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不到媳婦,他急了

看着屏幕上的七個字,喻朝辭不自覺地抿了嘴唇。自打第一次接近陸他山,他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源自陸他山身上的廣藿香。為了避免類似的怪異感再次産生,所以他有意避着陸他山。

喻朝辭:“你當初不是嫌棄我是個沒有行醫執照的學生嗎?我想了一下确實不合适,所以就讓何醫生對你進行心理輔導。我就是個打下手調香的。”

陸他山:“何雙醫師是女士,我不好意思多次拒絕,你幫我轉告一下,最近不用麻煩她一天來三次了,最近靈感湧現,但是我精力有限。”

喻朝辭翻了個熟練的白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你還不好意思,剛不還把女士關在門外,現在又在我面前又裝紳士?

喻朝辭:“你要多久才能完成新款?”

陸他山:“全憑靈感。”

一串表示無語的省略號在喻朝辭腦中浮現。為什麽這人說話總是前後矛盾?

也許是因為陸他山系婁珊珊之子,而婁珊珊掌握着對承心的大額投資,這使得喻朝辭比以往更迫切地想要把人掰直,畢竟完事後承心三院的資金就有了着落。但是陸他山這“事業為重”的拒絕措辭也讓人為難。

到了承心一切都是你情我願,陸他山不樂意,他也不好強迫。

但他內心就有一個小人在不停地催促他,讓他在課上一遍一遍打開手機,看聊天框是否有了新的消息,即便手機壓根沒震動。但消息一直未來。

碰巧此時正在上的有機化學理論課又是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內容,所以從後半節開始他就閑得發慌,課桌板下的手指也愈發忙碌。

就在他百無聊賴地刷着好友動态時,他手機裏突然跳出一條動态。

動态的內容是一只睡在落地玻璃窗前的貍花貓,貓的絨毛被斜射進屋內的夕陽照得格外溫暖。而動态的文字內容是:小魚幹睡着時的模樣像極了她母親,看了一小時都不覺得膩。

所以他在這裏巴巴算計陸他山什麽時候能完成新款好有空接受治療,而大設計師在那兒看貓睡覺看了一小時?

喻朝辭當即對陸他山發去了一個禮貌而不失優雅的笑臉表情,并道:“請問Luutas先生,靈感爆棚的你現在将新款進行到了什麽地步?作為你的責任‘醫生’我很關心。”

很快,陸他山也發消息過來:“^_^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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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後是一張配圖。這是一張設計稿,但是喻朝辭看不出稿子上到底畫的是什麽,倒不是他對服裝設計一竅不通,而是就幾條交叉在一起,淡得不能再淡的線條确實也看不出什麽東西。

喻朝辭:“三條線?”

陸他山:“這是基礎。”

喻朝辭:“以事業為重的Luutas先生,但凡你少看半小時的貓,就能多畫幾條。”

陸他山:“還沒拿到醫師執照的小喻同學,現在該是你學習的時候。”

喻朝辭腦中的一團黑線因為火氣纏得更加淩亂。這還沒幾天呢,陸他山就已經能精準拱火了。

于是,這幾天雖然停了對陸他山的試香,但是他每次上課,做實驗,睡覺前後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通過動态抓包。然而陸他山能看貓睡覺一小時,修剪盆栽一小時,雷打不動地每天健身一小時,對着穿了半成品高定的模特看半天,都抽不出半小時來試香。

這樣令人氣憤且無奈的日子過了十天,喻朝辭終于意識到陸他山這是存心玩他呢,否則明知自己要被抓包,還每天發動态。

公衆賬號保持高冷人設安靜如雞,私人動态卻定點更新騷得一批。

而喻晚吟也忍不住好奇弟弟最近抱手機的頻率為什麽越來越高。

就在喻某人終于忍無可忍,欲上線撕逼的時候,陸他山居然破天荒地主動發了消息過來:“在小喻同學的監督下,明年秋冬高定之一順利完成^_^”

很顯然,撕逼欲滿滿的某人又被這句話澆滅了氣焰,連坐在對面吃飯的喻晚吟都能看到本來跟炸了毛似的人突然軟了,如同一只洩了氣的河豚。

他放下筷子,換成正襟危坐的模樣,打字問道:“所以明天我是不是可以安排何醫生過去試香了?”

