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蘭夢回到教室,前桌的女生轉過頭問她,“白南楠怎麽還沒回來?老師找她幹啥啊?”

蘭夢臉上帶着笑,“數學老師說她作業是抄的,還信誓旦旦給辦公室所有老師說她懶,根本不可能自己做作業。沒想到楠子直接找隔壁老師借了紙筆,把這棵作業上的題全都解了出來。”

在數學老師給其他老師評價白南楠時,她一直沒吭聲,等她說地口幹舌燥,再無話題,白南楠才提出重做一遍。所以所做的題目全對時,其他老師神色都變了。

“你是沒看見,禿驢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之前被她的話唬住的那些老師,後來都沒和她說一句話,還安慰白南楠,誇她上進。問楠子怎麽做出這些題,她說問了題,專門整理,就是為了能讓數學老師改觀。”

前桌女生也跟着笑,“太絕了,明明她昨晚在和我熬夜打游戲,這女的簡直茶藝大師。”

就在上課的前一秒,白南楠回到了教室,手裏還多出來了好幾包糖,分發給了周圍的同學。

最後一節課是生物課,教生物的是個年輕的男老師,國慶假期即将來臨,見同學們無心上課也表示理解。

他關了前後門,在最後一節課給他們放了最近正火的M國災難電影。

途中去了趟廁所,回來時屏幕上正放到男女主角在房間裏糾纏地難舍難分的場景,男主坐在椅子上,女主坐在他身上,起起伏伏,暧昧的聲音回蕩着。

教室裏關了燈,窗簾也被拉得死死的,蘭夢臉熱,想笑又害羞,小聲感嘆道,“M國的人也太open了吧,不過那個男主好帥啊。”

白南楠“嗯”了聲,看得過度專注。

和班裏其他羞答答似看非看的女生不同,她目光直勾勾盯着屏幕,不知情的甚至會認為她在學習例如奧數一樣十分高深的課程。

不顯猥瑣,卻充滿探究和對相關知識的渴求。

“……”在白南楠的影響下蘭夢臉上熱度稍褪,眼神奇怪地問道,“我們看的是一個片子不?”

白南楠目光未移,“也不算open吧,兩個都成年人了很正常。”

“你沒聽英語老師上次講的嗎?”蘭夢說,“她在M國讀高中,在這方面相關的課程上老師問有過這個的舉手,全班大多數都舉手了。高中生!和我們一樣的年紀!”

Advertisement

聽蘭夢一說,白南楠朦朦胧胧想起來好像是說過。

莫名其妙地,她突然想到剛從M國回來的陸伯伯他們。聽白從聞說,他們并不是M國國籍,只是有PR,能永久居住。

所以陸憑哥哥也不算是M國人。

好歹在那邊接受教育長大,怎麽就看着那麽冷清禁欲呢?

那一段快到尾聲時老師也進了教室。

高中生懵懵懂懂,起哄卻是一流的。見老師回來,班上調皮的男同學作勢發出調侃的笑聲。生物老師立馬面不改色上臺給拉了進度條,顫着手說道,“少兒不宜!”

結果手一抖又給拉回了高潮部分。

白南楠閉上了眼睛,腦中某個高大的形象忽然從禁欲直直掉落一個字,帶着誘惑和風情。

“怎麽了,不學習了?”蘭夢笑道。

“走火入魔了。”

……

放學後趙溫香找到她,見她一臉恍惚的模樣,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吧,臉這麽紅。”

“啊,教室有點悶,”白南楠拍掉她的手,收好了書包。

“小長假有啥安排?”

“不知道,”以前的假期,除了給爺爺慶生的那天外,白從聞都會帶他們自駕游出去玩。但現在白侑出國了,旅游也少了點感覺,白南楠問道,“你呢?”

“就島上度假吧。”

白南楠挑眉看她,“哪個島?”

趙溫香:“窮困潦倒。”

默了幾秒,白南楠問道,“叔叔還在生氣?”

趙溫香點頭,“你說就那麽一副破字畫,氣那麽久也不能起死回生,何必傷肝啊對吧。”

說完,趙溫香問白南楠,“你知道小吉要在c市開演唱會了嗎?”

“……”白南楠聽懂了她的潛在含義,作勢要走,立刻被趙溫香扯住了手臂。

“別走啊,是不是姐妹,助我一臂之力呗。”

白南楠:“……”

第二日放學後,白南楠回家放了書包,背着就比她矮一點的古筝跟着趙溫香去了她所說的“賣藝最佳地點”,一起去的還有不少熟人。

賀朗也在其中,白南楠沒太在意,和周圍人打了招呼問道,“你們怎麽也被拐來了?”

