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野獸支配後

喻朝辭尴尬極了。

敢情昨天他們幾個給宇文瞻送了精心準備的禮物, 安排了歲數數字煙花,在海上舉行了一場別出心裁的小型生日會,但是卻把一位壽星冷落了。

所以, 昨天他把陸他山從房間裏拽出來的時候, 看到的那一堆禮盒就是其他人送來的生日禮物?

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性格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居然會是同一天生日。

宇文瞻那花孔雀多騷, 如果真的無聊透頂,這人恐怕連昨天紮的小白鼠有幾根胡須都能拿出來說一說,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身邊發生了什麽。而對比陸他山, 這也不說那也不說, 但凡有事先憋着,三棍子打下去都出不了聲。

“你為什麽不說啊,一般人到了自己生日那天都會适當提一句。”所以陸他山從生日小聚餐開始就滿臉寫着不高興, 是這個原因。

“你也沒問。”

“你是不是太傲嬌了,沒問就不能說了嗎?說出來四個人一起高興。”

陸他山單手支臉,看着窗外飛速竄過的滿街燈火,說:“嗯, 說出來之後,宇文教授得了生日禮物,給我的卻沒準備, 你們難道不會尴尬嗎?我是覺得挺尴尬的。”

這種小孩子鬧脾氣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不是還有補送嗎?”

“但過了就是過了,補送也沒什麽意義,讨來的。”

得, 大少爺這是在鬧脾氣了。

他打開社交平臺瞄了一眼, Mivanluu官方賬號确實在昨天淩晨發布了慶祝品牌創始人生日的消息, 下邊也有很多女友粉在祝福, 并附帶自己定衣定包的票據。

房間裏的那堆禮物很顯眼, 社交網絡上的祝賀也鋪天蓋地,但是他沒留心注意,他和哥哥,和宇文哥三人沒有一個人關注到。

習慣了被衆心捧月的少爺,臉皮子薄,習慣到了時日就接受別人的祝福,确實拉不下臉來告訴別人今天是自己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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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說還怪起別人來了。”喻朝辭嘀咕一聲,而後告訴司機師傅說,“楊叔,回承心前去一趟大泥沙街,我買個東西。”

“好的,小少爺。”

車子停在了廣場的一個角落,喻朝辭開門下車,對車裏的人囑咐了一句:“我一會兒回來。楊叔,剛才喝了點酒,你照看着點。”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也喝了酒。”楊師傅擔心地道。

“買個東西,能出多大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別催我。”喻朝辭晃晃手機離開了。

整個城市在淩晨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車上的兩人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

“小少爺幹什麽去了,怎麽這會兒還不來。”楊叔在駕駛座上嘀咕了一句,準備下車去找人。

陸他山第十六次打開手機的對話框,但是和前幾次一樣,這次打了一行字,剛要按發送,他又把字全删掉了。

就在他剛删完字的時候,車門被打開了,喻朝辭拎着一個盒子坐回了位置,道:“回承心。”

“小少爺,這條路開下去先到蘭亭苑,到時候你先下車回家還是去承心把陸先生送回去之後再回來?”

喻朝辭道:“直接去承心吧,今天睡那兒,反正哥哥也不在家。”

“幹什麽去了?”沉默了大半個小時的陸他山終于開口。

“管那麽寬做什麽,做無聊的事去了。”喻朝辭也看着窗外道。

陸他山朝喻朝辭身邊瞄了一眼,但是後車座的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楚那是什麽。想着也與自己無關,所以他繼續選擇一路沉默,最後被楊叔送到了靈淨樓大門口。

開門,下車,陸他山簡單而禮節性地道了聲別,進了靈淨樓。

“楊叔。”在楊師傅即将掉頭去喻朝辭在承心的房間時,喻朝辭叫住了他,“先不去睡覺,我去餐廳一趟。”

“大半夜去那兒做什麽?”

