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起漣漪【下】
三月剛剛過去一半,各種競技比賽都相繼拉開帷幕。剛剛過去的情人節的氛圍已然被沖淡,仿佛只有商店裏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的商标才能證明這個浪漫的日子存在過的痕跡。
不過對純來說,冰箱裏多了半個月都不可能吃完的巧克力可能将會讓她對這個日子的記憶更長久一些。拿回那些巧克力的時候父親依舊很慈祥地笑了:“啊,又是從雅治君那裏拿回來的麽,有沒有好好謝謝人家?周末請他來家裏吃飯吧,怎麽樣?”
純當然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過理由還是很正當:“他周末有比賽啦,大概不會在家。”
“那剛好,你給他做份便當吧。”上原父親笑眯眯地道。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這麽回事吧?理虧的純只能答應。一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由扭過頭看向窗外。上課期間,學校裏很少有走動的人,蔥茏而純粹的綠意籠罩的校園有種別樣的清涼感,徐徐的海風平添了兩分大氣,浩瀚的感覺即便是在教室裏,也能體會到其中一二。
下課之後坐在純前桌的央回過頭來看着她:“怎麽了?一節課聽你不止嘆了十次氣,遇到什麽難題了?還是說由于隊長昨天送的禮物?”
無力地擺了擺手,純氣息奄奄地爬到了桌子上:“別提了,說起來就心煩。繪葉學姐的事也是,那只死狐貍的事也是……”說到底有關繪葉學姐的事還是由仁王說起來的,歸根結底都是那只狐貍不對啦,她幹嘛要去給他送便當……
還有說話的力氣,看來情況應該沒發展到自己想的那一步。央放下心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慢慢心煩吧,反正不關我事!”
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真是像極了某個人啊……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酒紅色頭發酒紅色眸子的嬌小蘿莉耀武揚威的樣子,純咬牙切齒地伸手拽住央的衣領:“什麽啊,說起來你哥哥也是網球部的正選吧,那麽周末的時候乖乖為他準備好便當然後和我一起去觀戰啊混蛋!這樣才能算是有難同當的同伴不是麽?”
“為什麽這種事要被當做災難啊,不過我是不會去的啦,周末有額外訓練。”央淡定地拒絕。
“沒事我會替你去找繪葉學姐請假的!”純有氣無力地望着教室的天花板。
原本以為純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暗地裏一直很怕繪葉的她竟然真的主動跑去找繪葉為她請假……央擡手捂住臉,果然二貨的思維是沒辦法揣測的麽?難怪仁王會叫她笨兔子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心要帶領劍道部走向巅峰的繪葉怎麽可能會答應讓備受期待的一年生缺席重要的團隊訓練嘛……
“小央,你過來。”
正想着,央就看到繪葉遠遠地向她招手,笑容耀眼地讓人心裏發慌。那個二貨對繪葉說了什麽啊?不過想法再多也只能深埋心底,央面無表情地走到繪葉面前:“什麽事?”
“周末訓練的話,可以不用來哦。畢竟處理好和哥哥的關系也很重要嘛,到時候你就陪着純一起去看男網部的比賽吧。只有她一個人的話,搞不好會迷路或者被拐走呢。”繪葉越說笑容越大,但是卻讓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幾度。
其實根本就是要她跟着去照顧純那個二貨路癡吧?央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義正辭嚴的拒絕:“不,我想我還是應該以訓練為優先……”
“這是命令。”繪葉打斷了她的話,在看到好友臉上意外的神色後,她又笑眯眯地補充道:“當然,你還是要提高自己的實力。如果一個月後的席位賽無法進到前五的話,就算是你我也會把你從正選隊員裏除名的。加油吶,小央……”
這絕對是在公報私仇趁機報複啊!央看了眼笑得很溫柔的繪葉,放棄了據理力争的念頭。只要能夠兼顧好兩者就夠了吧?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到的話,如果缺席一次訓練就無法保住正選席位的話,那麽也只能說明她不過如此而已。身為柳生家的一員,做不到這種事情可不能随便說出口:“我知道了,請盡情地期待吧。”
眼神變了?很好。繪葉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很看好你喲,所以,贏給我看吧。”
不過就算繪葉這麽說,校內賽也還是在一個月後。在那之前還有對外校的都內大會的前五場,更之前的是男網部的比賽,這個周末,後天。央想了想自己家複雜的情況,初中三年都任性地離開家住校,和家裏聯系也不密切。基本一個月才會通一次兩三分鐘的電話,和自家大哥也沒有什麽溝通,現在就連喊一聲“哥哥”都覺得矯情,在這種情況下,她要怎麽若無其事地去給他加油啊?!