“我們是假裝捐錢的拖。”

“……”

“不過話說,我們非法聚衆會被趕出來吧,”一個人問道。

“沒事,我附近的一個廣場,那邊的管理大爺我都熟得很,送點小點心說一聲就成。”趙溫香安撫。

“對啊,她上面有人。”白南楠說道,“把她打成篩子的時候我們趁亂逃走就行。”

“……”

到達昔陽廣場時天色漸暗,廣場離他們學校并不遠,位于很多學校的軸心地帶,晚上有很多人來這散步。

東西就位,白南楠拿了張紙板墊在石磚上,跪坐着。

小時候會和程英她們過來練琴。因為過路的人很多,也是個鍛煉膽量的好地方。

白南楠随意彈了幾首影視劇改變的流行曲目,加上幾個拖兒用精湛的演技身體力行的號召,前方紙盒裏,五毛一塊的硬幣紙幣不斷堆積。

不遠處廣場外也有一群人,

正中間的男人一只手端着電腦,另一只敲着鍵盤。他側臉輪廓分明,從鼻梁到嘴唇無不線條流暢悅目,低垂着眼,認真又專注。

男人在專注時最有魅力,一舉一動慢條斯理,聲音也低沉悅耳。

一起的人看得認真,不時出聲問幾個問題,得到了解答,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崇拜和敬仰。

中間的男人正是陸憑。

他在Q大待了不到一個月,長得帥,話不多,還是從H大過來的。

班上男生居多,一開始都看他不爽,覺得他剛從國外回來,端着架子。但是教授都喜歡他,經常把他叫到辦公室,門關的緊緊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直到近日,國內pwn大賽開始報名,教授鼓勵他們積極參加,下課前告訴他們,不懂的可以問陸憑。

問他?就因為是H大高材生?

同學不懂,找教授一打聽,徹底服氣了。

男人十九歲就入圍世界級大賽,二十一歲帶着團隊奪了冠軍,後在國外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安全研究團隊,和各大百強公司合作研發新的安全網,身價不斷拔高。

衆人知道消息後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這人來上學得是為了享受生活。

自那之後,沒有人再看他不爽了。Q大男生性子直,對于有本事的人,他們是佩服的。

既然你厲害,端着就端着吧。

大佬就在身邊,本着博學的校訓,他們還組了隊一起去找他虛心請教,于是有了今天的這一趟。

他們又發現,陸憑沒有端着,真的只是話少高冷而已。但在說明和指導上,耐心又細致,沒有絲毫保留,也不高高在上。

怪不得教授喜歡,他們也覺得他人不錯。

最後一個鍵落下,陸憑擡起頭,“這樣,用戶信息就被盜取了。這種新産品漏洞很多,所以攻破也比較簡單,價值也相對較低。而且這批單車針對的用戶都是普通階層。

“有信心的話,你們可以去試試Luis操作系統,國內比賽路由器和pos機都可以試試。”

衆人紛紛點頭,見他接連攻破了這一塊的所有攝像頭映像和共享單車用戶信息,如同吃飯一樣輕松,內心敬佩。

示範結束,一個男生見機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個飯吧,吃完了随便玩一會兒,今天那麽麻煩你,我們肯定要請客。”

陸憑合上了電腦,“不”字還沒說出口,一個女生打斷。

“那邊好像有表演,我們去看看吧。”

說話的是一個長發女生,叫周苑。作為一個第六感強烈的女生,她幾乎料到了陸憑會拒絕,連忙插話,想着逛一會兒,大家一起說說話,他也許會改變主意。

面對衆人的熱情,陸憑默了默,還是跟他們進了廣場裏面。

晝夜交接,散步的人逐漸變多,大多都是情侶,牽着手黏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Q大一行人來的時候,白南楠正彈着東滿人挨家挨戶都知道的當地小調,伴随着趙溫香帶來的音箱伴奏,氣氛閑适又安逸。

趙溫香來了感覺,跟着吼了幾嗓子,白南楠不由仰頭笑她。

路過人嘴裏也不由哼唧幾句。

時間突然變得很慢,很寧靜。

披沉的夜色是美好而惬意的。

陸憑圍在最外面聽着,一眼過去就看見了白南楠。

平日裏高高紮起的馬尾柔順地披散下來,齊肩發被挽在耳後,軟軟搭在肩上,露出了小巧的耳垂。靈活的手指熟練輕巧地撥動着琴弦。

這個壓軸曲目人氣旺盛,不少人都過來投硬幣或掃碼。

積少成多,雖然多是五毛一塊,湊一湊,總還是有個幾十塊錢的,趙溫香已經滿足了。

暗搓搓思考着怎麽把白南楠拐過來明天繼續。

一曲結束後,人群逐漸散去,趙溫香正查看手機轉賬記錄,餘光瞥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不徐不疾向前走了幾步,朝紙盒子裏放了好幾張紅票子。

Q大一群人:“!”

趙溫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