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屬下喜歡您

溫令兒自中秋節那日遇險受驚便染了風寒,如今正窩在院內養病,明德王又心疼有生氣,舍不得罰她,便将她禁在王府中,如今哪裏都去不成,她看着府內依舊花團錦簇的桂花樹,百無聊賴的嘆了口氣。

此時纖雲捧着一小碗燕窩走了進來,看着弱不禁風的自家小姐正坐在窗子吹風,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郡主,您身子好不容易恢複幾分,怎地又開了窗,若被王爺知道,鐵定又要罰您了。”

溫令兒這幾日聽得這些話耳朵都快生繭子了,不過生了幾天病罷了,而且她早就恢複了,不過是不想吓到他們而已,她扯着嘴角笑了幾聲道:“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對了。這幾日京中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畢竟中秋那日賀淩殺了程修庭,那可是朝廷大臣的嫡子,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尚書府不可能善罷甘休,她雖然極為反感賀淩的所作所為,可畢竟人是她找來的,她得善始善終。

纖雲将手中午燕窩遞給溫令兒,歪着頭細細想了一會兒,方才道:“聽聞尚書府的嫡子失蹤了,至今都還未尋到,聽聞連霍……”她差點将霍祁年的說了出來,她頓了頓,繼而道:“聽說将軍府那個人也出動了,想必是驚動到陛下面前,又有那層關系在,所以便極為大張旗鼓。除此之外……”

她想了想,有些猶豫,畢竟是那等腌臜之事,唯恐髒了自家姑娘的耳朵,溫令兒見纖雲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她疑惑道:“怎麽了?可是查出真相了?”

“并未,聽聞尚書府的嫡女,也就是那位同那個人定親的程家小姐,昨日從二皇子的皇子府裏出來,聽說是昏迷着送回尚書府的,至于真相如何,奴婢并不知曉。”

溫令兒看着纖雲微紅的臉蛋,知道大概是發生什麽事了,想必程珠玲是同二皇子有染,所以等同于她給霍祁年戴了一頂綠帽子?

“将軍府那處可有動靜?畢竟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們這親家怕是結不成了。”她一改方才頹靡之态,順手抓了一枚果子,便吃便笑道。

霍祁年那厮也有今日,果然是天道好輪回啊,什麽鍋配什麽蓋,程珠玲就該同霍祁年這種混/蛋天長地久,免得出來禍害別人。

纖雲看着自家姑娘雙眼發亮,知道她這是對這事生了興趣,她無奈笑道:“您若是想知道,奴婢替您打聽打聽去,”

她話音剛落,白嬷嬷便走了進來,臉色嚴肅,看着溫令兒道:“郡主,賀淩在外求見,老奴已經打發過他一回了,可他不願離開,說您若是不見他,他就一直跪着,直到您見他為止。”

溫令兒聞言,臉上的笑意立馬消了幾分,她冷哼道:“他若是願意跪就跪着,等兄長和爹爹回來,将他趕出去便是。”

“姑娘,賀淩哪裏惹您生氣了?奴婢去會一會他,他哪來的膽子如此?”纖雲看着好不容易開心起來的姑娘沉了眉眼,忍不住低聲呵斥賀淩道。

“并非如此,只是賀淩的身份讓令人疑惑罷了。”她笑了笑,并未将那日之事告知纖雲和白嬷嬷說,畢竟賀淩親手殺了程修庭之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溫令兒這兩日都在思索那夜程修庭話中何意,程修庭給自己的感覺是他和賀淩定然是熟識之人,不然程修庭又怎麽會有賀淩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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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庭提到的真實身份又是指什麽?為何賀淩非要将程修庭置于死地,而且程修庭犯罪自有大理寺處理,賀淩怎可能會有處理囚犯生命的權利?只能說,程修庭一定知道了賀淩的軟肋,所以這才招了賀淩的殺心。

思于此,溫令兒起身踱步到桌案旁提筆寫了一張紙條,繼而看向纖雲道:“你幫我遞張紙條給兄長,一定要保密。”

纖雲點了點頭,接過紙條往前院而去,溫令兒站在窗子前,看着跪在院門口的賀淩,眼底閃過一絲深意,她有些懊悔太過随意的決定,明明同宮裏的阿白不過一面之緣,便草草答應了此事。

而且,賀淩的身上疑點重重,她想起昨日賀淩将自己交給程修庭時的面無表情的模樣,心尖不由一陣顫抖,一陣冷意頓時在背後蔓延開來。

“郡主,您無需多想,若賀淩真的有問題,将他驅出王府便是,沒得讓自己苦惱。”白嬷嬷取過挂在架子上的披風,走到溫令兒身側,寬慰她道。

溫令兒聞言,嘆了一口氣,有些失望道:“只是覺得一腔信任付諸東流罷了,明明我并未虧欠他什麽,何至于做出那樣的事呢?罷了,你讓他進來吧,我親自問問他。”