糾結也沒辦法,周末的時候央還是起了大早。準備好兩人份的便當後時間還早,她就拿出木刀在後花園裏做了半個小時的晨練。回去換完衣服出來之後桌子上的便當已經少了一份,看來她和比呂士錯過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見面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說什麽。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央打電話給純看她有沒有準備好,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帶着濃厚的睡意,不過已經坐在了輕軌的候車站。放下心來的央只說了一句“到了那邊不要亂跑在車站等我”就挂了電話出發。
比賽場地是一個網球公園,球場都被編了號。立海的比賽場地是在A區1號球場,距離入口很近。彙合後的純和央趕到時,常年眯着眼睛的柳以一記漂亮的直球為立海的第一場比賽畫下了完勝的句點。
“多麽逆天的球速啊,牛頓他老人家死也不會閉眼的。”純看着最後一球壓點飛過的地方,塑膠地面上被砸出的痕跡還沒有消失。她猜測不出柳用了多大的力氣在球上施加了多少旋轉,也懶得去做。換做以前一定會很熱衷吧?
央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幹嘛一副難受地要死的表情啊,這樣讓人很不爽诶,好歹贏了嘛。”
“我的表情有那麽明顯麽?”
純一副“原本我以為我隐藏地很好”的意外神色讓央頭疼地扶額,難道真沒人告訴純她有什麽事都是寫在臉上的麽?央點點頭:“是,非常明顯。”
“嘛,我并不介意兩位繼續在這聊天,但是我們要暫時離開這裏。下場比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啊噗哩。”
忽然在旁邊出現的聲音讓純和央都看過去。僅僅在兩米之外,仁王雅治擡起手臂到肩膀的高度支撐着身體的全部重量靠着鐵絲網,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頭發的顏色亮的格外紮眼,陰影之中年輕的面龐卻更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我們你們一起行動沒關系麽?”央指了指場外狂熱的粉絲團,示意她們怎麽辦。
“沒關系,我又不認識她們。”仁王雅治涼薄的性情在這時體現地淋漓盡致,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外熱內冷型的人。縱然平時對所有的女性比起其他隊員來都來的熱情,但是說不定他是他們中對那些人最無感的那個。
對于仁王在不經意間散發的冷漠氣質央還有些接受不能,早就習以為常的純把便當塞到他手中:“那就麻煩帶路了,死狐貍。”
“前面敬語後面綽號的表達方式很奇怪啊笨兔子……”接下來的那句“自己的便當自己拿”在看到純手中的另一盒便當後消失無蹤,仁王挑了挑眉,笑容忽然就燦爛起來:“那麽,昨天逼着我答應今天絕對不要帶便當,是為了這個麽?”
望着純微微下垂的眼睑和忽然攥緊的手,仁王的笑容更盛。不等純回答他就轉過了身:“那麽現在,先跟我來去找比呂他們吧。”
央的手抖了抖,但還是跟了上去。
眼角的餘光瞥向對純的話很是心不在焉回答也總是慢半拍的央,仁王想到之前好友在看到妹妹時反光的眼鏡,唇角的弧度微微勾起。看來這兩兄妹還有鮮為人知的故事啊,他雖然不是什麽八卦的人想要知道□,但是對于看戲和戲弄比呂士這兩件事還是很熱衷的。
賽場之內的柳生忽然覺得背後一陣惡寒,連柳的分析都聽漏了兩句。他還沒想明白這種感覺來源于何,就看到仁王帶着央和她的朋友走了過來。視線移到她手中與自己今早在桌子上拿的相似的便當盒上,柳生忽然想到今天的便當大概不是母親而是央準備的,畢竟母親不知道央也會來,也一定不會準備兩份便當。
想明白這一點柳生忍不住彎彎唇角,雖然是很小的弧度,但卻讓他俊秀的臉顯得更加精致:“早上好,央。”
“……嗯,早上好。”稱呼卡在嗓子裏,難受地讓人想要一吐為快。央看着溫暖陽光下笑容清淺的柳生,如鲠在喉的感覺又一次席卷而來。她覺得,自己遲早窒息而死。
純看看柳生,又看看央,忽然覺得這兩人身邊似乎有一個旁人都無法插足的強大氣場。她忍不住從央身後退開半步,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直到肩上對了一只手,她才穩住身形。
“雅治?”“比呂很愛惜妹妹的。”拿着便當的仁王露出一個微笑,“所以安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大叔滾粗洗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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