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氓

高家住在高家村最裏面的一處房屋,距離他們種植的土地很近,雖然接近中午,但他們一點要去田裏的意思沒有。

高老漢拿着土煙蹲在門口,深吸了一口,臉上的皺紋深深的皺在了一起,尤其此時他更是滿面愁思,生活的重擔幾乎壓垮了他。

舉全家之力給兒子娶了個兒媳,最後卻鬧得家宅不寧,現在兒子也不知道傷的怎麽樣了,愁哪……

張金花拾掇出兩個大包袱拎了出來,用蛇皮袋裝着,袋子裏瓶子的碰撞聲格外響亮,惹得高老漢不滿的瞪了過去。

“叫你随便收拾點就走,你忙活了半天都收了個啥?”高老漢用煙槍敲了敲土黃色的泥地抱怨道。

張金花抹了一把發紅的眼眶,淚水流了一早上,早就流幹了,眼睛幹澀腫痛,嗓子也啞了。

“我給娃準備的,要你多事?!朗子也不知道傷的咋樣,我不得帶點他愛吃的過去,他最喜歡吃我做的鹹菜幹,酸菜炒蛋。別人不是說病人要多吃蛋嗎?我把家裏的雞蛋也帶去,先煮好了,去了他就能吃了。”

說到這裏張金花又落下兩行熱淚,家裏唯一出息的兒子現在生死未知,一整天都心慌意亂的,只恨為什麽不能立馬到那裏親自去看看。

“等小柔回來我們就走,提前到那裏去等着。”高老漢想到坐火車還要三天才能到,就焦急的不行。

院子的木門被推開,高老漢看見高柔才說了一句:“回來了,正好……”就發現跟在後面年輕靓麗的女人——應婉容。

一身紅裙脖頸間系着一條薄絲巾的應婉容說不上豔光四射,但是清新可人,柔美的眉眼只是那麽看着你,眸子就像是會說話一樣,忽閃忽閃的。

但是應婉容對高老漢一家的固有映象實在是太深刻了,看見應婉容出現在這裏,張金花還以為這女人又要過來鬧離婚了。

張金花沖到前面,握着拳紅着眼罵道:“朗子都躺在醫院了,你是不是還要鬧?你就恨不得他立馬死了好離婚嗎?!”

高柔雖然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應婉容現在過來可是占着大義——要去探望她哥的。

“媽,你別激動,嫂子說要和我們一起去看哥。”高柔上前扶着張金花的手臂往後拉。

高老漢聽着都不信的看着應婉容,似乎是想看清楚她到底是做的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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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之前太沖動了,給家裏添了不少麻煩。”輕柔的嗓音傳來,應婉容蹙着柳眉低嘆一聲說道:“我和高朗的事我們會解決的,至少這次,我是真的想去看看他傷的怎麽樣。”

張金花和高老漢瞬間傻了,這人、是不是假的?前天才對着別人把他們一家罵了一通,知情的都繪聲繪色的和他們描述了一番,現在說沖動?

高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應婉容,沒好氣道:“嫂子說的哪裏話,你年紀輕,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高柔特地把年輕說的重了點,別看應婉容今年十八很年輕,高柔可比她還小了一歲呢。年少無知這個詞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家裏就買了兩張票,打定主意讓高柔暫時看家,現在應婉容又要一起去,高老漢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婉容……我知道你關心朗子,不過我們就買了兩張票,沒有多餘的座位了。不然你下次再去吧……”高老漢拒絕道,眼神無動于衷的看着地面。

這就想叫應婉容退卻了?怎麽可能。

眼波微動,應婉容說道:“我記得火車也有站票的,我去買一張站票吧。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我們還是早點去車站吧?”

