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神血 靈芳神血,唯一的血脈

有太多想要弄明白的地方, 她上輩子嫁給盛陵光之後,自我封閉在盛天境,天下那麽大, 世道那麽繁華, 她卻什麽都沒見過, 更別說了解蘭渝臣和自己母親的關系。

她很确定的是,上一世蘭渝臣是被盛陵光拉攏了,至于他的這位愛妃,好像是盛陵光治好了她的病, 但是她沒見過, 再加上男人的事情本就沒她的什麽事,盛陵光也不和她說, 她也不會去主動了解。

現在看來,困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蘭渝臣真的幫她阿娘奪舍重生了, 那麽後來她又去了哪裏?為什麽都不曾去找過她,認她這個女兒?

不, 兮折搖頭,她的樣貌好像一個人, 她在哪裏見過?

兮折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她的樣貌長得像誰, 但是她确實是見過的。

然而兮折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下,這點她也早就想過, 所以她覺得要做什麽事情還是提前比較好。

這邊她被蘭渝臣軟禁, 另一邊已經也有人到了西域王宮, 并且被蘭渝臣奉為上賓。

來人将修真界目前的形勢跟蘭渝臣分析地很清楚,蘭渝臣心裏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他心裏更清楚的是, 這修真界無人是沈東黎的對手,如果他真的是八百年前就被封印的樓湮,那這個修真界更是岌岌可危。

要想保住這修真界,唯一的辦法就是放任沈東黎,讓他一統修真界。

而來人卻告訴他:“家父已經離開修真界去找救世之道了,所以這不管是八百年前的樓湮,還是現在的沈東黎,對于整個三界而言都是禍患,他搶走了我們盛天境的龍脊,直接渡劫稱帝,最後還想讓我們跪在腳下臣服,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咱們的祖宗好不容易打下的這片天,不能就這麽被人搶走。”

蘭渝臣只是問:“那你父親可有跟你說,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救世之道?若是趕不上呢?咱們要和你一起去送死麽?”

側座上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盛陵光。

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唇角的笑意若有似無,正是三十六長老之一的莫離。

柳之栖沒離開盛天境之前就說蘭渝臣這個人必須得拉攏,但是後來柳之栖背叛盛天境,去了禹河,做了禹河的座上賓,定然會将蘭渝臣拉攏到禹河去,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這種事情發生,而且,此次前來,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看完了盛天境的文獻記載和醫修要書,他想治好淩初的眼睛,她現在是恢複過來了,他用修為已在金丹的靈獸眼頂替了她的眼睛,可是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莫離長老是盛天境修為最高的醫修,他說要想徹底恢複淩初的眼睛,得找一味藥引,靈芳神血,而這個藥引就在西域五行門,五行門門主範知玉的女兒範昭是靈芳家族唯一的血脈了,只要将她全身血液抽幹,換給淩初,到時候任何人的眼睛都能成為淩初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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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辦起來确實棘手,更棘手的是,五行門的女兒範昭早就在很小的時候被蘭渝臣收養了,後來還納了妃,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芳華,身子卻每況愈下,即使蘭渝臣疼愛,但是始終治不好她的病,這病已經拖了兩年了,那人也快油盡燈枯,盛陵光是想在她死前抽了她的血給淩初治病的。

所以他此次前來西域有兩個目的,一是阻止兮折拉攏蘭渝臣,二是給淩初找靈芳神血。

即使自己不能将蘭渝臣拿下,也得阻止他成為沈東黎的左臂右膀,不然,光一個沈東黎就夠他們忙活的了,再加上一個蘭渝臣,那就更麻煩了。

聽到蘭渝臣也怕沈東黎,盛陵光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受了兮折的蠱惑了,盛陵光給他解釋道:“沈東黎固然可怕,但是還沒到避之不及的程度,他現在去尋找他的身世之謎,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什麽身世,他就是罪孽的化身,神龍一族覆滅多少年了,在世上留下這麽一個禍患,讓大家惶惶不可終日,更加證實了神龍一族不是庇護一方的神物,而是妖孽。”

“這樣的邪物留在世上遲早都會出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這次各大仙門受損嚴重,最起碼有十年的太平時間,這十年我就不信找不到殺沈東黎的方法。”

蘭渝臣疑惑地問盛陵光:“你說他是神龍一族留在世上的罪孽,此話怎講?神龍一族不是早就消失了麽?”