但是陸他山總能想着法子拒絕:“拖你的福,最近日夜趕工,神經衰弱導致睡眠不佳,所以并不适合試香。”

于是喻晚吟看到弟弟在手機上噼裏啪啦打字的拇指即将快出殘影。

喻朝辭:“神經衰弱更應該找何醫生,這是她的本職。”

陸他山:“為什麽明明是你導致的問題,非要讓一位女士來負責?”

這一刻,陸·媽寶男·急着生娃卻因事業為重反向操作·精準拱火的杠精·自相矛盾體·看貓睡覺一小時的癡//漢·他山又榮獲另一個稱號:事逼。

喻朝辭:“你就不怕我向婁女士打小報告?”

陸他山:“你真要打也不會特地知會我一聲。她最近忙着談收購,未必會理你。”

看着弟弟漸漸露出失去耐心的表情,喻晚吟詢問:“跟誰聊天?難得看你這樣。”

“還有誰,陸他山啊。這人似乎有點精神分裂,總是前言不搭後語,我猜不透他的目的。”喻朝辭一邊打字一邊吐槽道。

喻晚吟低低地哼笑兩聲:“覺得自己的節奏被打亂了?”

他點點頭。

按照以往的經驗,“病例”起初都很抵觸,但是只要有耐心,總能漸漸挖掘出有效信息,這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

但是陸他山給他的感覺,是一開始就高歌猛進,卻在路上被突然出現的障礙物撞了個騰空而起轉體三周半,而且不止一次。

“不管是哪一科的醫生,從學校裏學的都只是基礎,離開學校才是真正學習的開始。”喻晚吟把最後一個基圍蝦剝好擺在盤子裏,準備開吃,“公式化處理不同的人不該是你會犯的錯誤。”

“長篇大論又開始了……”他嘟囔一聲,眼睛情不自禁地瞄準了哥哥盤子裏的蝦肉。

“如果這段期間他不願接受矯正,你也不用強迫。這本來就不是病,強迫了就在道德上不被允許。”喻晚吟把自己盤子裏的蝦肉分了一半過去,笑着道,“還有,當備受關注之後突然受到冷落,這種落差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忍受的。”

仿佛從哥哥那裏得到了啓發,他連陸他山最後一條消息都沒回,就跟哥哥一起收拾廚房去了。

與往常一樣,只要沒課的時候,他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承心實驗室。接連三天,他自動屏蔽了與陸他山一切有關的消息,完全對其放置play。

第四天沒課的早上,他從實驗室調配完不用濃度的酊劑出來,卻破天荒地收到了陸他山的消息:“我現在有空,你可以過來。”

他趕緊回道:“我在去上課的路上。我馬上叫何醫生過去,你稍等。”

他看着手機走到車邊,這才發現早上去實驗室太匆忙,居然沒把車窗關嚴實。

車子在他的疑惑中發動了引擎,而同一時間,他隐約聽到了一聲貓叫。

承心的停車場附近經常有野貓出沒,再加上天氣漸冷,時常有貓喜歡躲在車輪胎上取暖。他短促地鳴笛一聲,确定車上沒貓了才離開。

然而在他将車開到學校,剛打開門要下車的時候,他看到一道黑影迅速從車門溜了出去,吓了他一跳。顯然是早上車窗開着,外面的野貓爬進來了。

在确定車沒什麽狀況後,他背着包進入了教學樓。

然而上課鈴剛響,何雙突然發來消息,道:“試香做不了。”

喻朝辭都有陸他山拒絕試香PTSD了:“什麽情況?”

