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容與把廚房燒了

“哎呦, 毒了我孫子,又打我兒子,作孽哦, 把這些鄉下人都趕走,趕回去,就是他們這些人害人的。”

“誰毒你孫子了?沒證據就想訛我們, 我告你,讓你蹲大牢。”

“你說什麽?你這個殺千刀的才要去蹲大牢, 賠錢。”

“你們才要賠我錢呢, 你們打傷我弟弟,踢翻我攤子, 踹爛我自行車,你們都得賠。”

“你他媽的敢罵我媽?”

“你再敢指我姐試試?”

破舊的派出所裏, 虛假的哭聲, 憤怒的吼聲,交織成一片。

“砰!”破舊的派出所裏,坐在裏面的警察一拍桌面,站起來,大聲道:“好了,都別再嚷嚷!”

“一人, 不,你們兩家,各站一邊, ”警察走出來,擺擺手, 把兩方人分開, 坐回辦公室後面:“先說說情況啊, 就……”

大媽一聽警察開聲,開始嚎:“就是他毒我孫子。”

“讓我說完,”警察不得不再次提高聲音,“有問題,就要解決,不是誰叫得大聲,誰有理。”

接着指指中年男人:“你,扶你媽坐下,我不說可以說話,都不要開聲了啊!”

警察額頭隐隐作痛,目光在兩家人身上掃過,一邊是一米八的大漢子帶着自家媽,一方是一看就是從鄉下來的三個孩子,額,雖然另一個白白淨淨的,真不怎麽像鄉下來的。

“先說說名字啊,小孫,記下。”警察叫一聲,一名年輕的小警察跑出來,拿着紙筆坐到桌子旁:“李警官,你說。”

李警官翻開一本本子,說道:“先确認一下,你王鐵柱,你陳翠花,滔婆鎮上的人,對吧!”

大媽一聽,擡起下巴,嘲諷道:“是,我們是鎮上的,哪像這些農村來的,沒好心肝。”

Advertisement

李警官眉頭蹙起,沒說什麽,看向另外三個孩子:“把村名,人名,年齡,做什麽的報一下。”

“臨水村,應荀,十四歲,學生,打暑假工。”

“臨水村,容遙,十四歲,高中生,打暑假工。”

“臨水村,容與,十四歲,學生,打暑假工。”

李警官一聽,奇怪了:“你們不是一家人。”

“不是”

“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是容與與應荀。

李警官敲敲桌子:“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我在臨水村容家長大,不過現在戶口在北京。”應荀開聲回道,對于容與說自己跟他不是一家人,心裏有點難過。

“呵呵,我還說我是美國人呢!”大媽又有話說了。

“陳大媽,等我說完,”李警官無奈,又看應荀一眼,有點詫異,他怎麽覺得他身邊那個小孩更像北京來的,不過這不重要,輕咳一聲,繼續問道:“王鐵柱和陳大媽說你們賣的綠豆糖有毒,把他孫子吃出毛病了,現在在鎮診所住院,是不是?”

容遙掃對面兩人一眼,說道:“我今天沒見過這兩個人啊!”

應荀和容與也搖頭。

“你們當然沒見過我們,我們在的話會讓你賣毒人的東西嗎?是我孫子自己去買的,八分錢一小袋子,貴的喲,對,他們還騙錢。”大媽指着三人罵道。

陳大媽話一出,三人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事了。

“我們一直賣一毛,沒賣過八分,你們可以去車站問問,”應荀蹙,想到容與因為那些混蛋被打一頓,戾氣上來,死死才壓下去,沉聲道:“今天對面來了兩家攤子,他們賣的八分。”

“就是,沒弄清楚就打人,你們,你們,給我賠錢。”容遙氣得想把他們揍一頓,可是在派出所,明顯不可能,那只有賠錢才最讓人心疼。

“你,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肯定是你們又漲價了。”陳大媽雖氣勢洶洶,可心虛了,話都不利索了。

“小孫,你現在去車站看看人還在不在,在就帶回來。”李警官話落,小孫警官應了一聲,當即放下筆,跑出去。

大媽一看,有點緊張了:“就,怎麽會,明明就是他們。”

容遙一怒:“我告你诽謗。”

“我回來了,”兩方又怒氣沖沖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女警官,手上提着一小袋東西,“藥買回來,先來擦擦吧!”

