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了，你還沒回答我，在這裏要做什麽？”
阿薩伊捏緊手指，表面不動聲色：“沒什麽，剛剛從消息公司出來。”
他不想再麻煩斐特伊斯。
任何一種關系都不能無盡索取，否則最終只會演變回普通的利益交換，甚至徹底破裂。
他懂的。
自己好不容易擁有一個朋友，這個朋友非常好，他不想失去。
阿薩伊側頭，悄悄看了一眼斐特伊斯。對方仍然悠然地眯起眼睛目視遠方，低沉的嗓音懶懶的：“這樣啊。這事急不來，你可以試着先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
阿薩伊好奇：“比如什麽？”
斐特伊斯回眸，黑亮的眼瞳格外閃耀：“比如，明天的煙火大會。”
“煙火大會？”
“你坐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
面對阿薩伊的疑惑，斐特伊斯耐心解釋：“庫克厄卡的冬天非常漫長，在每年冬季來臨前人們都會舉行煙火大會，寓意着用快樂迎接冰雪。聽說，為了紀念庫克厄卡作為城市的十八歲成年，今年的煙火會格外漂亮。”
“怎麽樣，明天晚上你要來看嗎？”
斐特伊斯期待地看向阿薩伊，等待他的回應。
12、煙火大會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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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伊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斐特伊斯沒想到他會拒絕，當即反問：“為什麽？”
阿薩伊理所當然道：“我有正事。”
“只需要明天傍晚以後的時間。”
阿薩伊面色不變，毫不動搖。斐特伊斯見此，抿唇沉默。
幾秒後。
斐特伊斯将撐着水池臺的手交握在身前，臂肘抵在膝蓋上。他脊背微彎，低下頭顱一聲長嘆，給自己開了一個頭：“我十八歲來到庫克厄卡。”
阿薩伊好奇地看向斐特伊斯逐漸深沉的側顏，默默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自從得知這裏有煙火大會，我每一年都提前一個月準備好新衣服與煙花燈籠，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然而，我那個小氣鬼上司，每一次都會在煙火大會前給我派任務、讓我補報告！整整七年了，我沒有成功參加過一次煙火大會！”
斐特伊斯緩緩回頭，眼神裏一半悲傷、一半期待：“今年我終于可以得償所願了，你會陪我的吧？”
阿薩伊眨眨眼睛，沒反應。
斐特伊斯決定再加一把火：“我們是好朋友，對嗎？”
阿薩伊果斷點頭：“陪你。”
斐特伊斯黑眸一彎，與身後水洗般的天空一起，繪制出一個明朗的弧度。
又一次來到傍晚，火燒雲流光溢彩，依舊漂亮。小白樓的周圍非常寧靜，阿薩伊正在院子裏給花澆水。
上一次小骷髅來時，他順便問它要了一些紫丁香種子。在得到斐特伊斯的允許後，阿薩伊終于忍不住向光禿禿的院子下手，将紫丁香種了滿院。
小骷髅的特殊種子長得很快，不過幾天，已經冒出了小綠苗。
澆完所有的花苗，阿薩伊放下水壺，擔憂的看向門外。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斐特伊斯為什麽還沒有回來？
該不會被留下來寫報告了？又或者被委派緊急任務或關進小黑屋抄寫騎士守則？
可憐的斐特伊斯。
“咚咚咚”
在阿薩伊為斐特伊斯七年的願望而擔憂的時候，院子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他忙走過去開門，可惜回來的仍然不是斐特伊斯。
門外，一位穿着藍色制服的大胡子男人聞聲回頭，驚訝地說：“這家終于有人了？”
阿薩伊放下撫在門邊的手：“是的，您好。”
“您好。”大胡子郵遞員打完招呼，轉身從身後自行車的棕皮袋子裏翻找出一個白色信封。他擡頭問：“這裏有一封斐特伊斯先生的信，請問您是本人嗎？”
“不是，我是他的朋友。”阿薩伊看一眼信，道：“他很快回來，您可以等等他嗎？”
