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争奪

男人勾唇,定定看着少女,毫不退讓,霍祁年正要走向少女,此時站在一旁的林紹學将往前走了幾步,将溫令兒擋在身後,直直對上霍祁年的目光,眼底透着十足的寒意。

溫令兒微微一愣,看着林紹學的背影,松了一口氣,若讓她應付霍祁年,她還真有些頭頭疼,畢竟霍祁年不要臉的程度,已經超乎常人了。

霍祁年鳳目微眯,目光幽暗無比,臉色陰沉,看着少女躲在林紹學身後,心裏不愉,嗓音低沉道:“林公子此舉何意?”

“喃喃怕生,霍将軍別靠太近,到時候産生誤會,可就不好了。”林紹學冷聲應道,如今雖然喃喃并不喜歡霍祁年,然而他唯恐霍祁年對溫令兒死纏爛打,到時候溫令兒定會心軟。

林紹學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落在衆人眼裏各有各的解讀,衆人議論紛紛,這同傳聞壓根不符,都說寶琇郡主先後巴結霍将軍和宰相府嫡子,如今一看,這寶琇郡主可是個香饽饽。

圍觀在一旁的有心人看着這番場景,心裏有了一番思量,雖然不知三人之中發生了什麽,但是若能攀上明德王府這層關系,對于升官發財而言無疑是一大助力。

林紹學看了一眼周圍,此時圍觀的人來了不少,皆是因為方才同那群少女争執時來的人,可若是鬧得太大,也不利于溫令兒的名聲他冷着眉眼,不打算讓霍祁年過多糾纏溫令兒。

“林公子有什麽資格插手喃喃同我之事?”霍祁年負手站立,鳳目凝着寒意,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同佩刀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紹學聞言冷笑一聲,慢悠悠掃了他一眼,嘲諷道:“霍将軍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喃喃讨厭你,你不知道麽?當初喃喃因為你差點丢了性命,如今你緊追其後,到底意欲為何?”

這番話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人并未聽清,然而霍祁年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并不知道當初溫令兒離開自己後發生了什麽事,沒有人告訴他少女經歷了什麽,他想到她看向自己眼底的恐懼之意,心裏自然是苦澀,然而更多是不甘。

“這是我和郡主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霍祁年往少女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繼而又沉聲道:“郡主,将軍府的別苑離王府別苑不遠,霍易昱此次也來了,到時郡主若得空,臣會帶着他們親自拜訪您。”

男人這是吃準了少女不會拒絕自己,準确來說,他只有咬緊霍易昱和少女之間的關系,才能離她更近一步。

此時站在林紹學身後的溫令兒見狀,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糾纏,她嘆了口氣,低聲道:“表哥,我們走吧,秋狩即将開始了,不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少女聲音軟糯好聽,然而卻說着最傷人的話,她只字片語未提及自己,從方才到現在,都未将霍祁年放在心上。

林紹學聞言,微微轉身,滿眼寵溺看着少女,溫和道:“好,喃喃說什麽就是什麽,母親如今已經在別苑了,你和容兒還有表弟先過去,稍後就到。”

溫令兒笑着點了點頭,繼而牽着林容的手打算轉身離開,霍祁年知道如今跟上是不明智之舉動,他猛然收緊握着佛珠手钏的手,沉聲道:“郡主不必害怕,微臣有分寸,此次秋狩,微臣志在必得。”

男人鳳目微斂,深不見底,這番話落在溫令兒耳中,自然讓她心裏一跳,霍祁年志在必得的是什麽極為耐人尋味。

溫令兒并不理會,匆匆轉身離開,霍祁年冷冷清清站在陰影裏,看着少女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炙熱的愛意,轉瞬即逝。