大媽連忙拉住兒子:“快,快給我兒子擦,打得喲,臉都腫,你賠……”

容遙當即出聲,打斷她的話:“你賠錢,我們沒賣過綠豆糖給你孫子,你把我弟打了,還有自行車踹,攤子砸了,賠錢。”

“你,你,你……”大媽捂着胸口,裝作快要暈倒的樣子,只差白眼一翻了。

容遙才不管她,拉着容與去上藥。

容與傷得最重的地方就是手肘,擦去一塊皮,溢出血絲、觸目驚心。容遙眼眶都紅了,應荀死死咬着牙關,壓制自己的怒氣,噬人的視線投向中年男人,吓得對方後退兩步。

“應荀。”容與拉拉他,把人叫回神:“我沒事,過兩天就好。”

應荀沒回話,伸手揉揉他腦袋,幫着容遙一起容與上藥。

九十年代的消毒水做得沒後來好,擦在傷口上屬于會冒泡泡、會痛得人掉眼淚那種。容與以前覺得經過上輩子的那三個月,自己沒什麽不能忍的,可還是痛紅了眼。

“很痛嗎?再忍忍。”應荀伏下身,對着傷口輕輕吹着,柔聲道:“很快就好了,消了毒才不會發炎。”

“嗯!”容與吸吸鼻子,低低應了一聲。

手肘處的擦傷有三指寬,一掌長,消完毒後,擦上紅藥水,痛感消失許多。腳板也有點擦傷,同樣消了毒,擦上藥水。肚子、腰側被自行車嗑青的地方和被石子磕到的屁股處,則是擦了紅花油。

為此還向李警官借了房間,出來時,容與一身藥味。

小孫警察很快帶着人回來,兩個小販剛進門,王鐵柱和陳大媽沖過去,把對容與他們的那一套用到這兩人身上,又哭又鬧的。

案件無論大小,都得有當事人,王鐵柱和陳大媽最多算當事人家屬。小孫警官因此又跑一趟鎮診所,把已經吊完鹽水的小男孩帶過來,指認了其中一人。

真相大白,面對這情況,陳大媽卻還在死鴨子嘴硬:“誰知道他們不是,誰讓他們也賣綠豆糖水了,我們又不是故意。”

“你不是故意的就能打人,要麽坐牢,要麽賠錢。”容遙氣得直冒火:“還把我們攤子砸了,賠。”

“你想訛人啊!”中年男人跟他媽一樣,不認為自己錯了,嘴硬道。

可無論應荀還是容遙都不是好欺負,要麽賠錢,要麽坐牢。

治安拘留在這個時代還是很陌生的詞,可是對于容家三人來說卻很清楚,這兩母子完全夠罪名了。不過鑒于應荀也打了人,商量過後,算上攤子的損失,對方賠了十塊錢,算是和解。

十塊錢對于這個時代來說不算少,兩母子轉頭就抓上那兩個小販,開始問他們要錢,場面再次吵鬧起來。

沒容家三小的事了,李警官把人送出去。

“以後還有這事,先別管車,人趕緊跑。”李警官可是看到了,當時王大柱踹車時,這小孩本能就是去護車:“人比車重要。”

“嗯,謝謝!”容與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他當時也是腦子有點懵了。

李警官笑了笑,又看向應荀,才十四歲,可是少年人氣性、氣勢都不小,看看身材矮小的容遙,也是實力彪悍。當時應荀打人時陳大媽想幫忙,容遙出手就是一個反鎖把人扣住。

“你們兩姐弟都是練過?很專業啊!”李警官好奇問道。

“我爸是退伍兵。”容遙彎起小胳膊,露出小小的肌肉,得意說道:“跟我爸練的。”

“怪不得,怪不得,好了,快點回去吧。”李警官揮揮手,轉身回派出所,還沒走進去,裏面的吵架聲一聲高過一聲。

頭又痛了。

二八自行車還是結實的,被踹一腳,只是鏈子掉了,扭開鐵盒再裝上就行。三人把東西歸置歸置坐上自行車,經過菜市場的時候,容遙叫停跑進菜市場買了兩斤肉,一條魚跑出來。

“給小與補補。”

“嗯!”

