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特伊斯，冰冷的質問：“解釋。”
斐特伊斯思考一下，沒有說什麽解釋的話，反而擡手捏住阿薩伊的兩頰轉向巴澤爾，問：“他可愛嗎？”
藍瞳與金眸對視。
阿薩伊眨巴眨巴眼睛，巴澤爾想起剛剛脖子上的冰冷觸感，十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愛！”
根本不用他回應，斐特伊斯已經自問自答，自顧自繼續往下說:“他叫阿薩伊，還有兩個月就成年了，成年之前的願望就是來庫克厄卡參加一場煙火大會……”
阿薩伊站在兩人中央，聽着聽着，忽然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斐特伊斯義正言辭:“小朋友就這麽一個簡單的願望，作為他唯一的好朋友，我能不支持嗎？能不陪着嗎？”
“能。”
巴澤爾冷酷的打斷斐特伊斯，并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的真面目：“這種話你一天編八個，誰信？”
斐特伊斯迅速捂住阿薩伊的耳朵，手上的燈沒拿穩摔到地上。
但是他還是不夠快。
阿薩伊回頭問：“一天八個？”
斐特伊斯連忙搖頭，十分無辜：“他污蔑我。”
巴澤爾低頭看向地上的燈，冷漠地繼續揭露：“這燈是去年卡莉來參加煙火大會時做的，她很喜歡，你最好沒有摔壞了。”
阿薩伊語氣不明：“燈不是你提前一個月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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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而聯想到：“做舊款衣服呢？”
那房子說不定——
面對突如其來的信任危機，斐特伊斯屏住呼吸。
巴澤爾：“煙火大會的巡邏每一年你都扔給我自己跑掉，這一次你——”
“行了，大男人婆婆媽媽的。下一次！下一次任務，我準許你跟在我後面劃水！”
斐特伊斯撥開擋路的巴澤爾，推着阿薩伊朝前走，迅速消失在擁擠的人流裏。
斐特伊斯就是一匹孤狼，除非強制否則只出單人任務。
下一次任務是何年何月？
明年今日。
巴澤爾黑着臉，覺得手上的劍又蠢蠢欲動了。
終于擺脫巴澤爾那個人形翻車機，斐特伊斯松了口氣，推着阿薩伊的背順着人流朝前走。
路過一個自制燈籠的小攤，他看着好玩，略帶讨好問：“要做燈籠嗎，小阿薩伊？”
阿薩伊低頭看了眼手上不知屬于誰的燈籠，搖頭拒絕。
繼續往前走。
斐特伊斯:“東方的紙燈籠，特別漂亮，想要嗎？”
阿薩伊沒反應。
“吃糖嗎？”
“吃肉嗎？”
“新衣服呢？”
“……”
一路下來，嗓子幹了，斐特伊斯的推薦卻毫無進度。
終于，他看到煙火攤，眼前一亮：“要玩煙花嗎？你看那個人放的煙花，多漂亮！”
想到一天八個的煙火謊言，阿薩伊抿唇，繼續朝前走。
斐特伊斯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
阿薩伊覺得自己腦子裏亂糟糟的。他沒注意，一路悶頭朝前走，再擡頭，那座騎士雕塑便映入眼簾。
他來到中心廣場了。
廣場中央噴泉噴湧，雕塑正前方燃燒着一個巨大的篝火，溫和的暖意撲面而來，周圍全是笑鬧追逐的人。
但是……身後沒有動靜。
阿薩伊看着前方眨眨眼，攥緊手上的燈籠，默默轉身，放眼望過去——
背後的人群裏，沒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斐特伊斯不見了。
從前，阿薩伊偶爾也會和小紅鬧別扭。小紅從來不會離開，他也能從任何地方把它召喚回自己身邊。
但斐特伊斯不一樣。他更像媽媽，會消失，會忽然離開，甚至朋友關系比母子關系脆弱更多，會不知不覺間就斷了。
所以……剛剛他不理人，是不是很過分？
明明這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的。
阿薩伊繞開篝火，坐到噴泉邊，把燈籠順手輕輕放在手邊。
他垂眸思索着，指尖攥緊，心髒開始敲擊起忐忑的節奏。
一朵黃玫瑰突然闖入視野。
阿薩伊立刻擡頭，如他所想，斐特伊斯又笑吟吟再次站在他面前。
“攤主說道歉要用黃玫瑰。我看你種了一院子的東西，應該喜歡花。”
斐特伊斯看着阿薩伊泛紅的眼眶，有些為難：“怎麽又哭了，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騙你行不行？”
阿薩伊瞬間低下頭，把花接過來：“我沒哭。”
“哭包一個。”斐特伊斯坐到他身邊：“昨天不就坐在這哭呢嗎？”
“沒有。”
“嘴硬。”