應婉容這話一出,借口都沒了,高老漢悶悶的應了一聲,張金花直接扭過頭就當這人不存在。

三人一起坐上拖拉機往縣城趕,車站就在那。一路的颠簸應婉容基本不想去回憶了,臉上挂着的淡定基本沒崩出一條縫,然後碎成粉末随風飄去。

三人一路上基本就沒有多說幾句話,應婉容到了車站就去買了站票,熙熙攘攘的車站,大包小包的人群,總算讓應婉容有了更深的認識。

她是真的到了這個年代了啊,那個時候她在做什麽?這個時代還有她嗎?也許她的父母還在維持那個表面婚姻,直到十年後的鬧劇。

應婉容将多餘的想法抛卻,随着高老漢他們擠上了車,車裏人非常多,老人、小孩,帶着嬰兒的婦女。空氣混濁悶熱,這個天氣坐車簡直就是活受罪。

尤其應婉容買的是站票,別提滋味有多酸爽了。

自她成名以來,公司什麽好的資源沒給她劃拉?助理保姆車經紀人,所有人都圍着她轉,既便是為了拍電影去了深山老林,也沒這麽受過罪。

應婉容臉上溫婉的笑意斂起,冷若冰霜的面容,一身紅裙顯得身段姣好,上了火車之後很多男人都注意到了她。

有些不懷好意的混混直接裝模作樣的随着或者的擺動擠到她身邊,手掌不小心的碰了下去……

“啪!”應婉容冷着臉雙手抱胸,冷漠的看着剛才摸到她腰的男人,淩厲的氣勢把男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你幹啥呢?打人了!打人了!你這個臭娘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胡!”賴子手腕撸起灰藍色的袖子,衣襟上沾滿油污。

多看他兩眼,應婉容都能眼瞎了,傷眼!

高老漢才放完行李和張金花坐下,還在想要不要讓兒媳婦坐着,他站一會,就突然看見應婉容打人的畫面。

雖然他們一家子鬧得家宅不和,怨怼很多,但是出門在外,沒得讓應婉容和一個大男人扯吧。

“幹啥幹啥呢!欺負女人你要不要臉,我今天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俺兒媳婦!”

高老漢擋在應婉容身前,張金花立馬把人拉到自己旁邊,眉頭深深皺着,也顧不上詢問,就看高老漢怎麽解決了。

應婉容看見他們維護的動作,心裏暗自點頭,看來高家一家還是明事理、護着人的,也不知道原主為什麽這麽不待見他們。

“你兒媳婦打我,你看不見嗎?媽的!”男人捂着自己被打紅的臉不滿道。

“她打你……她為啥打你?你說!”高老漢覺得應婉容雖然嬌蠻,但也不至于見誰打誰,至少就沒對他們倆動過手。

“我咋知道啊。”男人眼珠子一轉,語氣已經有些心虛了,但是看見應婉容嬌美的模樣還是心癢難耐。

穿成這樣坐火車,可不就是讓人占便宜麽,摸一下咋了,他還沒幹啥呢就被打了。

“你不要臉,以為我就和你一樣了嗎?”清冷的嗓音響起,應婉容挑眉說道:“剛才你手不是亂摸,我會打你嗎?我還嫌髒了我的手!”

高老漢氣的眼珠子都紅了,兒媳婦就在身邊被人占了便宜,別說是個陌生人了,就憑她現在還是朗子的老婆,就沒得讓人欺負的理!

張金花也怒了,家裏怎麽鬧是他們自家的事,現在一個流氓還蹬鼻子上臉了,呸,當她怕了嗎?!

高老漢揪着男人的衣領一拳頭就打了下去,周圍拉偏架的喊着‘別打、別打’、‘好好說話啊,這裏還有小孩呢’、‘呸,流氓,打死你!’。

擁擠的火車過道瞬間擠成一團,男人被按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幾腳,連重點部位都被疑似踩了一腳,疼得他嚎叫出聲。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要報警!”

車裏的鬧劇很快就被乘務員發現,車警拿着對講機就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身軍裝的男人。

等兩人幫忙把男人拉起來,他的臉都腫了起來,看見救星來了直接指着高老漢一家先聲奪人道:“警察同志,我要報警!這些人聚衆鬧事,還把我打傷了。”

高老漢和張金花聞言氣的臉都紅了,但是農村人最笨,看見警察就不知道怎麽說話了,悶了半天才說道:“這是個流氓,欠打!”

應婉容算是這裏面衣服最整齊的了,她越衆而出走到警察面前,拿出手裏的證件說道:“我丈夫是一名軍人,這次我就是坐車和我公婆去看他的,沒想到上車後這個流氓竟然占我便宜。還請警察同志查清真相,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周圍的人聽應婉容說話有條有理,一看就是個文化人,聽完之後紛紛叫好。

軍裝青年挑眉看着應婉容沉靜的側臉,在車警耳邊說了句話,車警才把那個男人直接帶走了。

“下次再也不能聚衆鬧事了,車裏人多,打起來受了傷可沒人帶你們去看醫生。”車警拉着男人的手腕往休息室走去。

青年對應婉容點點頭,算是見過了,轉身跟着車警走了,周圍的人紛紛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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