“霍将軍好大的口氣,那我祝霍将軍得償所願,如願抱的美人歸,聽聞你和程家小姐好事将近,想必你也想借此機會,好好展示一番吧。”林紹學冷哼一聲,眼底皆是不屑之意,霍祁年本就有婚約在身,如今這般明目張膽對溫令兒表白心意,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霍祁年聞言,看向林紹學的目光裏,是絲毫不遮掩的殺意,他漫不經心道:“林公子的好事在霍某前頭,霍某理應先恭喜林公子。”

言罷,霍祁年轉身離開,林紹學冷冷盯着他的背影,只當霍祁年胡言亂語,并未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收回目光,朝着一旁暗衛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妥當,如今就等着他自投羅網了。”暗衛言罷,得了林紹學的示意,轉身離開。

此時溫令兒等人往剛到別苑門口,便看到有幾位夫人站在門前,身後跟着幾個少女公子,她有些疑惑,看了林容一眼,問道:“表姐,以往明德王府的別苑也這般熱鬧麽?”

“自然不是,你且瞧一瞧那幾位夫人身後的人,和我們差不多同齡,她們這是看上你和表弟了。”林容見慣了這種場景,自家兄長便是京都少女的理想夫婿,自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溫令兒見狀,連忙止了腳步,一把拉住了自家兄長的手,笑道:“哥哥,我們還是晚些回去吧,左右這種事自有父親做主,我們回去反而平添麻煩罷了。”

“好,那你和表姐一同看看風景,我去找表哥,趁着這個時間練練手。”溫瑾楓笑着摸了摸溫令兒的腦袋,轉身離開。

溫瑾楓剛離開,便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道:“容兒,喃喃,你們倒是讓我好找!”

兩人聞聲看去,便見得長歌郡主一身大紅騎裝走來,腰間別着鞭子,稠密的長發被高高束起,笑容滿面,看着明麗張揚,惹得不少人紛紛側目。

“長歌,你怎麽也來了?不是說家裏人拘得緊,不讓出門麽?”林容看着長歌春風滿面的模樣,忍不住笑道。

長歌走到兩人跟前,笑眯眯道:“我母親聽聞今年秋狩有不少青年才俊參加,心裏着急我的婚事,便改了主意,我原不想來,可心裏又記挂着你們,這便來了。”

“你來的正好,如今別苑來了不少夫人,趁着時辰尚早,我們找個地方待着去。”溫令兒往別苑門口指了指,無奈嘆了口氣。

長歌郡主見狀,自然是明白何意,看着少女微微嘟起的小嘴,臉蛋軟軟的,像只小倉鼠一般,她伸手薅了一下溫令兒的頭發,眯着眼笑道:“正好,今年狩獵西園養了幾只白狐,是西域部落上貢的禮物,是部落公主入公為妃的陪嫁,聽聞它們渾身雪白,毛發柔順,雙目是罕見的碧色,甚是好看,不如我們去看看?”

溫令兒聞言不由亮了眼睛,若是能将乳酪帶去最好,可它暈了馬車,如今正在別苑中躺着呢,她笑道:“那我們快去吧,趁着這個時間也能你看看京都的青年才俊,說不定就有看對眼的了!”

她話音一落,長歌便嗔怒看了她一眼,伸手捏着溫令兒的小臉道:“你慣會打趣我,你也跑不了,聽說這次不少京都貴族的夫人都盯着你呢!你可要小心為好!”

溫令兒一邊躲着長歌的手,一邊軟軟笑道:“我才不擔心,有爹爹和兄長替我把關,若我不滿意,他們才不會強迫我。”

幾人鬧着笑着就到了西園,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像是地議論着什麽,溫令兒側耳一聽,隐約聽聞“白狐”“不祥”等字眼。

長歌郡主見狀,便攔住了幾個少女,問道:“這裏怎地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那幾個少女朝着長歌行了一禮,恭敬道:“臣女見過兩位郡主。聽聞這西園的白狐好幾日不吃東西了,一到夜間就發出怪叫,更怪異的是,原本種在西園裏頭的桂花樹一夜之間突然枯萎,落在地上的桂花皆是血紅色,他們都說這在民間是不祥之兆,怕是會有血光之災。”