白嬷嬷看着少女緊蹙的眉眼,知道她這是又鑽牛角尖了,她點了點頭,掩門走了出去,溫令兒看着白嬷嬷朝着賀淩走去的身影,此時男人正低頭跪着,好似一只沉默的獸類,然而她知道,這不過是賀淩的僞裝罷了。

她收回目光,又坐回軟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這是以前賀淩送給自己的,原本在那具女屍手中,最後她又讓自家哥哥又取了回來,說不清是為了什麽,只是覺得,這把匕首的确給她帶來幾分心安。

正當她沉浸在思緒中時,便聽得門外傳來白嬷嬷的聲音道:“郡主,人到了。”

溫令兒聞聲一頓,淡淡道:“讓他進來罷,勞煩嬷嬷替我守着門口。”

她話音一落,木門咯吱一聲,男人便走了進來,腳步沉穩,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來,直到站在屏風前,溫令兒聞聲看去,便看到屏風後一道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賀淩一直看着溫令兒,便是兩人之間隔着一道屏風,他卻能輕易感應到少女的位置,感知她的呼吸,他屈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屬下見過郡主。”

溫令兒并未讓他起來,也并不應答,只慢條斯理以匕首敲着矮幾,聲音沉悶,一聲一聲敲在男人的心裏,兩人沉默相對,過了許久,溫令兒方才道:“賀淩,你沒什麽想說的麽?”

“郡主想知道什麽,屬下知無不言。”賀淩言語中依舊透着恭敬之意,并無任何不愉,便是他為了溫令兒跪上一整日,好似也無任何怨言。

“呵,你連道歉都不會?還是說,那夜的事情你已經習以為常,也是像利用別的女子那般利用我?”溫令兒冷笑出聲,氣得重重将匕首扔在桌案上。

賀淩聞言微頓,少女言語中透着幾分不滿之意,他以為她會質問自己為何殺死程修庭之事,他沉聲道:“對不起,是屬下之錯,您是屬下唯一信任的女子,除您之外,再無其他人。”

男人說完話,只聽得室內一片寂靜,少女并未說話,他此時隔着屏風,壓根看不見溫令兒的神态,他想了想,繼而又道:“郡主難道不知,屬下喜歡您嗎?”

“屬下的确處心積慮接近您,不過并非是為了名利,而是為了離您更近幾分,那夜程修庭如此放肆,屬下心急,這才下了殺手。為了郡主,屬下死一萬次不足惜,只望郡主莫因生我的氣,傷了身子。”

賀淩直白的話語讓溫令兒徹底亂了陣腳,她哪裏能想到,賀淩會這般大剌剌地将告白之言說出來,這是她頭一次遇到這種男子,讓她毫無應對之策。

她心裏的怒氣突然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絲絲縷縷莫名其妙的情緒,溫令兒有些慌張道:“你、你大膽!你別說了,先出去罷,我累了,我想歇一歇。”

她話音剛落,眼前赫然出現男人的身影,他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室內,悄無聲息,她壓根沒有察覺到。

男人定定看着她,少女嬌靥生粉,嬌憨靈動,眉眼透着少女的明媚之意,他勾唇道:“郡主責罰屬下,屬下毫無怨言,只請郡主別将我趕出去,屬下為了您,願意做任何事,殺人放火,甚至去死,都可以。”

“你油嘴滑舌,我說不過你,總之,你必須走,我不缺侍衛,更不缺男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溫令兒便冒出了這番話,也許是為了糊胡亂應付男人突如其來的話語,也許是為了試探。

果不其然,男人聽着溫令兒這番話,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一步一步走近溫令兒,猶如猛獸走向掉落在陷阱中的獵物一般,極為篤定,從容不迫道:“郡主有喜歡的男子了?是林紹學?亦或是霍祁年?”

溫令兒微微靠後了幾分,舉着匕首指向男人的方向,極為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冷聲道:“這不是你該管的,無論是誰,都和你無關,你給我出去,我……”

她還未說完,下巴便被男人一把掐住了,力度極為輕柔,然而卻将她吓了一跳,溫令兒眉眼中透着幾分慌亂之意,躲閃之間,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賀淩的心口,溫令兒手一抖,一時僵住了身子。

男人并未在意心口的匕首,他伸手溫柔摩挲着少女精致小巧的下巴,宛若把玩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視若珍寶,溫柔道:“可屬下喜歡郡主,若郡主喜歡他人,那他們就是情敵,屬下自然在意。”

賀淩壓根不似平時的恭敬謙卑,如今被她發現真面目,連裝都不願意裝了,她又羞又氣,将頭別開,怒道:“滾出去,不然我讓你好看!”

少女此時好似一只發怒的奶貓,朝着自己張牙舞爪,毫無殺傷力,想将她一把擁入懷中,她壓根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牽着他的整顆心。

他如今是的的确确後悔了,不識明珠,使之蒙塵。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溫令兒無奈,正要開口将白嬷嬷叫進來,此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繼而便聽到自家哥哥道:“喃喃,表哥着人送來的消息,和你調查之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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