斐特伊斯：“不然我一個每年想盡辦法在煙火大會前逃出城的人，會專門來騙你這人擠人的鬼地方，還被巴澤爾抓包？”
阿薩伊一愣，有些迷茫：“為什麽？”
“昨天你是不是在為媽媽的事着急？我想着，找個事情讓你分分心，放松一下。人嘛，不能總繃着。”斐特伊斯小聲嘀咕：“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巴澤爾。”
阿薩伊捏着花莖，內心更加歉疚：“對不起。”
斐特伊斯大度得擺擺手:“沒事，小朋友總是要包容的。”
阿薩伊瞬間面無表情：“我長大了。”
“行行行，煙火馬上開始，擡頭，等煙火吧。”斐特伊斯戳戳他，指向天空。
阿薩伊順着方向擡頭，“砰——”地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
一束紫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拼出一串紫丁香的形狀。
紫丁香寓意光榮與不滅，是庫克厄卡的城市之花，代表對科技的贊美、對庫克厄卡與人類未來的憧憬。
斐特伊斯昂頭看着那朵逐漸謝落的紫丁香，目光微眯，神情不甚明朗。
阿薩伊眼睛裏再次映出新一輪五彩斑斓的煙火，在周圍一種的歡呼聲中，他忽然轉過頭，靠近斐特伊斯，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我以後不會再和你鬧別扭了，這個送給你。”
袖子被阿薩伊扯了兩下，斐特伊斯回頭。兩人背後的噴泉池中，悄然打開一古樸繁美的大門。
一朵豔麗的黃玫瑰從門縫中鑽出，在熱鬧與嘈雜的最中心，悄然綻放。
直到午夜，煙火大會上的人才陸陸續續離開。
中心廣場與主幹道上仍然熱鬧，一旦從人群拐入漆黑的小路，就開始有些燈火闌珊的意味了。
周身被夜晚的冷清包裹，心中仍舊殘餘集會的興奮，兩相沖撞導致的結果，是一種突兀的寂寞。
阿薩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早就說該回去了，你非要留。”
“他們邀請我一起玩。”揉開哈欠的淚花，阿薩伊眼睛裏全是高興。
“斐特伊斯，我好喜歡這裏。等以後找到媽媽，我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來這裏定居嗎？”
“當然，你也可以先和爸爸一起過來。”
剛說完，斐特伊斯就發現自己的失誤。
阿薩伊曾提起過，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
他立即想要修正自己的話，阿薩伊卻高興地接道：“好啊，等我有了房子，就回去把爸爸挖過來！”
斐特伊斯：“……”
說話間，他們注意到前面不遠處一家店鋪有許多人聚集在那裏，旁邊有剛拆下的牌子恰巧寫着“卡澤銀行”四個大字。
阿薩伊疑惑:“這是在做什麽？”
斐特伊斯也不知道，于是和阿薩伊一起走過去，詢問正在拆東西的工人。
“請問這裏是在做什麽？”
工人擦擦額頭的汗，回道：“卡澤銀行宣布破産了，現在全城的店鋪都在拆除。”
破産？
阿薩伊遲疑地看向斐特伊斯：“破産是什麽意思？”
雖然不明白，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
兒砸，現在房價挺那啥的，加油！
14、體驗當媽的感受
終于弄明白“破産”意味着什麽，阿薩伊幾乎是飄進院子的。
目送阿薩伊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斐特伊斯迅速轉身。他來到門外的綠色信箱前，從一堆新舊不一的信中，把傍晚的那封扒拉出來。
他撕開信封，抽出信紙，翻開。
信上寥寥幾語。
親愛的哥哥:
為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決定做一件大事！作為我最親愛的哥哥，你一定會理解我、支持我、配合我的對不對？
不久後見，愛您。
你最可愛的妹妹 卡莉
大事就是把自己的銀行搞破産嗎？這丫頭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斐特伊斯看着信紙上的字，頭痛不已。
對庫克厄卡的氣溫來說，煙火大會就像一個開關一樣，剛剛舉辦完後半夜就開始驟然降溫。
斐特伊斯抱着一床鴨絨被，拉開了自己的房門，睡眼朦胧地往外走。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體驗到當媽的感受——因擔心孩子受涼，半夜不睡覺四處找被子。
“咔噠”一聲輕響，斐特伊斯輕輕拉開屬于阿薩伊的房門，然而等待他的是一張空空蕩蕩的床鋪。
不在？
想到阿薩伊回來後的狀态，斐特伊斯心底一跳，立即走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