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作死的邊緣反複試探
陸他山回問:“她怎麽在你這兒?”
“我怎麽知道她在我這兒,我上着課她跑我教室裏來了。現在全班都在圍觀她。”喻朝辭睨了一眼正試圖摸貓肚子的同桌。
“打擾到你上課真是抱歉。但是我和你發消息的前十分鐘她還在房間裏,怎麽會跑到你學校去?”
喻朝辭也覺得奇怪,雖然承心距離學校不到十分鐘的車程,但對貓而言也是很長的一段路了,一只寵物貓怎麽可能會跑這麽遠?
但是轉念一想,今天早上車窗忘記關了,車上又蹦下來一只貓,小魚幹極有可能是搭着車來的學校。
一路開車來學校,他根本沒發現後面還有一只貓。這貓居然也不叫。
所幸這貓自己找上門來了,不然麒麟的這位少爺極有可能搞得滿城風雨來找他的貓。這不現在已經把承心攪得腥風血雨了。
“放心,你的寶貝沒事。你可以叫人把他帶回去,我看着。”他回。
“小魚幹怕生,需要我親自把她帶回去。”陸他山回道,緊接着又是一句,“但是我不被允許離開承心。”
“她哪裏怕生了。”喻朝辭剛發出這一句,下一秒就看到小魚幹對着同桌正朝她伸去的魔爪就是幾記貓貓拳,發出嘶嘶警告聲,吓得同桌趕緊收回了手。
他趕緊撤回消息,并同意讓陸他山出承心帶走貓。但是仔細一想,他又察覺到不對勁:
這人不會是想趁這次出承心的機會去偷看他的小情人吧。
要是和小情人會面的事情被婁女士發現,好不容易拉到的投資得涼。
不行。
他旋即打字回道:“我想辦法把她帶回去,你待在承心就行。”與此同時,他以一頓宵夜的好處拜托同桌幫他錄制下一堂課的內容,打算在下課後向老教授請下節課的假。
鈴聲響過,他趁着小魚幹還躺在桌上,頗有經驗地一把抓起了她的後頸皮。于是,剛才還在教室裏用貓拳痛擊欲撸她之人的小貓咪立馬安靜如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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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魚哥,知道你不喜歡貓,但要溫柔!”同桌心疼地說。
“知道了——不會弄死她。”喻朝辭拖着長音漫不經心地道。
把小魚幹扔進車內,他緊接着坐進去,表情略顯猶豫。
小魚幹并沒因他的粗魯而龇牙咧嘴,反而輕盈地跳上了方向盤,猶如一個妖豔賤〇貨似的看着面色緊繃的人。她撒嬌似的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頗有點不讓其開車的意味。
喻朝辭輕輕“啧”了一聲,把貓抱下方向盤扔到副駕駛座上。
然而翹屁嫩貓百折不撓,想着辦法往他身上貼,完全不能讓他集中精力。這貓哪像怕生的。
貓盯着他。
他看着貓。
一番大眼瞪小眼後,他直接把貓往方向盤上一壓,把臉埋到貓肚子上然後吸了個爽。貓本身就愛幹淨,再加上陸他山護理有加,所以貓毛上充斥着淡淡的寵物沐浴乳的香味,還有太陽的味道,非常溫暖。
寵幸來得太過突然,小魚幹一臉錯愕。
喻朝辭小時,家裏也有一只貍花貓,他非常喜歡把臉埋進貓肚子裏使勁蹭。但自從那只貓死了之後,他再也沒養過貓,就連平時看到貓都極為冷淡,這就給了別人他不喜歡貓的錯覺。
但是在私下無人的時候,他能對着貓正撸反撸幾小時,頗有要把貓撸禿的氣勢。
半小時後,小魚幹一副要死的模樣,因為他被某癡〇漢又親又撸又蹭,享受到了在陸他山那兒從未有過的待遇,已然精疲力盡。
喻朝辭則精神飽滿地發動了車子。
然而撸貓一時爽,當他抱着貓走到0506前時又猶豫了。從其他套間裏出來的醫師看他站在0506門口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忍不住好奇問道:“小魚哥幹什麽呢?為什麽不進去。”
“噓——”他趕緊對醫師做了個靜音的表情,并迅速抱着貓逃之夭夭。
然而醫師的詢問還是驚擾到了0506內的陸他山。只聽到“咔噠”一聲,門開了。“小喻醫生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喻朝辭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他緩緩轉過身,看到已經極為陌生的陸他山。畢竟大半個月沒見。
陸他山一如既往地将自己收拾得妥帖幹淨,熨帖的黑色豎條紋西褲将他的腿襯得健美修長;而上身的則是酒紅色的襯衫搭配黑色的單排扣馬甲,勾勒出挺拔有力的腰部曲線;看似随意解開的襯衫領扣卻飽含心機,只因使得他好看的鎖骨若隐若現。
這哪像是苦苦尋覓愛貓許久的主人會有的穿搭,倒像是要去會見心上人的打扮。
喻朝辭覺得自己猜對了。
見人不回答,陸他山把套間大門完全打開,兀自走了進去。
喻朝辭心想都已經到這地步了,現在“落荒而逃”反而讓人心生疑惑,所以就抱着小魚幹拘謹地走進了0506。
房中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是烏龍茶的氣味。
喻朝辭小心翼翼地吸着鼻子,與陸他山保持了五米遠的距離,像極了進入陌生領域後“小心謹慎”的獵豹。
“謝謝你把小魚幹帶回來。”陸他山倒了杯茶,率先放在茶幾的角落上,自己則坐到了對角線的位置,也有意保持着距離。
喻朝辭看似鎮定地坐下,把已經縮到他線衫背心裏的小魚幹掏了出來,一拍貓屁股讓他回到主人身邊。