大胡子聽到“等”字眼睛都瞪圓了，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實在等不動！七年了，我沒有見到過斐特伊斯先生一面。”
想到斐特伊斯一年沒有進過家門的事跡與他每日對上司、報告的怨念，阿薩伊忍不住勾起嘴角。
冤冤相報何時了？
阿薩伊朝大胡子郵遞員伸出手：“請您交給我吧，我會轉交給他的。”
大胡子松了口氣，笑着把信封遞上去：“多謝，您真是個好人。送完這一封信，我剛好趕得上和家人一起去煙火大會。”
阿薩伊手指捏住信封，也忍不住告訴郵遞員：“我也會去。”
“那就祝您玩的開心。”大胡子登上自行車朝阿薩伊揮手：“再見！”
“再見。”
阿薩伊朝郵遞員揮手，直到對方遠去，他才低頭去看手上的信封。
封面上寫着：
庫克厄卡麗舍大道13號，斐特伊斯收，寄件人：卡莉。
“卡莉為什麽給我寫信？”
耳邊突兀地傳來一道聲音，阿薩伊被吓了一跳，猛然擡頭。
斐特伊斯正站在他的左邊，彎腰偏頭看着他手上的信封。
阿薩伊拿着信封讷讷：“你為什麽總是這樣神出鬼沒？”
“我嗎？你沒和刺客打過交道才會說出這種話。”斐特伊斯聳聳肩，從他手裏抽出信封，看都不看，随手塞進旁邊的綠色郵箱裏。
“怎麽樣，準備好了嗎？”
被問及此，阿薩伊收回看向郵箱的眼神，回過頭朝斐特伊斯點頭：“準備好了。”
“好，我們拿上東西，現在就出發吧！”
說着斐特伊斯拉住阿薩伊的手臂，走進院子。走廊石欄上已經放好了兩盞繪制金絲琺琅的玻璃燈籠。
斐特伊斯快走兩步，拎起燈籠轉身就要出門。
阿薩伊在一旁看着他，見他還是沒想起來，于是出聲叫住他。
“斐特伊斯。”
斐特伊斯笑應：“怎麽了？”
阿薩伊指着他身上半舊的騎士服，十分真誠的提醒：“你提前一個月準備的新衣服，不換了嗎？”
新衣服？
斐特伊斯原地僵住。
煙火大會當晚全城禁燈，全部使用火來完成照明。夜晚的路上漆黑一片，只有一盞盞燈籠遠近不同地飄在視野中。
斐特伊斯挑燈晃晃悠悠走在前面，身後的影子拉的很長。
阿薩伊打量他身上的衣服，以極其嚴肅的口吻詢問：“斐特伊斯，你被賣衣服的人騙了嗎？”
斐特伊斯目視前方，手上心虛地把袖口勾絲的地方遮掩住。
沒辦法。這是他所有衣服裏，除了騎士正裝與铠甲外，唯一能穿得上的常服。
他掩飾地咳了一聲，道：“你不懂，最近流行做舊款。”
阿薩伊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越走，路上遇到的人越多。
順着已經停止營業的軌車的鐵軌朝前，從各個大街小巷走出的人流逐漸交彙，如溪流入江般融進城市大道上。
最後，江水奔湧入海。
中心廣場周圍四通八達的幹道上，彩色的燈流同時朝中心的雕塑聚集。從空中看去，每一個拎着燈籠的人類都像一只螢火，由四周向中心逐漸彙聚成明亮的火團。
阿薩伊作為其中一個，随着興奮的人流朝裏走。看着這樣宏大熱鬧的場面，他的內心也忍不住随之雀躍起來，金眸映着燈火，格外明亮。
走在前面開路的斐特伊斯忽然轉身，迅速躲到他背後。
阿薩伊有些疑惑地朝後望，開口：“斐……”
“斐、特、伊、斯！”
一個咬牙切齒的冰冷聲音從正前方傳過來，打斷了他要詢問的話。
阿薩伊超前望去，一位金色短發、面容冷峻的騎士手執長劍，逆着人流站在他的正前方。
金發騎士眼神死死盯着他的背後，很顯然，剛剛那聲就是他叫的。
斐特伊斯見到底是沒藏住，嘆了一口氣，直起腰，從阿薩伊的背後露出腦袋。
金發男人見此，大步朝前，順勢從手中抽出長劍。
制服靴停在地面時，劍刃已經抵在斐特伊斯的頸側。
與此同時，阿薩伊的左手微弱的綠光閃動，一道隐秘的黑影咻地竄出去。
纖弱的藤尖也已然抵在金發男人的喉結。
阿薩伊張開手将斐特伊斯護在身後，神情冷銳。
“你動一下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愛花花～
13、破産
看着如今的場面，斐特伊斯忽然樂了。
他敲了一下脖子上的利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铮鳴。
斐特伊斯看着對面的同事，語氣嘚瑟，難免有狐假虎威的嫌疑：“看到沒，巴澤爾，我也是有人罩着的。”
巴澤爾捏劍的手明顯地顫動幾下，眼睛裏閃動着分明的怒火。
斐特伊斯示意他注意周圍已經聚攏過來的視線，無聲做了個口型：“守則。”
“唰——”，劍歸鞘。
阿薩伊見此，同樣把黑藤收了回去。
巴澤爾冰藍的瞳孔盯着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