“負責照顧白狐的內侍可請了獸醫來看?可知是什麽症狀?”長歌郡主聞言斂了笑意,雖然這并非大事,可這秋狩關頭出現這種事,難免不讓人多想。

少女聞言嘆了口氣,将所聽聞之事娓娓道來:“聽說日日都讓獸醫來看,然而白狐并未生病,還專門請人将西域的獸醫請來,白狐吃了藥,依舊不見好轉,惹得宮裏那位西域娘娘憂心忡忡,這件事還驚動了陛下,還特地下令,若有人能治好白狐,賞黃金百兩。”

溫令兒站在一旁聽着,左眼皮猛然一跳,只覺得頭皮發麻,若是确有其事還好說,可若是有心人作祟,難免怪異駭人,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環,眼底露出幾分深意。

畢竟秋狩是由秘明德王府牽頭舉辦的,這幾只白狐突然吃不下東西,還驚動了陛下,若是秋狩這幾日出現什麽差錯,到時候這鍋肯定是由明德王府來背。

長歌郡主說完話,一轉頭便看到溫令兒呆呆的目光,她往少女眼前揮了揮手,疑惑道:“喃喃,怎麽了?”

溫令兒聞聲回神,看向長歌郡主,她搖頭笑道:“沒事,我們去看看那幾只白狐吧。”

幾人點了點頭,一同進了西園內,此時不少人圍在關着白狐的栅欄旁邊,溫令兒靜靜看了一眼周圍,冷不丁看到了程珠玲和霍珍若站在不遠處,她收回目光,朝着栅欄走去。

此時有人注意到溫令兒等人,皆低頭議論,然而沒有人敢在溫令兒跟前蹦跶,畢竟方才在樹林中嘴碎之人,如今已經卷鋪蓋回家了,她們以前看不上溫令兒,是以為溫令兒不過是一個只挂了名的郡主罷了。

然而今日不僅看到林紹學和霍祁年因為溫令兒起了争執,還知道得罪她的下場,衆人自然不敢心生怠慢。

溫令兒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并未理會,而是徑直走向白狐所在的地方,此時周圍人見狀紛紛閃到一旁,給溫令兒等人讓出位置。

守在一旁的內侍看到溫令兒和長歌,連忙迎了上去,行禮道:“奴才見過兩位郡主,今日兩位郡主來的不巧,這幾只白狐生了病,如今病恹恹的,怕是要讓郡主們失望了。”

溫令兒聞言,看向內侍背後,有兩只白狐靠在樹底下,渾身雪白,同乳酪像極了,然而不同的的是,它們雙目無神,而且瘦的厲害。

“不妨事,剛好我會一些醫術,不如讓我替它們看看?”她微微轉了一下指環,笑着問道。

她話音一落,周圍衆人皆變了臉色,不少人眼底皆是不可置信,畢竟這兩只白狐的病連西域的獸醫都沒法,溫令兒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重少女如何有法子?

內侍自然面露驚訝之色,他細細思索了一番,方才恭敬道:“自然可以,陛下有令,只要是有才之人,皆可為白狐治病,只不過……郡主可想好了,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出現意外,怕是不好收場。”

溫令兒看着內侍面露難色,知道他心裏擔憂,她笑道:“你別怕,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若治好了白狐,賞金也有你的份兒,你着人将白狐送到王府別苑,我親自照看。”

她雖不知白狐到底生了什麽病,但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白狐生病的時機太過湊巧,雖然是西域陪嫁之禮,可畢竟是活物,陛下又深信鬼怪之事,若真的有人借此生事,明德王府也無法脫身。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一旁有人道:“白狐是珍貴之物,若想醫治應在此處才更為穩妥,郡主此舉,難免太過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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