陸他山回到0506,剛開門就看到了坐在門口迎接的小魚幹。

小魚幹繞着他的褲腿走了一圈,随後用面頰蹭了他的褲管子,軟軟地喵嗚了聲。

他抱起小魚幹親了親貓腦袋,随後開始脫衣洗漱。

剛才大抵是酒喝多了腦子不清醒,所以才會在車上說那種聽着就很傻的話。現在被冷水一沖,他清醒多了。

被水澆清醒之後,他睡意全無,索性拿來平板畫畫。然而才畫了沒多久,房間門鈴被摁響了。

喻朝辭拎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手上抱了個保溫盒,見門在響了一次鈴之後并未打開,便再次按響。以陸他山的速度,現在必定剛洗完澡,理應還沒睡才是,所以他才會現在過來。

就在他郁悶對方是不是已經睡了之時,門被打開了。陸他山打開了一條門縫,但是門與門框之間栓了安全鏈,所以他壓根進不去。

“這麽晚還不去睡覺嗎?我正準備睡了。”此時的陸他山沒戴那副令他扮相看起來斯文的白金色鏡框眼鏡,因而眉眼間的尖銳毫不遮掩地釋放了出來,雖然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但這句話卻字字透露着冷漠。

“哦,想着你外出這麽久,小魚幹吃不到罐頭,所以就給小魚幹送了點東西過來。”喻朝辭朝門縫裏喊了一句,“小魚幹,吃罐頭了。”

夜生活才剛開始的小魚幹馬上從門縫裏鑽了出來,翹着尾巴繞着喻朝辭的褲腿口走了一圈。

“啧。”陸他山有些不滿。

這小叛徒。

“要不讓我進去喂貓,要不我把貓帶走兩天。”據他了解,陸他山能忍受的最大時長是一天,如果超過一天沒見到貓,這設計師就會表現出輕微的神經質,比如……發朋友圈不斷暗示他可以把貓還回去了。

果不其然,在使用了殺手锏之後,陸他山解開了安全栓。

喻朝辭心滿意足地走了進去,從口袋裏拿了一包鹌鹑凍幹出來讓小魚幹啃。

“喂完小魚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或者你打算睡沙發?”

“就沒點眼力見嗎,沒看到我手裏還有其他東西?”喻朝辭朝斜上方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将茶幾上的飯盒一推。“也沒看你在生日宴上吃多少,就去餐廳給你做了點東西。”

“刷過牙了,不吃。”

喻朝辭氣得磨了磨後槽牙,打開盒子蓋說:“生日要吃長壽面,宇文哥沒有,但是你有。現在補上,你吃不吃?”

陸他山順着他的動作看去,看到飯盒裏擺了一卷色澤鮮亮的面,每一根面條似乎吸飽了醬汁,顯得特別鮮美多汁;面條卷的左邊是一顆被對半切開的溏心蛋,蛋黃色澤鮮紅,從視覺上就能激發人的食欲;而面條卷的右邊則是即刻現搓的蝦肉球,和牛牛排粒,和澆了焖面醬汁的西蘭花。

整盒面不僅擺盤精致,色澤搭配考究,還彌漫着一股酸甜的香味,裹挾着一點蒜末和蔥花的氣息,是被精心準備出來的。

“好高的碳水含量。”某位餐餐都要記錄卡路裏攝入,遵循碳水脂肪蛋白質健康比例的設計師如是嫌棄道。

“嫌棄我就拿去給樓下的夜班小姐姐當宵夜,人家正好餓着。”喻朝辭的語氣裏充滿了無所謂。

他說着話就要把面拿回來,然而轉眼間,面盒就被陸他山挪走了。

“正好肚子餓。”陸他山下意識地用左手拿起筷子,但是他似乎被告知過左撇子是個錯誤,所以又把筷子拿到右手。

一口熱度适宜,酸甜适中的焖面被順滑的吸入口中,瞬間激起了人的食欲。陸他山細細品了這酸酸甜甜的焖面後,立時連着吃了好幾口,都不顧平日的用餐禮儀連嘴唇上稍稍暈開的蜜色焖面汁都顧不及舔掉。

“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真香怪。”看着陸他山幾口幹掉了這一份長壽面,喻朝辭不由地嘀咕了一句,随後倒了一杯常年被準備在茶幾上的檸檬水。“味道還行?我也不确定你愛不愛吃所以只燒了一點,食物不能浪費。”

“勉強可以下嘴。”陸他山很順手地拿來了檸檬水清口。

切,不好吃嗦那麽快?