小魚幹輕盈地跳到陸他山身上。
陸他山溫柔地抱起她,親昵地吻了吻毛茸茸的貓嘴巴和貓耳朵,并低聲警告道:“下次不要再亂跑,否則我會把你栓起來。”
而喻朝辭卻在仔細品味空氣中的氣息,從小心翼翼地嗅轉為深呼吸,确定陸他山身上已經沒了那股令人浮想聯翩的廣藿玫瑰香。
這支陸他山曾經用過的廣藿玫瑰“今夜或不再”,也是他外公的作品,而且是已經停産的絕版。這支香水造就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因為停産所以價格昂貴,又是男香,所以用他的人自然都是多金且成熟的男人,而偏巧很多用他它的知名人士都被爆出其實是同性戀,所以圈內都稱這香是男同專用香,用的還多是1。
它的前調是令人垂涎欲滴的李子,酸澀,微甜,但因為李子過于成熟,會有一種微腐的髒感,讓人覺得用香的人絕非善類;
在李子轉瞬消失時,中調的廣藿香撲面而來,辛辣,熱情且張揚,而其中夾雜的玫瑰只有貼皮才能聞到,一旦鼻子貼近肌膚,就說明兩人已經到了足夠暧昧的距離。因為廣藿香的氣味足夠濃烈,并不會使鼻子迅速忽略它的存在,所以只要足夠靠近,香味的存在感就會揮之不去。
然而明明已經品嘗到了惡果,到了尾調,熱情結束的時刻,用香之人卻能給予人一種斯文的錯覺。這尾調能讓人聯想到用老式墨水書寫了的信紙,因為墨水中經常會用到廣藿香作為定香劑,不僅能讓墨水快速變幹,還能使信紙充滿香氣,讓拆信人有驚豔之感。但這種斯文中也夾雜着疏冷,仿佛剛才發生過的熱情只是一場夢。
也不知道怎的,喻朝辭總覺得這支香和陸他山非常貼合。
“小魚幹其實是一只克隆貓,她的前身是我老師送給我的,陪了我十三年。不過我還是習慣将小魚幹當成魚丸的幼崽。她是魚丸的代替品,所以對我很重要。”陸他山一手抱着貓,一手輕輕撓着貓腦袋,動作極其溫柔。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麽?”被冷不防地打斷了思緒,喻朝辭反問道。
“你們學心理的不就喜歡通過病人的字裏行間了解過往嗎?”陸他山輕輕推了增添涼薄氣息的眼鏡,“怎麽反而不愛聽了?”
喻朝辭:“……”
“以後你可以時常我這裏看小魚幹,我忙的時候沒人陪她玩,她會覺得自己被冷落。”陸他山道。
喻朝辭一個激靈:“我好像沒說過自己很喜歡她吧?”
“是嗎?”陸他山淺笑,“不喜歡為什麽還逗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逗她了。”心虛的某人別開眼睛。
陸他山輕擡下巴,說:“你的劉海和額頭上有貓毛。”
“別開玩笑,我沒靠近她怎麽會有貓毛。”他假裝無心地撩了一把劉海,結果還真撩到了五六根。于是他輕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行為被戳破後的尴尬。
陸他山被他死不承認的模樣笑到了,抱着小魚幹進了卧室。片刻後他又出來了,手裏多出了一只黑絲絨禮盒,盒子上有一個飄逸的“M”,是陸他山的品牌logo。他把盒子滑向喻朝辭,道:“你幫我找回了貓,這是謝禮。”
“也沒刻意去找,只是她碰巧出現在教室裏。謝禮就不用了。”他壓根不想打開。
“看你挺喜歡戴choker,我想着自己好像設計過一款,也沒公開過。你要不看看我的審美如何,拿不拿都無所謂,只要給個評價。”陸他山漫不經心的說着,心思壓根沒在喻朝辭身上,低垂着眼睛只想着怎麽逗他的貓。
這樣的态度讓喻朝辭放松了許多。他打開盒子,看到裏面一條一指半寬的皮質choker,壓印了一圈精致的菱形紋路,choker正中間的菱形格子裏也有個“M”,而正下方則是一枚磨砂白金圈,大小如同指環,環面還爪鑲了一顆方形的鑽石。
陸他山不經意間擡起眼皮,發現坐在對面的少年眼睛都是亮的,顯然喜歡得不得了。
“和我以前接觸過的choker不一樣。不過這謝禮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喻朝辭推了回去。
“你是指Mivanluu的品牌所帶來的的溢價?其實這是最不值錢的東西。”陸他山說。
“不,我是指上面的鑽。”
陸他山波瀾不驚地瞟了一眼,說:“這款設計的受衆是大衆白領圈,輕奢品并不會過于昂貴,上面的是莫桑石,最值錢的也不過是那個圈。但與你而言,佩戴白金飾品起碼不會掉價。”
喻朝辭依舊不肯收。
“找回了我的貓,但是我連謝禮都不給,知道這件事的人會以為我并不看重小魚幹。”陸他山用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撚着小魚幹脖子上的銀鈴,“還有,你其實不用刻意避嫌。”
喻朝辭滿臉寫着問號。
“身為責任醫生,但是診斷時期接連大半個月都避而不見,不是避嫌是什麽?”陸他山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這笑意相比于剛才的,明顯帶着一絲戲谑的意味,“男同喜歡的确實是男人,但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喻朝辭:“……”話雖在理,但怎麽聽着那麽紮耳?
“你在這方面不用過分自信。直男難道都會覺得自己有吸引男同的實力?”
喻朝辭的嘴角輕輕一抽,心裏的小人當即掀桌。
我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