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折磨人的算學
這一出開沒開始就結束了的鬧劇,終于還是影響了李家人過年的好心情。
年初六,李均竹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回縣城了,告別了李家衆人,又坐上終于适應了的牛車,趕在天黑前才将将回到了何家。
帶上老趙氏準備的年禮,李均竹在書房尋到了正在看書的何夫子。
“何夫子,過年吉祥,學生給您拜個晚年!”說着行了個給長輩拜年的跪拜之禮。
“好,好,快起快起,這是老夫給你準備的紅包,望你業精于勤,行成于思,有朝一日,蟾宮折桂!”何夫子和顏悅色的捋着胡子。
“童試?夫子您是說,我明年就可以去參加童生試了嗎?”李均竹不可置信。
點了點頭,何夫子說道;“是啊,這童試三年才舉行兩次,今年該是你該準備的時候,明年就該你下場了。”
“靜聽夫子安排。”李均竹拱手回應。
“好,那你速去休息吧,勞累了一天了。”擺擺手,何夫子拿起書本。
“學生,這就告退,夫子您也仔細些眼睛。”
看李均竹神清氣爽的關門離去,何夫子暗暗點頭,這孩子心胸确實随了許伯生,心思卻更沉穩,一點都不像個十二歲的少年。
就算心裏再憤怒,臉上卻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如果不是何致抱怨好幾次去找他都沒有人。
何夫子也不會發現,這孩子自從與家裏人發生不愉快之後,都沒有再從何家的正門前經過,後院更是再沒有踏足。
看來回村之後,許伯生一定與他解開了心結,這孩子才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
果然第二日開始,何夫子給課室裏都要參加童生試的幾人都增加了課時,甚至開始出了很多的題來模仿考試時會遇到的題目。
而課室裏唯一不參加科考的是季如風,他學識未到,在夫子和季家的默許下,他準備參加下一次的童試。
課室裏全是韓放的哀嚎,李均竹卻注意到周烨百頻頻朝他張望着,仿佛想說些什麽?
果不其然,這一日午課結束後,周烨百帶着韓放和馮程遠找上了李均竹。
四人找了個僻靜的小館子,一邊吃着,一邊聊了起來。
原來是周掌櫃去周家月結的時候,遇到了準備出門的周烨百,順嘴提了兩句,嘆了聲後生可畏,于是周烨百便上心了。
他雖是周家的二公子,可上有已經接手周家的大堂哥,下有最得祖母喜愛的小堂弟,他作為周家二房的長子,身份比較尴尬。
父親管的又嚴厲,從不多給他零花錢,怕他好的不學,學些纨绔子弟的做派,所以也導致他手頭一直挺緊的。
這不一聽說,就趕快找到了李均竹,想與他合作,做些生意,手頭能寬裕些,而愛湊熱鬧的韓飯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機會,也就拉了表兄馮程遠一起來了。
聽幾人說完,李均竹沒有立馬應承些什麽,只是向三人坦白,真正主導這事的是自己的一個朋友,這件事自己要與朋友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可去了幾趟苗方的家,都發現人還沒回,年前兩人也沒商量好什麽時候回,李均竹只能當苗方在外見識了大乾朝的大好河山,已經樂不思蜀了。
直到元宵節的前一天,苗方才又現身在何夫子的私塾門外。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造型。
但這一次卻是兩個人變成了一行人,周烨百看到苗方就知道,李均竹所說的朋友就是他。
于是苗方一臉疑問的就被幾個人給帶走了,甚至李均竹連跟他打個眼色的機會都沒給。
到了酒樓,一陣客氣虛假的奉承之後,韓放才正式提出了合作的要求,得到李均竹點頭首肯之後,苗方便同意了此事。
但此事還需要慢慢商議,幾人只是初步達成了意向,由周烨百出鋪子,韓放和馮程遠每人五百兩銀子,而苗方和李均竹兩人則出要售賣的東西。
至于收益呢則是每人一成半,苗方兩成,馮遠程倒是表示自己只要一成足以,畢竟他只是出了點銀子,但苗方大手一揮,都是朋友不必介意,只請幾人以後多多照顧下李均竹。
一番話說的幾個半大少年,感動不已,紛紛表示一定會照顧好李均竹。
送走韓放三人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人就坐在何家的後門處聊起了天,李均竹最先問的就是苗方這些天去哪了?
“嘿!我這些天,不是準備去郡城逛逛嗎,還沒走出縣城呢,就被盤查了好幾次,這大乾朝,女子可真是不方便啊!”
“幸好,當初我沒有直接跑路,不然我可能還沒出鎮子就被抓起來了,幸好我前段時間置了幾套好衣裳。”
“不過我到了郡城,可真是開了眼界,你看我這衣裳,在這縣城裏回頭率多高,可在那郡城啊,人都不帶瞧你一眼的!”