何雙回:“他壓根不在房內,而且承心來了好多麒麟集團的人,三百多個安保加保镖,這架勢說是要來拆承心都不誇張。”

又搞什麽幺蛾子,大少爺為了拒絕治療能搞出這麽大陣仗嗎?

他連忙向陸他山發消息詢問原因。

落針可聞的教室裏,神經生物學的教授正在電子屏黑板上寫着板書,隐約還能傳來學生翻書的聲音。枯燥乏味一直是心理學相關課程的特點,喻朝辭的同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氣。

手機裏,陸他山沒回消息,已經整整過去半小時了,連何雙都沒了蹤跡。

寂靜的環境更使得喻朝辭的心煩躁。就在他欲向教授請假時,靠窗位置的同學卻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伴随着議論聲和笑聲。他聞聲看去,發現原來是一只白手套貍花貓跳進了教室,此時已經走到了他身邊的過道上,安靜地蹲坐在那兒看黑板。

教室裏難得有活躍的氣氛,老教授打趣道:“看樣子我的課很有吸引力,連貓都來聽課了。”

教室裏頓時發出嘻嘻的笑聲。

腳邊的貍花貓讓喻朝辭隐約覺得眼熟。

貍花貓擡起明黃色的眼睛與他對視片刻,随後縱身一躍,輕盈地跳到了桌上。

他趕緊拿着書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貓也想挑個好位置學習,所以跳桌上來了。”老教授倒不擔心這貓傷人,學校裏的野貓野狗都被學生喂的白白胖胖的,親人得很。“同學們,別看貓了,看黑板。”

貍花貓在喻朝辭身邊的空桌板上一躺,非常自然地睡在喻朝辭手邊,性感的貓尾巴一甩一甩的。

喻朝辭一臉窘迫,把貓尾巴從自己書上挪開。結果貍花貓伸了個懶腰,直接把兩條後腿壓在了他的書上,前爪的五指分開做踩奶狀。

教室裏的嬉笑變成了哄堂大笑。

看了貍花貓的肚皮好一會兒,他才注意到這貓似乎是一只家貓,因為貓的脖子上戴了一根黑色的皮質項圈,正中還有一顆啞聲銀制鈴铛。

這貓怎麽看怎麽眼熟,野性中帶着那麽一絲的妖豔。

“這貓的項圈和你脖子上的挺像啊小魚哥,”同桌已經躍躍欲試了,也不記得此時正在上課。“還愣着幹什麽,撸她啊!”

喻朝辭直接把貓推開十公分遠,表示自己對貓沒興趣。

而就在這時,陸他山回來了消息:“人沒事,只是現在又沒空了。”

喻朝辭輕輕“啧”了一聲,因陸他山的爽約頗為氣惱地回道:“請問屢次爽約,把我耍得團團轉好玩嗎?”

“為了不治療叫三百多個安保來承心,其實大可不必。”

“如果你不想可以直說,承心從不強迫。我也好向婁女士交代清楚。”

他盯着聊天框,看到陸他山正在輸入中。然而足足一分鐘,他都沒等到陸他山把消息發過來。原以為輸入了一分鐘的話會有多長,卻不想陸他山只發來一句:“你別生氣,并不是故意爽約,我把小魚幹弄丢了,現在正在找,她對我很重要。”

同時,手機也也彈出了何雙的消息:“他的貓丢了。小魚幹和她母親接連着陪了他十四年,他走哪兒都帶着。現在整個承心和三百多個安保都在找貓。”

喻朝辭:“……”他的火氣又被瞬間撲滅了,只因他從字裏行間讀出了陸他山的無助感。

他看了看陸他山的頭像,又看了看桌上妖嬈的貍花貓。在被翹屁嫩貓一尾巴甩臉後,他又看了看陸他山的頭像,并對着貍花貓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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