容與伸出頭應一聲,笑眯眯的。

容遙輕嘆一聲,她剛才特地跑進菜市場,想讓兩人談一下,看來兩人根本沒談。沒錯的,容遙在派出所的時候就發現了,應荀在生氣,而且非常生氣。

回去的時候,由于容與屁股被石子嗑到,哪怕擦了藥,橫梁上面綁着的木板加了麻袋,偶爾輕過凹凸不平的路還是颠得他時不時倒吸口涼氣。

容與的吸氣如同鐵錘敲在應荀心頭上,又悶又痛。

容與受傷,回到家裏把容爸容媽都驚着,把過程聽完後,容爸氣得都想殺到鎮上,找叫王鐵柱的算賬男人,被容媽拉住了。

“媽媽,我想洗澡。”容與雖手痛腳痛的,可全身出汗,黏得厲害,後背都有點癢了。之前幾天,他都是回來就洗澡的。

“這,怎麽洗啊!”容媽媽看容與身上的傷看了又看,“這一洗,藥都洗掉了。”

“洗掉了再擦。”容與擡起手,撓撓發癢的下巴,一不小心擡起受傷的手,痛得吸氣。

“你看,你看,這樣怎麽洗?”容媽媽還是不放心。

“要不我幫他洗吧!”容爸提議道,知道容與愛幹淨,看他這麽難受的樣子也忍不下心阻止。

“不,不用,”容與連聲拒絕,卻看到容爸容媽一臉不答應不讓你自己洗的表情,一把拉過應荀:“應荀幫我洗。”

容與倒也沒多想,主要是他覺得進了浴室,他就能讓應荀背過身去。

應荀沒想到容與會拉自己,開口道:“我幫他洗吧!”

“行吧,快去洗好回來,媽媽給你蒸肉吃。”容媽媽心痛容與受傷,看到容遙買了肉回來,拎着往外走。

應荀扶着容與出去,容遙正在數錢,容爸爸覺得似乎只有自己沒事幹了,四處看看,看到凹進去的鍋,心抽抽痛。

這鍋都凹成這樣,小與被車撞着多疼,不行,看來明天他要跟着一起去才行。

容爸下了決心,大步走向自動車,把東西卸下來,凹了的鍋洗淨,拿着錘子在井邊敲敲打打,跟容媽媽說起明天跟着去的事。

“哪成啊,”容媽媽笑了,說道:“明天小與肯定不能去的,讓遙遙和小荀去就行,你明天不是還要看秧苗嗎?還要取水,過幾天就要插秧了。”

容家田地不多,只有一畝二,插秧兩天差不多了,但這事不能拖,因為水庫就那幾天放水,錯過秋稻就種不了了。

“也是。”容爸抓抓頭,輕嘆一聲。自從小與回來後,不是這受傷就是那受傷,容爸心裏也挺難受的。

容與被應荀扶到浴室坐着,透過小小的門,看着他跑來跑去給自己拿衣服、提水什麽的,容與一時心情複雜。

第一次心裏冒出一個念頭,為什麽?

這個問題沒等容與想明白,應荀就把所有東西備好了,關上浴室門,回頭,撞上容與清亮的雙眼,這時應荀才感覺到有點尴尬。

容與指着門道:“你,背過身去。”

應荀:“我先幫你把上衣脫了。”

容與想想,也行,他手肘處傷的地方太大了,根本擡不起來。

容與穿的是應荀以前的舊衣服,是套頭T恤,這種面料不是純綿,手感卻有點像綿,加入了其他纖維,有點彈性,有點硬,穿着其實有點熱。不過容與更慶幸的是應荀買的不是街上到處能看到的深紅條形、或者深藍條形的T恤,而是純深藍色的,雖醜,但醜的樸素。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很快響起,容與坐在椅子上,自己勉強把這個澡洗完,再勉強穿上褲子,上衣靠應荀幫忙。先是把受傷的手套進去,套頭,再套另一只手,炎熱的夏天,這一折騰又流汗了。