“咱們以後一定要把生意做到郡城去,不過你怎麽又要和你同窗做啥生意啊!咱們不是和周家合作的好好的嗎!”一口氣說完這些天的經歷,疑惑的問。
挪了挪有點麻的腿,李均竹反問:“我這幾個同窗,你看咋樣?”
“姓周的那孩子看樣子是等錢用啊,不過應該性格挺單純的,韓放那小孩性子烈,不過應該也很重義氣,至于那馮程遠,話少,一直在觀察,最後開口只要一成收益,這倒挺讓我驚訝的,看來不差錢,有原則。”
“你這同窗不會是身份不一般吧!我看你今晚全程都不怎麽說話,看樣子也不太在乎這事!”苗方猜測。
李均竹淺淺的笑了開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馮程遠家裏應該關系不簡單,不是為了我,而是你。”
“咱們和周家的合作當然還要繼續,但與我這幾位同窗的合作才是重中之重。”
“你的宏遠理想不是做個有錢人嗎?也許你以後還會和這些人打不少交道!現在吃些虧又算得了什麽呢!”
看着眼前的這個人,苗方恍惚想起了前世他在學校的樣子,明明是一個外表冷酷的少年,沒想到成了朋友之後才發現,這人對家人,對朋友可以說是掏心掏肺的。
“很高興是你的朋友,上一世這一世都是。”拍拍李均竹的腦袋,苗方說:
兩人結束了短暫的聊天,苗方告訴他自己要閉門個把月,既然李均竹給自己鋪好了路,那自己也得拿出些真本事來。
以後帶着他吃香喝辣,也免得以後李均竹好不容易當了官卻為了身外之物而做個貪官。
謝絕了李均竹送他一程的提議,苗方這才慢悠悠的準備往回走。
看着人已經越走越遠,身影已經快要被夜色所掩蓋,“癞子頭,我也很高興在這個世界還能是你的朋友!”李均竹終于說了出來。
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接着好像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然後頭也沒回的走進了陰影。
李均竹輕笑一聲,轉身進了院門。
接下來的日子,李均竹幾人沒等來苗方的驚天發明,卻等來了何夫子所開設的新課程,算學。
讀過大乾朝歷史書的人都知道,這大乾朝的童生考試,廢除了前朝八股文的考試,只考經書,書法,文才,還加了個算學!
李均竹曾深入的了解過,這幾樣裏面最難的應該是文才,一句話引出的一片文章,感覺就像中考時的作文一樣,但是怎麽寫的好看則是最讓他這個理科生頭痛的。
當然相對于算學來說,就是他最得心應手的了。
可對于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學子來說,算學才是最難的。
所以何夫子開課還沒幾天,韓放就已經被雌兔雄兔繞暈了,就連一向都自诩自己學問高人一等的錢進舉,也在日複一日的算術中憤怒的摔斷了手裏的筆!
而李均竹卻每次都是這門課程裏最快結題的人。
看李均竹如此輕松,覺得自己沒辦法學會的韓放最後還是找上了李均竹,希望他能傳授下自己算學的方法。
李均竹用《孫子算經》的雞兔同籠的問題給他進行了一番演算。
“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雞兔各幾何”
“咱們把籠子的總的腳數減去總的頭出來的數目咱們把他翻倍,出來的數目呢咱們再把它分成兩半,這樣出來的就是兔子的數目,然後用總的頭數,再減去兔子的數目就等于雞的數目了。”李均竹在紙上把過程寫了出來。
看李均竹在紙上就寥寥幾行字就算了出來,早已經圍了上來的周烨百幾人,則表示想跟李均竹換個腦袋。,他們聽不懂。
就在衆人都被虐的死去活來之時,消失了許久的苗方,終于出現了,還帶來了他的最新研究,精油,各種味道的精油,還有一盒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玩意兒。
看苗方獻寶似的,一個一個拿出向馮遠程幾人展示自己的勞動成功,惹得幾人連連驚呼。
這些東西李均竹在前世,雖然不怎麽用,可看的也不少,也就不稀奇了,直到他拿出最後一樣東西。
那盒看不出顏色的東西,竟然是香水,是一盒固體香水,這還挺讓李均竹吃驚的。
這苗方拿的才是這世界的主角劇本吧,不管是男主角,還是女主角。
結果當然是另在座的幾位都非常滿意,這固體香水的味道可比香粉好了不知道多少。
特別是馮程遠,直嚷着,要給自己遠在都城的姐姐送幾盒去,肯定能讓她在一衆官家小姐裏脫穎而出。
幾人散去後,周烨百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了母親的院子,撒潑打滾的向母親要了一個地理位置不錯的鋪子,準備雄心壯志的大幹一場。
他沒有周家的資源,沒有祖父的疼愛,可他認識了幾個好友,他也有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