盛陵光給他解釋道:“不知道西域王知不知道八百年前的事情,八百年前有個叫樓湮的魔頭,他一出現就盯上了咱們盛天境的龍脊,并且說那龍脊本就屬于他,老祖宗們為了護住這龍脊,不惜以命相抵,最後将他封印,可他後來還是不見了,入世了,大家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殊不知他殺了東黎城的老少君主,自己在東黎城做了城主,目的還是咱們盛天境的龍脊,最終被他得逞,龍脊被搶,我爹不得不離開修真界去尋找救世之道。”

蘭渝臣聽了個大概,還是問:“你說的孤王不是很明白,既然知道這龍脊是他的,那他拿去了不該是物歸原主麽?”

盛陵光搖頭:“西域王這就錯了,龍脊哪裏是屬于他的,他只是一個留在世上的禍患,為了自己的野心将龍脊拿去了而已,這龍脊并不是他的,而是整個修真界的。”

蘭渝臣沒答話,盛陵光繼續道:“而且我也知道禹河肯定先來人跟君上見過面了,不瞞您說,那禹河的嫡長女禹兮折,原是和我有婚約的,最後還是被沈東黎橫插一腳,我們的婚事不了了之,後來發生了很多事,讓她和我之間有了很多誤會,我們盛天境其實并不想和禹河結仇,但是禹河和東黎城合并,這擺明了就是想引起戰争。”

蘭渝臣的重點不是在引起戰争上,而是在盛陵光和兮折的婚事告吹上,他問:“既然都有了婚約,為何不了了之?是你們盛天境不答應還是禹河不答應?如果是禹河不答應,那禹河為何不答應?那禹兮折她答應麽?”

盛陵光沉默片刻,他嘆息一聲:“我和兮折原本是兩情相悅,可是沈東黎強迫她,她不得不嫁給沈東黎,畢竟姑娘家的清白不是開玩笑的。”

蘭渝臣繼續道:“可孤王不曾聽說東黎城和禹河結秦晉之好,許是兩人好事還未成?”

蘭渝臣覺得盛陵光有問題,兮折他是見過了,而且兩個人也談過話,兮折稱呼沈東黎是“家夫”。

而且也不像是在敷衍或者吓唬他,兮折眼裏的沈東黎,俨然不像盛陵光口中的惡貫滿盈,或者強占民女的人。

都有問題,蘭渝臣選擇誰的話都先不信,他擺擺手道:“此事以後再說,我西域王族的事情也是焦頭爛額,我也沒時間去管你們的恩怨,只是你此次前來除了這事情,還有什麽事情?”

盛陵光想見一下五行門的範昭,所以他帶了莫離來。

盛陵光拱手道:“聽聞西域王王妃病重,我特意帶了我盛天境最有名望的醫修前來給王妃看診,希望能幫到您一二。”

聞言,蘭渝臣笑了笑,拒絕了他的好意:“已經看過了,正在休養中,就不勞煩盛天境的醫修了,寒舍簡陋,希望仙君下榻時莫要嫌棄才好。”

始料未及,盛陵光懵住了,但是他斂了情緒,道謝:“謝謝君上,能在您的王宮下榻,是我們的福氣。”

盛陵光在西域王宮下榻了,但是他的行動要比兮折自由地多,而且就住在兮折隔壁的宮裏,和莫離兩個人。

莫離覺得不對勁,他跟盛陵光說:“西域王在提防我們,靈芳家族的血脈世上罕有,為了保護她,五行門才将範昭從小就放在蘭渝臣身邊養着,可這蘭渝臣衣冠禽獸,竟是在兩年前把她納了妃,而如今這人病重,其中自是有什麽緣由的。”

盛陵光輕聲道:“不管是什麽緣由,既然都要死了,那就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那血扔了也是浪費了。”

莫離道:“他高價懸賞醫修藥修前來看病,卻在我們來了之後,拒絕給王妃看病,那這其中的原因就更讓人好奇,他為何寧願死都不讓我去看一下?”