喻朝辭轉身來到玄關口,打開了那個被放在玄關櫃子上的紙盒。紙盒裏是一只水果蛋糕,他在麥樂蜜斯花了好幾倍的加錢讓三位即将下班的糕點師加班加點做的,也算來之不易。趁着陸他山還坐在沙發上發呆,他點上蠟燭,通過手機關掉了房間中的所有燈。

突然到來的黑暗讓陸他山迅速回頭去看。在黑暗中,他看到下半張臉被蠟燭照亮的喻朝辭捧着一個六英寸的生日蛋糕朝他走了過來。

“麥樂蜜斯家的甜品很難買的,會員都需要預約才能買到。”喻朝辭将蛋糕放在茶幾上,“雖然遲了幾個小時,但勉強算個生日蛋糕,吹蠟燭許個願呗。”

“你也沒祝我生日快樂。”陸他山說。

“生日快樂,大少爺。”喻朝辭大聲道,“你怎麽這麽難伺候啊。”

“吹蠟燭許願這種事太幼稚。”

“我覺得你之前因為沒人跟你說生日快樂鬧情緒的時候更加幼稚。吹不吹啊。”喻某人又開始暴躁。

陸他山閉上眼睛許了個願,一口氣吹掉了蠟燭。

一圈昏暗的燈光在蠟燭熄滅後立刻亮起。

吃完鹹的東西之後,大腦總會産生要吃點甜食的想法。于是陸他山非常自覺地切了四分之一的蛋糕,并把另外四分之一分給了喻朝辭。然而剛想吃,他就覺得自己的臉上突然涼了一下。

得知臉上被刮了奶油,并一臉驚愕的陸他山好笑極了,喻朝辭一個沒忍住,捧着蛋糕當即笑出聲。

陸他山黑着臉,刮掉了臉上的奶油,并絲毫不像浪費地将手指上的奶油舔入嘴中。

白皙的手指被雙唇裹着的畫面讓喻朝辭一下子愣住了。然而就在他出神之際,陸他山挑了一大坨奶油,毫不留情地刮在了他臉上。“你幹嘛!”黏糊糊的奶油刮在臉上,氣得他直跳腳。

陸他山挑了一口松軟的蛋糕入嘴,含糊道:“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你搞這麽大一坨!”他趕緊将自己臉上的奶油刮下來吃掉,也不顧自己的臉幹不幹淨。“我看你是蓄意報複。”說着,他挑了更大的一坨奶油準備還擊。

但正常人都會躲,陸他山反應尤為快。

也許是在游艇上喝得酒還沒被完全代謝掉,小腦受酒精影響導致喻朝辭的身形并不平穩。于是,本該碰到的人通過迅捷的身形躲開了,他往前飛撲毫不意外地撲了個空。眼看着要摔個臉着地,但是他又被陸他山猛地拽住了腰部的衣服,硬生生地被拉了回去。

由于慣性,他朝着沙發上的陸他山撞,同時也由于他的手上還有奶油,他下意識地縮了一只手以免擦到陸他山的睡衣,所以就結結實實地“砰”地一聲撲在了陸他山身上。“多大人了,撲來撲去好玩嗎?”他的耳邊傳來陸他山低啞的聲音。

“你不躲就不會這樣,你躲什麽!”他抱怨地低罵一聲,一手搭着對方的腰,一手翹着,就怕奶油蹭到手以外的位置,并緊張地從陸他山懷中仰起頭。

瞬間,兩人四目交接。

燈光昏暗,陸他山的眸光溫柔缱绻。

喻朝辭說不出任何原因,為什麽自己總會在無意間被這雙眼睛吸引。這吸引力就像一股強大的推動力,引得他的心髒開始強力跳動,全身血液也加快流竄。

陸他山輕輕地咽了咽喉嚨,圈着他身子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些,鼻息亦微顫着,輕輕地噴灑在他白皙的面頰上。

眼前的這張臉似乎是造物主的完美作品,有時候不論和陸他山吵得再兇,可過一會兒之後他的氣就全消了。他也想過原因,但思來想去,似乎只能是這張臉根本讓人生不了多大氣的緣故。

他帶着審美的目光,視線漸漸地從陸他山的雙眼轉至面頰,随後是被津液浸潤過,帶着些許光澤度的雙唇。這雙唇總說着涼薄的話,能把人氣得半死,但真的很漂亮。

他屏住呼吸,喉結因酒精的作用抑制不住地滾動一番,身體也不受大腦控制似的,朝陸他山更貼近了幾分。而後,他的目光再次與陸他山交接在一起,全身渾然而起的麻〇癢感,讓他感覺皮膚上有千萬只螞蟻爬過,心髒在被小魚幹輕輕抓撓似的。

油然而生的渴望和迫切感讓喻朝辭再次将目光挪至陸他山的雙唇,随後微微側過頭,雙唇在心髒的劇烈跳動中慢慢地朝陸他山的湊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喝醉酒了就沒智者什麽事了。

被獸人支配的小魚哥就是一個lsp,不對是小SP,好像忘記了自己恐同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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