱為大衆情人的應婉容早就習慣了無時無刻保持住自己的最佳樣貌,摸摸脖頸間刺眼的紅,蹙緊柳眉不明所以。

大段的回憶一瞬間湧進應婉容的腦海,沖擊之強讓她站直的身子再度扶着額頭又坐到了地上,等暈眩過後,才算是徹底的接受自己穿了的事實。

“應婉容……”應婉容眯起眸子說道,同名同姓……該說這是命運的戲弄還是它獨具匠心的安排?

應婉容站起身子,坐在老舊的梳妝鏡前,解開發辮,用梳子仔細梳理理順思緒。腦海裏也想起了應婉容簡短的一生。

現年十八的應婉容在家裏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長相白淨清秀學習又不錯的她,在這個年代追求者不少。

沒錯,應婉容穿到同名同姓的這個女孩身上,連時光都倒流了二十年,來到了1988年。大學生堪比大熊貓,知識就能改變命運的時候。

應婉容就是整個家裏最會念書的,哥哥念到初中畢業就不再讀書,弟弟初中在讀卻一直念叨着不想再讀書了。只有她高中畢業準備報考大學,但是這次高考失利,徹底打碎了她驕傲的脊骨。

尤其她偷偷談戀愛的那個男孩,考上了大學,家裏也給他定了親,找的是市裏一個小幹部的女兒。

應婉容頓時心灰意冷,正好高朗的父母覺得兒子年紀大了想要給他找個媳婦,鄉裏鄉親的很容易就打聽到了應婉容的家裏。

正逢失戀的應婉容雖然臉色憔悴,但是卻是十裏八鄉的好顏色,高母自然滿意的不得了,當天就和應父他們下了定。

這事應母雖然詢問了下應婉容,但那個時候的她渾渾噩噩,想到張俊彥既然都可以定親了,那她還等什麽?那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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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萬萬沒想到,結婚當天高朗就出任務走了,獨留她在家和公婆小姑子一塊生活,生性嬌蠻被寵長大的她哪裏願意?

當晚就攪合的一場酒宴不歡而散,婚後那是更加愈演愈烈。高朗一走一月沒有消息,應婉容就可勁的鬧,她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她後悔了,不想嫁了。一個臭當兵的憑什麽娶她?她這輩子就要天天這麽過了嗎?沒門!

如果說開始高母他們還憐惜應婉容年紀小又有文化,嫁給自己兒子要加倍對她好,誰知道第二天應婉容就掀翻了他們準備的早餐。

高柔氣的當場就和嫂子吵了起來,每一次用餐都是在吵架裏進行的。高朗任務出的急,本來是想接媳婦去他們的家屬區居住的,誰能想到家裏鬧得這樣不可開交。

聽了妹妹的一番訴苦,沉吟良久,問了應婉容如果有什麽問題等他回來解決。

應婉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她要出去住,她不想天天婆婆小姑的天天處着,讓她自己住,等他回來了他們離婚!

高朗應了,結婚這事本就是父母希望他成家立業才倉促做下的決定,他匆匆見了兩面覺得小姑娘不錯,都沒意見那就結吧。

既然應婉容不樂意了,那他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軍婚這事結的時候要各種打報告審核,離婚更不容易,所以只能讓她再等一段時間了。

高家徹底遠離了應婉容的生活,應家一家根本不知道女兒自己跑去縣城居住了,應婉容那是天高皇帝遠,拿着丈夫高朗給他的工資卡,每天除了花錢就是去玩樂。

如果不是突遇張俊彥和他的未婚妻,被羞辱之後,她又怎麽會一時氣急在房梁上自挂東南枝?

如果讓我們的影後應婉容來點評這個女孩的一生,只能說她是被愛迷昏了眼,路給走岔了。

渣男不要你了,你就不停的作死,以為他真的會憐惜你嗎?你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活的更好,讓他後悔的心肝脾肺腎都碎成了渣渣!