應荀把浴室門打開,扶着人走出去。

容與腳雖扭得不算嚴重,但是剛傷到,走路還是有點痛的,應荀看他走得一頭汗,再看看熱辣辣的陽光,一咬牙,彎腰,把人打橫抱起來。

容與:“……”

容與回房擦藥後,感受着房內涼快遞冷氣,打個哈欠很快睡過去,晚上六點左右被叫醒吃飯,肚子餓得咕嚕響了。然而今天晚飯菜雖好,容與卻沒吃撐,因為應荀一直盯着,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碗搶過來,氣得容與想踹他幾腳,沒踹着。

沒能吃得撐的容與把氣帶到晚上睡覺,應荀上床時,就發現容與正大字攤在床上。

“你這是準備讓我睡哪?”

“你去跟蠶寶寶睡。”

“你再不讓地方,我就帶蠶寶寶來跟你睡。”

容與怕蠶,還是應荀發現他從不肯踏入蠶房猜到的,想想,覺得有點可愛。

容與怒:“你敢?”

應荀挑挑眉頭:“你試試。”

容與想了想,讓出半臂寬的地方。

應荀睡下去,只要一個翻身,就是地面。

不過他不着急,果然,容與睡着後,第一件事就是往裏翻,幸好應荀手快把人穩定了,否則手肘傷撞到床,得把他痛醒。

手握上,就舍不得放下來。

應荀半撐起身,透過油燈細細看着這人的眉眼,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深邃的眼眸內洶湧着濃烈的情感:“別再受傷了,我難受。”

今天容遙以為他是生氣容與不知道保護自己,讓自己受傷了。其實并不是,應荀是在生自己的氣,沒能保護好他。

容與這一傷就傷了三天才好,因為受傷,做生意沒他的位置,容爸容媽白天除了摘桑葉就是下田,于是家裏只留下他一個人。幸好房間裏面有冰,他呆在屋裏還不算太難受。但是沒電視,沒手機,呆着也煩,于是容與開始跛着腳,到處找活幹。

這三天,容與學會了拌雞食,學會了怎麽給雞分食不會被啄,也學會了煮豬食,還學會放空視線,自動把蠕動的蠶模糊掉,給蠶寶寶們加桑葉。他腳已經好了,肚子的瘀青也開始淡了,除還沒掉疤的手肘動作不能太大,活蹦亂跳。

今天下午五點半,大家都沒回來,容與在院子裏逛了一圈,還有到林子裏撿了一些枯柴,輕過玻璃蜜樹的時候,看到幾條青青的長毛蟲子,雞皮疙瘩當即起來,再也不敢去呆在林子裏。

回到屋裏沒多久,容與又無聊了。容爸容媽是去取水了,明天要插秧。應荀和容遙是去鎮上了,還沒回來。因為他們這幾天都做兩趟生意,一家子都很忙,感覺只有自己在吃白飯,容與想來想去,決定今晚幫忙煮飯。

“洗米,倒進鋁篩子裏,鍋裏加水,放進去煮。”容與一邊回憶念叨,一邊動作。

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容與對此很有信心。

容爸容媽他們快七點才回來,夏天的太陽雖下山得遲,可七點天也蒙蒙黑了。兩位家長在村路口碰上應荀跟容遙,幾人看到對方都很詫異,因為他們都以為對方會更早回來。

四人都是同時想到容與,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點心慌。

“沒事,沒事,這幾天看小與多厲害,都會喂雞喂豬了,而且他一個大男孩,在家能出什麽事?”容爸說得輕松,腳步卻不由加快。

“小荀,你跟姐姐先踩着車回去,快。”容媽揮揮手,等兩人騎着自行車走了,才對容爸說:“就是小與太懂事了,我怕他去煮飯。”

“總不能把房子燒了吧!”

“我更怕他把自己給燒了。”

容媽回道,容爸腳步更快了,快都趕上跑了,卻發現容媽媽被自己落在後面,又走回來。

容媽媽無奈:“你走就走了,怎麽又回來?”