盛陵光也疑惑:“既是靈芳神血,他又如何不動心?”

莫離眯了眯眼,輕聲道:“還有一個可能,只是有點離譜,我只是猜測,蘭渝臣十幾年前喜歡過一個女人,你知道是誰麽?”

盛陵光搖頭:“我出生沒幾天她就死了,大家都說她是修真界第一美人,我沒見過,不予評價。”

莫離輕聲道:“禹河的禹兮折她長得十分相似,因為這個女人就是禹宴臨早死的正妻,冷幽寂,禹兮折的生母。”

盛陵光一愣:“那她都死了,又和她有什麽關系?”

莫離搖頭:“這世上有一種禁術,叫奪舍,你應該聽過。”

盛陵光感覺身子一涼,他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莫離點頭:“靈芳神血最養魂魄,即使只有殘魂,只要悉心照料,以靈力喂之,十多年也能湊全三魂七魄,這是違反天地規律的事情,所以靈芳神族才被趕盡殺絕,最後只剩一個女嬰,五行門門主也不敢留她,才把她送給了蘭渝臣,乞求蘭渝臣庇護五行門。”

盛陵光感覺脊背發寒:“那你的意思是,活着的不是範昭……”

莫離點頭:“我覺得這個可能最大,你說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麽這兩年突然就病重?因為極限到了,如果在一定的時間內沒找全魂魄,那連帶着這個被奪舍的人也一并毀滅,看他們這個樣子,範昭必然是強弩之末了。”

盛陵光抿了唇:“她還不能死,我還需要他的血,如果按照你這個推算,蘭渝臣拒絕讓我們看病,那是不是已經有人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莫離沉默一瞬,眼神冰寒:“禹河花無忌,那可是個天才醫修,年少名滿天下,後跟着禹兮折生母到了禹河,一直沒有出過禹河,這次肯定是跟禹兮折出來了……如果沒猜錯,他該是去找一件神器了。”

盛陵光這個時候真的怪自己太年輕了,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他着急地問:“什麽神器?”

莫離的手指輕輕地扣了扣石桌:“菩提引魄燈,如果我的猜想都是對的,禹兮折在這裏,應在是人質。”

盛陵光神色凝重:“她會甘願當人質?”

莫離看着盛陵光:“只要‘範昭’在這裏,她一定會甘願當人質,只要她倆見面了,那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弄清楚她和‘範昭’之間的聯系,冷幽寂雖然這十多年都在一個軀殼裏養着,但是一旦她清醒,所有的事情她都會記得很清楚,自然也會記得她有個女兒。”

“而蘭渝臣,也肯定會讓她們見面的,這見了面,自然破綻百出。”

盛陵光看着莫離,莫離也看着他,輕笑了一下:“這是個殺了她的好機會,咱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這個麻煩,到時候禹河會認為是蘭渝臣下的手,到時候沈東黎也會這麽認為,揮軍西境,直接将蘭渝臣斬殺,咱們坐享其成……你也別覺得這樣做不妥,蘭渝臣他見了禹兮折,已經不會再信我們了,既然不能成為盟軍,那就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是有人殺他的。”

盛陵光到底舍不得兮折:“可是,兮折她……”

莫離啧了一聲:“禹兮折做了那麽多陷害你的事,甚至假扮盛夫人,把盛天境當成什麽了?你這個時候還在為她着想?陵光,你爹臨走時把你交給我,你就這樣聽我的話?你覺得我是在害你麽?一切的争端由禹兮折開始,她要是死了,會少很多麻煩,你別看她是個小姑娘,那姑娘可讓人毛骨悚然呢,你還在猶豫?你這麽優柔寡斷可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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