“離婚?不,我不離。”應婉容散開了發辮,換下了身上略顯土氣的穿着。

在娛樂圈那個圈子裏呆了十來年,應婉容對名利早就看淡,如果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努力,得到那座小金人,或許她早就考慮在度假村好好生活了。

雖然應婉容的記憶裏對高朗的映象非常差,但是絲毫不能掩飾男人強健的體魄,堅毅的眉眼,這麽充滿男人味的鐵血硬漢竟然比不上張俊彥那個娘娘腔在她心中的地位?

圈裏多的是這種顏色更好,舉止娘氣斯文的男人,她看了都起雞皮疙瘩。更偏愛這種血氣方剛的男人,而現在他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又有什麽不好的?

應婉容搖頭,躺在陌生的被窩裏,唇角勾笑,既然她不想要你,我要。

不過,要好好把原主弄壞的映象洗白還真是不容易。現在嘛,先睡覺,穿越來接收了這麽一大段記憶早就讓她腦子酸脹,昏昏欲睡了。

……

晨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窗印在帶着花邊的窗簾上,應婉容睫羽輕顫,眼珠子動了動,終是睜開了眼,略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昏黃的牆壁。

猛地坐起身,摸摸脖子,不是做夢!

“嫂子!我哥出事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他?”高柔在門外拍着木板門,滿面焦急,濃眉帶着高家的特有堅毅,棱角略顯柔和。

應婉容回過神,邊啞聲柔和問道:“出了什麽事?嚴重嗎?”邊把衣服套上,頭發來不及梳理,直接紮成了一個高馬尾。

正要出門看見鏡子裏自己脖頸間的青色,拿了一條絲質圍巾圍了起來,也不管現在這個炎熱的夏季這樣打扮妥不妥當。

高柔聽見嫂子的話氣的眼都紅了,根本沒留意到應婉容比平時柔和許多的語氣。

她根本就不想來通知她,既然她這麽不滿意嫁給她哥,估計早就盼着哥哥受傷退伍,離婚了事。

但是外人根本不知道應婉容這些日子的極品行為,只知道她是高朗的媳婦,人家丈夫住到了軍區醫院,你還不告訴人家,過不過份?

尤其這樣嬌貴的兒媳婦,竟然讓人一個人住到了縣城,早就有人在村裏竊竊私語說他們高家容不下人。

高柔這次還是被他爸硬叫過來的,應婉容去不去是她的事,你不叫就是你的問題。

但是果真這個女人就沒安好心,本來就燒心灼肺生怕哥哥出了事,這女人就關心到底嚴不嚴重!

應婉容推門而成時,柔和的晨光照在臉色,白皙的肌膚,柔婉的眉眼,既便是穿着耀眼的紅裙,也更襯得她身段出挑。

高柔咬咬牙,這是準備去看病人?是去耀武揚威吧!

“怎麽回事?高朗出了什麽事?受傷了嗎?在哪個醫院?”應婉容蹙眉問道,語氣溫和,帶着特有的韻律,讓人聽了就緩和了焦躁的情緒。

高柔想到哥哥就先放下了對應婉容的不滿,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我不知道,那裏打電話叫我們親屬過去一個去照顧哥哥,說他腿傷了。”

應婉容知道高朗的職業是軍人,受傷在所難免,但還是有些憂心,不知道傷的嚴不嚴重?

“你等等我。”應婉容和高柔說完就回屋去收拾東西,拎着一個小包裝了幾套衣物,帶上了高朗給她的存折就走了出來。

高柔看見她這麽一副模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嫂子,你這是……”

“不是說要叫親屬過去照顧嗎?”應婉容奇怪道:“我收拾好了,走吧。”

高柔愣愣的,完全料想不到這個嬌蠻的嫂子竟然會主動請纓去照顧高朗,實際上她們早就商量好了,定了兩張車票。

高柔年紀小不适合去照顧哥哥,在家顧好地,她爸媽會過去一趟看看情況,照顧她哥哥。

這裏根本就沒想到應婉容如果要去是什麽情況,所以高柔現在也不能反口說你別去了,萬一這個女人到處去嚷嚷,他們在村裏更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應婉容眉眼溫和寧靜,自有一股子耀眼的光凝聚在眼裏,淡淡掃過高柔糾結的表情,唇角微微一勾。

小孩子家家和她玩這種手段,在她眼裏那就不是個事。

高朗……她的丈夫,她确實該親眼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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