容爸抓抓腦袋:“我這不是,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走夜路呢!”

“我都走半輩子了,怕什麽。”容媽媽雖這樣說着,嘴角卻不由露出笑意,腳步也加快。

容爸把所有的農具都拿在身上,兩人緊趕慢趕快到家時,先是擡頭看眼廚房頂,沒冒煙,正要松口氣,一股焦味飄過來,兩人心“咯噔”一跳,幾乎用跑的沖回去。

剛進院子就聽到容遙的聲音:“沒事,沒事,沒傷到人就好,吓死了我。”

容遙連連拍胸口,她回來時聞到煎味都吓傻了,應荀更是像瘋一樣踩着自行車沖進院子,差點把她甩飛。

“怎麽了,怎麽了?傷哪了?”容媽媽連忙跑過來抓着容與的手,透過昏暗的月光把人細細看一遍,只見臉被抹得有點黑,衣服好好的,沒燒傷,衣服也沒洞,松了口氣。

“沒傷到,對不起。”容與難受得臉色發白。

“沒事,沒事,是不是煮飯了?”容媽媽把人往大堂屋拉,視線四處看了看,見應荀提着一桶水,在潑廚房裏角落的那堆柴火。

“嗯,飯沒事,就是想炖肉,把肉炖沒了,還起火了。”容與緊抿着唇,暗暗吸氣,把哽咽忍下去。

“人沒事就好,”容媽媽把容與拉到燈下細看,發現确實沒事才松口氣,起身去拿毛巾打濕,回來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輕聲哄道:“跟媽媽說說,怎麽了?”

其實這事說起來也不複雜,容與先是煮的飯。煮飯并不難,裝着米鋁篩子放進鍋裏,加水沒過米,然後燒開,煮得米芯有點開了,提起來,隔着蒸架繼續煮一會兒就可以熄火,捂一陣就能吃了。

煮飯這環,容與雖把米煮得太爛,還是勉強過關。

飯的成功讓容與自信滿滿,見大家沒回來,容與就盯上鍋裏那塊中午拿回來用鹽腌好的五花肉。

自從他們去賣冰飲後,每天回來都是帶一刀肉用來做晚飯。中午的時候,容與就聽到容媽媽說,今晚就吃鹹肉炖白菜。

容與想着,鹹肉炖白菜,不就是切成塊一起炖嗎?于是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炖肉,顯示他是高估自己,肉下鍋不多久發現火太大鍋快沒水了。他跑出來打水的時候,柴火掉出來,點燃地面沒歸置好的枯葉,直接燒到角落那堆柴裏。

幹柴一下就着了,火竄起來,直接把廚房的瀝青房頂燒個大洞。

容與沒傷着,就是救火的時候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廚房也燒了一半。

說完,容與眼都紅了,唇瓣抿得發白,覺得自己特沒用。

“不哭,人沒事就好,明天媽媽教你怎麽炖肉。”容媽伸手摸摸容與的頭,卻見低垂着頭的兒子一下栽進自己懷裏,小聲抽泣。

容與其實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做錯,還哭,多讨人厭,可本來能忍住的,媽媽一說,他就忍不了。

這還是容與第一次這麽親近自己,容媽媽輕輕拍着容與的後背,眼眶也紅了,輕哄着:“我家容與很厲害了,都會喂雞喂豬了,還把飯煮了,肉炖壞了,咱們就殺雞吃啊!”

容爸跟應荀在外面看到容媽抱着容與,以為容與是傷到哪了,連忙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去去,進來做什麽,快去殺雞,這麽晚了,我跟小與都餓了。”容媽媽知道容與臉皮薄,連忙趕人。

知道這是沒什麽事了,可應荀還是想看看容與情況。剛才回來時廚房還有點火星,他把容容拉到外面确認沒大事就去打水把最後的火星澆滅了,又細細檢查一遍,就這點時間,沒了他的插足之地。

“走了,走了。”容爸看應荀站着不動,把人往外拉,他也想跟小與培養感情,可老婆不是趕人嘛,當然也得把小荀一直拉走。

應荀不太情願,還是跟着走出去,心裏想着,晚上再看看容容的情況。

同類推薦